斜对门。
三大爷阎埠贵家。
三大妈正盘坐在炕上纳鞋底,而阎埠贵坐在门口发呆,在想什么心事似的。
“老头子,你都看一中午了,还不够?”
“我看你呀!没事闲得慌。”
“还不如想办法找点事做补贴家用呢?”三大妈一边纳鞋底一边絮叨。
阎埠贵正心烦,他忍不住呵斥道:“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这是没事?我正琢磨大事呢!你懂什么?”
“呵呵!我看你羡慕人家易中海,刘海中。人家有徒弟过来,你这个老教员,教了大半辈子书,连一个登门的学生都没有。嫁给你太窝囊啊!哼!”三大妈冷哼连连。
阎埠贵顿时受了刺激。
“这怪我吗?都是学生没有出息。”阎埠贵扬起脖子辩解。
“哈!如果你是大学教授,咱家门槛都会被踏破呢!没出息还有理了。”三大妈撇撇嘴,低头继续纳鞋底。
“哼!我倒想,可没这本事。”阎埠贵赌气把瓷杯摔在桌子上,脸拉了下来。
“哎呦!老阎,正在气头上哩?”许父走进屋内,一脸笑容。
阎埠贵没好气接话道:“还不是嫌弃我工作没出息?”
“嘿!老嫂子,老阎可是咱们院内的文化人,大家都心底尊敬着呢。”许父说完,朝阎埠贵道:“老阎,去外面下一盘?棋盘都已经摆好了。”
“好!”
两人出了屋,走到棋盘面前开始摆棋子。
玩的是象棋,与往常一样,阎埠贵执红,许父执黑,车马炮卒摆好位置。
“老阎啊!你看到没有?陆老头一走,陆家都没人过来拜访了。”
“嗯!我观察了一中午,陆家几乎无人登门,反倒是老易,老刘家,今年来的人很多。特别是,老易家,一个接着一个啊!”
“嘿嘿!行呀!你倒观察的仔细。唉!人走茶凉,人没了,多年的交情也没了。可惜!可惜啊!”许父连连摇头。
“呵呵!谁说不是呢?往年,我可没少沾他家的光。”阎埠贵点点头,摆了一个中炮开局。
许父跳马,继续道:“不过,你发现没有?半年没见,陆家老大很大。说话文绉绉的,道理一个摆着一个来。当初,我怎么没有发现这孩子有这种本领呢?”
“嘿!这叫成熟来呗。常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阎埠贵不以为然道。……。
陆卫东喝完最后一口汤,碗筷被陆秀秀抢先一步收了,她得意洋洋朝老二笑道:“嘿嘿,二哥,说好了,你擀面皮,我包饺子。”
老二撇撇嘴,“好吧!谁让你小呢!我让着你。”
“哈!这可不是让的问题,是我眼疾手快。”陆秀秀反驳。
老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无奈说道:“还不是大哥故意让你夺走?”
“输了还不认?总找借口。”陆秀秀朝老二做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去洗碗去了。
“哥!真的还要包?”等陆秀秀离开之后,老二忍不住问。
陆卫东点点头,“一年了,咱们也过个好年。要吃就吃饱。”
“可是,粮食……。”
“别担心,明儿我去外面瞅瞅,临走前,再弄些粮食。”
“嗯!哥,你可要小心一点啊!我听闻,鸽子市很乱。”老二皱眉道。
“放心!这还难不住我!不过,你小孩家千万不要去,里面专门有人盯着打劫。”陆卫东警告老二。
“我知晓!从没有去过。”老二急忙摇头。
陆卫东点点头,他把小妹放下,站起来去洗菜剁馅。
老二拿着盆子取面,舀了两瓢棒子面,在他舀白面的时候,整个人迟疑不决。
这孩子还是心疼白面。
“算了!舀一瓢就好。”陆卫东替他做了决定。
老二只好点头,舀了和面去了。
陆卫东收拾了两根白萝卜,两棵大白菜,切碎之后,他分别剁了起来。
剁馅的声音传到院内三大爷阎埠贵和许父两人耳朵里面,让两人有些心猿意马,难以专注下棋。
“我说,秀秀,你哥在里面做什么?剁馅?”阎埠贵瞪着一旁玩耍的陆秀秀和陆慧慧两姐妹问道。
“嗯!”
“哎嘿!你家天天吃饺子啊?”阎埠贵烦躁道。
“嗯!”
阎埠贵听了,顿时觉得下棋不香了。他朝许父道:“这家伙回来花钱大手大脚的,一看就知道不会过日子。”
“将!……你管那么多干啥?走棋!”许父不以为然。
“我……这家伙还欠我二十五块钱呢!我哪能不管?”阎埠贵嚷嚷道。
“哦?怎么回事?”许父抬起头,一脸惊讶。
“这个嘛……。”忽然,阎埠贵觉得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给陆卫东的是他家不需要的衣服。
许父心中一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来,“嘿嘿,老阎,你呀!谁家都算计。幸亏我一直防备,否则,天天都会吃你的亏。”
“哪能呢?谁不知道你道行深?我能太岁头上动土吗?不可能!还有,我事后仔细盘算起来,这家伙并没有吃亏。”阎埠贵执红出帅,一脸懊恼道。
许父低头去看棋盘,心底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时间一点一滴消失,太阳西斜。
陆卫东拿着凳子来到屋外晒太阳。
“忙完了?”三大爷阎埠贵瞅了陆卫东一眼,随口问道。
“嗯!晒晒太阳。”
“卫东,过来瞧瞧。这局怎么解?”许父朝陆卫东招手道。
“没兴趣!许叔,你找错人了,我才不想费脑筋呢!”陆卫东摆摆手,他背靠着椅子,闭着双眼一脸的惬意。
终于有了清闲时间,不容易啊!
许父,阎埠贵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许父微微一笑,他朝陆卫东道:“卫东,你不是一直想要调回总厂吗?这么样?有眉目没有?”
“还没呢!”
“这样啊!你可要抓紧了。眼下,今年你弟弟是不是要考高中?陆秀秀是不是要考高小?等这两孩子考上上学之后,谁带你家小丫头啊?哦,你家四妹也到了上学年龄了吧?看看,事情都赶一块了?”许父两手一摊,一副替陆卫东为难的模样。
一旁的阎埠贵听了,立即接话茬道:“陆卫国,我不能肯定。秀秀嘛!别看她才十一岁,年龄小。不过,考上高小板上钉钉的。”
“这就更难办了!以后,谁在家照顾小丫头呀?”许父道。
“小事而已。过年后,我带四妹去机修厂。”陆卫东懒洋洋解释道。
“哦?怎么?你不准备调动回来了?”阎埠贵问道。
“不急!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回总厂。”
“嘿嘿!卫东,口气不小啊!这样,许叔与你打个赌如何?”许父忽然提议。
“哦?”陆卫东睁开双眼,一脸诧异望着许父。
这许大茂父亲怎么回事?
为何莫名其妙的要打赌起来?
“嘿嘿!只要你一年之内调回总厂,许叔白送你二十斤油票。”许父笑眯眯道。
眼下豆油一市斤一块六,鸽子市油票已经抬高到一块,供不应求。
许父拿出十块钱打赌,很大气。
“许叔,我家可没有值钱的东西。”陆卫东顿了顿,婉拒道。
对方肯定有什么目的,陆卫东不相信打赌是许父临时起意的。
“没关系,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你输了,只需应承许叔一句话。”许父放下手中的棋子,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