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老人正是顾倾城的外公季白钧，被学界尊称季老。
顾倾城忙走下楼梯，朝他走过去。
季朝亿也跟着她，走了下去，留下顾琬儿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格外显眼。
顾倾城走到季老面前，一阵酸涩涌上鼻头，上辈子她就是在今天气得他脑溢血发作去世的。
“外公。”她拉着他的手，又轻轻唤了一声，泪盈于睫。
季老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误以为她是被顾琬儿欺负得委屈了，心里心疼得紧。
可是想起她之前把欧玲母女当亲人，一心为了那个许安叙要进娱乐圈的样子，他心里还是生气，于是板着脸故作严厉地骂道:“现在知道来和我哭了？当时你疯了一样地迷那个小白脸、和那个狐狸精亲近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的吗？”
旁边的中年男人，出口劝道:“老爷，最心疼小小姐的人莫过于你了，你总是嘴硬心软。”
他就是刚刚出口呵斥顾琬儿的人，他叫李熙尧是季家的管家，把季家的每一个人都当作自己的家人。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顾婉儿，他转过脸，面色阴沉看着还在装柔弱可怜的顾琬儿。
“这位小姐，麻烦你离开我们家。”
顾琬儿背着目光吓了一跳，她死死拽着手里的包带才努力镇定下来，她轻声开口喊道:“外公。”
她故意掐着嗓子，装出几分小女孩的撒娇的亲昵。
她的声音本身比较粗，这么装显得更令人生厌了。
季老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只有一个外孙女，顾小姐怎么能叫我外公。”
她装作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还认真解释道:“倾城是我姐姐，我叫您一声外公也是应该的，我妈妈教过我要有礼貌。”
顾倾城心间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上辈子居然被面前这个双商负数的女人害死。
恋爱脑害人不浅，这辈子她再也不要谈恋爱。
一直在旁边的不出声季朝亿听到这话，忍不住走上前开口冷笑道:“呵，你妈妈教你有礼貌，那你妈妈是不是还教你要抢别人东西？你妈妈抢别人老公，你抢别人包包、外公，你们母女可真是一家人。”
听到这话，众人目光落在了她手里那只粉色的手提包上，那只包实在太抢眼了。
人群里响起一个女声:“这不是季总送给他侄女那只birkin吗？整个亚洲就两个。”
立马就有人附和道:“都知道hermes总是强制配货，为了这只包，顾总当时可是包圆了整个hermes枫城店的货，柜姐才肯拿出来卖给他。”
当时在上流社会还算是个小新闻，引得各家太太小姐羡慕嫉妒，她们老公、爸爸还不如人家一个舅舅。
顾琬儿把包包藏到身后，牢牢握着，眼里满是愤恨。
哪怕她把包抢到手了，可是顾倾城的名字还是阴魂不散地环绕在上面。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她不就是投胎好，生在了季家。
要是季家倒了，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她眼里闪过一丝恶毒，轻声开口道:“姐姐，这里都不喜欢我，那我先走好了，你自己和季老说你要进娱乐圈的事吧。”
她几次想放下手里的包，最终还是没舍得，只得一直把包藏在身后，侧着身下楼，掩耳盗铃觉得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
季老听到这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道:“你还是要进娱乐圈？为了那个小白脸？你和你妈都是这样，你们就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顾琬儿见状，忙补刀道:“季老，你为了姐姐好，不应该干涉她的感情。姐姐都打算放弃考大学，直接去接戏了。她为了梦想放弃一切，你应该成全她。”
人群听到这话纷纷议论开。
“季老口里的小白脸是谁？”
“好像是一个娱乐圈的新人叫许安叙还是什么来着？反正没什么名气，我之前在lv的店里遇到他和顾小姐走在一起，应该是他吧。”
坐在僻静处的南以宸，听到许安叙的名字，面色一沉。脑海里想起曾经片场看到他和嫩模打情骂俏的画面。
他早就听说她喜欢的人了，没想到她喜欢的竟是这样的渣滓？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顾倾城，眼底多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季老还在生气，指着顾倾城:“你.......”
顾倾城觉得后背一冷，莫名的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定了定神拉住他的手:“外公，你先听我说完再生气好吗？”
季朝亿打圆场道:“对呀，爸，你听倾城自己说说。”说着，看着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哄哄外公。
她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确实想进娱乐圈。”
顾琬儿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得意，下一秒她说的话就让她变了脸。
顾倾城眼睛亮晶晶的，迸发出光芒，那是对梦想的憧憬:“不过，不是为了别人，是我喜欢演戏，喜欢荧幕。而且，我并不打算辍学演戏，我打算考枫城电影学院。季家的孩子怎么能是高中文凭。我想去娱乐圈，是因为那是我的梦想，也是我妈妈的梦想。”
季老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真的？那许安叙那小子呢？”
“那不过是个说过两句话的熟人罢了，外公不至于觉得他这样的人我能看进眼里吧。”
她目光无意落到南以宸身上，灵机一动，“我可是小时候就见过南前辈这样优秀的人，还有外公那些学生，谁不是人中龙凤，怎么会看到上那种平凡到有些平庸的人。”
提起他的学生们，他有些骄傲地摸着胡须，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周围的人都把自己或儿子、或兄弟代入了顾倾城口中的“人中龙凤”，纷表示赞同:“这样的一个三流小演员也值得季家的小公主为了他舍弃一切？”
“家世背景不行，也没什么才华。我儿子有他这么大，都接管五家公司了。”
“就是就是，就光那张脸都平平无奇，还没我弟弟长得帅。”
现场的发展和欧玲预测的完全不一样了，顾琬儿气急败坏地走到前面，“姐姐，你怎么不能不承认呢？你明明喜欢安叙哥。”
“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你又凭什么说我喜欢他？凡事得讲证据对吧。”顾倾城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看着她反问道。
她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她说道:“你，你如果不喜欢找安叙哥，那你为什么经常偷偷去找他。”
这“偷偷”一词用得十分巧妙，如果只是普通熟人，见面为何会需要“偷偷”？
刚刚力挺顾倾城的宾客们此刻开始动摇。
顾倾城停下来故作思考状地重复道:“我为什么经常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