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疗愈。

昏暗灯光下,两道人影相对而坐。

淡蓝灵力萦绕在二人周身,怜止心口处发出柔和光亮与灵力相互纠缠。

仔细看去胸前有些透明,三魂之力正在灵力激发之下散发出精纯能量。

恍惚间灵魂逐渐与肉体融合,逃逸而出的点点莹光,似小毛球一般被灵气捕捉,牵引着送回胸前。

温暖的感觉充盈全身,舒服得令人忍不住想要伸个懒腰。

听着身前沉稳的呼吸声,怜止偷偷睁开双眼瞧着段怀之。

眼前人双眸紧闭,蓝光映在他清秀俊逸的脸上,眉宇舒缓,神色却十分认真。

已经三日了,段怀之每夜都会来替她温养魂魄,感受着这些小毛球重回体内,头疼的感觉已经消散。

看这情形,明日应该便可完全恢复。

这一切都多亏了段怀之。

怜止抬眼注视着他,相处多日到得现在才有机会近距离的看清他的样貌。

此前虽有过独处的时候,但怜止从未仔细打量过。

细细看去才发现,细长柳眉很是英气,睫毛长而直不算十分浓密,显得很有些男人味道。

再想想这几日,段怀之一举一动间皆是霸道的模样。

怜止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倒是和她印象里的不太相符。

早在青山山脉中时,她便察觉到段怀之冷漠高傲之下是遮掩不住的少年心性,哪怕他伪装的再好,也还是被怜止一眼看穿。

“笑什么?”

轻笑声被段怀之听见,就在怜止睁眼时他便察觉到了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那笑声意味不明,让他忍不住出声询问,双眼依旧紧闭,谨慎操控着灵力。

怜止的眼神透出一股耐人寻味的意味,笑着说:“没什么。”

闭着眼挑挑眉,这语气令段怀之很是难受,就像长辈哄小孩一样。

段怀之无奈的摇摇头:“专心。”

眼下正是灵魂相融的时刻,稍有一丝不慎便会相融失败,对灵魂造成伤害导致前功尽弃。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打量他,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带着些许严肃的责备话语,并未让针扎般的视线消退,甚至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终于忍无可忍,段怀之缓缓睁眼,一张精致又清冷的脸出现在眼前。

怜止正微微撑起身子,凑在他脸前仔细打量。

二人间的距离近到有些暧昧,段怀之怔了怔,旋即轻笑一声打趣道:

“很好看?”

目光紧盯段怀之的脸,好似没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调笑意味,怜止轻蹙眉头。

方才她便察觉到,段怀之呼吸间吐出的淡淡寒气不太一般。

那寒气中一股明显的草药能量并未逃过怜止的感知。

以她多年的行医经验,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段怀之服用了灵草,且作用是修复骨骼。

“你受伤了?”怜止反问道。

担忧的神情落入段怀之眼里,无奈的叹息一声。

“太近了。”

怜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逾矩之处,愣了一下便退回到原本的距离。

她已经很是努力的想要融入这个世间,却总是忘记这些繁文缛节的规矩。

这也怪不得怜止,她本就天生七魄残缺,在情感上总是慢人一拍。

哪怕刻意的学过,内心也不会对此有别样的情感,甚至十分疑惑。

为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子会如此在意男女大防之类的事?

好在怜止虽不明白,却很是尊重,垂眸认真的道了声抱歉。

段怀之见状再次闭上双眼,没有正面回答怜止的询问,怜止也并未追问。

沉默的气氛充斥在二人中间,只有三魂之力不断散发出能量。

随着段怀之的灵力牵引,最后一粒莹光绒球汇入心口,怜止发丝微动,竟凭空出现了一阵微风。

心口处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无形灵力疯狂涌向怜止身体。

体内传出的强大灵力威压让段怀之咂舌,这便是封印解除后的好处吗?

瞧着灵力不断收缩暴涨的怜止,段怀之忍不住想,这修炼方式还真是和常人不一样。

短短几息内纳入的灵气便够自己修炼上两三年了。

光芒持续了数息就尽数收回怜止体内,怜止睁眼动了动手指,纯净灵力在指尖游走。

灵魂彻底稳定下来,连带着对灵力和身体的控制都轻松了许多。

“恢复了?”

怜止颔了颔首,对面之人才放下心来。

段怀之松了一口气,瞧她从容轻松的样子,明后日应该就可以启程了。

“既然你已经恢复,那就准备一下出行之事吧。”

段怀之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坐起,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准备离开。

怜止收起灵力,赶忙挽留:“段公子且慢。”

段怀之转身不解的看着她,已经是深夜了,月香都不知在门外打探了多少次,生怕他对怜止行什么不轨之事。

怜止站起身来,缓慢的朝他行了一礼,提醒他:“多谢段公子相助,可三魂之力还未收回,段公子忘了吗?”

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段怀之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你封印未解,随时会有爆发的风险,以防万一先留在你体内吧,省得哪天再次解封,还得重新抽出。”

此刻屋内烛火摇曳,映在段怀之脸上,下颌线更加清晰起来。

怜止内心的惊讶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出来了,目光惊疑不定的扫过段怀之的脸。

三魂之力可以说是修灵之人最为珍贵的东西,岂是这般随意就能给予的东西?

“段公子还是收回吧。”沉默了一下,怜止道。

她这话说的坚定,让段怀之挑了挑眉,有这般好事怎么还要拒绝?

毕竟三魂之力离体对他本人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对于折寿一事段怀之也不置可否,既然修习灵力可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那么折寿与否好像也并不如何重要。

心里虽这般想,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留下。”

说罢段怀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好似懒得应对怜止一样。

怜止站在榻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无奈的摇摇头,她本不想无故受此恩情。

一来,恩重如山,她一介游医身无长物,不知如何偿还。

二来,她早已习惯付出,却不知如何应对别人的好意。

段怀之这样做,让她无奈至极。

真真是霸道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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