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挂念

这一场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的黑雨祸害到的可不只是凡人和道修,连魔修们也在这一场黑雨之中叫苦不迭,早就群情激奋,而今好不容易才从道修地界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找到了这个引发了这一场黑雨的妖孽,只要处死她,这场黑雨便能够停下来,原本他们只要安静等那些道修们将乔幼雪给处死便罢了,可是青云宗的人却突然间跳了出来护着她,一时间这妖孽死不成,九大魔门的人都蠢蠢欲动,但这件事情总要同其他的魔门沟通商量,而天火教身为九大魔门之首,所以其他的魔门都不约而同地派使者前往了天火教拜访。

可谁料这天火教自得到了消息之后便紧闭大门,还声称教主季鹤在闭关静修,谁都不见,被驳回去的来使已经有五波了,若再来上三波,只怕,天火教便要同其他的八大魔门离心了,教主绝对不能够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他们耗费了这么多心血才夺回来的宗门啊!

这般想着,聂长空又接着说道:“而且,诛灭乔幼雪现在已经成了人心所向的事情,就算教主您不打算参与,她也绝对没有办法从那些道修们的手中活下来,而您现在这样,不仅什么也做不了,只怕咱们天火教就要面临外忧内患,教主您三思啊!”

聂长空在季鹤的书房门前站了许久的时间,从一开始的不停规劝,到最后当院跪了下来,一遍遍地重复着一句话。

“教主,三思啊!”

新夫人房中,杜婷静坐在妆镜之前,看着那镜子里面容貌精美的女子,却始终眉心紧锁,眸中一丝情感也无。

她一手握着一柄梳子,微微动了动,开口低低说道:“教主还是不肯面见八大魔门的使者们吗?”

丫鬟在身后垂着头:“是啊夫人,聂大人现在就在教主的书房门前跪着呢,但是教主仍旧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然,夫人您去劝劝教主大人?”

“聂大人劝都没用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听我说的话,”杜婷苦笑了两下,随即拿起了梳子来,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然而眸底却是投下了一缕落寞的光芒:“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反常过,听说道盟抓住的这个妖孽……是个女人?”

“是,那女人名叫乔幼雪,原本是当今道修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当初北境之乱,也是她的功劳最大。”那丫鬟回答道。

“北境……”杜婷声音停顿了下来,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继续梳着头发说道:“难怪那次他从北境中回来了之后,心情便好上了许多,我还真没有见过,他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夫……夫人莫要多心,”那小丫鬟也意识到了些什么,赶忙说道:“您和教主大人才是结发夫妻,教主大人的心中自然是只有夫人您一人的,想来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教主大人有什么苦衷吧。”

小丫鬟的声音落下来了之后,却见杜婷又苦笑了一声,随即说道:“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他唯一的苦衷……就是没能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听着杜婷说这些话,小丫鬟的心中更加惊慌了起来,正不知所措间,只见杜婷站起了身来,淡淡说道:“走吧,去看看聂大人。”

如今的书房门外,除了聂长空,还有几个忠心耿耿,当年和季鹤一同拿下了这天火教的长老们也都在跪着,一边运转着灵力隔离这黑雨,一边又不停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季鹤的门前规劝。

小丫鬟给杜婷撑着伞站在院中,杜婷的目光静静盯着那房门的方向。

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小丫鬟有些犹豫地问道:“夫人,咱们……不过去吗?”

杜婷只远远地看着那书房的方向,眸底的情绪复杂不明,眼眶微红,此时听到了丫鬟的声音,她只淡淡摇了摇头,然后转过了身去,压低了声音说道:“回吧。”

“教主,三思啊!”聂长空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撕心裂肺地呼喊了,但在这一道声音落下来的时候,书房的房门终于发出了一丝动静。

虽然远远的,杜婷也还是在这嘈杂的暴雨声中捕捉到了这一丝开门的声音。

眸底忽然间升起了一丝光芒来,她的脚步倏然间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去。

只见此时的季鹤仍是常穿的那一身红衣,此时穿着在他的身上却仿佛黯淡无光一般,头发未曾梳理,眼中带着罕有的疲惫,整个人仿佛憔悴消瘦了许多。

杜婷原以为自己看到季鹤走出书房的门心中会感到高兴,可是再看到他这幅模样,心中的酸涩反而更加的增多了。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会因为某件事情憔悴到这种程度,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原本她以为,季鹤房中不纳姬妾,后院便只有她这一个正房夫人,便是对自己也只履行一个丈夫该有的职责,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可她终究还是猜错了,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

原来他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开怀大笑、牵肠挂肚、衣带渐宽……

书房外守卫着的魔修赶紧为季鹤撑起了伞来,纵然他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屋外的聂长空看到季鹤走了出来,眼中登时出现了希望的光芒,但此时,两行热泪也从他的脸上滑了下来。

“教主,您……您终于想清楚了!当年咱们重新拿回宗门不容易,保护好天火教,这也是您的父亲亲口嘱咐您的对不对?”聂长空将自己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其他的长老们也都跟着聂长空朝季鹤重重地磕下了头去。

看着院中一时间拜倒的一群长老们,季鹤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而远处,杜婷遥遥看着这个曾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每过一息的时间,她的心中仿佛便被多插了一把刀子般。

当年高高兴兴嫁给你,我又怎会知道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若是早知道的话,又怎会将你放到心中,你的一喜一悲,都牵动着我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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