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猎人与猎物

辛河坐在病床边,看着还在昏睡中的柳扶风。

由于还在发烧,脸上渡着一层红晕,细软随意的黑发散在脸颊边。

形状好看又略显伶俐的长眉微微蹙着,薄薄的眼睑偶尔一颤动就带着浓密的睫毛抖得如同翅羽,睫毛投下的阴影也随着不安起来,像是疲惫的蝴蝶没有力气再振翅起飞。

两片原本柔嫩的唇如今干燥的起了皮,微微张着一下一下的翕动。

呼吸不安而疲惫。

是个充满破碎感的病美人。

病房里开了空调,有些凉。

辛河拿起柳扶风因为过敏而发红,并且起了大片疹子的手,上面油腻腻的是被上了药。

他皱起浓墨重彩的眉眼,左看右看一阵后终于嫌弃的掀起被角盖住了那双手。然后他就觉得舒心一些,辛河真的很看不上柳扶风这双粗糙难看的手,但是除了这双手之外的一切又是那样美好,每一丝每一毫都在不停的勾引着他。

正是这份勾引让他自以为是的“瞎转”,转到了那个叫刘村的地方,转进了夜里黑黢黢但却大门四开的院子,转进了鬼宅一般寂静的楼内,最后救了高烧到失去意识的柳扶风。

他细致的把这人露在被子外的每一寸都研究了一番。

最后确认柳扶风真的很迷人。迷人到他禁不住幻想他,意淫他。

昨天夜里在钱柜的私密会所,一个跪在辛河两腿间卖力取悦他的男孩子,拥有漂亮的脸蛋,惹人怜爱的身材,还有魅惑他人的能力,但是辛河盯着那张俊秀的脸,却感觉内心的渴望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安抚,因为这不是那个叫柳扶风的男人。

柳扶风拥有一张美而不媚的脸。

时而冷清,时而温暖,又适时的慵懒。

多么迷人啊!

像是个宿命,从他在那个脏乱的烧烤摊遇到柳扶风的那天起,他就忍不住一遍一遍意淫对方,像是柳扶风刻意勾引他一般,但是回想起来他们之间除了那个吻之外再无其他。

柳扶风在电梯里亲他时喊---哥哥;在回家后亲他时喊---小三爷。

辛河不是个好人。

“老子现在就想上了你!”辛河拿棉签蘸着水一点点湿润柳扶风干燥的嘴唇,他盯着那两瓣唇恶狠狠的说,同时喉结滚动吞咽下难耐的欲望。

柳扶风醒了,在半夜里四点多,又渴又饿,浑身的骨头都在痛。

“渴,小三爷,渴---”他闭着眼睛意识不清的呢喃,像是在说梦话。

等了一会眼前有了点光,并不强烈,他已然抬不动眼皮,遂后一支吸管送到唇边。

他下意识的叼住吸管就开始吮吸,带着淡淡甜味的清凉液体顺着喉管进入胃里,连渴带饿似乎都得到了消解,不一会他疲惫的再次睡去。

温暖,安全。睡梦中的柳扶风恍惚感到自己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一双大手在他滚烫的皮肤上细细摩挲,流连忘返,像是要探索他的每一寸肌肤。

柳扶风再次醒来,大脑混沌一片,他努力想要弄清正在发生的事。

睁开眼,但却只有一片黑暗。

他试图用手去推身边的人,却换来有力臂膀的钳制,他嗓子里发出吃痛的哼声。

意识慢慢回归,他开始扭动着身体挣扎:“周洛,你做什么!”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嘶哑无力。

“你终于醒了!”他的耳边传来颤抖压抑的气声。

这不是小三爷!柳扶风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气味是陌生的,床是陌生的,怀抱也是陌生的。他开始感到害怕,那双手更加肆无忌惮的在作乱,带着滚烫温度的厚厚掌心抚过胸膛、腹部、臀部······

扑在柳扶风耳边的急切喘息被黑暗放大,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开始剧烈的挣扎。

最终,

他的双手被什么东西绑住束缚在床头,他的双腿大开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禁锢住,他的口腔被一条游鱼般的舌头一遍一遍侵略。

辛河此时此刻只想让自己释放肉食动物的嗜血本能,把身下的人揉烂搓碎,然后吃干抹净。

他自认本来就是个猎人,从来都是如此,只要他辛河看上的都属于猎物。

猎人打猎,天经地义。

柳扶风只能自认倒霉,因为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刻狩猎的本能就热情高涨,尽然苦捱了这么久才下手,已属不易。

骨头都在疼的柳扶风终于放弃了无畏的抵抗,他喘息着,浑身瘫软的接受了这一切,只是头脑清明的某一刻他确认了正在一遍遍蹂躏自己的人是谁。

柳扶风在今夜感到绝望,他曾经也这般绝望过,那时他认为自己要死了,现在他感到生不如死。

自从周洛走后他的生活就一团糟,现在更糟了,遭到让他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可是他想好了的要给小三爷自由,不能反悔。

躲在黑暗中的猎人用尽浑身解数取悦自己也取悦他的猎物。

当柳扶风在巨大而混乱的情绪里开始感受到一丝快感的时候他震惊了,同时又无比的羞愧。

最终他受尽撩拨,霸道的猎人对他反复侵略和极尽挑逗,柳扶风难以自控,压抑的呻吟如同捂在被子中的抽噎,忍无可忍的从齿缝中漏出,像勾魂的咒语让辛河直觉魂飞魄散般的失了自我。

天终于亮了。

护士一边换吊瓶一边轻轻嘀咕:“体温还是这么高啊!”而后又看看柳扶风正望着自己的懵懂样子,她忍不住笑一下开口:“烧糊涂了吧?”心里想着这个小哥哥还真好看,病着都有种破碎的诱惑感。

“我怎么了?”柳扶风吃力的问,他早上被一个护工模样的大叔喂了些稀粥,所以并不饿,但是头晕头痛、浑身无力、骨头痛。

他正准备挠手腕上的痒处,小护士一把拦住他,快言快语道:“你啊,中暑,高烧,皮肤过敏,抗生素耐受。”她拿过小柜子上的一管药膏,轻轻把柳扶风的手放在床边,“涂点药,不要挠。”

“谁送我来的医院?”柳扶风偏头看着给自己上药的护士问。

“大晚上,120送过来的。”护士给他涂抹药膏的同时同情的回望,“听说是你朋友无意间发现的,一个人在家这么不注意,差点死了知不知道?”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语气里满是长辈才有的埋怨和担心。

“哎,昨天上夜班的同事们被你搞得人仰马翻,换班时抱怨半天。”

朋友。

差点死了。

混混沌沌的被护工照顾着吃喝拉撒,柳扶风一直以为自己做了一个不可言喻的梦,但是身体最隐秘处的感受告诉他不是梦。

他努力顺着思绪倒推。给琴做漆、闷热、头晕、洗澡,停电----最后的记忆是自己的床。

怎么到医院的?谁送他来的?

一概没有记忆。

他闷哼一声,扯过被子把脸藏进去,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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