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负杖请罪

宝珠正跪在院子里,背上背着根长长的擀面杖,神色凝重,跪得直挺挺的,态度十分认真。

善思和周见鹊在一旁瞧着,燕儿看看他们两个,想问是不是他们教的。

善思立刻否认。

周见鹊无奈道:“我只给她讲过负荆请罪的故事,没教她扛着擀面杖啊。”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他们给妹妹讲过不少故事,只是没想到她会学以致用。

兄妹三个人哭笑不得。

侍女婆子们看着她们家小姑娘,个个掩嘴忍笑。

季桑从屋里出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季桑差点当场笑出声,但宝珠的神情实在太认真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笑。

“宝珠这是要做什么。”季桑也十分严肃地问她。

她肚子大了,不好蹲下来,不然她会和蹲下和宝珠说话的。

宝珠把擀面杖拿下来,双手奉上,对季桑道:“娘,我已经知错了,今天特来负杖请罪,还请娘见谅。”

她低下头,两只胳膊努力地把擀面杖举过头顶,右手还有点发抖,都是昨天抄经抄的。

季桑把擀面杖拿过来,道:“嗯,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日后该怎么办?”

宝珠已经想明白了,她道:“我不应该不自量力,去做了自己做不到的危险事情,害人害猫,还让娘受惊晕倒了。”

季桑听着这话,还算满意,示意她继续。

“以后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就找能够做到的人,先跟人商量。”宝珠接着说道。

季桑点头,拎着擀面杖:“好,既然知道错了,就起来吧。”

宝珠跪了好一会,膝盖有点疼,哥哥姐姐们赶紧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宝珠惊喜地说道:“娘不打我?”

季桑看看手里的擀面杖,眼看是要比她那小胳膊还粗些。

“要不打一下?”季桑玩笑道。

宝珠赶紧摇头,扑上去撒娇,:“娘疼我,娘舍不得。”

季桑捏捏她的小脸,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吃早饭去了。

宝珠挨着季桑坐下,过了会问道:“娘,我今天还想爬树,行不行。”

“行,叫人守着你,不要爬太高了,若是受伤,可是你自己疼,没人替你。”季桑道。

小孩子就是你不想让她做的,她全部都要去试一试,不撞南墙不回头。

宝珠想了想,昨天她已经爬过树了,她又问道:“那我能不能,骑一下狗呀?”

他们家就一条狗,叫千千的,一个小土狗,他们家养了好几年,也不是很大。

不止季桑不理解,她的哥哥姐姐们也很不理解妹妹的想法。

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就带着宝珠骑过马的,不见她多喜欢,可她心心念念着想要骑狗。

善思道:“妹妹,咱们可以去骑马,千千它年纪大了。”

宝珠其实也就是说一说,知道骑狗这事儿家里不会答应她。

周见鹊询问道:“你为什么想骑狗?”

宝珠笑笑,答道:“我做梦骑过,千千跑得可快了,都要飞起来了。”

这个解释……还真是小孩子能够说出来的,也不好说孩子什么。

周见鹊道:“马跑得更快,过两天咱们去骑马。”

宝珠点点头,但心里怅然若失,大家都骑马,有什么意思呢,她想骑狗,跟别人都不一样。

唉。

不过哥哥说得对,千千已经老了,个子也矮,应该是受不住她的。

季桑无奈笑笑,催促他们赶紧吃饭。

吃过饭,宝珠想起还没抄完的佛经,泪眼汪汪地又去了书房。

季桑过去看了一眼,对善思和周见鹊兄弟俩说道:“辛苦你们教她。”

季桑怀孕,宝珠的事情她仍然操心,但到底精力不够,赵砚又不在家,只能让两个男孩儿上来顶事了。

周见鹊道:“不辛苦,才说了几句话,宝珠妹妹又乖又懂事。”

季桑想想自己整日里想着上房揭瓦的女儿,半晌道:“你能这样想,也是好的。”

善思则笑道:“婶婶,你想想上回见过的钱怀铭,咱们家妹妹已经很乖了。”

善思说的钱怀铭是季樱的儿子,那才是个十足的小祖宗,上回在季家,那男孩拿着茶杯,把个侍女的额头打破了,还说要杀人。

小小年纪就这样跋扈,季樱不但不觉得哪里不好,她还十分骄傲,说儿子力气大,有本事,真是离谱得很。

季桑想起那孩子,蹙眉道:“咱们家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季桑也不是觉得宝珠不懂事,但一个孩子,不管是什么性情,想要照顾他们,都是很辛苦的。

“对,咱们家的孩子最乖巧了。”周见鹊说道。

季桑笑着拍拍他俩的肩膀,回去休息了。

过了两日,赵砚回来了。

他一回京,就知道了自家两个孩子做的大事。

善思说要想法子解决文山书院的事情,那就是想清楚了,要好好处置的,他没有耽搁,写了文章。

但他没有明说文山书院的事情,毕竟书院山长和地痞是亲戚,这样的事情少见。

但读书的学生们遭人欺凌,这样的事情确实极多的。

有些人去了书院不好好读书,反而拉帮结派,欺辱一些不出众的学生,这样的事情常见,罪魁祸首却不会被人惩处,受害的学生常常只能忍气吞声,将这样的痛苦咽下去,将之当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然后发奋读书。

但更多学生,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换一个书院,甚至于无奈放弃学业。

这篇文章里,善思希望能够解决这些问题,还说他是抛砖引玉。

果然后面的文章更多了,这事情闹大起来,文山书院首当其冲,被揪了出来。

赵砚道:“写得不错,很有胆量。”

季桑也觉得很好,道:“我在书院被人明晃晃地讹诈,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情,这哪里是书院该有的事情,长久下去,读书人都没有胆气了。”

赵砚回京路上就知道了此事,他已经叫人去问过了。

“人已经关起来了,那父子二人身上背着人命,绝逃不了。”赵砚道。

季桑道:“哼,从前衙门干什么去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有理无钱莫进来,若是这回他诈的不是我,只怕还是要照样欺辱人,照样过好日子的。”

什么衙门,根本就没用。

赵砚拉着她的手,道:“这得去问京兆府,怎么生我的气了。”

官场上就是如此啊。

不是没有好官,只是太少了,许多事情,官员也是无能为力的。

季桑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道:“就生你的气,怎么了,不愿意?”

赵砚立刻道:“好,好,是我的错,你打我两下,不要气坏了身子。”

季桑白了他一眼,道:“到底是两个孩子,只怕他们有不周全的时候,外头的事情我也弄不清楚,你盯着些。”

季桑还是很担心两个孩子。

“放心,”赵砚道,“此事已然闹大了,朝中也有人关心,不会有事。”

季桑这才放心,他往里挪了些,叫赵砚挨着自己躺下。

赵砚出去将近一个月,已经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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