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是恒温的, 一年到头都是二十度出头,包括门外走廊。
就算门开着,也不冷。
方泊屿大多时候来找陈寅的时候, 衣着都是以灰黑『色』的衬衫为主, 既单调又看不出天气跟季节的变化。
然而方泊屿天出现时穿的是大衣。
按说回山庄,进客厅就会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
这次不知怎么没。
就这么穿着踏进了小屋,步子迈得大, 肩头些许细碎的白。
陈寅呆愣的看着, 伸手去『摸』。
凉凉的。
还没把指尖的雪放到嘴里, 就被压在了床边。
方泊屿平常不这样, 不会一进来就一刻不停的折磨人。
今天不对劲,异常的沉默也异常的暴戾, 把不知道在哪起的火烧在了陈寅身体里。
那火凶猛恐怖,想把陈寅活活烧成灰烬。
陈寅到后来受不住的求饶,被单枕头浸湿了大片水印, 就算哭昏了过去, 也没得到一星半温柔。
沾着寒冬味道的昂贵大衣在脸下,料子软得不像, 雪早被泛滥溢出的『潮』热和泪水覆盖了。
方泊屿把趴在床一不的陈寅翻过来,托起湿淋淋的脸。
诡异的盯视着。
陈寅的头无力的歪到了一边。
方泊屿又把扳过来, 继续盯。
目光里是暗沉的黑,冷漠淡然又波涛汹涌狂风乍起,两种极端的冲撞带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仿佛要把眼皮底下的人一寸一寸拆解了,切开皮肉, 挑出骨髓用世界最先进的医学器材观察研究一番,得到某些精确的数据。
陈寅湿软的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哆哆嗦嗦的说:“我错了。”
方泊屿的嗓音里没波:“错哪了?”
“不……不知道……”陈寅红肿的眼皮垂了垂, 又抬起头,『露』出眼里的强烈不安,握住青紫渗着血丝的膝盖,屈起双腿开。
方泊屿毫无反应。
陈寅的嘴角可怜的往下耷拉,脸是要哭了的表情,清秀的眉眼间布满了深重的愁苦和哀求。
方泊屿突然抓起旁边的被子,整个盖住陈寅的脸。
手背爆起一根根青筋,眼底是瘆人的阴鸷。
方泊屿眼眸半阖,面部不起波澜,手下的力道越大了,也越狠了。
陈寅挣扎着蹬腿的频率渐渐变弱,然后一静都没了。
方泊屿甩掉被子,掐着陈寅几处『穴』位让醒来,十分怪异的笑了一声。
下一刻就笑意全无,唇角锋利的拉直,周身弥漫出了愤怒狰狞的气息,胸膛起伏加快,呼吸声里裹着随时都会分崩离析的『性』。
“不要……生气……”陈寅呼吸微弱的闭着眼,意识混沉的呢喃。
年轻男人顿了顿,面无表情的把拖到封死的窗边,用衣服将的手绑在护栏固定着,不让倒下去。
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单方面泄。
下次再来的时候,方泊屿恢复了往日的沉敛散漫,似失控这种行为永远不会出现在身。
也许自都没数过,究竟已失控过几回了。
“我越来越懒得来你这了。”方泊屿神情恹恹,工作完来的,满身疲意,说,“无聊。”
陈寅蜷缩着手指去碰的袖扣。
“跟你说什么,实验?职场?你能懂哪个。”方泊屿用的不是冷嘲热讽的口吻,是平铺直叙的讲述一个实。
陈寅低垂着头。
“个月三个故意往我衣服倒酒的,一个给我下『药』的,一个被洗干净送到我酒店房间的,只要我想,多的是选择,需要用你这副破烂干巴巴的身体?”方泊屿的语里透着明显的嫌弃,高傲以及尊贵。
陈寅还是钝钝呆呆的样子。
方泊屿扯的头『逼』把头抬起来。
陈寅怯怯的看着方泊屿,受过太多折磨的眼里早就没了神采,空空的,什么都没了。
方泊屿转身就要走,陈寅拽住的袖扣不松开。
“说。”方泊屿不耐烦。
陈寅战战兢兢的摇头。
方泊屿没走,也没做。在这偶尔会接到公务相关的电,从来都不避开陈寅。
重要文件也是看了就随便丢在哪。
反正陈寅听不懂看不懂。
晚了,方泊屿靠在床头敲完笔电,关掉前段时间装的明亮大灯,掰开揪着衣角的手。
陈寅从睡梦中惊醒,小声抽泣了起来。
方泊屿一副不关的姿态,后来大概是嫌烦了,哭什么。
“我怕……”陈寅颤着肩,脸,鼻尖,眼角都是红的,看着凄惨又懦弱。
方泊屿刻薄无情的勾唇:“但凡你当年看清现实,第二年再出现在我面前用你那些下三滥手段,也就不会……”
硬生生止住,收了所情绪,听不出情感的说出四个字:“你自找的。”
陈寅一遍一遍的重复“我怕”,像是说给方泊屿听的,又像不是。就是单纯的表『露』情感。
方泊屿掀被子离开,陈寅站不起来的摔下床朝那爬,站着不。
过了几秒,抬起脚步,向着门外走去。
陈寅停在距离门口一两步的方,再也不敢往前。
方泊屿俯视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般,施舍的返回来,让抱住自的裤腿。
从小屋到山庄大门,一路的门都是开着的,没关过。
这是为了让陈寅看起来可笑至极。
方泊屿给陈寅机会,让一遍遍的自取辱。
陈寅那屋虽然一直开着门,畅通无阻,山庄的佣人们说进来,稍微靠近一都不敢。除非主子的准许。
佣人擦楼梯碰到,就跟没见到一样,继续做自的。
直到一个全身赤|『裸』的瘦小男人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镜片后的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亮光。
陈寅吓得往后躲。
那人凑到耳边,极小声的说了什么,黏糊在嗓子里,难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身股子浑浊的怪味。
这么几秒时间,就几个人跑进来把那人带走了。
开春了,还是冷。在外出差的方泊屿带着一身寒气回山庄,把受惊过度昏厥过去的陈寅从床拎下来。
房间本就小,这会多了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更显得拥挤压抑,喘口气都觉得憋闷。
们全都垂着眼睛不『乱』看。
“值班的是谁?”方泊屿的面没显『露』出怒气,的漫不心。
三个白大褂里响起一个的声音:“是我。”
是三人里最年轻的,看起来也就比方泊屿大个一两岁,能参与进项目里来,足够说明的优秀。
“自从半个月前01死了,02就不怎么吃喝了,我担心身体出,每次值班都不敢放松,”小研究员面对巨大的压迫感,吐字还是清晰,心承受能力显然比常人要强,“我连着熬了两个通宵做实验,今天状态不怎么,出去的时候忘了把门关了……”
方泊屿不快不慢的断:”那为什么会来这里?”
小研究员的脸『色』瞬间煞白:“是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漏嘴了。”
“你跟实验品还能聊天?“方泊屿抽出被陈寅攥着的手,掐几下眉心,“说说看都聊了什么。”
小研究员的后心被冷汗湿。
年长的研究员偷偷拍,叫赶紧老实交代。紧紧抿住嘴,还是不吭声。
方泊屿忽然开口:“你是哪里的人?”『露』出想起来什么的表情,“你们每个人的详细资料我都,我回去翻翻。”
小研究员一下子就失去了坚持的信念,慌『乱』道:“对不起,是我感情用,我喜欢,我不想喜欢的,没注意就喜欢了,现的时候已来不及不喜欢了。”
语无伦次的说完,把头垂得低:“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
”啊——“
令人窒息的氛围里,陈寅蓦痛得大叫。
方泊屿掐着布满青紫的腰,漫不心说:“你喜欢了一个实验品?”
小研究员说是。
方泊屿皱眉,半晌说:“喜欢实验品。”摇头失笑,“还承认了。”
“是我糊涂。“小研究员胆大包天的替惹祸的实验品求情,”还用的,求方绕过一回。”
完了就偏转身子对着陈寅,”先生,吓到您了,对不起,求您看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跟计较。“
陈寅根本没听小研究员说的什么,脸都是泪,嘴里一直在说”疼“。
方泊屿没撤回手也没减轻力道,反而收紧:“来找你做什么?“
陈寅站不住的摇晃。
“夏不。“方泊屿扼住下巴,把拉近,嗓音低的近似耳旁呢喃,”没认出来?”
“疼……我疼……”陈寅的眼泪在方泊屿手。
“要我亲自查监控?”方泊屿微眯眼眸。
陈寅往怀里蹭,可怜兮兮的渴求温暖,却不敢把腰的手掰开。
方泊屿让人出去,去浴室,陈寅慌忙跟着。
走廊冷不丁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外几步位置停住没贸然进来。
方泊屿指身的鼻涕眼泪,叫陈寅给擦了,陈寅傻站着不,被掐了脖子往水池一摁,额头磕出一片红。
陈寅又开始哭。
“爷。”门外的人毕恭毕敬的喊了声。
方泊屿烦躁:“什么?”
“02『自杀』了,确定救不回来了。”
随着那声结束,陈寅就被方泊屿禁锢在水池边。
“不过是几年前见过那么两回,现在还能想起你,更是在死前见你一面。“方泊屿两手撑着台面,冷厉的命令,“为什么?说。”
陈寅的嘴唇张张合合,太害怕了,牙齿咯咯颤,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完整的词。
“『逼』我火。”方泊屿眉间笼着阴影,“我数到三。”
“一,二……”
三还没数到,陈寅就抱住头缩到角落里,肩膀颤个不停,喉咙里还出惊恐求饶的呜咽:“我……我……”
这是被关起来折磨久了,怯弱又窝囊。
方泊屿顿时没了『逼』的兴致,蹲下来,手掌箍住陈寅敏感的后颈,指尖沿着衣领渗进去,轻轻摩挲凸起的脊椎骨和肩胛骨。
“你就一直这个样子,到老,到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