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顺便

看着面色孱弱的九殿下对着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苏清满目柔情,众人只觉得诡异。

这种视觉,怎么那么像小媳妇仰望大将军呢?

苏清是大将军,没毛病。

但小媳妇……

屋里原本沉闷的气氛,因着这份诡异,骤然松快了些。

苏清无力的看了一眼表演欲爆棚的某人,转头朝薛天道:“带人去搜!”

四个字,从苏清口中说出,宛若军令。

再加上薛天一句,“末将得令。”

虎步生风的离开。

震的屋里的福公公和几个太医一愣一愣的。

福公公看向苏清,“那位是?”

苏清笑道:“昨日打了谢良十几鞭子,谢良暂时下不得地,我从平阳军调了个人过来暂时接管谢良的差事。”

众太医……

原来是平阳军的人,难怪!

福公公瞧着薛天的背影,目光微深。

福星跟着补充,“我们主子还调了个人来做账房,今儿早上才上任。”

福公公……

众太医……

谢良是大总管,谢辉是账房。

现在苏清早上派了人来接替这两桩差事,晚上就闹出这种事。

这要再看不出其中猫腻,干脆打回娘胎重造吧!

……

方才府中闹鬼,福星捉鬼,早就惊动了阖府的下人拭目以待接下来的事。

所以,薛天简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谢良的屋里搜出了一包药粉。

药粉递到太医手中,几个太医各自看了看,为首的朝容恒和苏清道:“殿下,王妃,正是这种药粉导致府中下人身上起满红疹。”

容恒阴着脸,“这药粉,在哪里找到的?”

薛天回禀,“谢良屋里。”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彻底明了。

福公公斟酌了几句安慰的话说完,带着太医和那包药粉以及那个装鬼的头套离开。

他们前脚走,苏清转头看向容恒,掌心朝上。

容恒一愣,“什么?”

苏清眼珠上移,“一千两。”

容恒……

嘴角一抽,“你要不要讨债讨的这么快,你还怕我不给你?”

苏清脆脆的道:“对!”

容恒横了苏清一眼,“本王岂会昧下你区区一千两银子!”

苏清笑道:“那“本王”就给我吧。”

容恒几乎咬牙切齿把一千两银票甩给苏清。

苏清心满意足收了,转手交给福星。

福星笑眯眯接了,“主子,自从和九殿下认识,您都攒了好几万了。”

容恒……

听着怎么感觉他人傻钱多很好骗的样子?

长青同情的看了容恒一眼。

殿下,没错!

容恒……

损失一千两,也没有阻止容恒那颗充满求知欲的心,“你怎么知道,福公公一定会来?”

苏清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这个和你那个不一样,不是摆设。”

容恒黑着一张脸,险些吐血,冷哼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苏清剜了容恒一眼,“技不如人,少说酸话。”

容恒虽然很好奇,苏清到底为何这么笃定的知道,谢良一定能见到皇上,可苏清不说,他也不好再拉下脸问。

喝了口茶,容恒道:“你知不知道,这次,你把太后也给坑了。”

谢良进宫,可是先见的太后啊。

按照常理,任何正常人的思路,太后都该拦下谢良。

可偏偏没有,不仅没有,还把谢良送去御书房。

这么脑残的事,都做的出来……想到自己损失的那一千两,容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现在,事实的真相是,那根本不是猩红热,只是普通皮疹。

这样一来,别人怎么想?

肯定认为,太后知情。

太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清面色坦然,风平浪静,“知道呀,当时我用鞭子抽谢良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么多对付谢良的法子你不用,偏偏选择这么极端这么残暴的一种,别说你是为了铺垫啊!”

苏清点头,“对呀,不这么极端,如何能打的谢良失去理智。”

容恒……

人家现在说,这一切都是她神机妙算,他能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坑太后?这次太后又没惹你!”

苏清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了容恒一眼,“难道非得她惹了我我才能还击?”

容恒……

难道不是吗?那可是太后!

“我问你,带兵打仗,明知道对方就是你的盘中餐,难道你放着肥肉不顺便咬一口,还要绕路?难道敌人按兵不动,你就不组织有效进攻了?”

容恒哑口无言。

转而想到当时在平阳侯府的墙头上,他亲眼目睹苏清向平阳侯府老夫人下手的一幕。

亲祖母都下手,何况太后!

对苏清又有了重新认识的容恒,果断决定结束这个不愉快的对话。

“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容恒提出新问题。

苏清道:“谢良在宫里,陛下会处置他,至于谢辉和赵正,撵出去就是。”

容恒有点难以置信。

这么暴躁的苏清,仅仅只是把人撵出去?

苏清白了容恒一眼,“我只是替你清理门户,有必要让自己背上人命吗?”

容恒……

再聊下去,他会死的。

真的。

扶着长青起身,容恒果断去了书房。

他要静静。

今儿,他真的重新认识了苏清。

以往,只知道她那些狼藉的声名,今儿第一次见识到她谈笑间运筹帷幄。

居然从抽谢良那天,就布下了今儿的局。

容恒前脚走了,后脚苏清就吩咐薛天,将谢辉和赵正全家撵走。

之前,为了防止谢辉和赵正再生事端,福星捉鬼的时候,苏清就让薛天控制了他们二人。

撵走,只是动动手脚的事,并不非周章。

一时间,府邸最为耀武扬威的三个人,全栽了。

这是苏清进府的第三天。

下人们的心思,如潮起潮落,澎湃涌动。

宁远心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神色晦暗不明。

春桃站在旁边,“娘娘,且先睡吧,万一明儿要进宫呢。”

今儿把话递了出去,事关何清澜,一旦太后收到消息,一定会召宁远心进宫亲自问话的。

宁远心瞧着外面晃动的花枝暗影,轻轻摇头,“不会,最起码,明日不会。”

谢良搬起石头不仅砸他自己的脚,更是把太后的脚重重的砸了。

吃了暗亏的太后,岂能就这么算了!

宁远心晦暗的面上,忽的透出一抹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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