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背后捅刀子

郑宝华带着几个外地烧砖老板来看砖窑。郑平来私下里和那些来的人说:“现在我们这里烧砖的泥土缺乏,要很远的地方去拉,成本很贵。而且泥土不够粘,烧出的砖次品多,节砖多。”来了几批老板,最后都没有谈成。

砖窑渐渐地长草,窑顶上的水泥瓦很快风化,一块一块地掉落。木棚上的雨毛毡也渐渐地破败,到处烂成漏洞。

郑平来到处说宝华的坏话,说是他把村里的砖厂办得亏损了,报废了。有一次,宝华当着全体村干部的面,怒斥郑平来:“下作痞,背后捅刀子,简直不是人。”郑平来涨红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回。

郑宝华安排绍华、凤来,还叫了几个村民,把砖厂的一些铁设备拆了,堆放到旁边的土楼里。

土楼已经很破败,里面天井里的蒿草最高的有一人多高。木质的楼梯和走廊很多已经腐朽,木板也烂了许多。屋瓦到处漏水。好在有四层,楼上漏水,雨水基本漏不到底层。郑绍华安排把电机、破碎机、制砖机等搬进去后,站在土楼的天井中央看着雄伟的大楼,看着楼上不时有硕大的蝙蝠来回飞舞,绍华慨叹说:“这么烂了,要是再不修,很快要塌了。”宝华站在旁边,抽了口烟,说:“这么大的房子,没个十几万,根本不敢去动。”

绍华也抽了一口烟说:“不是做过红军医院吗?上面怎么不拨点款来修。”凤来接过话说:“这个就要宝华去争取项目了。”宝华笑着:“你以为这么容易呀,我们郑屋村没评到基点村,想争取项目资金是难上难。”

“请乡里的书记乡长多喝几杯酒,说不定就给你项目了。”郑绍华笑着说。

“哼哼,”宝华冷笑着说:“没那么容易,除非等你去当书记了。”

他们走出土楼,宝华把锈迹斑斑的铁门锁上,满手沾满了铁屑。他看了看外墙上挂的“闽西红军医院旧址”铜牌,轻轻地叹了口气。

突然远处一个女人朝他们走来,绍华眼尖,说:“那不是付志林的老婆吗?她怎么来这里了。”

黄春红老远就看到了宝华他们,大喊着:“书记,终于找到你了。”

这时付志林也在他老婆后面慢慢出现了。

绍华笑着说:“这个付志林俩老老相骂了。”

黄春红齐耳的头发有些乱,她走到宝华面前,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丰满的胸脯起伏:“书记,你要管管付志林。”

“我怎么管他?”宝华笑了:“管老公的事情,应该是做老婆的责任。”

绍华冲赶来的付志林大喊:“志林牯,又到哪里偷吃了?”

“书记,付志林他搭女人,被我抓住了,还不承认错误,书记,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呀。”黄春红突然眼圈一红,“哇”地哭出声来。

今天早上,赖三娘跟着付志林一起去金和圩上卖牛肉了。

此前已经有人提醒过黄春红:付志林和赖三娘俩的关系很好了。自从付志宏死后,黄春红就要付志林不再请三娘帮忙。可是付志林说:“人家丈夫刚死,好歹让她有个挣钱的地方。再说了,志宏怎么说也还算是堂兄弟,而且一起做事这么几年,人家尸骨未寒,就对他老婆这么苛刻,传出去让我们怎么做人呢。等过段时间,再找机会辞了她。”付志林这么一说,让黄春红一时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她始终放不下心,经常半夜起来,偷偷到河边,看付志林他们杀牛。每次看他们三人,灌水、烧开水、腿毛、开肚,各司其职,有条不紊。付志林和郑天成两个男人,尽量让赖三娘做些清闲的活。黄春红连续观察过四五回,连付志林和赖三娘打情骂俏的话也没听到一句。

有一次黄春红还悄悄问郑天成:志林和赖三娘没什么吧?天成憨厚地笑了笑说:“嫂嫂,你想哪里去了。”

不过,黄春红不能理解的是,以前赖三娘是村里出了名的懒女人,怎么现在这么勤劳了?还有,付志宏在世的时候,她曾经几次对人说要去城里的医院当护工,说那里的钱好赚,只是付志宏坚决不让她去。现在没人管了,她怎么就不去了?难道……黄春红不敢再往下想,毕竟没有什么证据。

中午有赶金和圩的妇女回来,悄悄告诉黄春红,赖三娘在圩上的牛肉摊,和付志林一起喝酒,当然,旁边还有郑天成。黄春红好像看到赖三娘一边饮酒,一边用狐媚的眼睛看着付志林,丰满的身体渐渐地靠近付志林。

整个下午,在田里拔秧准备明天让付志林莳田的黄春红火烧火燎,本来就是夏天,让她更加满身大汗淋漓。她不时看看远处的公路,那是回东前村的必经之路。下午三点的时候,黄春红终于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汽车声。没错,是付志林的工具车。黄春红的心里好像一块石头落地,轻轻地舒了口气,这么早回来了就好。

突然,工具车慢慢地停了下来,靠在了路边。黄春红猛地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她连滚带爬地离开秧田。这里视线很好,和对面的公路遥遥相望,一目了然。黄春红来到茅杆丛边,借助茅杆挡住自己的身体,然后猫腰着看对面的公路上。

付志林跳下车,朝黄春红这里看了看,然后径直往公路旁边的小路上去。一会儿,赖三娘也从车上下来,尾随付志林上了小路。黄春红知道,那小路上去有一窝荒田。一男一女跑到那里去,还能做什么。黄春红先是一阵眩晕,然后很快清醒过来,接着一股怒火就在胸口熊熊燃烧起来。她想到当初在东莞打工,认识付志林,被他的机智灵活打动,放弃了打工生涯,一心一意地跟着他,至今已近十多年。如今儿子都十四岁了,现在竟然背叛自己,和另外的女人勾搭上了。想到这里,黄春红悲愤交加,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

黄春红满腿泥巴,裤脚也没放下,就往对面赶去。沿着耕田道路,下了沟涧,走上去就是公路。黄春红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由于走得快,又紧张,她有些气喘吁吁。经过付志林的工具车,黄春红狠狠地看了一眼驾驶室,加快了脚步往路边的小路上去。小路走的人少,杂草没过大腿,黄春红的腿被丝茅划出了一道道口子,热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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