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致的发饰

安晚晴有些恍惚的被丫鬟们从床上扶起来,随即洗漱更衣,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宫远徵的房间走去。

两人房间可以说隔了大半个徵宫,等安晚晴到了宫远徵的房间后,整个人也彻底醒了。

她看了下还残存一点夜色的天空,第一次意识到,宫远徵这个徵宫宫主当的也不是那么容易。

“徵公子,安姑娘到了。”领路的大丫鬟上前禀报后,便退到了一旁,将站在后面的安晚晴暴露出来。

安晚晴神情还有些呆愣,下意识对坐在梳妆台前的宫远徵行了礼,才开口问道:“不知徵公子这么早找我来,是为何事?”

少年似乎也刚起没多久,一头黑亮顺滑的青丝披散在身后,衬得眉眼都柔和了几分。此时正噙着笑意,慢悠悠打量着安晚晴。

直到安晚晴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宫远徵才开口道:“你不是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吗?正好,机会来了。”

安晚晴不解的抬头看向宫远徵。

少年今日穿了身蓝白相间的夏衫,给人的感觉,跟往常他穿那些深色衣衫的感觉不同。倒是更凸显出了他的少年气息,让人意识到,他真的还未成年。

宫远徵见人迟迟没有动作,有些不耐烦的拿起梳子道:“怎么?昨日还口口声声说感激不已,今日连为我梳个头都不愿意?”

安晚晴马上想到了昨晚宫远徵那句“你马上就知道了”的意思,原来是在这里等她!

只睡了一两个时辰的安晚晴默默运了两口气,然后扬起笑,“徵公子哪里的话,这是我应当做的。”

说着,安晚晴走上前,从宫远徵手中拿过梳子,跪坐到少年身后,开始为他梳头发。

少年头发虽长且多,但并不难梳。

安晚晴一手执梳,一手微微固定发尾,轻轻从宫远徵头顶慢慢梳到发尾。

宫远徵端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几乎将身后之人挡了个彻底,只有偶尔间才会看到安晚晴衣衫一角。

他微微撇了撇嘴,心想:徵宫是亏待她了吗?怎么这么瘦弱?

安晚晴将宫远徵的头发都梳通顺后,有些茫然无措的看向一旁的婢女,眼神询问道:后边应该不用我了吧?

婢女贴心的将发饰呈上,轻声道:“安姑娘,这是徵公子今日要用的发饰。”

安晚晴看着托盘中那各式的发带铃铛,眼中的震惊再也藏不住,喃喃道:“这么多啊……放得下吗?”

宫远徵嗤笑一声,“无知!”

声音不大,但刚好够他身边几人听清。

安晚晴怒目而视,但也只能盯着宫远徵的后背干瞪眼,心想:你比我一个女子用的都多,还好意思说我无知?!

一旁的婢女轻笑一声,耐心解说道:“是需要安姑娘将这些编进头发里,主要将鬓角部分的头发编好,免得妨碍徵公子做事。”

“都要我一个人编吗?”安晚晴可怜巴巴的看向婢女,眼中的恳求已经快要化为实质了。

婢女为难的看了宫远徵一眼,然后对着安晚晴笑了笑,便垂眸不在说话。

至此,安晚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显然都是宫远徵吩咐好的!

她重重吐了口气,还不等她动作,宫远徵就说道:“安姑娘不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吧?”

那语气十分欠打,直让安晚晴冒火。

“确实不太熟练。”安晚晴咬牙笑道,“一会儿若是让徵公子不满的地方,还望公子见谅。”

“那要看会让我有多不满了。”宫远徵笑意明显,不经意间看到镜子,下意识顿了下,才有说道,“开始吧。”

安晚晴认命的开始了她的编头发之旅……

“你轻点!我头发都被你拽掉了!”

“你别动!就是因为你总动我才拽掉的!”

在婢女的指导下,安晚晴终于完成了编发任务,宫远徵也在这一刻,默默松了口气。

就在安晚晴刚准备起身时,宫远徵又说道:“抹额。”

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托盘,安晚晴又在宫远徵头上找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将抹额编到头发里,这才微微探出头说道:“没有抹额啊……”

“在桌上。”宫远徵觉得这一个时辰就跟受了酷刑一样,只感觉精神不振。

视线飘到宫远徵面前的梳妆桌,安晚晴看到静静躺在桌上的抹额,连忙伸手拿了过来,“好的好的。”

安晚晴挪到了宫远徵面前,将抹额中心的花饰贴在宫远徵额头中心,轻声道:“你扶着点。”

宫远徵不满的抬眼去看,这才发现两人此时的距离有些太近了,近到就好像安晚晴此刻躲进他怀里一样。

只不过少女为了给他系抹额,不得不直起身体,倒是比他高出了一些。

“快一点!”耳边再次传来催促,“不然一会儿系歪了,又要拆下来重新系。”

宫远徵下意识抬手,听话的扶上额心的抹额。然后看着少女挪回自己身后时,一瞬间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感觉到脑后传来的勒紧,宫远徵慢慢放下了手,便又听到安晚晴的声音:“紧吗?”

“不紧。”仍是下意识回应。

宫远徵看向镜子,不知此时是希望在镜子里看见安晚晴,还是看不见。但却正好看到自己那有些慌乱的眼神。

他猛然起身,发上的铃铛纷乱的响起,让坐在他身后的安晚晴一时有些无措。

“时候有些不早了,我要去忙了。”宫远徵眼神有些飘,好像犹豫着要不要看安晚晴,“你们将安姑娘送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安晚晴回答,就急忙走出了房间。

安晚晴看着宫远徵脑后,那随着他脚步一晃一晃的小蝴蝶结,忍不住噗嗤一笑。

一旁的婢女面露难色,但终归还是选择了沉默。刚想送安晚晴回去,就见她已经起身。

“我昨日与紫商姐姐约好了,今日要去她那里玩,我就先走了。”说完,就紧忙出了房间,头也不回的往商宫去了。

脚步之急,就像刚刚宫远徵着急离开一样。显然是畏罪逃命去了。

角宫之内,宫尚角刚刚坐下准备用早膳,就听到阵阵铃声。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少年走进了房间。

“怎的这么早就来了?是将解药研制好了?”宫尚角看着坐在对面的弟弟,打量了一下他今日明显有些不同的发髻,选择不做提醒。

“研制好了,所以一大早就来找哥。”

丫鬟很快摆上了一副新碗筷,甚至将刚刚盛好的粥都先放到了宫远徵面前,而后又重新给宫尚角盛了一碗。

“是有什么发现?”宫尚角挥了挥手,让旁人都退了出去,“你宫中那个都芙,我昨晚已经让人抓了起来。”

“这些,哥你安排就好。”宫远徵不甚在意的说道,随即将安晚晴的身份告知了宫尚角。

“若她所说是真,那么无锋应该是在研制一种会让人功力大增的药物……但就看她说的是否是真话了。”宫尚角眉头微微蹙起,显然这件事对宫门并不太好。

“哥你放心。安晚晴身上的毒我差不多研究透了,却是附和她说的情况。只不过她身上中的毒是数种药融合产生的,所以我一时无法将那药的成分摸清,但也不会耽误太久。”宫远徵颇为自信的说道。

“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那药太过诡异,你不可轻易尝试。”宫尚角不放心的嘱咐道。

“我明白。我准备到时候根据药性,研究一下破解之法。这样哪怕无锋服下再多,都是于事无补。”宫远徵说了自己的打算,这才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哥,昨日都芙跟我说的那些话,似乎并不是安晚晴示意的……她应该不会是无锋的人……”

“人我确实审了,但目前还没有吐出什么。”宫尚角目前对于安晚晴的身份有些摸不准,但人毕竟是长老做主留下的,他不会随意去动,“一会儿我去执刃宫中坐坐,想来他会知道多一些。”

宫远徵听到宫尚角提起宫子羽,面上表情怪异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吃完了早膳,宫远徵想着回自己药房在研究一下无锋的新药,便起身准备离去。

看着宫远徵脑后那一晃一晃的小蝴蝶结,宫尚角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远徵弟弟,你今日的发饰,着实有些不同。”

“不同?”宫远徵停下脚步,回头不解的望向宫尚角,“哥,怎么不同?跟我平时用的一样啊……”

宫尚角忍不住扭头轻笑,还是他身边的绿玉侍轻声提醒道:“徵公子,你脑后……”

宫远徵一脸疑惑的摸向脑后,直到摸到在后边固定的抹额结时,脸上的疑惑逐渐被愤怒取代。

“安!晚!晴!”

商宫中的安晚晴突然打了个喷嚏,惹得宫紫商一下子窜出去老远,直接躲到了金繁怀中。

“晚晴妹妹,这么热的天气,你还能得了伤寒?可万万不能传染给我!”

安晚晴揉了揉鼻子,感受了下身体情况,不解道:“不应该啊……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啊……”

她看向躲她老远的宫紫商,一脸坏笑的起身道:“紫商姐姐,躲这么远做什么?快来跟妹妹玩!”

两人闹了一通,这才安静下来。

宫紫商看着摆弄着小玩意的安晚晴,不怀好意的问道:“昨日才分开,妹妹怎么今日就来我这里了?莫不是远徵弟弟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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