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赵商一拳捶在了桌子上，然后半爬在桌子上。
茶馆中声音一滞，许多人看了过来。
赵商脸色不太好看，要不是自己及时停止了继续扩大灵界的举动，自己现在一定是死相凄惨。
因为在灵界扩大的那一瞬间，一股庞大无比的灵气汹涌的从四面八方向赵商而来，同时自己体内的灵气，乃至魂魄！
赵商都感觉会被如意碎片完全吞噬。
而了灵界，只向外扩张了一两米。
赵商心有余悸，但却很快整理好了表情，留下钱，就径直离开了。
因为赵商一副书生打扮，店家也没有太过为难。
“我现在想要扩张灵界，几乎是痴人说梦，只是维持现状，灵界不需要自己投入哪怕一点灵气，自己就能维持，甚至别人都不能觉察我修行者的身份，但一旦要扩张……”
那如意碎片就是一个有着倾盆大口的饕鬄巨兽，不仅仅是赵商的灵气和魂魄，还会大口吞噬环境里面的灵气。
“所以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不需要自己花费什么，而且能够监视一城之地，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只要在城内，灵界始终覆盖着溪江城。”
赵商一边往家里面走，一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让城内的所有修行者都接触到拍卖大殿，只有交易流通，他才有机会获利。
虽然万分之一的利润，很低很低，但积水成渊，聚沙成塔。
最重要的是，赵商一直对这个修行者的世界缺乏了解，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哪怕只是看别人交易，对自己也有好处。
去年中元节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和别的人一样想的是吃喝拉撒的事情。
可好不容易踏上了修行路，赵商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只能一直积攒灵气，甚至灵气到底有什么用也是一知半解的。
所以只是看一看别人的交易，赵商也觉得大有价值。
一根又一根的线从拍卖大殿中射出，连接到一个又一个的光点上。
柴府内。
柴三老爷正和柴七老爷面对面。
“该死的余家，靠着那个姓方的钦差，竟然还敢不向我柴家出售水根草了，真是岂有此理，”柴七脸色阴寒，“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部剁碎！”
柴三老爷皱眉：“老七，你又受那东西影响了。”
柴七这才醒悟，急忙运转法力，这才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恨恨道：“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我们柴家，可全部都是水魁灵根，要是没有水根草来中和五气，水气过涝，我们的修行，速度要降一半不止！”
柴三老爷叹气：“爷爷已经断了和余家的草药生意，他们光有水根草，不辅以其他药品中和，也是没法持久的，而整个溪江城，有本事炼丹的，除了我柴家，也就那文芳先生了，文芳先生孤家寡人，他们未必忍得住。”
柴七摇头：“余家这次和宫中供奉关系很紧密，有宫中支持，他们从溪江城外一样能够得到丹药，拖，我们恐怕先拖不下去。”
柴三老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柴七突然想到了什么：“算起来，今天是张老汉送水根草的日子吧？”
柴三老爷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
柴三老爷和柴七老爷对望一眼：“难道你也……”
突然出现一个拍卖大殿，他们如何不惊？而且他们都一起感觉到了灵界的存在。
柴三老爷和柴七眼神凝重起来，久经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还好，就怕，城内的其他修行者也能进入其中。
一直到现在为止，四大家族几乎垄断了整个溪江城的交易市场，如何定价，几乎是他们说了算，这种默契同时存在于其他城池。
散修们，只有被压榨的份，毕竟比起个人，修真家族能够拥有的东西，相对更全面，散修们零散的交易量，修行者本来稀少的数量，一个稳定的市场，还真离不开修真家族们的维护和建立。
但如果有一个可以完全绕开他们的“灵界”，那不仅仅是柴家，四大家族，乃至其他修真家族的利益都要受到重大打击。
正在两人商量对策的时候，听见了清亮的钟声。
“老祖出关了！”
……
赵商这这一番动作，让原本就有些暗流涌动的溪江城，彻底的活动起来了。
一些往日只知道打坐修炼的修行者也一脸凝重，尽管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在意识的灵界里面，数十双眼睛盯着这里。
足足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第一件物品被送入了灵界。
赵商呼吸急促。
“藤龟甲！”
在《溪江城物志》的纪录里面，说了这是一种能够平衡木气过郁的灵物。
而且可以一直使用，直到龟甲上的藤蔓完全干枯为止。
而这一次，足足有三块藤龟甲出现在灵界，标价一灵石又十分之二。
赵商瞬间冷静了，别说一灵石又十分之二了，自己半块灵石都没有，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第一件物品进入灵界，更多的信息被赵商得知。
“灵界只接受灵石作为货币的交易，且单次拍卖的物品价格总价值不得低于一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分之一灵石，如果无人出价，只要其主人不收回，且灵界不关闭，便可以一直存放于灵界之中。”
这些是准备将物品送入灵界的修行者才会得到的信息，而赵商竟然同步知道了这个信息。
也知道了开启灵界进行交易的代价：只要有正在进行中的交易，灵界就无法关闭；如果有寄售物品但无正在进行的交易，则能强制关闭，并且得将物品强制原路返回。
“我刚想到要是我直接关闭灵界是不是能昧下这藤龟甲，它竟然就已经有了对策。”赵商苦笑。
藤龟甲对赵商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有了藤龟甲，自己就不必每两天才修行一个多时辰了。
其他人还在对藤龟甲品头论足，但赵商已经追本溯源，知道了是谁在出售这东西。
“来自于文家的一个微蓝色光点，应该就是文家的修行者了，没想到竟然是他们第一个出手，我还以为会是庄家的人。”
赵商很快有了其他的发现，虽然不能荣国关闭灵界的方式眛下灵物，但是却可以看见是谁在售卖。
这应该是只有自己才有的能力，不然这个灵界对于“不会泄露身份这个说法”就是自相矛盾了。
“这碎片的宿主，也并非一无是处嘛。”
柴家秘院内。
最高位坐着一个鬓发皆白的老人，看上去和和气气，且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大殿中的其他人却大气也不敢出。
柴从宣悄悄打量着这个老人。
“这就是老祖？”
柴家现在年龄最大的族人，据说，其年龄已经接近两百岁了，两百岁，这几乎是紫府以下修士的极限了。
“买下藤龟甲。”
“是。”
距离柴家老祖最近的柴从宣的曾爷爷柴康文二话不说立马出了价。
看到有人出价，其他修行者却并不着急，只是看着。
他们也想看是否能有一桩交易正常完成，能正常完成，才有继续下去的价值。
十二个时辰，大家都等得起。
赵商却很在意，导致第二天上学并没有听进什么。
一直到了从第一次出价，过了十二个时辰为止。
“被买下了！”
所有接触到灵界的修行者都看着这一幕，他们很想知道是谁买下了藤龟甲，但是，灵界中无法交流，大家只能干着急。
“被柴家买下了。”比起其他人，赵商甚至能看到是谁出的价，是谁买下的，灵界在其他人眼里面神秘非常，但在赵商眼里，相当一部分的内容都是透明的。
“来了。”柴康文表情凝重，就连闭着眼睛的柴家老祖也睁开了眼睛。
柴康文摊开双手，三块藤龟甲，每一块不过巴掌大小，散发出一股木本植物和龟类腥臭的混合气味。
“我可以控制买下的东西出现的位置，但只有将近二十个呼吸的时间调整，而且只能在我的身体周围。”柴康文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柴家老祖伸出手，拿起了一块藤龟甲，但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这确实是藤龟甲，而且品相不赖，这点价钱，并不亏。”
柴康文恭敬道：“老祖，我还有一个发现。”
“说。”
“那就是灵石，这个灵界，只接受整数的灵石，无论是放入，还是提取，都必须是整数。比如这藤龟甲，要价一灵石又十分之二。”
“我必须要把两块灵石送入灵界才成，而我买了藤龟甲之后剩下的十分之八的灵石，就没有办法取回来，虽然灵界告诉我，这笔账可以一直记下，可以在之后使用，或者累积成了整数之后才可以提取出来，但不能转让，也就不能和其他人合作然后提取出来。”
柴家老祖不置可否。
看见老祖不说话，柴七性情急躁，忍不住道：“爷爷，那灵界还说了什么？”
“说？”柴康文想了想，“我觉得那不是说，而是一些条例，只不过有些条例在我们接触到灵界的时候它就告诉我们了，有一些条例，则是要等到我们准备做了之后才会告诉我们，我觉得，灵界，也许曾经有人操控，但现在，应该没有，因为它的运作原理，实在太像是人为改造过的了。”
“喔？”堂内众人眼睛一亮。
柴家老祖睁开眼睛：“就算没有人操控，是死物，但你们也不要多想了，据我所知，这种手段，就连紫府修士，乃至更高等级低修士也不曾拥有，我们该思考的是，如果灵界一直存在对我们柴家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有，我们能否从中获利？”
“长多大的嘴，吃多少的米，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允许你们在这段时间私下去尝试在灵界里面交易，但一定要谨慎，如果有什么发现，就来告诉康文，或者我也行。”
“是。”柴家众人自然听令。
柴家老祖又看向柴康文：“你安排人去刺探一下其他三家的反应，看看是不是只有我柴家有这种情况，还有，你安排好了人，亲自去一趟周边的城池，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弄明白，其他城市是否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如果有，那就坦言相告，如果没有，那万万不能泄露！就等等看宫里有什么反应，这段时间我会坐镇柴家，如果真的有机缘，也许，我筑基成功的可能，也多了一分。”
“是！”柴家众人的声音变得高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