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在重林进行中转，傍晚候机时，从元遇到了另一群参与会议的呜。乌台观测站作为“漠电”项目的参与单位，同样获得免除一切费用的参会名额，他们只需自行支付往返费用。
从元靠近乌台团队，依稀听见曲集在嘱咐年轻呜不要浪费会议的免费食物，都是别的呜买的单，南边丛林的食物种类远多于沙漠，全部尝试一下，不要总盯着一个桌子。
曲集很迟才听见从元的脚步声，他收敛自己的尴尬，面露微笑。
“您也带学生出来看看？”从元含蓄地问。
“你们那边的事弄完，乌台就空下来了，大家的事都不多。”
曲集回应时，卧在旁边的路荆起身让出了位置，他感觉这可能会是一个冗长的谈话。安云卧在团队的最边上，旁边恰好有位置。路荆在信号分析的方向算是走在前面，磁科学会议中有两场半小时报告引用他的论文，主办方按照国际惯例提供了一个陪伴者的位置，安云因此有陪伴的机会。
“这次的报告做完，我也能空一阵子，突破性的发现算是到头了。”从元感叹，轻巧地在曲集边上卧下。
旧多拉来的呜不多，一些呜需要指导通过申请的实习生和获得观测时间的团队，天文学不乏偏向物理的团队，他们做观测时间极少，大部分时候是为学生毕业才专门去申请时间。
“说起来，三年前我听过一场磁科学的公开报告。”曲集提起一段过去，稍作停顿。
“您？”
“哦，我的工作跟磁没大关系。”曲集不经意打断了从元，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不好意思。”
从元点头表示理解。
“那时还是第一届国际磁科学会议，规模很小，许多会议叠在一栋楼里，如果不是来过很多次，我能认定是个骗钱的地方……我注册的会议在28层，一个十分钟会议。来听的呜大都是认识的朋友，我那个圈子很窄，就那么几只呜。一般来说，会议要求报告得是最新的，甚至还在做的东西。我注册提交的东西都是五六年前，十几年的也有，最后和主办方当面交谈，解释了很久，他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最新的，根本没有呜在做。不过他还是没松口，只给了我十分钟，我总不可能像年轻呜一样站在大厅里逢呜就去做个几十秒的介绍。当时新集体给我的资金已经批了下来，只是冬天不能动工，很多东西放在北边的仓库里，跟宇宙的那个时代一样，就隔了一层最寒冷的、看不穿的东西。”曲集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讲述就像一次回忆，只有讲述者才能理解细节的次序。
从元勉强理解了曲集的意思，大抵是机会总是有的，选择停下来才是真正的抵达尽头。
“您的意思是。”从元故作震惊，如果沉默，曲集也许会失望。
“孩子，突破性的机会怎么会没有，你看路荆，最边上那个。”曲集指向一只灰白的虎斑呜，“大学毕业五年，就走到了信号处理的方向前列，我的项目，怎么算都有他一份。”
“对了，你知道这次回忆的主办方吗？”曲集又问。
“好像是溪宁市政府的一次宣传活动。”
“不完全对，听说一个藏了十五年的保密单位藏不住了，一些高校联合要求他们对外开放，听说是到处挖呜还是有什么发现，就建在溪宁的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