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3章

族长回到营地,下马和李浩洋拥抱,掏出勃朗宁手枪,不断竖起拇指,表示非常好用。李浩洋发现族长身上有斑斑血迹,御寒的皮袍也被马刀划破,可见当时战斗的惨烈。他心里本来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此刻见跟随族长回来的全部是精悍战士,便知他是早有准备,遂决定静观其变,看他如何解释。

族长打了胜仗,似乎十分开心,留下部分战士四周警戒,然后带人围着篝火庆祝,喝酒吃肉,好不热闹。李浩洋却很谨慎,担心对方杀一个回马枪,己方难免会措手不及。可他见族长正在兴头上,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和哈罗德只是客人,贸然打断庆功宴是很不礼貌的。

众战士也拼杀得十分劳累,酒足饭饱之后,便围在篝火旁席地而睡,很快就鼾声大作。族长也喝多了,走路直打晃儿,侍妾们扶不住他,十分吃力。李浩洋没有喝酒,此刻及时起身扶住族长,将他搀会帐篷内。早有两名侍妾在整理被褥,其中一名便是与李浩洋有合体之缘的女子,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很平和,但眼神却极具诱惑力。

李浩洋含笑回应女子的秋波,很快将族长放下,侍妾们便忙着给他脱靴宽衣,盖上羊毛被。他见族长酒醉不醒,知道天亮前是难解心中疑惑了。转身便要离去。谁知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族长,突然挺身坐起,竟开口用英语对李浩洋说道:“等一下!”

两名侍妾也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手足无措。族长没理她们,直接挥手让两人离开帐篷,听不到召唤严禁靠近。等两女躬身退出帐篷,李浩洋这才一脸疑惑地问族长,“你会说英语?”

族长哈哈一笑,手拍对面的地毯,示意李浩洋坐下详谈,“会的不多,勉强能交流而已。”

李浩洋马上追问:“为何装作听不懂英语?”

族长却反问道:“你只想知道这个?”

李浩洋耸耸肩道:“关键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在于你肯说些什么。

族长先一愣,后大笑,接着方道:“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很喜欢,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李浩洋微微一笑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族长笑指李浩洋道:“你果然有意思,有意思!既然是朋友,我也不隐瞒你,今晚确实有人想来偷袭营地,目标就是我。好在我有准备,抢先下手,击溃了偷袭者,但没捉到头目,可惜!”

李浩洋皱眉道:“偷袭的消息是从那里得来的?”

族长不得不佩服李浩洋的判断能力,刚开始说正题,马上就找到了关键点:情报来源。他没多犹豫,果断说道:“情报来源十分可靠,不然今晚营地里不会有一个活人!”

李浩洋点点头,继续问道:“对方有多少人?为何要杀你?”

族长却答非所问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杀我吗?”

李浩洋有点反感对方卖关子,但还是语调平静地说道:“当然想知道,如何可以说得话。”

族长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然后一字一句道:“他就是我的亲弟弟!”

李浩洋没再继续往下问,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兄弟相残,无非就是为了权利争斗。这是他最不愿意卷入的麻烦。可如今已经深陷其中,早知如此,真应该与马奇和星期六去珀斯的。但他有一点想不明白,族长兄弟间的矛盾肯定不是一天形成的,为何偏偏要选在自己和哈罗德前来的时间爆发,太过巧合了。

族长看出李浩洋的心意,简单介绍他和弟弟结怨的过程,重点还是在继任的人选上。族长当然想让自己的儿子继任,可他弟弟却准备进行全族公决,准备共同推选继任者。族长只有一个小儿子,其他的都是女儿,昨晚的成人礼便是一个导火索,迫使他弟弟提前行动了。

赫恩克族的族规规定,凡本族年满十五岁的男子,都有继任族长的资格,所以说成人礼确实是双方由暗斗变为明争的关键节点。族长主动提出给李浩洋等人带路,目的就是要引出弟弟暗藏的人马,然后一举歼灭。他之前就将自己的心腹战士派遣出去,一路上的射箭赛马等等,都是为了给自己人争取时间,让他们提前抵达指定地点,也就是营地周边埋伏。

李浩洋三人可以说是被族长利用的棋子,若不是醒得早,恐怕现在已经成为冤死鬼了!他发现赫恩克人豪爽好客性格下,也有尔虞我诈的争斗,这恐怕跟人性有关,不管你是属于哪个国家和民族。

族长之所以派侍妾陪他,主要目的是掩护自己悄然离开,召集手下,抢先下手,一举击溃偷袭者。但他没再偷袭者的尸体中找到自己的弟弟,估计是趁夜逃脱了,想追也追不上,遂带人返回营地。

李浩洋不想多听族长和其弟弟之间的争斗,直接询问天亮后如何行动,是返回赫恩克族,还是继续前行。族长回答得很果断,天亮后继续前行,说要带路就不能失言。李浩洋清楚族长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必然是想吸引对方继续追杀,直到实力全部耗光为止。他现在也没有脱困的办法,夹在双方之间很难受,而且没有选择,只能支持族长这一方。

族长见李浩洋肯支持自己,十分高兴,随后将几名侍妾都叫入帐内,命她们当面脱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展露出无限美好的身材,任由李浩洋挑选。李浩洋有一种被人利用的郁闷感,没有心情看女人,尽管她们身上什么也没穿。他随后借故离开,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发现哈罗德躺在里面睡着了。

李浩洋本来就很郁闷,现在又看到哈罗德还在睡觉,忍不住上前将他提醒,询问为何不在自己的帐篷里睡。哈罗德解释说一个人待着不安全,所以来找李浩洋,发现没在,便坐下来等,结果却睡着了。李浩洋也明白不该拿哈罗德撒气,毕竟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既然已经卷入是非中,那就只能迎头面对了。

他让哈罗德继续留在帐篷里睡,自己裹着毛毯来到篝火边,坐下抱枪而眠,直至天亮。

周边的阵阵马嘶声将李浩洋弄醒,起身活动一下发僵的四肢,空气格外清新,篝火的余烬还在冒火缕缕白烟。他叠好毛毯,肩挎英式步枪,走回自己的帐篷,附近的赫恩克族的战士们都在整理行装,麻利而无声。哈罗德已经醒了,正在整理自己的相机,发现少了一个拍过的胶卷,可能是落在原来的帐篷里了。

他急忙赶回去寻找,而族长的仆役们却正在拆卸帐篷,准备运走。他立刻阻止对方拆卸帐篷,一头钻进去寻找,却不料撞倒了支撑柱,帐篷立时将他埋在了里面。

看到哈罗德在倒塌帐篷里的狼狈模样,四周的战士们忍不住大笑起来,回音传出很远。两名仆役紧忙将哈罗德从帐篷里弄出来,他手中攥着一个胶卷,看来是找到了。李浩洋很快去水源处洗漱完毕,回来是帐篷已经被拆掉了,但私人物品没人动,纪律性可见一斑。向导已将马匹准备好,李浩洋先帮哈罗德把摄影器材搬到驮马身上,自己的背包和步枪随身携带。

三人上马前行,族长已在前方等候,前后左右都有巡逻骑兵,来回警戒。族长的今天的显得很高兴,下令加速前进,以目前的速度来看,中午时分就能抵达红色石柱区了。李浩洋观察了一番护卫的战士,发觉有四五十人,在平坦的草原上可谓没有敌手,但进入戈壁沙漠地带就不好说了。

众人加速赶路,没时间闲聊。一小时,脚下青翠的草地逐渐变得斑驳起来,最后变成一堆砂砾,戈壁滩顿时展现在众人眼前。李浩洋仅在照片或影像中看到过这样壮美的景色,而身临其境却另一番滋味,感觉在这样原始的自然之美下,人实在是太渺小了,简直是微不足道。

身后不断响起相机的咔咔声,自然哈罗德在连续拍摄眼前的美景,丝毫不吝惜胶卷。

戈壁滩看上去很美,但却是人类的禁地,而且还在不断侵蚀着草原,留给土著部落的生存空间不多了,亟需进行保护和防止。如果没有远处山脉的阻挡,草原沙化的情况会更为严重,戈壁滩就是一个缓冲地带,但它却在缓慢扩大。红色石柱区就在戈壁滩上,现在还看不到,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族长下令停止戈壁滩的边缘,最后检查一次装备、食物、和饮水,然后收缩部分兵力,护卫队伍两侧,随即进入戈壁滩。气温逐渐升高,众人放慢行进速度,以免坐骑过于劳累,距离红色石柱区已经不远了,午饭之前肯定能赶到。李浩洋发觉四周的战士少了一部分,估计是不族长派出去侦察敌情了,心里略感不安。

昨晚是敌暗我明,今日却是我明敌暗,估计族长也摸不清自己的弟弟想干什么,这才派人四下侦察搜索,形式看似主动,但实际上则是非常被动的。族长依旧很洒脱的样子,邀请李浩洋骑马并行,谈笑风声。但李浩洋能从他的言谈举止看出有心虚的迹象,不似昨夜那样自信了,肯定有事情发生。

族长不说,李浩洋也不便询问,戈壁滩十分广阔,地形地貌一览无余,没有可潜伏大量伏兵的地点,因此可以排除前方有埋伏的可能。李浩洋估计族长弟弟昨夜损失不小,应该没有力量采取白天强攻的战术,关键还是在晚上,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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