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4章

李浩洋看到人影突然抬手,立知不妙,本能侧身躲闪,子弹擦着身体急速掠过,格外危险。他迅速掏枪还击,可人影却及时退入弥漫的灰尘中,一闪不见。他随后追上去,但已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脚步声,四周尽是浓厚的灰尘在流动。他不敢随意走动,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马上蹲身侧耳倾听,捕捉可疑的声响。

山峰的崩坍逐渐结束,但灰尘依旧很多,能见度极差,而且十分呛人,呼吸不畅。

李浩洋屏住呼吸,耐心等待,很快听到侧方远处有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在悄然移动。他起身蹑手蹑脚地靠上去,刚走出数米,便听到有人在急促争吵。其中一人的声音很像若汐,另一人的嗓音低沉沙哑,语气十分冷厉。两人用巴厘语交谈,又快又急,很难听懂。李浩洋忍不住加快脚步靠近,却不小心踢到地面上的碎石,发出较大的声响。

争吵声立刻停止,随即便有枪声响起,直接射向李浩洋靠近的方向。若汐的声音突然变大,像是在竭力拦阻对方开枪,但很快就响起耳光声,显然是被对方怒极殴打。李浩洋见行藏暴露,立刻绕行朝目标接近,双手握枪,准备随时开火。耳光响过后,争吵声停止,半天不见动静,情况不明。

李浩洋小心靠近若汐出声的方向,但能见度很差,始终看不到人。他弯腰潜行,估摸距该位置不远时,又突然响起枪声,而且持续了好几声。枪声响起后,很快传来有人中枪的闷哼,随即便是杂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李浩洋起身急追,枪声忽然又起,子弹擦伤李浩洋的右腿,人踉跄摔倒。

他听出是点四五手枪的射击声,应该不是蒙面人,极有可能是莫妮卡,当下没敢起身,也没还击,防止误伤。远处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追之不及,他只好趴在地上等待,盼望灰尘尽快散去。

十分钟后,弥漫在谷口的灰尘逐渐散开,能见度有所恢复,李浩洋终于可以看清附近情况了。在他左侧不远处,有两个人趴在地上,几乎被灰尘掩埋,已看不出本来的相貌。他立刻起身走过去,发现两个人均昏迷不醒,随即蹲身弄掉厚厚的灰尘,果然是星期六和莫妮卡。莫妮卡手里还攥住打光子弹的点四五手枪,一动不动,像是被灰尘呛昏过去,星期六的情况也一样。

李浩洋将两人翻身放平,取出水壶,慢慢将清水倒在他们脸上,冲去堵住鼻孔的灰尘。莫妮卡率先醒来,顿时剧烈咳嗽,嘴里喷出不少灰土,表情十分痛苦。李浩洋接着救助星期六,很快也弄醒了,同样咳嗽不止,但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他随后又检查了一些星期六和莫妮卡的身体,除了被飞溅碎石击中的淤痕外,没有明显的外伤,估计恢复一会儿就能自行活动了。

宠妃和宾家姐妹这时也赶过来帮忙,发现星期六和莫妮卡都无恙,终于松了口气,上前搀扶着两人立刻谷口。李浩洋捡起莫妮卡的手枪,解除空仓挂机,别在腰间,之后开始对附近展开搜索,寻找若汐和蒙面人留下的痕迹。他刚才听到有人中枪的闷哼声,莫妮卡和星期六身上都没有枪伤,那就一定是若汐和蒙面人,只是不知中枪的是谁。

他不久发现一串明显的血迹,追踪二十余米后,血迹消失在一片杂乱的岩石中,线索中断。他望望这片杂乱无序的岩石,不得不放弃追踪,星期六和众女亟需休息保护,自己不能冒险行事。反正对方已经受伤,形势对己方有利,估计此人短时间内不会发动偷袭,大家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远离山谷,好好休息一下。

李浩洋很快返回谷口,星期六和莫妮卡已经能独自行走了,一行人随即离开,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进。山谷外依旧是群峰连绵,暂时无法分辨方向,只能先远离危险区域再说,走一步说一步。众人的体力都有些不支,走走停停,两个小时才走出数里地,而天上突然下起雨来,势头不小。

阿贡火山山脉属于干旱少雨的地区,年降雨量少的可怜,而现在正是最干旱的季节,下雨十分反常。雨势越来越强,山路变得泥泞不堪,李浩洋等人连续摔倒,无法继续前行,不得不躲在一处山崖下避雨。众人身上的灰尘被雨水冲刷殆尽,顿觉清爽了不少,同时又能解渴,疲惫的神态也为之一振。

山崖下很干燥,众人坐下就不想起来,宠妃等女很快就睡着了,鼾声可闻。星期六也很疲倦,胸口的伤势虽没加重,但也不适应长途跋涉,完全是在咬牙支撑。李浩洋随即命星期六抓紧时间休息,警戒工作由自己负责,天黑前必须离开此地。但这场雨却越下越大,持续不停,浸透干燥的岩石,流入山间谷底,形成河流,一路向东流去。

李浩洋本想趁机让众人多休息一会儿,可山崖上方很快出现滑坡的迹象,不能冒险停留了。他只得叫醒大家,速离山崖,下行至山间谷地,沿着河流一侧行进,寻找更合适的休息场所。雨势时强时弱,连续下了一个小时也不停,谷地间的河水暴涨,两岸几乎待不住人了。李浩洋担心大家被暴涨的河水冲走,当即带头朝一侧的山峰爬去,奋力在泥泞的山路上行进。

四十分钟后,众人终于爬上一处较矮的山峰,宠妃等女精疲力尽,星期六也有些难以支撑。实在是走不动了。此刻雨势也逐变小,四周毫无遮掩,众女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任由雨水冲刷半掩的身子。李浩洋清楚众女确实耗尽了体力,没有再强迫她们起来行进,默许休息,然后独自观察四周的环境,寻找便于行走的路线。

附近全是高耸的山峰,狭长的谷地蜿蜒曲折,看不出通向那里,但都不好走。李浩洋将有子弹的点四五手枪交给星期六防身,自己冒险下行十几米,仔细观察另一侧山谷的情况,发现似乎有建筑物,但看不太清楚。此地环境恶劣,人迹罕至,不可能有山民居住,出现建筑物很是反常。

李浩洋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接着继续下降二三十米,站在一个平缓处认真观瞧。谷地中果然是有建筑物,但看上去像是废弃的村落,只有一幢是耸立的,不知破损程度如何。李浩洋抬头看看乌云低垂的天空,估计这场雨暂时停不下来,待在山顶容易被雷电击中,最好是进入谷地的废墟中休息。

众女情况很糟糕,不可能再坚持行进了,必须找个安全地点进行休整,过了今晚再走。这里远离小阿贡火山,应该不会被火山的喷发所波及,算是个较为理想的落脚点。李浩洋没多犹豫,马上返回山顶,将发现建筑物的事情告诉大家。众女听完异常高兴,终于可以有地方避雨了,浑身湿漉漉的十分难受。

不用李浩洋催促,众女自动起身往山下走,虽然中途不断摔跤,但最算安全抵达山脚下,冒雨赶往远处的废墟。谷地中也有很多雨水聚积,形成不大不小的溪流,不断向东流去,汇入谷外较大的河流中。李浩洋头前带路,蹚水而行,横穿十条溪流,翻越一座低矮的土丘,抵达废墟旁边。

这里果然是一处废弃的村落,规模不大,用岩石和木料修筑的房屋大部分都已倒塌,只有在一座神庙留存,看上去较为结实。为防止有什么危险,李浩洋让众人暂时留在村外,自己进入村内侦察,确认安全。他很快进村,大致搜索了一下坍塌的民居,没发现任何异常,然后直奔神庙而去。

神庙不算大,大概被废弃依旧,很多地方都破败不堪,但主体还很结实,完全可以用来避雨。神庙的大门已经倒塌,地面残留一堆枯木,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李浩洋从侧方绕至庙门旁,两侧树立的石像横躺在地上,断成数截,看不出原貌。他小心靠近大门一侧的石壁,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异常,遂果然闯入。

谷地常年干旱少雨,神庙内部毫无潮湿之气,感觉十分干燥,就是灰尘很多。神庙内空间不大,没有隔间,大约能容纳三四十人,正面供奉着印度教的神灵,但只剩下半个身子了。殿内的窗户开在高处,天色阴沉,光线十分昏暗。李浩洋很快搜查完殿内的各个角落,连神像后面也仔细看过了,没有任何危险,随即走出神庙,挥手招呼村外的众人进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众人合力强扫干净冲洗神庙内部的灰尘,并搜集大量枯木和干草,做好过夜的准备。枯木用来生火,干草铺在地上防潮,人躺在上面较为舒服。一切收拾停当后,外面的雨势大为减弱,但天色已经十分阴沉,似乎在酝酿更大暴雨。这里的山区几乎从未下过如此长时间的雨,估计一定和小阿贡火山的喷发有关,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李浩洋很快升起火堆,让众女脱掉身上透湿的树衣草裙,尽量烤干再穿,防止着凉。众女很快脱下树衣草裙,裸身围在火堆旁烘烤,神色已不再紧张,不久开始低声交谈。李浩洋检查了一下星期六的伤势,发现没有感染的迹象,立时放心,随后准备外出找些食物来。众人虽吃过烤兔肉,但一路强行军走来,估计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就算现在不饿,早晚也需要进食补充。

李浩洋刚走出庙门,空中突然电闪雷鸣,雨势骤然加大,天地一色,昏暗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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