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维!”
“到!”
“维克缇斯!”
“到!”
“爱!”
“到!”
“洛卡!”
“……”
偌大的教室中,一位讲师正在台上点着名,台下学生则一一回应——唯独在念到洛卡?文笛克斯这个人时,台下是一片安静。
人们把目光投向他原本坐的那个座位,看到那里空无一人。
就连台上的讲师,此时也不发只言片语。
片刻之后,他才继续点名:“奈兰!”
“到!”
“泽莱德!”
“到!”
“安娜贝拉!”
“到!”
……
“哼……哼……”
下午,某个属于军队的郊区,维克缇斯几人正背着行囊执行着持枪负重五公里越野。
放眼四周,全是一片白皑皑的雪。不过,经过了两个月多的锻炼,他们的身体早已可以支撑这样强度的训练。然而,从以往六人一同接受训练变成了现在只有五人,心理上总有点不适应,他们也并不想去适应。
咬了咬牙,抛弃心中多余的乱想,几人继续向着远方的终点冲去,闷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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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到处都挂起了红的银的装饰,让银装素裹的大地被生气填满。节日促销的商店里卖起花花绿绿的圣显树和红银相间的圣显帽,街上的孩童系着红色围巾,嬉笑着在家门口堆起雪人和其他雪雕,似乎永远也不会疲倦。
大街上,霓虹光比星光更加闪亮。哪怕距离真正的节日还有五天,街上也满满全是节日氛围。
——如果没有路灯柱上和墙上的那些通缉令的话,对于维克缇斯几人来说。
重重地叹了口气,几人继续在街上走着,也听到来自其他人的对话:“听说了吗?文笛克斯和他的犯罪团伙绑架了每日观察报的老板,后者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呢!”
“还有这事?为啥啊?快跟我说说!”
“还能为啥,对老板报道他的行径感到不满呗。我跟你说啊,不只是每日观察报的老板,据说每个报道了他的报社都收到了他的威胁信,有些甚至是他本人去威胁老板。听他们说,文笛克斯这个人十分古怪,总喜欢在黑暗里折磨人,比如把剑拍在他们脖子上做死亡威胁,你敢想象?”
“这么恐怖……我就说那张脸就不像好人……看着就心底发冷……”
“对啊,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泡到加利亚德家的千金,真不知道她怎么看上他的……”
“谁知道呢……有钱人嘛,玩得花也说不定……”
“……”
对于那些嚼舌根的话实在无言以对,维克缇斯又叹了口气——他看过了警方到目前为止的通告,如果一切属实,也就是赫尔莫确实做了人身威胁这种事的话,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他和加尔维也无法再去为其在这方面辩解。不过,如果他们扯到斯杜提亚,那就又另当别论了——“喂!说什么呢!”
……
某废弃工厂中,赫尔莫读着报纸,面无表情。
他已经许久未洗漱,虽然因为是冬天而没有流汗使得他身上没有什么异味,看上去的感觉却仍然不美。头发散乱无比,胡子已经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外貌邋遢得像个流浪汉,唯独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也许夹杂了些疲惫?
事到如今,他确实已经无比疲倦。
“……”
把报纸放到一旁,他仰望工厂顶部,只看到一片蜘蛛网和灰尘以及铁红色的锈迹。
而在他旁边,也许是因为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流浪生活,斯杜提亚最近的话越来越少,情绪也低落,使得他不知作何感想。
摇了摇头,赫尔莫慢慢地站起来,但这小小的动作也惊扰了斯杜提亚,让她看向他:“怎么了?”
“我……”
把目光投到工厂之外,赫尔莫眯了眯眼:“想出去一趟。”
“出去?”
被赫尔莫的话惊得精神起来,斯杜提亚一下子变得紧张:“为什么?外面正在通缉你呢!”
“……”
“我……”
摸了摸鼻子,赫尔莫扭头,看着斯杜提亚:“想知道,人们到底怎么看我。”
“可是你一出去就会被抓起来,说不定还会被直接枪毙,这怎么办?”
生怕赫尔莫做出什么傻事般,斯杜提亚焦急地说道。她也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外面那些卫兵的通缉令都还在呢,而且说不要生死,只要能把你带到警局就行!”
“……”
短短几天就变成全城公敌,面对这种情况,赫尔莫再次摸了摸鼻子:“尽管如此,我也想知道他们的真实态度。为了避免被认出来,我想请你去帮我买眼镜、美瞳、假胡子和假发以及一套正装裤和衬衫马甲加上笔记本与笔,我会让人们尽量认不出我的。”
“可是你的身高……你的表情……”
对于此事仍然心存顾虑,斯杜提亚仍然还在向赫尔莫警告着事情的风险,只不过,他决定的事情永远不会改变:“记者的采访不一定准确,报纸上大众对我的看法不一定普遍。我,要随便找几个人询问,我一定要知道他们的真实态度。就算没有美瞳和假发,我也会出去。你知道我的性格,请,帮助我。”
“……”
久久凝视着面前这个男人,斯杜提亚试图靠两者间沉默的空气告诉他到街上去有多么危险,然而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动摇。
良久,像是知道自己再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斯杜提亚软下眼神,也垂下头:“好吧。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出去乱跑。”
“当然。”
微微地点了个头,赫尔莫目送她的背影逐渐远去,随即坐在地上,只是闭目养神。
……
当赫尔莫看到斯杜提亚拎着一大袋子东西回来时,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没被人跟踪吧?”
“没有,我很小心的。”
摇了摇头,斯杜提亚把袋子递上去:“都在这里面了。”
“……”
沉默着接过袋子,赫尔莫翻出了他全部所需的东西。戴上黑色假发、银色美瞳以及能遮住嘴唇的一下巴假胡子,然后换上正装长裤和白衬衫以及棕马甲,最后戴上眼镜,整个人已经活脱脱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的记者。如果不仔细看,绝不可能看出他原本的样子。
对着斯杜提亚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两人便走出了这废弃工厂。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白,雪还在悠扬地下,为钢铁的城市点缀上一丝柔情。
前方几十米处开始有民居,再往前几十米才是市区。
在这片雪地中,赫尔莫边走边伸出手,接住几朵雪花——不论外面有多冷,他也会保持这个习惯。
而在他一旁,斯杜提亚的表情仍然担忧,似乎怕赫尔莫被宪兵或者卫兵或者随便某个人发现。要知道,由于节日将近再加上还不到九点,街上的人可是极多的,那么多的人每天都能看到通缉令,难保他们中没有人认出他。
只不过,赫尔莫执意要出来,她也留不住,只能跟在他身后。
而走着走着,赫尔莫突然轻声开口:“如果……以后和我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你能忍受吗?”
“当——”
骤然间乍一听这个问题,斯杜提亚毫不犹豫地就准备开口回答,却被赫尔莫打断:“不要急着回答,仔细想。可能要花点时间,但你要仔细去想,要多想。”
“……”
被赫尔莫这样一打断,斯杜提亚一时不知竟不知该怎么答复,两人间也就陷入了沉默。
她看着赫尔莫在昏黄路灯下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连从何想起都不知道。
就这样,两人无言地走着,唯有呼呼的风声和腿脚陷入雪地的声音不断响起——在这风雪之中,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市区。
哪怕已经是晚上九点,街上也仍然热闹,始终人来人往。
用双眼不断寻找着,终于,赫尔莫看准了一个坐在街边长椅的男人,在对斯杜提亚嘱咐一句跟自己保持距离方便到时候逃跑后便走上前去:“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