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在樊素难以成眠的夜晚,自己的母亲也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身边的周建岭像是察觉到妻子的心思似的,轻轻侧身揽住她的肩膀说:“还在为素素的事情心烦?”樊月如顿时像是所有的情感找到了出口般,转身投入了丈夫的怀抱里,她沉默的倾听着丈夫的心跳。

周建岭轻声询问:“素素的成绩真的这样糟糕?”已经带过无数毕业班的樊月如心里无比清楚女儿之前的成绩不过算是中等,如今只是在下游,已经高二,人人都卯足了劲头学习,再这样下去,女儿的出路要么是最差的三本要么就只能走了大专。她深深叹息一声,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丈夫:“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吧。”周建岭刚想要开口说出暑假时候遇到尹步哲的事情。

樊月如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建岭,也许是我平日里太忙碌,忽略了素素太久,与其找了人来帮素素补习功课,不如先让素素解开自己的心结,所以我想这个假期就是一个机会,我刚好有个外出培训的机会,不如就带了素素一起去,这培训我以前也做过,不过是听课罢了,课余还有许多时间陪女儿,而且这次去的城市是个旅游城市,还可以顺便带她散心。”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周建岭刚要脱口而出的一番话瞬间就被妻子的决定堵在了心里,他很想告诉妻子也许樊素的成绩下滑跟那个男孩子有关,但听到妻子像是找到解决方式般那样轻松的语调,便又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揽着她,心中感情复杂。

天快亮的时候,樊素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盯着窗帘缝隙里反射过来的光线,思绪又悠悠的飘出了窗外,直到门被轻轻扣了几下,她才慌忙应了一声。

门外妈妈的声音传来:“素素,你醒了吗?”樊素轻声答应,刚打算起身就看到妈妈推门进来,说实话樊素有些害怕,她倒不是怕妈妈的责骂,而是受不了妈妈那失望的眼神。

像是察觉到女儿的紧张似的,樊月如的心刺痛了下,她便更加放轻柔的语调说:“素素,昨天是妈妈太激动了,妈妈跟你道歉,不该什么都不问就开始责骂你。”

这几句宽慰的话让樊素一下放松下来,积蓄在心里许久的委屈也像是找到了出口般,樊素的眼眶一下湿润了,看见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樊月如轻轻将女儿抱进自己怀里说:“素素,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因为工作忽视你这么久。”

樊素终于失声哭了起来,而这眼泪只是为自己而流,樊月如也不拦着女儿只是任凭她痛痛快快的流完了眼泪。

终于痛哭一场的樊素将自己心中的郁闷全都发泄出来,她伏在母亲久违的怀抱里一言不发。樊月如一边轻拍女儿的后背,一边说:“素素,你跟妈妈去培训好吗?这次去的城市是你喜欢的海边,我记得小时候你读海燕,还兴致勃勃的跟我说要去看冬天的大海,看一看海燕怎么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抗击着风暴,以前妈妈一直忙,所以没有时间带你去看,昨天晚上妈妈想了想,如果再不带你的话,我的女儿就不需要妈妈带去了。”

妈妈最后几句有些俏皮的话语,让樊素一下破涕为笑起来,她望着妈妈说:“只有你和我吗?”樊月如坚定的点点头说:“只有我们,不带爸爸和弟弟好吗?”樊素听完后便又紧紧的抱住了妈妈。

尹步哲回到外婆家里时候,正看到外婆焦急的在屋子里转圈,看到外孙进门,外婆又气又急的在他身上拍打了几下说:“你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电话又打不通,你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

外婆虽然恼怒,但打在尹步哲身上却没有什么分量,尹步哲有些讨饶似的说:“外婆外婆,是我错了,手机没电,回来先去找了以前的同学,聊天忘记了时间。”

外婆有些孩子气的说:“看来你的同学比我这个老外婆可是重要多了。”尹步哲慌忙陪笑说:“哪里呀,同学还要跟我一起吃晚饭,我这不是赶着回来陪我的亲外婆了呀。”听见外孙满嘴的甜言蜜语,哄得外婆也是心花怒放。

正在这时候,外公拿着电话进来说:“步哲,快点,你妈妈又打来电话了。”尹步哲还未接过电话,妈妈气愤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尹步哲,你今天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

尹步哲刚要解释,外婆一把拿过电话有些事生气的说:“兆霞,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再吓着我大外孙子了,步哲已经跟我说过了为什么晚了,孩子已经回来了,你就别说这么多了。”电话那头的齐兆霞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天下第一护孩子的,还要跟母亲再多争辩几句。

可让尹步哲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外婆一边将手机拿的更远了些一边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兆霞,我这会儿信号不好,回头说罢。”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见此情景的尹步哲不由得冲外婆竖了个大拇指,外婆得意的笑了起来,外公也过来拉着尹步哲说:“好啦,快来吃饭,为了你不回来,外婆也不许我吃饭。”

原本尹步哲以为不过第二天就能来找樊素,但外公外婆的热情让尹步哲不好直接开口说离开,就这样一直耽误了三天,三天后尹步哲终于开口跟外婆说要出门一趟,并神神秘秘的嘱咐外婆向自己的母亲保密,外婆虽然不情愿,但当她问清楚外孙子是为了个女孩子时候,脸上倒是乐开了花。

尹步哲知道自己的外婆不似一般的老太太那般食古不化,接收新鲜事物的劲头不比一般的年轻人差,所以他才放心的将自己要去找心爱女孩的事情跟外婆和盘托出,外婆首先嘱咐他要注意安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关机失联,尔后又笑眯眯的问:“步哲,你跟外婆说说,那女孩子漂亮吗?”尹步哲也是笑眯眯的说:“就跟我的外婆一样漂亮。”高兴的合不拢嘴的外婆一拍他的后背说:“好啦,去吧,追回家给外婆好好看看。”尹步哲就像是得了令似的走出家门。

一路上尹步哲又再次拨打樊素电话,却仍旧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他便不再像那天似的拼命拨打,而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终于来到樊素家小区的时候,时间又是临近傍晚,尹步哲不由得苦笑一声,希望这次不会是空跑一趟才好。

尹步哲站在樊素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想着这次就算是樊素的父母在家,自己也务必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同樊素道歉才好,但让尹步哲意外的是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在好奇的打量着他。

尹步哲一愣,男孩子有些戒备的说:“喂,你找谁?”他说话的语调倒是跟自己曾见过的樊素的父亲有几分相似,于是微笑着问:“你是樊素的弟弟一鸣是吗?”

周一鸣见眼前这个大哥哥一下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人小鬼大的他不由得脱口而出说:“你认识我姐姐吗?”尹步哲认真的点头说:“我是樊素的朋友,经常听她提起你,说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十几岁的男孩子哪里有不喜欢听夸奖的,周一鸣听到尹步哲的评价,心里一下乐开花,表情也亲热了许多说:“那哥哥,你是来找我姐姐的吗?”

尹步哲点头说:“是的,你姐姐不是放假就从海城来到这里吗?”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屋内,周一鸣仍旧死死的守着门口说:“哥哥,我妈妈说不可以让陌生人进门,虽然你是我姐姐的朋友也是不可以的。”

周一鸣一番话倒是让尹步哲忍不住笑起来,这机灵鬼果然跟樊素是两种性格,于是他也认真的说:“你妈妈说的对,是不该随便让陌生人进门的,那你可以喊你姐姐出来一下吗?”

“那你来晚了,我妈妈带姐姐去其他城市参加培训了,需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呢。”看着周一鸣一脸认真并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尹步哲不由得追问:“那一鸣,你知道她们是在哪个城市吗?”周一鸣笑嘻嘻的说:“那我可不能告诉你,假如你是我姐姐的好朋友,我姐姐一定会联系你,假如不是的话,我姐姐也许并不想让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尹步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离开了,他怅然若失的走在离开的路上,一边回想一鸣刚刚那几句看似孩子气的话语,假如真的像一鸣说的那样,樊素确实不想要自己找她呢?想到这里的尹步哲,心不由得慢慢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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