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害喜

夏风已服毒多年,加上常被以猛药催醒,身体根基已损。

要想拔毒苏醒,非一日之功。

顾露晚神情暗淡下来,摇了下头,道,“尚需时日。”

何师华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着急,总会好的。”

顾露晚扯了个笑。

她说道,“是啊!都会好的。”

话音刚落,就见青宁神情严肃地疾步从外走了进来。

青宁站定,屈膝施礼后道,“娘娘,林采女在瑶池落水了。”

“瑶池?”

顾露晚有些吃惊,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瑶池作为今日宫宴之所,这个时辰,可不该有人去那里。

她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宁答道,“具体情况尚不知,只知跟着林采女的宫女晓翠不见了。”

顾露晚又问,“林采女人如何?”

青宁答道,“林采女被救上来的时候还有气,这会皇贵妃应正带着太医去瑶池,具体什么情况,要等太医看过才知。”

顾露晚垂眸,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坐她对面的何师华松了一口气,可与其说她是紧张林采女林香凝,不如说她担心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同样身处后宫的顾露晚身上。

这宫里,真的太危险了。

在这宫中若问皇上最宠爱那位妃嫔,或许大家的答案不尽相同。

可若要问这宫中谁最不受宠,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林采女。

而像林香凝这样一个家族败落,位分低,除了入宫有些令人意外,之后并不受宠的采女,都会被人算计。

那顾露晚呢?

顶着顾露景的身份,位及中宫,有手握兵权的兄长,富甲天下的外祖父。

怀璧其罪,经历的算计只怕会比林采女更多。

顾露晚从何师华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担忧。

她想了想决定告诉何师华她的猜测,缓了缓,她说道,“林采女已怀有身孕,消息走漏,引来杀身之祸也不无可能。”

何师华惊讶地瞪大了眼,“已有身孕,这么快吗?”

顾露晚点点头,怕何师华多想,没多提萧风奕与林香凝谷雨的事。

“这也太快了吧!”何师华震惊极了。

可即便顾露晚与萧风奕如今情分不在,但到底曾经是关系最亲密的人。

是以震惊之余,她更为顾忌着顾露晚的心情,表情并没有表现的太夸张。

她说道,“那可知是谁,你更该多提防些才是。”

顾露晚话里意思,虽说林香凝可能因有孕招来灾祸,但她在脑中理了一遍长清给她传的那些消息,并不能看出这宫中谁目前知道林采女已怀了龙嗣。

是以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萧风奕,还有……

顾露晚没往下想,毕竟她这里消息已经断了三天了,说不准是这三日出了新的什么变故。

她目带疑问的看向青宁,问道,“今日长清可传有凝云院的消息来?”

青宁微摇头,“目前暂时没有。”

顾露晚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瑶池的夏末初秋,可见三季,有娇艳欲滴的花,繁茂青翠的树,晶莹剔透的果。

望仙殿此刻里里外外,有无数宫人来回穿行,准备着晚上的宴会。

远离正殿,在靠后的暖阁中,林香凝已被伺候着换上了干爽的里衣,但人还没醒过来,正闭眼躺在贵妃榻上。

今日是万寿节,出了这样的纰漏,葛青没在御花园继续招待内外命妇,安抚了知情的几人,就借故走开,亲自陪同太医来看望林香凝的情况。

正要入门时,她派去承恩宫送信的宫女追了上来。

葛青看到她,便侧开一步,让太医先进去给林香凝请脉,自己停步等那宫女上前来。

宫女快步赶来,停下向葛青施了礼。

葛青开口问道,“怎么样,皇后娘娘过来吗?”

宫女摇头,颔首答道,“回娘娘,皇后娘娘说一切全由您做主,准您便宜行事。”

这皇后,心是真大啊!

葛青笑了笑,抬脚迈步入了屋,太医正好请完脉,在收拾药箱。

见葛青进来,他忙收好最后一样东西,挪着膝盖转跪向在旁边圈椅落坐的葛青。

葛青问道,“林采女可有大碍。”

太医埋首答道,“回娘娘,林采女只是呛了几口水,身体无虞。”

葛青目光看向躺在贵妃榻上的林香凝,青丝铺了一枕,显得俏脸格外白净。

小脸并不苍白,相反还有些红彤彤的。

葛青又问,“那怎么不见醒来。”

太医依旧埋着头,他答道,“林采女这不是昏迷,只是睡着了。”

侯在葛青椅后侧的贴身宫女撇了撇嘴,想这人是真会享受,自己舒舒坦坦睡大觉,弄的自己主子提心吊胆。

葛青凝眉,带着些许疑惑道,“睡着了?”

太医头埋低了些,“是。”

葛青心思细腻,一看就知这太医有所隐瞒,她加重了语气,再次道,“确定只是睡着了吗?”

太医俯身,双手撑地,道,“林采女确实只是睡着了。”

像为了印证太医这话一样,躺在美人榻上的林香凝悠悠醒转。

等睁开眼,看清室内的清醒,她忙起身,给葛青施礼请安,“妾身参见皇贵妃。”

葛青看着她道,“你落了水,受了惊,就不用拘礼了,躺着吧!”

林香凝低眉顺眼的站着,答道,“害娘娘担心了,妾身并没有大碍,站着就可以了。”

愿意站就站吧!葛青也不多客套,问道,“你好好的,怎么会这么早来瑶池,又是如何落的水?”

林香凝一脸惶惶,跪了下来,“妾身不敢说。”

葛青眉头微蹙,目露不悦,“让你说,你就说,难不成这宫里还有谁,敢害你不成。”

林香凝着着里衣,没有手帕,只能反手掩面哭泣,她抽噎起来,话还没出口,便干呕起来。

葛青又看向太医,“不是说身子无碍吗?”

太医还俯跪在地上,他答道,“林采女,这应该是害喜了。”

害喜?

这两个字如惊雷,响彻在葛青和她那贴身宫女的脑海。

但葛青到底是大家小姐,面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也散开了绞作一团的锦帕。

她问道,“可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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