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黄金之旅

路明霏伸了个懒腰,长时间的精神紧张后小憩片刻让人有种干脆一睡不醒的冲动。

不行,这样不好。

她勉强还记得自己身处某个水下青铜城,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否则怕是要梦想成真一辈子就交代在这了。

她环顾四周,很快意识到气氛不太对。

“你们在干什么?”

恺撒和乌获同时看了她一眼,异口同声道:“聊天。”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骗鬼啊聊天能聊出一身的伤口和血?!”

乌获咳嗽了一声,口中喷出一团火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道试炼就算是结束了。”

“下一个是什么?”恺撒检查了一遍沙漠之鹰,确认膛线已经熔毁,估计只能当近距离霰弹枪用了,甚至还有炸膛的危险。

“银的后面,应该是金,炼金术师梦寐以求的金属。”

“所以你们完全不想解释发生了什么是吗?”路明霏眼角抽搐。

“承诺依然生效,我会把你安全送进青铜城的最深处。仅此而已。”乌获对着路明霏说,目光却停留在恺撒脸上。

恺撒把断刀收好,轻描淡写地说道:“走吧。”

路明霏左看看又看看,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上两人。

……他们这是恋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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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甬道,眼前豁然开阔。

头顶是巨树般生长的青铜穹顶,脚底是近乎黑色的幽蓝湖泊,寒气刺骨,不知道有多深。对面是巨大的蛇脸人雕像,它足有20米高,像是古希腊神庙里的神像,眼神肃穆无悲无喜。连接雕像那头和这边的只有一条五米来宽的桥,桥两边是持弓的蛇脸人雕像,桥上则都是人。

黄金浇筑成的人。

有穿汉甲札,配环首刀的士兵,有穿唐甲,腰间配弩的军人,高眉深目,裹着长袍的西域人,持燧火枪的欧洲人……

他们的五官都因恐惧而扭曲,身体以极不自然的方式扭曲,仿佛是被看不见的巨手硬生生捏碎了骨骼……

路明霏的声音颤抖,“这龙王……还有收藏小金人的癖好?”

“人太多了。”恺撒也皱眉。

“拉开距离,彼此间隔一丈,我先。”乌获抬脚踏上桥面。

恺撒示意路明霏第二个,紧接着他也走上桥面。

一路无话行至中途,乌获突然停下。

“怎么了?”恺撒立刻拔枪。

“动不了……”路明霏也停下,她的声音明显慌了。

从脚踝到小腿,她的衣服上有一层薄薄的金色在蔓延,这层金属仿佛坚冰,把她和桥面牢牢固定在一起。

恺撒跨到路明霏身边,俯身敲她的小腿,声音听起来像真正的金属。与此同时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到手腕,也有一层薄薄的金属在生长,很快他的整只手都被转化为了等量的黄金,沉重僵硬。

“为什么……”恺撒抬头望向最前面的乌获,他的下半身还是前进的姿势,上半身几乎完全扭了过来,伸长了手想去抓什么东西,但是连同瞳孔在内都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连呼吸也听不到了。

扭曲的姿态和周围的金人如出一辙。

“怎么办怎么办……”路明霏快哭出来了。

金色已经蔓延到她的腰部,也蔓延到了恺撒的小臂。

与此同时,有一座蛇脸人雕像动了起来,它拉开黄金铸成的长弓,引箭瞄准路明霏的身躯,弓弦愈绷愈紧。

“有必要吗?”路明霏盯着那个比她人还高的箭头,忍不住吐槽。

恺撒快速扫掠了一遍全场,空旷的桥面几乎没有遮挡物,也看不到任何提示,唯一可能知道些什么的家伙第一个变成了金像。

滴答滴答,时间在流动。

箭在弦上,弓如满月,很快路明霏的双臂都变成了黄金,金色也蔓延到恺撒的半个肩膀,向上侵蚀脖颈。

“跑。过桥也许就能活下来……”路明霏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下半张脸金灿灿的,俨然是黄金的质地,于是她只能用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恺撒。

其中满溢着对生的渴望与对死的不甘。

恺撒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他举起右手——那只黄金的右手,对准箭头,愚蠢得像是准备挡车的螳螂。

蛇脸人松开手指,箭矢破空而来。

狠狠地凿向桥面,炸裂成一团金色的粉雾,巨大的势能让桥体微微颤抖。

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一个男人走出烟尘,深呼吸,活动僵硬的右手五指。

“恶趣味。”恺撒低声评价,“上一个也是,我很怀疑你们是不是在地下憋出病来了——试炼的目的不是逃跑,而是被箭射中,完成点石成金的逆奇迹。怎么看出来的?如果这是第六个试炼,那么闯到这里的人数似乎太多了点。而且我数过了,一开始黄金人像的数量是47。而现在……除了你,还有他,金人的数量是45。”

“你觉得剩下的两个金人在哪里呢,[路明霏]?”恺撒问。

[路明霏]的眼神变了,像是机械般空洞,又带有戏谑的成分,很快这双眼睛也被黄金所覆盖。她完全变成了一尊金像,表情却越发灵动。

“恭喜你完成黄金的试炼。”

有着路明霏外形的黄金雕塑咧嘴微笑。

“这里是尼伯龙根的一部分,走过这座桥,你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愿灰之王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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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还是这么恶趣味。”与路明霏如出一辙相貌的少女咋舌,“总之上去用脸接箭就行。”

“我咋觉得这么不靠谱呢。”路明霏抗议。

“那你就等着真的变成等身黄金手办吧。”少女冷笑,“顺便一提,你的精神力一天只够召唤我两次,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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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获盯着自己的双手。

“对于龙类来说,的确是可怕的陷阱。”他对身下的女孩说。

“但是您完全没有犹豫就牺牲自己了呢。”女孩捂嘴笑,“大人还是坦率些好。”

“作为活灵,你的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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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的尽头。

各怀心事的三人成功汇合。

然后表现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默契地走向蛇脸人雕像下的大门,最后的试炼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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