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平衡之道

这是出于本心的劝阻,还是仅仅是自然之灵横插一脚的说辞?焱很想骗过自己,但当那一句平衡之道出现的时候,焱的心里就已经如明镜般清晰。不过即便如此,焱还是愿意听从翡的提意,再怎么说自己和穹雷都已经走到末路,这道侧门自己愿意走,就不知道穹雷愿不愿意了。

“穹雷,这场战斗就算是你赢了。既然翡亲自劝阻与我,我就没有不听的理由。就算我们继续战斗下去,也不会得出什么结果。你我二人应该都已经发泄够了,我愿意停止争斗,剩下的就看你了。”炎之舞收回到后背,焱走到翡的身边等待着穹雷的决断。

穹雷审视着翡,她是音灵的继承者,被赋予了能扰乱人心的歌喉。这种柔和的力量往往却更加恐怖,暗藏在阴影当中,露出谁都无法看见的獠牙。穹雷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自然之灵的危险,为了所谓的平衡,失去理智的自然之灵会不惜一切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看起来他们站在部落这一边,那是因为联合部落是对抗灾难的希望。一旦事态出现变化,天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

毕竟能够杀死自己身上的灵除了自己之外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音灵啊,你也不必遮掩着说话。我杀死了雷灵你应该都看在眼里,所有的守护者都应该看在眼里。只要我们继续战斗,说不定就能除掉我永绝后患。即便如此你还是愿意劝阻我们么?”雷霆的种子还在成长,是否能够绽放全都要看翡的答案。

翡张开双臂道:“穹雷,雷灵身死,意志却不会消散。我们早就知道你的危险,却迟迟没有出手。这并不是我们的懦弱,而是源于我们对使命的信赖。平衡之道已经出现危机的先兆,我们不会因私怨而违背使命的抉择。”

使命、使命。自然之灵果然只会飞蛾扑火般涌向自己的使命。灾难是破坏平衡的危机,但焱和自己又何尝不是?守护者封印的力量已经复苏,平衡能否还能维持的下去?究竟谁是要被铲除的一方还真是不好说。

守护者们全部站了起来,光幕也随之消失,让守望者谷地再无遮蔽。如果穹雷还不收手,这片区域将被完全摧毁,所有人都将受到波及。

花蕾开始衰败,就要绽放的种子逐渐虚幻凋零。雷神的光辉开始暗淡,从头顶开始,雷霆铸就的肉体化作一道道闪雷钻回到雷云当中,自然之灵伟大力量的千年一隅也就此结束。

“看来我别无选择。焱,我和你的赌约看来也没法成立了。如果我还是雷部头目,守护者们的去向自然由我说了算。然而现在他们都不听我的命令,就算我赢下了你,他们要离开我也拦不住。不过你说得对,至少我做过了一次自己,以后我也将用这个新的身份生存。”穹雷落到了地上,狂野的气息也逐渐远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焱这才感受到这个对手的虚弱,没有了雷神具象的压迫,这个人就像是空气一般站在那里,几乎感觉不到活力与生机。头顶的雷云随着呼啸的北风而飘散,晴空之下竟微微的出现了些雪花。

栾桀跑到焱的身边,看到他身体没什么大碍才算松了口气。“你行事总是如此莽撞,这次出个远门也就是肌肉增长了些,头脑还是一个样。你这么豪赌,可搭上的是部落的未来。”

焱挠了挠头,他确实不擅长对付这时候的栾桀,也没法去反驳,唯有在一旁打个哈哈试图蒙混过关了。

穹雷走上前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焱过去对穹雷道:“无论如何都是我认输在先,既然你说你不会去管守护者的选择,那我也不会干扰你的选择。是回到部落还是留在这里,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

穹雷长舒一口气,看着飘落的雪花道:“我已经没什么挂念了,回到部落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这雷部头目我看就重新选择吧。守护者们可是一群安静的野兽,想要稳住他们可得好好掂量才是。”

翡在一旁并没有什么表示,守护者们也没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意思。隐星此时正好赶到,既是对穹雷也是对所有人:“穹雷,守护者们既然不说,就代表着对于你继续担任雷部头目的事情并不反对。自然之灵寻求平衡,又如何能够产生一名真正的领导者。绝对的力量仅仅是成为头目的一小部分考验,至少我们需要一位心系部落而非自然之灵的人。穹雷,你已经逃离束缚,但你获得的并不是自由。你现在拥有的是选择新的束缚的机会。”

隐星对守护者们赤裸裸的品头论足并没有激起波澜。穹雷对权力没有执念,对自由也同样如此,他不想当雷部的头目,很大原因是出于对现状的考量。守护者们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一群貌合神离的棋子比起光杆司令更让人难受。

“我可以继续担任头目,但我也有要求。守护者们必须恪守自己的秘密,同时无条件服从于我。如果违背我的指令,那我将立刻卸下这个职责。如果守护者们同意,事情就这样定了罢。”穹雷最后做出了决断。

雪花越来越大,风声如自然之歌涌向这片谷地。守护者们沉默着,却又在用独有的形式交谈。自然之灵评判着平衡之道,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

隐星微笑着感受着一切,自然之灵的想法不难猜到。只是他们会派谁作为代表来表达他们的想法呢,或许这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守护者同意你的要求,面对平衡的敌人,我们愿意集结在一起。不过这个时限就到灾难结束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们依然会遵循均衡之道。”翡的声音在守望者谷地回荡,让这里的一切作为见证人。穹雷无所谓这个代言人是谁,他需要的仅仅是一句承诺。

自然之灵果然都是老狐狸,选择翡无非就是想要进一步利用焱的力量。以焱的性格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寻求恢复自我的方法,这就给了自然之灵可乘之机。

“那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我们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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