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榜眼巩光宪

沈宅生变。

沈骏和沈伯雄抄起顶门棍,护住门口,昔日沙场雄威再现,却显得左右支绌,惊诧道:“这些人,不是寻常的乞丐。”

“废话,他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人,养了他们这么多时日,也该是他们效忠之时了。”巩管家笑道,“来,你们别杵着了,快去帮忙,速速料理,免得夜长梦多,走露风声。”

身后二十余人躬身道:“诺!”

沈东隅见状,去内宅取出刀剑,分给沈渊一把:“保护妇孺,我去帮忙。”

沈渊拉住他,说道:“你在内宅镇守,我去。”

“纵横秘术·纵天横地!”沈渊走到沈骏和沈伯雄身后,暗地运使纵横家绝学,只见天色昏暗,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双目,械斗现场顿时凝滞,众人纷纷以袍袖掩面,护住面部。

沈渊拔出刀,运使落叶飞花,在人群中来回游走,风沙静止一瞬,站着的数十名乞丐,脖颈迸射出鲜血,齐声倒地。

那二十余名伴当,本能护主,拥簇在巩管家面前遮挡风沙,反而避过了一劫。

“哼!既然敢运使邪术!”巩管家怒道:“杀了这么多人,你们非死不可。”

沈渊抛了刀,冷喝道:“擅闯宅第,欺人太甚。”

提气运力,默运术诀:“神农寄附术·剥灵离体!”

“兄台,手下留情!”一声清叱,远远传来,神农秘术,应声而破!

人已经到了门外,快步走入,拱手道:“兄台,手下留情。”

沈渊暗暗吃惊,来人一身绸衫,头顶冠玉,手里摇着一柄折扇,显得气质彬彬,却又谦恭有礼:“兄台,在下驭下不严,惊扰贵府,实在不该。”

沈伯雄毕竟不想把事情搞大,上前说道:“原来是巩公子,这些乞丐,来逼勒钱财,寒舍家贫,拿不出钱来,他们就要逞凶抢掠,老夫的侄儿沈渊,为了护宅,失手杀人,惊扰了公子,还望恕罪。”

沈骏也走上前来:“他们人多势众,正在不支,恰逢巩管家来访,出手惩治凶徒,才免了寒舍灭顶之灾。公子来访,还请代沈家致谢巩驸马。”

巩光宪道了声惭愧,回过头来,喝道:“巩泰,本公子已经禀明父亲,前来向状元公贺喜请益,你怎么不等我,先行一步?”

巩泰弯腰行礼:“公子,沈家住的偏僻,小的唯恐路面上不太平,先行一步,防止有些贼人冲撞公子,请公子恕罪。”

巩光宪看了看一地的尸体,说道:“这些打家劫舍之辈,装作乞丐行凶,死的罪有应得。你去通知下地保,拖入义庄埋了吧,就别麻烦官府了。若有些收殓费用,都记在我的账上。”

巩泰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不久地保过来,也没多问,用芦席卷了尸体,百余名土兵上前抬走了。

巩光宪说道:“巩泰,你也别杵着了,带着人去帮忙吧。”

巩泰躬身道:“小的明白,公子放心。”带着二十余人跟着地保和土兵出了宅子。

巩光宪再度致歉:“冲撞贵府,实在不该。”

沈伯雄搓着手:“哪里,哪里,巩公子来此,蓬荜生辉。请入宅内略坐一坐,饮杯薄茗。”

巩光宪摇了摇折扇,说道:“我与状元公有同科之谊,国子监的佟花落先生,也是晚辈的授业老师,算起来也是同窗了,正好一叙。”

沈伯雄本是虚让,听得巩光宪如此言语,只好伸出右手:“公子请进。”

请入大宅,沈伯雄、沈骏和沈东城陪着巩光宪喝茶。

巩光宪喝了一口,拱手道:“沈兄拔得头筹,可喜可贺;有些贺仪,不成敬意,沈兄莫嫌浅薄,勉难收下为盼。”

腰里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金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沈东城推辞道:“巩兄也金榜题名,小弟未曾置办贺仪献贺,怎敢受此惠赐?免了免了。”

巩光宪说道:“适才宅中之事,小弟心知肚明,沈兄文骨清高,倒显得小弟鄙俗了。这样吧,这锭金子,权当惊扰贵府的歉意,若沈兄还要推辞,小弟只好去大理寺自首,替家父担下这份重罪。”

沈伯雄到底是老油条,咳嗽了声:“巩公子,宅中之事,我家老三所说,俱是实情,即便官府来问,也是一般说辞,何来致歉之说?东城,巩公子好心前来贺喜,你若拒人好意,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所谓礼尚往来,来日你备份礼物,前去答谢一番便是。”

沈东城只好拱手说:“恭敬不如从命。”就把银子收在袖子里藏了。

巩光宪又喝了口茶,起身作别:“晚辈还要准备五日后的武试,需要回府准备。”

沈伯雄起身道:“不敢妨碍公子精进,容老夫一送。”

走出大宅,经过院子,巩光宪见了洒扫庭院的沈东隅和沈渊,问道:“这位公子,身手了得,为何不参加秋闱,博个金榜题名?”

沈渊说道:“已经投了考帖。”

巩光宪意味深长的说:“期待与沈公子同场较技。”

沈渊不慌不忙:“同感期待。”

巩光宪淡淡一笑:“沈爵爷留步,晚辈告辞。”

摇着折扇,出了宅院,大摇大摆的去了。

沈伯雄舒了口气:“这巩公子,好歹是个懂事理的,要不然今日之事,必难善了。今日宅内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记住了没有?”

宅内的人答应一声,虽然有些意难平,但面对皇亲国戚,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好在宅中虽然损坏了物件,墙壁地面也需要重新粉刷垫土,到底也得了二十两金子,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沈骏再三不安:“巩泰来闹了一回,恐怕难以善罢甘休,这样吧,让东城去国子监内,置办些礼物,以答谢各位教师栽培为名,住上几日,等秋闱武试结束,受了朝廷敕封功名,成为朝廷命官,驸马府必然不敢再度为难。”

沈伯雄说:“最好把东萱也叫回来,免得巩泰对她不利。”

沈骏道:“我护送东城入国子监,并去驸马府上替东萱告假。”

沈伯雄点了点头:“好不容易考上个状元,可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沈渊说道:“我陪叔父走一遭吧,顺便熟悉一下城内环境。”

沈伯雄说:“也是该然。”

催促着沈东城赶快出门。

三人来到城里,沈东城先去金铺熔了金子,又换了些大银和散碎银子,拉着沈渊去绸缎铺,买了两身现成的绸衫,送给沈渊一身,再三不安的说道:“毁了你的新衣,权作赔偿。”

沈渊说道:“自家兄弟,何必多礼。你把圆衫还我便罢,破费什么?”

沈东城说:“我已经委托大姐浣洗,等晒干了,你可以取回去。这领新衣,也当做我借给你,你武试时穿着。”

沈骏咳嗽了声:“沈渊,你就收下吧。”

沈渊收了衣物,沈东城取出十两碎银子:“留作赶考用。”

沈渊没有再推辞:“多谢大哥。”

沈东城拿出十两银子,塞给沈骏:“若二弟金榜题名,交给父亲代为赏赐报喜之人。”

沈骏藏在袖子里:“东城真是心细。”

送沈东城入了国子监,沈骏说道:“走,我们去驸马府,把你二姐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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