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龙颜大怒,闹剧收尾

“开宴~~~”

“奏乐~~~”

随着李福的一声呐喊,众宾客纷纷入席,宫人如鱼贯般端着菜品款款走来,几名歌伎,舞女施施然走到大厅中央,扭着婀娜的身姿,唱着祝寿的歌词。

那只麒麟兽已被控制,重新装进铁笼里,放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明亮的双眸不时地望向苏以沫,偶尔发出细小的叫声,但终是无人再注意它。

苏以沫安静地坐在席间,东篱相濡坐在她的身侧,一会儿为她剥只虾,一会儿为她倒杯水,俨然一副体贴照顾的神态。

夏江陵深邃的眸光不时地看向她们,眼底却满是狠厉,苏以沫,一会儿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嚣张。

苏以沫自是察觉到了夏江陵不怀好意的目光,轻轻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夏江陵狠狠地回望一眼,端着两只酒杯,起身走到苏以沫面前,精致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轻声说道:“沫渊公主,这杯酒本宫敬你。”说完将手里的酒杯递到苏以沫面前。

顷刻间,苏以沫便闻到酒杯里传来的奇怪的气息。

苏以沫的眼神冰冷,看了夏江陵一眼,轻声说道:“西夏公主,臣女不胜酒力,怕是要以茶代酒了。”说着端起自己的茶杯举了举,一饮而尽。

“这……莫不是沫渊公主不喜本宫,所以便是连本宫的酒杯都不肯接?”夏江陵的语气里有些委屈,轻声说道,“本宫知道,那日大街游玩之时对你态度不是很好,所以本宫今日特来敬酒,亲自道歉,沫渊公主莫不是不想原谅本宫?”

说到此处,夏江陵的眼圈泛红,明亮的眸子里,噙着大颗的泪珠似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这幅娇柔模样,倒是显得苏以沫不近人情了。

“好,既如此,本公主就接受了西夏公主的道歉。”

苏以沫抬手就在触碰到酒杯的瞬间,手微微一抖,“咣当——”一声,酒杯应声摔在地上。

“呀,手滑了。”苏以沫有些吃惊地说道,“那重新倒一杯吧!”说完端起酒壶又重新倒了一杯,然后冲着夏江陵举了举,一饮而尽。

夏江陵故作平静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亦一饮而尽。

内心却将苏以沫骂了无数遍,那是她特意为苏以沫准备的惊喜,只要苏以沫饮下,定会发生不可描述之事,届时饶是上过战场,立了军功又如何?没了名节不过是弃子一枚。

可如今,竟是让她错失了那杯好酒。这是巧合吗?

夏江陵的眼底满是探究。

对,也许是巧合,她可不相信这个女子有如此大的能力,竟识破自己的计谋。

苏以沫笑得恍惚,她早将夏江陵的计谋识破,从夏江陵一进大殿那一刻,苏以沫便闻到了怪异的气息。

既然她如此喜欢这种下三流的手段,那就让她亲自吃下去吧!

“你可以讨厌我,但你不能算计我。”苏以沫微微倾身,凑近夏江陵耳畔轻声说道。

“什么?”夏江陵听得云里雾里。

苏以沫不再理会她,转头看向东篱相濡有说有笑。

夏江陵有些气愤,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冲着东篱相濡轻声喊道:“濡王……”

夏江陵的话还未说完,东篱相濡冷声喝道:“聒噪。”

夏江陵的泪水终是憋不住了,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狠狠瞪了苏以沫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上首的东篱相渊将方才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心下暗自腹诽,这个弟弟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呀!

“儿臣参见父皇。”正在这时,东篱俊拎着一只不知装有什么东西的黑色布团,一袭墨色华服,微微上前,俯身行大礼,语气里满是恭敬。

“祝愿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是儿臣送与父皇的贺礼。”

说话间,将黑色布团一把掀开,一只铁笼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铁笼里装有一只巨大的成年海东青。

“这是鹰中之王,海东青。”

“俊王爷这份贺礼果真是霸气。”

“这份贺礼寓意极好。”

……

“咦,这海东青双眼无神,似是垂暮之年。”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但整个大殿的人刚好都听到。

东篱相渊听罢,起身上前两步,只见铁笼里的海东青,双眼无神,蔫头耷脑,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俊王府,你这份贺礼是怕朕活得太久吗?”东篱相渊目光淡漠,语气冰冷。

“父皇,父皇,这,这,儿臣不是这个意思……”一时之间,东篱俊也不知如何辩解,有些慌张,赶忙俯身跪地。

李婉见势不好,赶忙上前两步,俯身行礼,解释道:“皇上俊儿的意思是愿皇上如这海东青一般英勇神武。”

“哼,如这海东青一般英勇神武?莫不是想要朕如这海东青一般垂死挣扎吧!”东篱相渊看了李婉一眼,冷声说道,“皇贵妃,方才你将朕推出去,为你挡麒麟兽,你可关心过朕的安危?”

“这,这……”李婉一时有些语结,不停地磕头:“皇上恕罪,臣妾知错,皇上恕罪,臣妾知错……”

“父皇,此事有蹊跷,这不是儿臣准备的海东青,儿臣准备……”

东篱俊的话还未说完,只听“duang——”的一声。

东篱相渊一脚踢翻东篱俊,冷笑一声:“蹊跷?俊王爷每次做错事都有各种理由。当真以为朕是老糊涂?”

“即日起,东篱俊削去王位,降为贝子,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东篱相渊五官冰冷,没有一丝表情。

“皇上,皇上,您恕罪,饶了俊儿吧!……”李婉疯了一般爬到东篱相渊脚边,不停地求情。

顾辞见状亦赶忙上前求情。

东篱相漱心下一紧,刚要上前,却被东篱相濡拉住,“皇姐,皇兄自有定夺。”

东篱相漱眸色里满是担忧,若是东篱俊去了边疆,她的云儿该当如何?

“凡求情者一同发配边疆。”东篱相渊甩袖转身坐回上首。

一众想要求情的大臣纷纷停下动作,一时不知所措。

东篱俊瘫软在地,目光落在夏雍身上,夏雍瞬间会意,轻声说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东篱兄此番惩罚可是太过严重了?”

东篱相渊看了夏雍一眼,轻笑一声:“此乃东篱皇室的家事,便不劳夏雍兄操心了。”

此时的夏江陵只觉得浑身无力,眼神飘忽不定,她的目光落陡然在东篱俊身上……

东篱俊有些惊愕……

夏雍亦是被吓了一跳,厉声喝道:“江陵你在做什么?”

夏江陵胡乱的抓挠着,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不堪入目。”东篱相渊有些生气,厉声喝道:“散席,散席,简直是丢人现眼。”

说罢起身离开了正和大殿。

夏雍上前去扯夏江陵,可怎么都无法将两人分开。

一众宾客见状,也悄然离场。

……

好好的一场生辰宴却是以闹剧收尾。

那天过后,夏雍独自回了西夏国,虽然夏江陵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但相比之下还是西夏的颜面更为重要。

东篱相渊送行时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虎毒不食子。”

夏雍冷哼一声坐上了回西夏的马车。

夏江陵则晋为东篱俊的平妻,甚至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只用一台四人小轿抬进了府,人人都道东篱俊好福气,娶了郡主,娶了丞相府嫡女,又娶了西夏公主,可只有东篱俊清楚,皇位与他再无可能。

东篱相渊命人拆了正和大殿,重新修建,虽然此法不妥,但一想到这正和大殿有污秽之事,便觉得恶心至极。

贱人永远是贱人,上不得台面,便是永远上不得台面。

苏以沫听着秋荷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件丑闻,只是轻轻笑了笑。

恶人自有恶人磨,夏江陵不过是咎由自取,如果当初她没有算计自己,又怎么会反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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