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廓尔，派遣所有士兵，拦住她！”孟哲盯着远去的艾瑞莉娅，如是说道。
前世破碎的记忆告诉他，若是放任艾瑞莉娅就此离去，会酿成一个灾难。但究竟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士兵们已经很累了，而且这小丫头速度快得离谱，我却没有带刺客。就算有三两个士兵侥幸追上她，也是送死。”
杜廓尔颇为可惜地看了看燃烧成灰烬的赞家府邸，这儿本来可以成为他的指挥部。
“只能我去了么？”孟哲不想这么做，但出于对战争石匠的职责以及心中隐隐的不安，他又必须去做。
艾瑞莉娅的速度太快，她已经走远。寻常的方法不可能做到阻截，但幸好，孟哲与恶魔做交易。
他走到一处河流，这里的水清澈透亮，有一只小船飘荡在岸边。
那儿早就等候了一只奇怪的生物，圆滚滚的身躯上有两颗米粒一样小小的眼睛，三两根鲶鱼须，以及一张标志性的大嘴。
它抽出了自己的舌头，像是在弹吉他一样拨弄着，发出难听的噪音。
“嗨，我最亲密的伙伴，我最好的朋友，这次你来，需要交易点什么？或者说赌一点什么？”鲶鱼一样的生物发出了波浪般的声音，就如同水里的波纹。
“塔姆，带我去艾瑞莉娅所在的地方，你能定位到吗？”孟哲见怪不怪，坐在了船上，就在它的对面。
“当然，这个世界就是一条河流，而我是他的国王，我能到达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只要你能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绿豆一样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和诱惑，恶意在其中流动，舌头也以低下黏液。
“所以，我只需要说一个成功谎言对么？”
“不，哲先生，谎言对你来说过于轻松了，它比微不足道还微不足道那么一点，不可以用作交易的条件。”塔姆像是一个老练的商人或者赌徒，讨价还价。
“先告诉我艾瑞莉娅在哪里，免费告诉我。毕竟想要鱼儿上钩，总得先播撒足够的鱼饵，不然怎能引起我的贪念呢？”孟哲与塔姆合作很多年，对他的路数非常熟悉，干脆直入正题。
“正是如此，你说的那个小丫头如今在拼命奔跑，刚好跑到了一处海峡，在清洗她的刀刃。那里是去普雷西典的必经之路，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孟哲点点头，只要还没有进入纳沃利省，那被卡尔玛所注视的地方，一切就都可以控制。
“我的朋友，你就算追上了她，也未必能擒下她，她的实力有目共睹，不如，我们的交易换一个方向。”
“说出你的蛊惑，塔姆。”
“我们直接交易艾瑞莉娅如何？你付出代价，我交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她，相信我，我是恶魔，我可以做到。”
“条件，塔姆。”
“那本书，启封秘籍，我知道它在你这儿，我恰好喜欢这样的宝物。还有还有，全能石以及冰川增幅的下落，都在那本书上。”
孟哲握住了手里的多兰剑，眯着眼睛锁定塔姆，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要砍过去。这是他自己的秘密，无人知晓，但塔姆却一清二楚。
或许恶魔有它自己的手段，但总是令人很不愉悦。
“我拒绝，塔姆。”启封秘籍是孟哲为数不多的依仗，也是他作为战争石匠的保命工具。
“一整个艾瑞莉娅哦，想一想，我突然把她带到你的面前，她惊慌失措，不能反抗，你却可以……品尝她。多么美好的交易。”
“还是来谈谈怎么之前的交易，带我去她那儿。我需要付出什么？一只眼睛，还是一只手臂，或者我的名字。对了，斯维因的乌鸦你喜不喜欢，我可以全部送给你。”
“什么都不用，只要你参与一个赌局。一个非常不公平的赌局，你甚至可以决定故事的走向，胜负全由你来定。”
赌博一向不是孟哲所擅长的，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塔姆的对手，但若是筹码不高，失败了也无所谓。
“可以，但我的筹码不会很高。”
“没关系，赌局的胜负本身就是一种筹码。我们来赌一赌未来一年里，你是否会死。”塔姆捋着它像蚯蚓一样蠕动的胡须，摇头晃脑，宛若一个肥头大耳的奸商，它继续说道：“我说你会死，你赌你会活，就这么简单，不需要筹码。”
“我看不出你能获得什么，塔姆，但我答应了，我们拭目以待。现在，扬帆起航，让我们给艾瑞莉娅一个惊喜。”
孟哲握紧手里的剑，启封秘籍漂浮在他身边，疾跑的图标慢慢亮起，加持在了塔姆身上，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景物已经成为模糊的涂鸦。
“哲先生，你会如何对待那个姑娘，需要我的帮忙吗？放心，在赌局结束之前，我不会收取任何任何的费用，这些绝对免费，恶魔一向是说到做到。”塔姆催动河***准地避开了所有的暗礁和遮挡，大声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放她走，我似乎看到乌鸦的翅膀被刀刃切断。”虽然孟哲虽然不能记起瓦罗兰的完整剧情，但甚至不能记起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但总是能隐约察觉到一切事件的后果。
艾瑞莉娅是这场战争的焦点，若是能控制住艾瑞莉娅，战争就会毫无悬念。
这是在艾瑞莉娅逃走后，他才能隐约发觉得到的。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塔姆现在好似一个滑稽的智者，它慢悠悠说道：“世界就是河流，当你跃出水面，你会看到许多分叉口。当你以为可以规避的时候，你就成为了所有必然中的一部分。放弃吧哲先生，现在你改变主意，我会载你回到诺克萨斯，你能安度晚年。”
“闭嘴塔姆，诺克萨斯人还没有认输投降的道理。”
“好的，哲，你才是顾客，我听你的。我会给你提供一切你想要的服务，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是塔姆，世界上最仁慈最公平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