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话 圣杯&天草四郎4

这才一天不见,仿佛过去了大半年,段名义与奇儿的眼神对上以后,双方都舍不得现在就挪开视线。

段名义他很清楚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虽然他还想多看奇儿几眼,但他还是转过了身,脸上复现了可怕的愠色,对浓烟中大声呼吼:

“天草!你已经被我和纳萨利克包围了!九荣神,恩雅,迪奥(霍比),还有你最后的同伙‘香草冰’,他们现在全挂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打一顿,要么让我揍一顿!给你三秒钟时间死出来!”

段名义看见了来自地下的铁链,它们紧紧拴住了奇儿,可能是因为奇儿的大多神经已经毁了,感官变得极其迟钝,所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已经出现了淤紫。这些紫色真是刺眼,看着就让人心痛。

天草胆敢这样对待奇儿,段名义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天草不闪也不躲,他已经披上了他自己的灵衣,腰间系着刚才不存在的太刀,这意味着他已经正式进入了战斗形态,没有投降认输的意思。也对,现在他身后的圣杯已经完全成型了,他一直追求的胜利(圣杯)近在眼前,不可能收手,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段名义看见那把太刀,心里飘过一阵不爽,他这辈子可不想再和舞刀弄剑的敌人交手了,被剑子敲断的肋骨、被妖梦捅穿的腹部现在还在作痛。可是,只要段名义和迪奥先手使用时间停止,就可以决出胜负了。无论天草的剑术有多强,都没有意义。

为了防止天草耍诈,段名义后退了几步,守在奇儿身边,说:

“奇儿你帮忙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埋伏;迪奥你和我打前锋,等接近了十米范围就马上给我停止时间,我们赏他个二人双打;晓美焰和女仆长你们在后排或两边掩护,天草应该会使用黑键的远程攻击,我们这边也需要远程支援;至于乔鲁诺,你在后排观望就行了,什么都别做。话说回来,奇儿你在这里,魔理沙她们跑哪去玩了?”

“名义,不能让‘召唤师’以外的人靠近这里!这是陷阱!”

奇儿刚想说出来,硝烟已经散尽。

空中的光之护封剑,还有被封印的博丽灵梦她们,都暴露在段名义的视野中。

看到了她们的僵硬动作,结合刚才奇儿说的话,段名义一下子就理解了这是什么情况——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只有段名义和奇儿这样的“召唤师”可以自由行动,其他英雄或召唤物都会被封印,就像石化一样。

只有“召唤师”能自由行动,这样一来——

段名义回过头,不出他的所料,除了鲁诺巴纳,迪奥他们全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们甚至来不及说“这是怎么回事”就被封印在光剑的法阵中。

只有“召唤师”能免疫光剑效果,那么能在这里自由行动的人只有段名义、奇儿和鲁诺巴纳。奇儿和鲁诺巴纳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妙,他们不能再参加战斗了,只剩下段名义还有继续战斗的余力。

本以为可以打一波碾压的团战,没想到又变成了单挑。

天草的锐气已经很明显了,但他还没有趁现在攻过来,站在原地说:

“你以为你的身边集结了同伴,可是到最后,始终都只有段名义你一个人在努力反抗。圣杯已经成型,我没必要再拖延时间了,但我还是希望避免出现伤亡,让我们找个和平解决的方法吧,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果你不愿听我的废话,那么请你们也给我一个答案。”

“你什么意思?”

“我想要圣杯,实现所有人类的灵魂物质化,是为了实现所有人的和平与幸福,创造一个没有战争、没有痛苦、没有强弱之分的世界。这就是我与你们作对的理由,既然你们想要阻止我,那么你们阻止我的理由又是什么?”

被铁链拴着的奇儿说道:

“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改变世界这种事情是不可以的!”

“奇儿,好好想想吧,身为理科生的你应该很清楚,灵魂物质化就是不再需要肉体的意思。人类经历了百万年的进化,肉体却远弱于各种各样的未进化物种,因为人类的进化并不是集中于肉体的进化,相反,人类的进化是舍弃肉体的意志成长之路,精神上的巨大进步,才是人类比其他生物更加高等的根本原因。只要没有遭到物种灭绝,任何生物的最终形态,一定是不再被肉体禁锢的意识体,也就是物质化的灵魂。”

“虽然大多数人都认同这个进化论,但是……!”

“人为什么要活着?生物的生存本能就是繁衍,繁衍的结果就是进化与延续。人类将来还要经历多少岁月和苦难,才能走到终点?人类这个种族能否延续到那个时刻,也是个谜,越是高等的物种,越有可能把自己作死,越是接近终点,越是难以前行,稍走错一步就有可能导致整个物种都退化或毁灭。我只是把这个结果快进了一点,跳过了人类未来道路上的那些风霜,不用再担心人类文明可能会被毁灭,这对人类有什么坏处?”

“这……”

“而且,只要灵魂成为了人类的基本单位,肉体的死亡将不再是‘死亡’,那些被禁锢在地狱的灵魂也不再是‘死者’,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也就是说,你们心心盼盼的那些逝去的死者,他们不会再被生死束缚,不用再留在地狱,它们都能回归人间!这不正是你们一直期盼的结果吗?!”

“……”

要是人类不再有欲望与需求,就不会再出现随心所欲的恶人,不会再发生斗争与掠夺,不会再出现歧视与不公,遭受迫害而死的受害者也会重归人间,所有悲剧都会回复至原点。也许这种平等的“幸福”比不上欲望满足时的“幸福”,但至少可以根绝“不幸”。

这不就是成千上万的人类都在追求的——永远和平?

没错啊,这样一想,灵魂物质化这件事有什么坏处?

到现在为止,阻止天草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他是霍比的部下。

可是天草的理念与霍比完全不同,即使他们是主仆关系,也不该把心怀大义的天草当作恶人,他只是为了实现这个救济世人的愿望,为了拿到圣杯,才会被迫地跟随霍比而已。

天草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直接走到人类的终点,那不就是‘停滞’?”

段名义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天草有点意外。

没想到段名义居然会认真倾听,然后做出他自己的判断和理解,天草还以为他会蛮不讲理地攻过来。

如果不需要武力,只要对话就能解决这件事,天草当然也很乐意,说:

“为何你会认为那是‘停滞’?难道不是全新的开始?”

“异闻带的政哥哥早就做过这种事了——因为绝对公平和调和,也没有欲望和追求,所以人类不会再‘上进’,只会变成一个‘维持现状’的集体。既然不再有‘前进’这个选项,这世上也不存在永恒的‘停滞’,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倒退’和‘毁灭’!赛跑选手抵达了终点以后,难道还要跑二圈?到达终点,就是永远的结束和停滞!”

“……看来我们很合不来啊。那个时候在教堂门前,我还以为你会是赞成我的一员。太悲哀了。”

“多看看电影吧,那叫演技!”

欧啦!

段名义快步地靠近天草,召唤白金之星,对他挥出一拳——

天草脚下一动,身体微微下伏,居然躲过了他无法看见的替身攻击!

“躲开了?!”

“看不见的偷袭,我早就不知道在战场上经历过多少次了。你被誉为‘近战无敌’,可是很多时候,实战经验远胜于你的虚名,你的动向只要一眼就能看穿。”

唰!

天草突然拔刀,对段名义的脸上刺出了昼亮的一斩。

“这家伙的速度……好快?!虽然我能抓住他的刀,但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奇儿她们还在后面,能保护她的人只有我,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蛮干了,要稳点对付他……”

发动替身能力——白金之星·世界!

时间停止两秒!

天草的刀锋近在眼前,但是被强制停住了,没能砍下去。

欧啦!

段名义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可是这拳好像撞上了一层无法穿透的壁障,没办法触及天草。

“什么?!”

“发动陷阱卡牌——【攻击无力化】!受到攻击的时候,使攻击无效化,然后强制结束对方的战斗阶段,也就是强制无效你的攻击,并使你的特殊能力强制结束!”

时间停止还没到一秒,竟然重新开始流动了!

那张卡的效果使段名义不能再发动攻击,就像是没有轮到他的“出招回合”,不管他的心里有多么急躁,都没办法挥出下一拳!

段名义只好依靠自己的双脚,赶紧后退,但人类的速度不可能躲过英灵的快刀。

唰!

向上一斩,段名义的右脸被残忍地割开,右眼失去了视力。

突如其来的激痛,让段名义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危机感,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他的身体都僵住了,不知如何应付。但是回想起来,相比绯村剑子或妖梦的战斗,这点伤痛……算不上什么!

欧啦!

段名义一拳弹开了天草的刀刃,然后再挥出速度极快的爆发刺拳,朝着天草的心窝挥出了必杀一击。

天草再发动第三张盖牌——【恶魔的圣域】!召唤一个没有战斗能力的金属恶魔,受到攻击之后,将伤害全部反射给攻击者!

咚!

段名义自己的胸口陷下了一块,白金之星的力量太强了,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天草没有给段名义留下喘息的机会,他没有跑去捡回太刀,而是从袖中取出了代行者的专属武器——黑键,三支利刃刺穿了段名义的身体。

段名义受到了决定性的伤害,无力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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