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遇到过这种类型的灵能者,”游彦虚心求教：“所以精神污染具体是指什么？”
有灵能者为游彦介绍道：“只要跟他产生接触就会受到影响，属于持续生效的被动技能。这种接触包括且不限于肢体接触、语言交流、视线碰撞甚至是观看直播。受到影响后的表现如下：不自觉的改变态度、无法对他生出防备警惕等负面情绪、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逐渐认同他提出的观点等等。”
游彦再次生出了‘这也能算灵能者’的感叹——不愧是广义灵能者，主打的就是‘什么都能往里塞’。
他生出了新的疑惑：“但之前不是说他是直播系灵能者吗？还特地强调了他能用灵能直播，随机在各文明中挑选直播观众。”
“显然,这也是精神污染的一种表现形式。”画卷在空中晃动了下,跟幽灵主播拉开距离：“不行，靠太近了,我身上的精神防护好像失效了……”
火炎焱蹲在角落,高声喊道：“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把他隔离开,再聊其他的？我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游彦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灵能者都跟幽灵主播拉开了距离。
飘在半空中的副脑忙不迭的应和道：“我赞同！一直跟幽灵面对面，太刺激了——我现在都开始觉得幽灵主播没那么危险了。”
另一个灵能者幽幽的道：“这还是因为现场都是灵能者,在精神污染上有一定的抵抗力。换成普通的智慧生物的话,早就已经刨除戒心,跟他聊成一片了。”
游彦胸口的脑袋转动了下，盯着幽灵主播身上溢出的灵性物质，似乎猜到了他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精神污染’的了。
幽灵主播身上的那些灵性物质就像一个个小光点,漫天飞舞,落到附近的智慧生物身上就会消融。
随着时间的增长，光点的覆盖范围也逐步增加。
游彦离幽灵主播最近,起初也有光点落在游彦身上,但因为无法消融，它又摇摇晃晃的飘到了其他智慧生物身上。
对此，游彦只有一个感想：阿诺斯！永远的神！它甚至能通过【灵界行走】免疫精神污染。
不过灵能者们这么一说，游彦对这些光点产生了一些学术上的好奇，他试着延伸感知，去接触这些灵性物质。
在感知跟灵性物质相触的那一瞬间,游彦脑海里‘轰’的一声，浩浩荡荡的‘意识洪流’沿着游彦主动构建的通道冲刷而过，直奔游彦大脑。
正努力保持低调的幽灵主播惊讶的朝阿诺斯投去视线，看到阿诺斯背上的手从上面的脑袋里掏出一团扭动的马赛克，塞进了另一个脑袋嘴里。
大意了，差点翻车。
缓过来后，游彦仍心有余悸，那股庞大的意识洪流险些直接覆盖游彦的自我意识，所幸灵性形态有两个脑袋，属于灵界的那个脑袋面对灵性物质时，天然占据上风，才强行把这枚‘信息介质’消化掉了。
消化掉的‘信息介质’，让游彦对幽灵的状态有了更全面的了解——虽然有点离谱，但按照阿诺斯对于灵性力量体系的划分，幽灵主播的灵性技能可以被归类为灵性脑域开发高级技能。
通过玩家对灵性技能的探索，游彦他们很清楚，每个灵能者的灵性技能的表现形式都不一样。游彦跟万章国都属于灵性脑域开发，但游彦的技能是万能攻略，而万章国的技能是分辨不同灵性材料强度。
同样，幽灵主播的脑域开发技能呈现出来的是精神污染的形式，当然，初级技能肯定不会一上来就是‘精神污染’这种大招，这是幽灵主播不断淬炼和改进后的最终形态。
用玩家的技能栏来形容就是，幽灵主播的【灵性脑域开发高级技能】下还挂着两个主要的灵性技能，【幽灵直播间】和【精神污染】。
这两个技能配套使用能高效率、低成本、潜移默化的达成对其他智慧生物的影响。
换句话说，每个被幽灵直播间随机选中的幸运观众本质上都是被‘洗·脑’的受害者——所以名声在外的幽灵主播的直播间气氛异常和谐，甚至还颇受观众欢迎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游彦再看向幽灵主播时，表情相当古怪。他很疑惑：“你有什么理想或者说执念，一定要通过人民群众的力量来完成吗？”
幽灵不解：“理想？人民群众？什么意思？”
游彦挠头：“你不断通过幽灵直播间，扩大精神污染的人数干什么？总不能是污染着玩吧？”
幽灵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包围圈已经往外撤了一大截，灵能者们一边互帮互助施加精神类防护技能，一边竖着耳朵听游彦跟幽灵的对话。
游彦：“我从你的灵性物质中获得了一些信息。”
幽灵似乎理解为什么灵能者会为了跟阿诺斯交流而打起来了，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也充满了求知欲：“怎么做到的？”
游彦露出了‘不想再重复一遍’的表情：“小C，给他发份阿诺斯灵性力量体系基础常识。”
角落里的清扫设备发出了声音：“你刚刚折腾的那一下，把信号断了。我现在顶多给你表演个打扫卫生，其他活就别指望我了——话说，这玩意不是你特地研究出来针对我们机械生命的吧？”
按理来说，机械生命来自于跟灵性力量完全绝缘的科技体系，在这场唯有灵能者参与的交流中出现实在有些突兀，但架不住游彦跟他们关系好……主要是他们太好用了。
灵性装备或许还会因为太过昂贵而不够普及，但机械设备，在星际时代，智慧生物对它的依赖渗透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就好比这个专门用来与灵能者交流的大厅，也存在着诸多机械设备。所以让机械生命来做一些不重要的琐事简直太方便了——比如说打印文件、拍摄可疑的灵能者、扫描登记与会人员以及在必要时封锁现场等等。
于是，在游彦提出邀请后，热衷八卦的机械生命跟游彦一拍即合，成为了现场最低调的第三方势力。
游彦忙撇清关系：“怎么可能？这玩意对谁都一视同仁，幽灵的直播间不也中断了吗？”
幽灵关注的是另一点：“你还整理了一份阿诺斯灵性力量体系基础常识？这么有钱途的情报，那些商人居然没对外出售？”
游彦：“有没有可能，他们其实是对外出售的？只是不卖给部分高危客户？”
部分高危客户·幽灵很有自觉的闭上了嘴。
有灵能者在一旁幽幽的道：“而且利润还是三七分账——商人联盟为了跟阿诺斯文明达成全面合作，在这些小合作上表现的相当有诚意。”
其实游彦他们真没看上这笔小钱，纯粹是捎带手赚了一小笔。
毕竟远的不说，近的就有尼恩联合王国签订的赔偿协议，以及哈达军事联盟即将谈妥的赔偿……以尼恩联合王国为代表的松散军事联盟一共有十三个文明参与，这意味着游彦他们光是赔偿费就能收出一笔天价，更别提附带的长期资源输送协议之类的了。
一号说的是对的，商业贸易确实没有战争赔款暴利。
最后，游彦问其他灵能者要了一份随身携带的纸质版-阿诺斯灵性力量体系基础常识给幽灵，才避免了再度重复说过无数遍的内容的遭遇。
‘基础常识’内容不多，幽灵很快就看完了，明白了阿诺斯明明天天都来，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灵能者为了抢位置打起来。
“灵性物质，灵性力量，灵性技能，灵性感知……阿诺斯文明有成体系的灵性力量体系？”话一出口，幽灵就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我的意思是，更具有普适性的灵性力量体系。”
灵能者跟灵能者的差距之大，完全无法用经验弥补。就像火炎焱这个种族，他们有传承，有既定的灵性力量体系，只需要按班就部就能超脱生死，但他们的灵性力量体系无法套用到其他种族身上。
这也不是游彦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他耸了耸肩：“我更愿意将它称为具有借鉴意义的灵性力量体系。”
毕竟它在某些方面同样苛刻——比如说，要想通过它来复刻灵界飞升这个操作的话，那前提是你必须得是个阿诺斯。
但如果追求的不是灵界飞升，那这个灵性力量体系中对于基础常识的规范化就很有参考价值。
游彦将话题扯回原点：“所以为什么你这么热衷于增加精神污染的人数？”
幽灵也没有遮遮掩掩：“这是我淬炼灵能的主要方式。”
游彦大开眼界：“还有这种淬炼灵能的方式？”
幽灵反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淬炼灵能的？”
这个问题游彦也回答过很多遍，他不假思索的道：“通过熟悉灵性力量的使用，来提高灵性技能的等级。”
幽灵大为震撼：“跟意志、精神、思维这些没关系？”
游彦回顾了下【灵性脑域开发基础技能】升级前后的经历：“有关系，但不多。至少不是决定性的影响因素。”
幽灵耸肩：“我选择的这个灵能的特殊性，决定了它对于精神反馈存在极强的需求。”
游彦：“精神反馈？”
有灵能者远远的解释道：“其他智慧生物的认同之类的。”
游彦没搞懂为什么淬炼灵性物质还要获得其他智慧生物的认同，只能道：“我没接触过这种特例，没法跟你交流相关内容——你有其他想问的问题吗？”
幽灵沉吟了许久：“我可能正在失控。”
话音刚落，人潮四散，灵能者挤到了大门口，要不是游彦封闭了整个大厅，从物理上隔绝了他们离开的道路，这会人都该跑没了。
游彦从他们的反应中感受到了‘失控’带来的威胁。
他不理解的是：“如果失控了，会怎么样？”
“灵能者在探索灵能的道路上迷失，反过来被灵性力量主宰，在意志迷失之后，爆发出强大的威胁——简单来说，他疯了，也变强了。”
“这种情况更常出现在精神系灵能者身上，所以带来的后果往往也更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