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团表示他没法带游彦去神灵栖息之地。
“神灵栖息之地在‘下面的下面’, ”肉团用脚指着地面道：“我们可以打洞过去，但你不会打洞，而且你的个子太大了, 没法钻我们打出来的洞。”
游彦看了眼还在跟‘安全区’较劲的黑雾, 捞起肉团，边走边问：“在你们眼里, 世界是什么样的？”
肉团：“是由一层又一层的空间构成的。有神在的空间是危险的, 没有神在的空间是安全的，越靠近神灵栖息之地, 神的数量越多, 就越危险。”
一望无垠的平原很快走到了尽头，低垂的天空在这里与地面相连, 半透明的特殊材质一路从地面延伸到天空, 涓涓细流逆流而上，为天空染上一层血色。
不是错觉, 这个‘世界’的天空确实格外的低，准确来说，这个空间比游彦想得更狭小。
游彦寻找着血色的源头, 还不忘问肉团：“你们探索过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吗？”
“世界很大, 我们找不到尽头。而且对我们来说，探索世界很危险。我们没法确定空间中是否存在神, 一旦撞到了神，我们就有可能被神杀死。”
游彦沿着边缘转了一圈, 这股涓涓细流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不存在确切的源头。
游彦停下四处转悠的脚步：“地上这些血流是从哪来的？”
肉团：“这是神死后的痕迹，我们用它来辨别这些空间危不危险——有血色存在的空间是危险的，因为曾有神在这陨落, 所以神会更频繁的巡视这个区域。没有血色存在的空间相对来说更安全，但不是绝对安全。”
神在这里陨落，就会让‘天空’染上永不褪去的血色，让‘大地’流淌着永不断绝的血流？
听着像是‘神’应有的排场，但只要一将‘神’跟缝合怪划上等号，那‘神’的形象就立马从游彦脑海里轰然倒塌了。
哪怕说上一万遍，游彦也不承认这玩意是神——就算刨除长相，单从实力来说，能被游彦随随便便困住的家伙都能算是神的话，那游彦岂不就是诸神之王？
游彦回到了被‘安全区’困住的黑雾前，在黑雾的不懈努力下，‘安全区’被磨掉了一层薄薄的血皮，估计黑雾再磨上几个小时就有可能看到脱困的曙光了。
很好，看来游彦接下来不用特别关注黑雾的动态了。
这么想着，游彦又铺了两个‘安全区’，确保黑雾突破了一层还有两层等着它，充分体验到什么叫做惊喜。
游彦蹲下身，用肉团当抹布擦了擦地面，露出底下半透明的材质，伸手戳了下，软的、还有点弹性……这究竟是什么材质？
游彦没琢磨出来问题的答案，试着用万能的‘灵性触角’感知了下，角尖的金色光团不住闪烁，感知沿着地底一路延伸，好似探入了一个无底洞，始终没有抵达尽头。
肉团说这个世界很大，找不到尽头，游彦还以为是对方看过的世面太少，将井口当成了辽阔天空。不过在游彦用‘灵性触角’一路感知过去后，发现肉团没说错，这确实是几近无穷无尽的辽阔天地。
怎么形容游彦从‘地底深处’感知到的场景呢？就像一个不断延伸的蜘蛛网，每一根蛛丝上都悬着无数单独的空间，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几近无穷无尽。
游彦将感知的细节拉到最大，发现蛛丝上有许许多多的小孔，一些无法察觉的细微生物就是通过这些孔洞在蛛网中穿梭。
游彦还想继续扩大感知的范围，头上‘嗡’的一声，角发出了咋咋呼呼的动静。
【不行了，得休息一下。】
游彦摸了下脑袋上的角，发现它从原本的小短角变成了弯曲的长角，最顶端闪烁着尖锐的锋芒，异常醒目。
游彦不解：“你怎么突然变大了？”
【吃多了就长胖了呗。我感觉我很快就能突破下一个阶段了，到时候咱们就有自保之力了！】
角尖的金色光团一消失，不断延伸【灵性触角】也随之中断。
游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延伸的感知范围超过了极限，但居然没有感受到头疼欲裂的副作用……
因范—诺金联盟恐怖如斯，不愧是飞升失败都能给自己留下自救余地的大佬。
等他忙完这一茬就回去淘宝，指不定能从百分之一的阿诺斯完全体变成百分百的阿诺斯完全体！
游彦畅想了一番白日梦，才在肉团的催促下重新回归了现实。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再待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神被吸引过来，咱们赶紧离开吧。”发现游彦发起了呆，肉团立马催促了起来。
于是，问题摆到了游彦面前，他要怎么下去？
阿诺斯的灵性形态能通过把自己折叠成纸片厚度穿过衔尾蛇钻出来的洞抵达另一个区域，但游彦现在这个状态可没法把自己折叠成纸片厚度。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游彦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一个衔尾蛇能钻出自身面积大小的洞，要是衔尾蛇的数量再多一点呢？钻出一个游彦能通过的大洞应该绰绰有余。
对于这个提议，肉团拒绝得很迅速：“不行，那太危险了，很容易被神发现的！”
游彦试图说服他，包括且不限于保证自己能把来找麻烦的神通通困住、保证他们的安全等等，但肉团始终没松口，还直白的透露了他们对外来者的戒心。
“我们以前跟很多外来者合作过，他们最后都成为了神，族长不让我们跟外来者太过接近……”
游彦扬眉：“这里来过很多外来者？”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外来者出现，有的很快就被神杀死了，有的像你一样，能打败神，也愿意帮助我们，但最后他们都会变成新的神，所以你别想了，我们不会帮你的。”
游彦嘀咕了一声：“我也没说要帮你们啊……这些外来者最后去了什么地方？神灵栖息之地？”
“有的去了神灵栖息之地，有的去了其他空间……”
游彦呼出防护装置的内置面板，看了眼病毒、感染源、传染因子这一栏的数据，确定‘未检测到高危因素’后，才关掉内置面板，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在通讯设备一早就掉链子的情况下，游彦对这个防护装置能起多大作用没多少信心。
但‘所有外来者最后都变成了神’，证明这里绝对存在某种特殊的危险因素，就是不知道是有传染性的病毒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反正游彦现在看周遭的一切都觉得相当可疑，尤其是这铺天盖地的血色。
游彦打消了浪费时间跟对方谈判的念头，决定采取更简单的方式速战速决，将潜在的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他提拉起肉团，和蔼可亲的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现在就把黑雾放出来，弄死你，二你把其他衔尾蛇喊过来帮我开路。你选哪个？”
肉团上的数十只眼睛里流露出了震惊的情绪，似乎没想到游彦会这么做。他愤怒道：“族长说的没错！外来者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游彦不以为意，敲了敲身后无形的屏障，提醒对方：“你想好要选哪个了吗？”
肉团表现得相当宁死不屈：“你弄死我吧！”
游彦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行，我这就满足你……哟，有什么东西从地底钻出来了。你看，他们像不像是你的同族？”
一大群衔尾蛇从地底、天空甚至是半空中钻了出来，围绕在了游彦身旁。
游彦还没做出反应，被‘安全区’困住的黑雾蓦然激动了起来，砰砰砰的撞个不停，充斥着肉眼可见的激动情绪。
相比之下，被衔尾蛇包围的游彦显得异常淡定。
他上次来收集情报的时候就知道这些衔尾蛇要么存在特殊的内部沟通模式，要么就是能‘听到’发生在其他空间的对话。
不然没法解释游彦只是跟一个衔尾蛇介绍了下世界之外的世界，处于另一个空间的其他衔尾蛇也能无缝对接上这个话题这件事。
所以，游彦刚才威胁的不是这个被他提拉在手里的肉团，而是肉团之外的其他衔尾蛇。
看来，衔尾蛇之间的同胞情谊非常深厚，没有为了集体抛弃某个个体的习惯。
那问题就简单多了。
游彦背上的手一伸，将肉团里的衔尾蛇扯了出来，在其他衔尾蛇面前晃了晃。
“送我去神灵栖息之地，不然就撕票。”
【你好坏！我好爱！不过我建议咱们先苟一波，直接去找大bss有点太危险了，不如先战略撤退……】
在角苦口婆心的提出建议时，游彦已经通过钻洞前往另一个空间了。
正如游彦想的那样，一大堆衔尾蛇确实可以钻出一个足以让游彦通过的大洞，不过因为这里的空间结构相对来说比较复杂，所以游彦得多钻几个洞，才能抵达目的地。
顺带一提，肉团之前用来拒绝游彦的理由也不是无的放矢，这么多衔尾蛇聚在一起确实很容易吸引‘神’的注意。
游彦一路上遇到了七八只缝合怪，平均钻一次洞就能遇到两个以上的追兵，可见这么多衔尾蛇聚在一起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缝合怪好杀，但黑雾不好解决，只能用安全区困住，然后他们迅速跑路。
游彦没光顾着跑路，他还借机观摩了下衔尾蛇钻洞的原理，试图学习一下‘钻洞技巧’，结果发现这是典型的特殊物种摸索出来的灵性力量体系——虽然跟灵性力量有密切关联，但只有特定物种才能使用。
要是诺阿在这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偷学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