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饼干装好以后，两人准备下楼。
“那个，可以加一下你们的微信吗？”
正川一看，是刚刚拿手机偷拍的女孩。
“不方便。”为难间，谭亦已经甩了三个字转身下楼。
不好意思地冲女孩笑了笑，正川几步上前追上了谭亦。
回想起郎宇拒绝人用的各种理由，不好意思我是微商，我女朋友挺介意的，实在不行用小号。
没想到谭亦会这么直接，正川都替那个女孩子感到尴尬。
说实话，他刚刚还真有那么一点不想拒绝的，就是挺好奇女孩偷拍的照片。
可谭亦前脚拒绝，后脚自己就加人微信，总觉得不太好。而且他也不喜欢加陌生人微信，主要是怕谭亦不开心。
正川脚步顿了一下。
谭亦为什么要不开心？
为什么怕谭亦不开心？
在谭亦看过来的时候，正川压下此时的思绪，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一下子就五点了。
两个人随便逛了一会儿，刚要回家，正川看见了前面的奶茶店门口排了不少人，“诶，那边有雪糕。”
四月份的天气不算很热，可是买雪糕的人还是很多。
奶茶店旁边的招牌上显眼的第二杯半价吸引了不少成对的顾客。
正川突然想起了前阵班里女生天天讲的一句话，谈什么恋爱，一个人两杯奶茶它不香吗？
忍不住笑了笑，看向谭亦，“你喝奶茶还是吃雪糕？”
“和你一样。”谭亦说。
“好，我先去排队，你在这里等我。”说完，正川转身进了等候队伍。
“大哥哥，你也在等妈妈买雪糕吗？”稚嫩的童声传来，谭亦低头一看，一个小朋友拽了拽自己的裤子。
“不是，我在等我朋友。”谭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对小朋友说道。
“大哥哥是在等女朋友吗？”问完，没等谭亦回答，小脸一板，颇老道地继续说道，“哥哥你这样是不对的，别的大哥哥都是自己排队去买雪糕，你怎么可以自己等着，让女朋友去排队呢？”
“好，下次我去。”谭亦应道。
“嗯。这样才对。”小朋友笑了笑，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大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呀，但是为什么你不笑啊，妈妈说，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都更好看，就算不好看的人，笑起来也很好看。”
“你妈妈说得对。”谭亦摸了摸小朋友的头。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叫唤。
“我妈妈叫我了。”小朋友看了一眼，又回头对谭亦说道。
“嗯，下次一个人的时候，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说完，谭亦站起了身。
“好的，大哥哥再见。”小朋友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说完，朝女人的方向跑去。
正川回来的时候，听见了谭亦对小朋友说的最后一句话，刚刚排队的时候，就看见了谭亦和小朋友站一块儿，一个冷冷的，一个萌萌的，竟然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远远看去，就是一副柔和的画面。
甚至在看见谭亦蹲下身体和小朋友讲话的时候，正川觉得，这是个温柔的人。
在听见谭亦对小朋友说出的话时，正川确定，这就是个温柔的人。
其实，早就发现了。
“我买的芒果圣代。”正川递了一杯给谭亦，“饼干给我提吧。”
谭亦接过雪糕，“不碍事。”
闻言，正川也就作罢，饼干也不重，他之前跟苏素玲和正籽语出来逛街的时候也经常一边提着东西一边吃东西。
比起雪糕，正川还是更喜欢甜筒，一个大老爷们拿着一把小勺子挖雪糕实在是不过瘾。
正川挖了几口雪糕，前面拐角突然冲出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孩。
事发突然，男孩显然是来不及刹车。
谭亦拉了一把，但正川还是被车把蹭到了左手，手上的雪糕掉在鞋子上后，滚到了地上。
“操！”正川低骂一句，还没等抬眼看清是谁，就先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活该！”
正川抬头一看，竟然还是之前见过两次的那个混账孩子？
第一次遇见故意溅湿了他的裤子，现在又弄脏了他的鞋子，虽然这次算是意外。
但听见这两个字，他差点想把雪糕捡起来砸人脸上。
正川往前走了一步，男孩就看清了他旁边站着的人，接着脸色一变，“怎么是你？”
不过这出于惊讶的疑问并不需要回应，男孩看了眼正川，闷哼一声，脚一蹬就骑着自行车很快地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范围。
正川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中反应过来，想起男孩复杂的眼神，看向谭亦，“你认识他？”
“我弟弟。”
回到家，正川先给谭亦拿了双拖鞋，然后自己也赶紧换了鞋。
“回来了，我刚准备要做晚饭了呢。”苏素玲刚系上围裙，看见回来的两人，说道。
“是好吃的吗？”看见正川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苏北眼睛一亮。
“是，下午在一家新开的饼干店自己做的。”正川打开包装，把饼干递到了苏北面前。
“小熊。”苏北拿了块小熊形状的饼干，那是正川用模具做的。
“诶，还有玫瑰花形状的呀。”苏素玲闻言也上前拿了一块，“这个肯定不是你做的吧。”
“那是谭亦做的。”正川看了眼，说道。
“就知道，你哪儿能做出这么好看的。”苏素玲笑道，咬了口饼干，看向谭亦，“好吃，谭亦呀，像你这样学习好，手也巧的男孩子真是不多了，平时不少女孩子喜欢吧。”
正川刚拿起一块曲奇饼，听到苏素玲的后半句话，说道，“妈，我饿了。”
“行，我现在就去做晚饭了。”苏素玲转身进了厨房。
还没吃几块饼干，正川就听见门铃响了。
“秦叔叔。”打开门看见来人，正川叫了一声。
“嗯，小川，我来接你舅舅。”秦皓说道。
见秦皓没打算进门，正川退出玄关，朝客厅喊了一句，“舅舅，秦叔叔来了。”
苏北正抱着一盒小饼干，一边吃一边看电视，闻言动作一顿，表情有一瞬的空白，紧紧抓着饼干盒的指尖有些泛白。
“舅舅。”正川又叫了一句，走了过来。
再次听见叫唤，苏北放下饼干盒，站起了身，谭亦也跟着站起身，扶了他一把。
苏北的脚伤已经好了很多，已经能自己慢慢走路了，走到门口时，秦皓伸出手扶住了他。
由于视角问题，正川没看见苏北的手缩了一下。
见秦皓扶着苏北走进了电梯，正川转身进了客厅，看见正籽语从房间里出来了。
“小语，桌上有饼干。”
正籽语应了一声，拿起饼干。
“舅舅今晚不在家吃饭？”正川问道。
“听妈妈说舅舅等会儿有个同学聚会，今晚不会回来。”正籽语回道。
正川了然，转身坐在了谭亦边上。
两人一块看着电视，但正川还想着下午的事，一点也没看进去。
直到吃完晚饭回了卧室，正川坐在床上，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原来你还有个弟弟？”
“嗯。”谭亦回道，“同父异母的弟弟。”
正川缄默，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之前有想过谭亦的父母应该是离婚了，这么多次去医院都没见到过谭亦的爸爸，而且他能感觉到谭亦和他爸爸之间的疏远，中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但他没想到谭亦的爸爸妈妈这么早就离婚了，毕竟谭亦的弟弟都已经这么大了。
那时候谭亦才多大，一岁？两岁？
但谭亦说出这句话时，与平时无异。
可就是这种无异，让人更觉心疼。
正川站起身，看向谭亦，“我再去拿张椅子。”
谭亦应了一声。
正川走进苏素玲的房间，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谭亦并不需要这种迟来的安慰，徒增难过罢了。
很快地调整好情绪后，正川拿了张椅子就赶紧回去了。
还好他的书桌不小，两个人一起用还算刚刚好。
正川拿出课本和作业，又让谭亦补了几个知识点后开始写作业。
写完物理作业的时候，正川想拿手机看一眼时间，想着谭亦是不是要回去了。
“你一会儿”
“这题，还有更简单的方法。”谭亦指了指一道物理题。
才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打断了，正川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刚刚就觉得这道题有更快的方法，但一时间想不出来。
又讲了一些其他题目后，正川已经忘了时间。
等终于写完了作业，苏素玲敲门后推门而入，“还在学习呢，谭亦，你今晚是留在咱家睡吗？”
正川这才猛地想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么快就十点了。”说完又讪讪地看向谭亦，“我忘记时间了。”
苏素玲本来以为正川把人留下了，一看正川的反应瞬间了然，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只好对谭亦说道，“都这么晚了，谭亦，家里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在这儿睡吧，刚好川子他舅舅今晚也不回来。”
“好。”谭亦应下了。
听见谭亦答应了，正川有些怔然，他们家没有客房，谭亦留下的话就是跟自己一起睡。
“行，那你们赶紧洗澡早点睡觉，谭亦，你一会儿就先穿川子的衣服吧。”，苏素玲说完又转向正川，“你这孩子，发什么愣呢。”
“妈，我听着呢。”正川赶紧应道。
苏素玲闻言斜了正川一眼，然后退出了房间。
“你先洗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正川一边在衣柜里找衣服，一边回想自己睡觉应该还挺安分的，反正从来没有人跟他抱怨过他的睡相问题。
这样一想，他又放心了，转身把衣服递给谭亦，“这套衣服我拿来当睡衣穿的，你一会儿洗完睡觉穿。明早醒来换的我先放桌子上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