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闭眼虔诚祈祷，一旁的李诚看着他这个样子，感觉着实奇怪的很，不过也没有在这些细节方面多问，当下重要的是手术室内的妻子，开口道：
“你有什么办法能进去吗？”
李诚的话把陈默从思虑中拉了回来，看着眼前刷白的、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墙壁，陈默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随后无奈摇了摇头：
“很抱歉，没有。”
李诚：“......”
他觉得有点操·蛋。
之前这家伙轻轻松松就把魔化的自己给制服了，完全没有产生哪怕一丁点反抗，再之后又被拉入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还凭空造出了一座城，让他简直都快以为是“神”了，结果......
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李诚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陈默侧着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后者脸上的表情细节，大致也知道此时李诚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他也很无奈，毕竟这是禁忌存在设下的手段，哪有那么容易破除的？
即便是同一级别的强者，莱恩校长那样的大佬，想要解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陈默虽然可以强行击开，但那样造成的动静很大，溢散的魔力余波就能轻易把这方世界摧毁，终究只是幻境，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一样，虽然也能折射出现实的影像，但却很脆弱，风一吹就能破掉......
这就是这个术的弊端，必须要小心“呵护”，稍微粗鲁一点地话，很容易就没了......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在外面看着？”李诚问道，语气略带些许焦急。
他自然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在现实中，陈默也已经告诉了他，这是藏在他脑海深处连他自己都近乎完全忘却的记忆，此时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演绎了出来。
在这里，能够回顾过去，了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李诚现在心里有些着急。
方娟在手术室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上次没能看见，而现在好不容易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他想要亲眼看看！
“里面被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隔绝了，没有办法进去的......”陈默叹息。
这种情况，要么按照特定的魔力运行规律施法破解；要么直接正面暴力轰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是一种超越了时空的手段，在任何空间亦或者时间线中，都是等效的。
即便你十分侥幸，短暂逆了时间长河，回溯上游，想要抵达禁忌存在动手前的时间线，也依旧会遭遇，无法避开。
事实上，在那禁忌存在施展了这个手段后，在所有时空中就会立刻同时产生变化，瞬间更新......
这很难理解，也无法解释原因。
但也很正常，那个级别的，本身就是扰乱规则的存在，完全不讲理。
任何已知的公理亦或者规律，到了它们身上，很可能就不会再适用了......
“那该怎么办？”李诚看向陈默，神情中的焦急更甚。
“等吧，反正要出来的......”陈默摊手，他也没有办法。
李诚：“......”
于是，接下来，陈默就一直看着李诚在门外转圈圈，就像那种妻子在里面产娃，丈夫在外面焦急异常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一样，只好一个人在外面转来转去。
看得陈默眼睛都花了。
“欸，那个，李诚老哥啊，你能不能不要转了，我头晕......”陈默实在受不了了，连忙出声打住。
闻声，李诚顿了下，斜眼看了下陈默。
然后继续踱来踱去。
陈默：“......”
还真的就爱的魔力转圈圈呗......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担忧得很。
自己这山海城招生一趟，好像招惹了好多恐怖的家伙，这让他有点担心日后的生活，害怕哪天走着走着就猝死街头了。
禁忌存在之所以被称为禁忌，就是因为手段诡异莫测，难以理解，并且杀伤力巨大......
自己这么一个弱小的魔法师，结果摊上这些东西，简直压力山大......
时间就这么缓缓过去，真正的李诚在外边走过来走过去；这个世界的他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兀自焦灼；而陈默则是一脸思考人生的表情，显得有些颓唐。
他觉得自己的下半辈子堪忧得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咔哒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
一队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排着队从里面出来，擦着李诚的面，径直走了过去，仅露出来的眼睛里古井无波，手上还沾染着血迹，就这么淡然地、若无其事地经过。
像是完成了一件简单的任务后功成身退一般，转瞬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真·深藏功名。
这让李诚有点懵，别说李诚了，就连陈默都有点懵逼。
“简直像一群死人一样，但身上又有完整的活人气息......”
陈默目光微凝，紧接着脸上露出些许骇然。
因为，这群医生进入拐角后就瞬间消失了，和之前出现时的情况一样，不是那种在视野中消失，而是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消失不见！
直接从陈默的“感知”中蒸发了！
而且，同样的，没有一点魔力波动，比水滴汇入水面还要平静。
“算了，少管这些，少管这些......”
陈默按捺下自己的“作死”心理，强迫自己不要去深究。
不然的话，到时候就不是“顺藤摸瓜”了，而是顺着老虎尾巴摸屁股，找死......
虽说现在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天阶魔物都已经销声匿迹，要么被彻底诛灭，要么被封印，剩下的少数几个异常强悍的，也退入无人区深处了，和现在的人类井水不犯河水。
但毕竟是禁忌，哪怕是简单谈及都会招来厄难。
既然被称为“不可言说”，自然手段诡异且神秘，即便被封印了，多半也有手段干涉外界，就算发挥不出完全实力，也不可小觑。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太过招惹，什么时候到了莱恩校长那种水准，在浪不迟。
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
陈默这样开导自己。
那队诡异的医生离开后，张医生也走了出来。
这个世界的李诚在听见门开之后，早就靠近了，之前还想和那群医生说些话，但那些人着实奇怪得很，刚一出门就疾步消失在楼梯拐角，他追都追不上。
不过，既然眼下张医生出来了，他也就犯不着舍近求远。
摘下口罩，张医生面容泛着和蔼的笑意：
“手术很成功。”
“太好了！”李诚喜极而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高兴得手舞足蹈。
不过，真正的李诚只是冷冷扫了眼张医生，随即穿过后者的身体，直接走进手术室。
他可不是之前的他，既然明白了张医生的真面目，可不会对后者感恩戴德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出去后甚至还会亲手将其撕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