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膏肓灸法

被诸葛渊震伤的六人勉强站立,李顺来到他们身边,轻声道:“六位长老,现在怎么办?”

一人道:“此人实力深不可测,看来我们情报有误。但箭已离弦,焉有回收之理?为今之计,只能服用九转纯元丹,强行将真气转为纯气。”

另一人道:“但是此丹副作用极大。”

那人道:“只要能杀死此人,道家实力便会降低三分之一,兼之又缺少了精通八阵图之人,到时就容易对付多了,我们有所牺牲,又有何妨?”

另一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趁其疗伤之际,赶紧开始。”

说完,六人连忙盘腿而坐,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服下,然后便气运丹田,真气沿经脉流淌,在丹田内慢慢转化为纯气。

诸葛渊并未理会,他探完赵谦脉搏,诸葛清岚便忙问:“爹,赵少侠怎么样?”

诸葛渊答非所问:“把他翻过来。”

诸葛清岚忙将赵谦身子翻过,诸葛渊运气于右手掌心,掌心渐渐形成一道若有似无、若实似虚的线形气道光针。诸葛渊左手食指一划,赵谦后背衣衫裂开。诸葛渊随后慢慢移动那道线形光针,缓缓扎入赵谦后背第四胸椎棘突下、左边四指宽处,片刻之后,又扎入右边四指宽处。这两处穴位名为膏肓穴,诸葛渊灸完膏肓穴后,又灸气海、足三里三穴。

诸葛渊所使用的针灸之法名为膏肓灸法,膏肓灸法是中原医术中一门极为传统的特种灸法,与子午流注灸法和黄帝灸法并称针经三法。

与其他灸法不同的是,膏肓灸法主要针对人体的一对穴位,即为膏肓穴。膏肓穴属足太阳膀胱经,乃人体要穴,人体所有疾病,均和膏肓穴有关。唐代道士孙思邈在《千金方》中曾言:“膏肓能主治虚羸瘦损、五劳七伤及梦失精、上气咳逆、痰火发狂、健忘、胎前产后等,百病无所不疗。”

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序》曾言:“黄帝受命,创制九针。”针灸器具共有九种,即镵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而诸葛渊用精纯内力所形成的气道光针,乃是第十种,由于气道光针乃是由内力凝成,更能刺激深处穴位,有内循外引、一针多穴、疗疾培元之效果,其他九针难以望其项背。

气道金针刺痛感微弱,起针后,气针仍可在患者体内滞留一段时间,继续发挥对人体自然调节机能之功效,大幅提升针疗效果。这种灸法对内力的精纯要求极高,而诸葛渊的内力早已由真气转换成纯气,内力之精纯,几乎无人可与其匹敌,此种灸法对其来说,自然毫无难处。

诸葛渊为赵谦救治之时,旁人在一旁观看,不敢有所异动,而李顺却慢慢向诸葛渊移动,打算趁机偷袭。他刚移两步,便见两道人影自远处翩然而来,落在诸葛渊身旁,正是诸葛临与何言之。

二人全神戒备,目光如炬,杀意凛然,李顺见二人如此,只得作罢。诸葛临及何言之见李顺旁边盘腿而坐的六人,知道此六人等会将会是极大的威胁,但李顺守护在旁,又有拓跋俊手下的数百人,因此不敢有所举动。

双方均有顾忌,无人敢动手,如此相持一炷香过后,诸葛渊为赵谦疗伤完毕。

诸葛清岚见赵谦仍是昏迷不醒,忙伸手按其脉搏,察觉其脉搏微弱,但平稳如一,已不似先前渐渐衰减。

诸葛渊对诸葛临和诸葛清岚道:“你二人将赵谦送回水竹之居。”

诸葛临背起赵谦,与诸葛清岚一同离开,拓跋俊等人不自觉的让开了道路。

诸葛渊对何言之道:“烦请何少侠帮罗姑娘疗伤。”何言之点头,来到罗华茵身边,为其运气疗伤。

拓跋俊鼓起勇气,来到诸葛渊面前,拱手道:“先生可是道家前辈?”

诸葛渊道:“正是,殿下与在下年纪相若,‘前辈’之称,实不敢当。”

拓跋俊道:“汉初太史公司马谈在《论六家之要旨》中,批评了儒、墨、名、法和阴阳五家,却完全肯定道家。曾言:‘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本王对道家一向心驰神往,今日得见先生尊荣,实乃三生有幸。”

诸葛渊道:“殿下客气了。殿下身边自有阴阳家高手,又何需道家?”

此言一出,所有人尽皆震惊。拓跋俊诧异道:“阴阳家?阴阳家不是在西汉时期已经不复存在了吗?”

诸葛渊道:“当年汉武帝独尊儒术,所尊者,并非正统儒术,而是吸收了阴阳家的儒家,由此导致两汉之后的谶纬之风盛行,对中原影响极大。”

阴阳家源于战国末期齐国道士邹衍,是先秦诸家中唯一专精于天文历算的一家,对中原文化影响甚大,秦、汉前后的占卜家,魏、晋以后的堪舆家,唐、宋以后的星命家,均是由战国时期阴阳家分化而来。

拓跋俊道:“先生说我身边有阴阳家高手,敢问此人是谁?”

诸葛渊道:“‘如梦之宵’、‘无味蓝颏’、‘海纳百川’、‘六合阵’,这些可不是寻常人可得的。”

拓跋俊忙扭头看向李顺,眼神中饱含质疑。李顺对诸葛渊道:“先生所言不假,在下正出自阴阳家。”

拓跋俊对李顺问道:“阴阳家既然隐于儒家之中,依附朝廷,实力应该极为强横,为何还要辅助本王起兵?”

李顺看向诸葛渊,道:“先生应该知晓。”他故意拖延时间,让阴阳家六位长老能够顺利将体内真气转换为纯气。

诸葛渊对此心知肚明,但其心性甚高,也不会趁人之危,故而并未理会,对拓跋俊道:“并无什么原因,只不过皇室将有内乱,阴阳家多方投机罢了。”

拓跋俊道:“原来如此。”心中却暗道:“真是如此吗?还是另有他因。以他二人的修为,自然不将我放在眼里,因此他们的言辞都应该有所收敛才是,可惜我无法猜出他们的皮里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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