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浮萍无踪

李皎等人将火扑灭后,李皎沉吟道:“有人在粮仓里投了炽炎粉,使这些粮食极易燃烧,片刻之间,便燃烧近半。不知是何人所为?”

正思索间,流民涌入,抱起粮袋便走。

李皎等人刚要阻拦,数名孩童便将他们丝丝抱住,他们生怕伤到这些孩童,不敢用劲,虽勉强挥剑阻拦流民,但效果不显,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流民将粮食抢走。

大部分流民走后,数十名流民不知从何处拿来火把,四处放火,瞬间,包括粮仓在内的整个宅邸,被大火吞没。

直到孩童离开,毛修之等人才开始救火,但烟炎张天,势不可挡,众人眼见浓烟翻滚,耳听噼啪乱响,却无能为力,心生绝望。

一个时辰过后,大火终于熄灭,但整个宅邸已被大火毁掉泰半,而粮食所剩已不足十分之一。毛修之看着一片狼藉的宅邸,神色不动,暗道:“果然一切都在崔司徒的预料之中。”

何言之望着眼前灰烬,低声骂道:“这群混蛋。”

冷秋霜第一次见何言之骂人,甚是吃惊,来到何言之身边,道:“何大哥,四海萍踪估计……”

何言之这才想起四海萍踪失火之事,便向毛修之告辞,迅速返回。四人来到四海萍踪,见火势已被附近百姓扑灭,而整个酒楼已化为一片灰烬。何言之早猜到这种情况,极为平静地望着眼前灰烬。

水之湄走到其面前,道:“何师兄,我已问过附近百姓,他们说酒楼是流民放火烧的,烧之前,他们已把酒楼洗劫一空。”

何言之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仿佛没有听见。

冷秋霜没有出言安慰,她了解何言之,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思考的是何人放火,为何放火,而何言之遇到这种情况,思考的是下一步怎么做,至于四海萍踪,既然已被烧了,那就无需再多做理会,至于那些流民,在其眼中仅是蝼蚁,更不值一提。

片刻之后,何言之道:“现在这种情况,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或者拓跋晃,或者拓跋俊,或者刘洁,我先去潜入这几人的府邸,看看能否打探到消息。”

他话未说尽,水之湄已知道他所担忧的,便道:“冷姑娘与胡姑娘就先随我回羽衣坊吧,我会安排住处。”

冷秋霜与诸葛清岚连忙道谢,何言之只身离开。

诸葛清岚、冷秋霜、水之湄刚要返回羽衣坊,便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正是拓跋俊,他言道:“几位姑娘,眼下四海萍踪被烧,你们无处安身,不如暂住敝府,我定然好生招待。”

冷秋霜看了他一眼,道:“滚。”

拓跋俊身后一人道:“大胆,你竟然对殿下如此不敬。”

拓跋俊对那人厉声道:“闭嘴。”那人瞬间噤如寒蝉。

拓跋俊道:“姑娘无需介怀,我绝无恶意。”

冷秋霜掣出冰霜剑,一剑刺向拓跋俊左肩,拓跋俊侧身闪躲,躲闪之际,左肩不禁微微抖动了一下。

冷秋霜暗道:“他左肩有伤。”当即神色不动,道:“若再拦路,别怪我剑下无情。”

面对冷秋霜的投梭之拒,拓跋俊不再阻拦,道:“既然姑娘要离开,那就请吧。”

冷秋霜三人离开后,拓跋俊对身边之人道:“跟上去,看看她们在何处安身。”那人领命,悄悄跟在冷秋霜等人身后。在其来到一处拐角处时,忽觉脖间一疼,便晕倒在地。

乐平王府内,拓跋丕对刘洁道:“据暗探来报,拓跋俊这几日虽有所动作,但并未太过上心,反而一直去调戏一家酒楼的老板娘。他这荒淫无度的毛病,还是没改。我们迟早会被其牵连。”

刘洁道:“若其仅是如此,那我们需早作打算,若其是故作文章,那我们更需防备。”

拓跋丕道:“现在还不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就先让拓跋俊闹腾一下,试探一下各方的反应。”

刘洁道:“依现在各方反应来看,长孙道生清廉刚正,当正是如此,易于被仁义公正所限制,难有作为,高允洁身自好,更加容易囿于自身清誉,这二人均不足为虑。而太子与崔浩势不两立,借助此点,很容易让其被我等所用。等到将来我们有所动作时,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崔浩。”

拓跋丕道:“拓跋俊之母乃是因崔浩而死,我们正好可以让其与崔浩先斗个两败俱伤。”

刘洁道:“但是万一九州卫根据他,顺藤摸瓜,找到我们,那可如何是好?”

拓跋丕道:“我早已有应策。”蓦地,他眉头一皱,倏然伸指向上一点,一道指力划破长空,击破屋顶的青瓷瓦。

府内高手听见屋顶传来动静,纷纷跃上屋顶,紧跟着屋顶便传来打斗之声。

打斗仅维持了一招,便听见外面的人喊道:“刺客朝那边去了,快去追。”

拓跋丕听见此刻如此轻易便逃走,骂道:“这些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轻易便让他逃走了?”

这时,从后堂缓缓走出一人,此人身着道袍,正是丹青堂堂主孙良。他言道:“殿下不必生气,屋顶偷听之人乃是天师道的何言之,殿下府中的高手拦不住也是正常。”

拓跋丕道:“那孙堂主为何不出手擒他?”

孙良道:“正面对决,我一招便能败他,但如果他一味逃走,我未必能将其留下。因此,不让他知道殿下的真正实力,才是上策。”

拓跋丕道:“这个何言之,我亦有所耳闻,不过据江湖传闻,他的剑法似乎并不高,何以能如此轻易便从府内逃脱?”

孙良道:“江湖传闻,不过以讹传讹之言,多不可信。而何言之此人又极为低调,不可从其表面推测其实力。”

刘洁道:“听闻此人乃江湖上言辞最少之人,如此不合群之人,或是性格孤僻自卑,或是很早便知心中所求,前者平庸至极,后者深不可测,何言之此人,乃是后者。”

拓跋丕道:“就算其天赋极高,毕竟年轻,修为尚浅,又有何惧?”

孙良道:“对于常人来说,自是如此。但他却与常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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