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
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万强甚至不敢抬眸去看眼前的男人。明明顾瑾言的年龄比他还要小，可他身上的那种威严却是在一辈子的锦衣玉食当中堆养出来的。别人学不来。
“还有一件事，程可萱身边那个叫姜南的男人。你见过么？”
话题到了这，终于进入了正轨。
听顾瑾言提起姜南，汪滢滢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万强点头，“只是在见何思语小女儿的时候见过一面。”
眼神微亮，汪滢滢抬手在顾瑾言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顾瑾言瞬间会意。
“你同何思语分手之前先和程可萱见一面，确定姜南的消息后告诉我。”
不明白顾瑾言这是何用意，万强不敢问点头应下。
万强离开，汪滢滢心里的不安却没有消减，目光愣愣的看着前方发呆。
拍拍她的发间，顾瑾言低声安慰，“最迟明天晚上，如果还没有姜南的消息，我们就报警。今天晚上你乖乖休息。”
脸上写满了对姜南的担忧，汪滢滢正要开口，肚子里的孩子却猛地在她的肚皮上踢了一下。
愣了一瞬，片刻后汪滢滢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眸，“孩子刚刚踢我了。”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有孩子，上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还是在电视里。顾瑾言几乎条件反射的单膝跪地，将耳朵靠在了汪滢滢的肚皮上。
汪滢滢单手搭在顾瑾言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抚在肚皮上，眼皮微亮，汪滢滢在心中暗道:“宝贝，你一定要帮助妈妈保护姜南叔叔的安全，好不好？”
当晚，汪滢滢睡得并不安慰。半睡半醒间，她仿佛见到了姜南。
他不断地嘱咐着自己要小心。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解脱的幸福。
果然，第二天下午，汪滢滢便得到了消息。
就在万强给何思语的郊区别墅地下室里，万强发现了被程可萱遗弃的姜南尸体。
听见这个消息，汪滢滢只觉得腿上一软，好在一旁的顾瑾言及时扶住了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汪滢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
愧疚吗？不是她的设计，姜南怎么会和程可萱反目枉死。
自责吗？她明明可以劝他离开的。
“不可能，他那么厉害，怎么会平白无故就死了？”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汪滢滢推开顾瑾言，“一定是万强搞错了，他想骗你的钱，所以才故意演这出戏。”
眼中写满了心疼，汪滢滢的话音才落，顾瑾言干脆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上了卧室，“我先过去确定尸体是不是姜南，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不放心汪滢滢，顾瑾言特地嘱咐了汪母，一直陪着她，这才离开。
只是他刚下了楼，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其实，他和汪滢滢都明白，现在万强有求于他们，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地下车库里那个，必然就是姜南。
脚步迟疑一瞬，顾瑾言决然地下了楼。
汪滢滢心里被满溢的悲伤包裹，可姜南没有家人，他的身后事需要人去处理。
顾瑾言赶到别墅，何思语正抱着双臂斜靠在门口，看见顾瑾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夸张的拍了拍手，“顾先生还真是好手段，撬走了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不说，只动动嘴皮子就又将我赶出了万家。”
虽然何思语只当万强是一个跳板，可如今她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下家。她主动离开万强是一回事，被赶走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的她，不甘心！
“你敢针对汪滢滢，不管是程家还是万家，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我不会让你过上半天安稳日子。”
顾瑾言说的话语气平平，可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势却让何思语明白，他说到做到。
看着顾瑾言消失在地下室门口的背影，何思语突然想起，当初她调查程可萱的时候，这个女儿正对顾瑾言紧追不舍。
那个时候，她还笑过程可萱没出息，可现在看来，程可萱要比她有眼光的多。
这世上的女人，哪个不想找一个一辈子的依靠，相互扶持，白头到老。即便是她，也没有什么例外。
只是，不管对于程仞还是万强，她都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玩物。
眸色渐渐变得阴冷，何思语攥拳。
好啊，那就让她来看看，在这场游戏里，究竟谁才能成为那个最后的赢家。
地下室里，姜南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一层白布，顾瑾言抬眸，便有人上前掀开了白布。
因为中毒，姜南身体的颜色呈现出一抹诡异的青色，像是在告诉所有人看着的人，他死得很痛苦。
略一摆手示意人盖上白布，顾瑾言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带着汪滢滢一起来。
而此刻，万强已经迎了上来。
“顾总，警察调查过了，事情大概是程可萱做的，现场有找到她的指纹。只是这个姑娘很有心机，从中午我试探过姜南在哪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是察觉到了什么。”
略微颔首，顾瑾言示意自己清楚了。
万强见状，急急忙忙地在一旁拍马屁:“多亏了顾总提醒，否则我现在就成了包庇杀人凶手的人。”
话音未落，顾瑾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里有一笔钱，你找最好的墓地安葬他，然后让何思语去他的墓前磕三个头。”
说到这，顾瑾言顿了顿，侧头又补充了一句:“他妻子的墓在国外，你找人把骨灰请回来，将两人厚葬在一起。再让何思语去磕头。”
并不知道何思语与姜南之间的恩怨，可顾瑾言这么吩咐了，万强就只有应下的份儿。
于是，正要离开的何思语又被抓了回来，直接关进了姜南死时的那间地下室。万强嫌弃这个别墅太晦气，解散了家里的一干佣人，自己回了万家住。
担心汪滢滢，顾瑾言并没有在现场停留太久。
只是当他赶回汪家的时候，汪滢滢已经将自己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