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一看,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他立刻调整了一下,装作关心的样子走到他俩身边。
“碰到啥棘手的问题了吗?怎么还留这了?这里又吵,蚊子还多,待着不是活受罪吗?咱们还是回去吧。”
汪强在上风口找了块空地盘腿坐下,点燃一小堆篝火,往里扔了两盘蚊香,又就着火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这才指着那部轰鸣的柴油机大声喊道:
“这玩意,现在有点烫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开锅’了。这个时候回去,刚睡着没两分钟,又得跑出来,还不够折腾的呢,你说是不是铁子?”
“强哥说的对,沈叔,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对付一会。”
“对付一会儿?这这怎么能对付呢?明天还指望你出力呢,听我的,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我替你们盯着。”
铁锤看了他一眼。
“沈叔,你懂柴油发动机吗?”
这下可给老沈问住了。
他哪懂这玩意?
要是他懂这玩意,岂能被汪强一句“开锅”给糊弄住?
“沈师傅,你这酒要是醒差不多了,就自己个回去休息,这体力活我俩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明天就指望你们这些‘技术工’露脸,你得多休息休息。
我们俩就跟这对付一宿吧!”
说完,把烟头弹进火堆里,用外套把自己裹严实,靠着树干打盹儿。
“是啊沈叔,你就回去歇着吧。这里我盯着,一会儿强哥换我。”
老沈一看可傻眼了。
这俩小子油盐不进,说什么就是不肯走,他这可就犯难了。
这俩人找的位置虽然是上风口,但是地势较高,居高临下的一眼就能看到墓道入口的情况。
除非刘家兄弟跟土行孙似的,会遁地术。
否则,只要他俩露头,绝对就被抓个正着,这碰见了那得多尴尬?
只能赶紧先给地洞里的刘家兄弟发信号,让他们先别出来,多待一会。
自己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进退两难。
最后只能在汪强和铁锤他们俩跟前猫着,土堆子上空间有限,蚊子吸不着那俩胖子的血,追着老沈不依不饶。
叮的他全身到处都是包,这雨林里的蚊子毒着呢,叮上有疼又痒,老沈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扒个精光挠痒痒,
没想到这一等,两个钟头过去了。
这俩人丝毫没有要挪窝的意思,老沈现在急的是火上房,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键他俩在底下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再发来任何的信号,这就让他有点摸不清状况,趁着俩人都在树底下打盹,他自己摸到洞口附近打开手电筒想要一探究竟。
忽然听见自己对讲机里,忽然传来刘家兄弟的消息。
“老沈,外面什么情况?这里的点子有点扎手,我们拿不动!”
老沈刚准备回话,汪强和铁锤忽然起身,嘴里开始嘟嘟囔囔:
“这蚊香这么快就过劲儿了,我都快要被这大蚊子给吸干了。”
“别动!”
汪强一巴掌打在铁锤的脑门上,一只长腿花蚊子被拍成标本,手心爆出一滩血。
“那是沈叔吗?沈叔你还没走啊?”
老沈赶紧关闭了对讲,慌忙塞进口袋里。
“啊,我这不是看你俩都睡着了,我帮你俩盯一会。”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的草堆里有动静。
汪强和铁锤两人赶紧站起身,举起武器大叫一声:
“谁,谁在里头,出来!”
只见两个黑乎乎的人影推开草垛子从洞口钻了出来。
不是那刘氏兄弟还能是谁?
两人身上穿着类似于盔甲一样的衣服,上面除了污泥还有血水,抬头看到汪强和铁锤两人正在举枪用手电筒对准他俩,赶紧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往营地冲了过去。
“这这不是刘家兄弟吗?他俩怎么在这啊?沈师傅?”
“我也纳闷呢,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俩喝大了,找地方上厕所,一不小心掉进洞里去了,我得赶紧瞧瞧去!”
说罢,老沈也循着他俩的踪迹追了上去。
汪强和铁锤相视一笑,收拾东西,把草垛子又安置好以后,这才返回了各自的帐篷。
回到营帐的汪强,现在已经摆出了说书的架势:
“不光咱们,其实阿昌早就看出这三个家伙不对劲,一直盯着他俩呢。
他看我出来了,就让铁锤给我发消息,让他也跟着我一起去,把这场戏给做足。
听铁锤说,这老哥仨,早早就动了歪心思,提前就把什么皮靠子,爪套子带出去藏好,就等着半夜起来偷摸着先干一票。
哎老林,这都是干嘛的你知道吗?”
“爪套子,就像清宫戏里那些妃嫔戴的指甲套,金属制成,用来挖坑抛土最是方便。
犀皮靠子,是他们保命的家伙事,用犀牛皮加野猪皮制成,穿在身上,护住重要部位,韧性十足,轻巧灵便,防些暗箭,铁蒺藜之类的机关非常有用。”
林逸解释道。
“你是没见那俩家伙当时,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时候有多狼狈。”
那皮靠子上全是血,我估计是在地底下遇到硬茬了。”
“贼猫闻到荤腥,忍不住偷吃,结果没吃到肉,还惹了一身骚。
也就是这兄弟俩有本事,还能全身而退啊。”
钱升感叹道。
“确实,土夫子探洞的本事,那绝对是蝎子粑粑-(毒)独一份!咱们明天下去更得多加小心。”
林逸叮嘱道。
老沈和刘家兄弟逃离地洞之后,没有返回自家的帐篷,而是来到了储物的帐篷里疗伤。
“我估计咱们的事应该是漏了,不但阿昌那小子瞧出来了,就连那个姓林的小子也看出来了,所以派了两个愣头青出来,陪咱们演了这一出!”
老沈愤愤不平的说道。
刘家兄弟此刻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两人脱下犀皮靠子,席地而坐,互相用酒精给对方刷洗伤口。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们嘴里不停饿的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能让你们兄弟两个都差点折在里面,这里面的点子是真的硬,里面什么情况,看清楚什么东西伤了你们?”
刘老大摇摇头。
“罗圈阶梯倒没什么,我们走的也小心仔细,没出什么岔子。
走到最下面,一道石门,我们刚想上去看个究竟,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速度太快,上来就把我这犀皮靠子的绑绳给弄断了。”
“我看老大那边出了事,刚想过去帮忙,又是一道黑影,擦着我脑袋顶上就过去了,你瞧这印子!”
刘老二取出自己护着后心的犀皮靠子,展示给老沈看。
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划痕,触目惊心,差点就把这块犀牛皮外加野猪皮的软甲一分为二。
多亏有这东西护着,要是以血肉之躯抗这么一下,人非得被切成两半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