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沛赶紧从病床上坐起身来。
李校医见状连忙制止他：
“等等。”
“小子，你身体还虚，就躺着，别乱动。”
他朝陆沛翻了个白眼，调侃了一句：
“你这几天都快住我这里了，要不你把这个病床包月得了。”
陆沛重新躺在病床上，对李校医笑了笑，衷心地说道：
“麻烦您了。”
李校医摆了摆手：
“医者父母心，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好了，吴教授，你们聊。”
“我先去做我的报表了。”
李校医瞥了一眼浅笑的吴祖闫，便告辞离开，让陆沛和吴祖闫单独相处。
“小家伙，现在感觉怎么样？”
吴祖闫找了个椅子，坐在了陆沛病床的左手边。
“还行。”
“就手有点无力。”
“吴教授，您怎么来了？”
陆沛好奇地问道。
“我再不来，你小子指不定还要捅出什么篓子。”吴祖闫失笑的说道。
“这才两天不见，你就来医务室两回了。”
“还多次打破灵与肉的界限，吸取肉体的力量，你可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灵与肉的转换一旦过量，就像鱼离开了水，片刻功夫就能将你吸成干尸。”
“到时候神仙难救。”
“我特别警告过你。”
“你倒好，没一句话听进去的。”
吴祖闫表情严肃，佯装生气地瞪了陆沛一眼。
陆沛心虚地不敢看他，尴尬地抿了抿嘴唇，眼睛在白色天花板上溜达，似乎在这一刻，那里有什么美丽的东西吸引着他。
瞧见陆沛躲闪的窘迫样子，吴祖闫哂笑的摇了摇头。
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责怪陆沛，而是想让他引起重视。
毕竟灵与肉的转化中间还藏着许多未解之谜，擅自打破两者的平衡不明智，也不安全。
他很看重陆沛的天赋，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
这或许就是关心则乱。
吴祖闫叹了口气，稍微平复下心情，他来此探望陆沛的目的本就不是兴师问罪。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急需在陆沛这里得到答案。
于是，吴祖闫又开口说道：
“我听小浩说。”
“你在武道对决的时候使出了念师的手段？”
“这事当真。”
小浩，应该指的就是精英二班指导实战课的李浩老师。
听到吴祖闫这番提问。
陆沛马上从天花板收回目光，惊讶地看向他。
原来御字诀能和念师的手段搭上关系。
他立即点头：
“对的，吴教授，我能控制精神力做出一些变化，但并不确定那是念师的手段。”
“……我对念师还不太了解。”
说着，陆沛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吴祖闫，希望他能为自己解惑。
吴祖闫沉吟了一阵，缓缓说道：
“关于念师的事情，按照惯例必须得入门的时候才向你说明的。“
“但你现在居然能自行领悟精神的攻击手段。”
“这一点尤其让我吃惊，那……”
吴祖闫停顿了一下，“我就破例提早告诉你吧。”
“你仔细听好了。”
吴祖闫挪了挪椅子，又靠近了陆沛一些，然后压低声音，郑重地对陆沛说道：“关于念师掌握的技能手段。”
“从低到高大体上有三个阶段的区分。”
“从低到高，分别是感知，投射，与具象。”
“所谓感知，就是一种直觉感应，利用精神蔓延的扩散性，感受周遭一切有形或无形的流动。比如水，风，人等等。”
“感知是每一位念师首先掌握的基础技能，在此基础上，更上一层楼，便演化出投射的能力。”
“投射，顾名思义，就是念师能够将心中所想的事务强制投射在对方的心智上或物品上，从而驱动物品或者影响对方的行为，产生幻觉，令其陷入恐惧或者其他什么情绪之中的特殊能力，这是念师最主要的进攻手段。”
“根据投射能力最后的使用，又可以分作两个派别。”
“其一，就是擅长驱物的念师，我们称之为指挥家。他们能娴熟地驱动精神力影响外在的物品，小到锅碗瓢盆，大到汽车飞机，无所不包。”
“其二就是投射能力的集大成者，也是念师中能力最为诡谲的麻醉师。”
“他们能将自己构建的场景强制注入到对方的心智中，能将一些简单的信念种植在对方意识深处，在经过某种媒介激活，从而彻底瓦解对手。”
“我曾经就见证过一名强大的麻醉师将自杀这一强烈的信念植入到一名高阶武者的意识深处，从而兵不见血刃的解决对方。”
“从这点你就可以窥见投射能力的可怕。”
“所以，在念师协会，也就是我们口中的尖峰组织对于念师品德，特别是对掌握投射能力的念师要求一直严苛。”
“每两年都会进行一次全面的审查。”
“以防止出现腐化的状况，危害社会。”
“至于最后阶段的具象能力，则是能将心中所想物质化，出现在现实世界中。这种打破事物界限的能力，目前还仅存在于理论之中，无人可以达到。”
吴祖闫遗憾的说道。
听完关于念师能力的大体划分，陆沛陷入沉思。
结合自身的情况，陆沛目前精神力，或者说操控御字诀的手段应该属于念师的基础能力，处在感知这一较低的层次。
但由于牵缠丝的特殊存在，陆沛的感知力又比较特殊，牵缠丝能控制对手形成一定的攻击手段，有投射驱物的特征。
为此，陆沛疑惑的问道：
“吴教授，在感知的阶段，精神力会不会产生某种异变，从而取得一定的投射能力。”
吴祖闫奇怪地看了陆沛一眼，想了想说道：
“我们对精神领域的探索现在还处在比较低阶的阶段，对于它的运行原理还缺乏海量的认知。”
“你说的这种现象有可能出现。”
“或许已经出现。”
“陆沛……”
吴祖闫忽然盯着陆沛的眼睛：
“给我展示一下你的精神世界。”
他一字一句铿锵地说道。
果然，陆沛的话引起了吴祖闫的注意，他猜到了陆沛肯定是具备这种特质，才向他提问的。
“我该怎么做。”
陆沛没有狡辩，坦白承认。
对于帮助自己多次的吴祖闫教授他觉得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在他面前展露精神世界也没多大关系，说不准他还可以对御字诀提出一些独有的观点让牵缠丝更加进化。
“用你的精神力攻击我。”
“我来感知。”
吴祖闫说。
陆沛于是集中精神，激活御字诀，在他五光十色的视野中，陆沛又看见了不一样的画面。
吴祖闫，这位资深念师，在陆沛的视野里，保持的竟然不是人形，而是一个黑洞，正不断拉扯吞噬周围震荡的牵缠丝的广阔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