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特么刀呢

夜阑人静,柳街上空银月昏睡,星光稀疏,偶尔三两蝉鸣打破安详梦乡,却已来到子时了。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辆无头马车身盖黑布,血水蔓延,转眼间,停靠在一座破落小院门前。

一位书生打扮男子镇定自若掀开黑布,落在地上。院前碎细石子随风翻滚跳跃,地上石板顿时裂开蛛丝裂缝。

书生身高一米八左右,生得健硕,宽大松散灰袍也掩盖不住身上强壮肌肉。

“呼,又得花时间好好熟悉身体。”

书生男子喃喃自语,目光从脚下移过,抬头,推开院前小门,消失在夜色中。

回头看去,无头马车却消失不见,好似凭空蒸发了般。

许念推开房门,看着眼前熟悉陈设,心中涌出一股莫名感觉。

从今以后,这院房就是他在这世界唯一落脚点了,勉强是够住了,唯一遗憾却是略显孤单。

不过,若前身家人还在,他也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

心底越发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似游子在远方,有苦无人倾述。

摆摆头,许念打断了自己胡思乱想,什么时候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了?

脸上渐渐露出坚定色,以往的就该抛去,往后他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生活。

几天的疲惫劳累全部化作困意,也不解衣卸靴,直接闷头倒向床上。

“咯吱!”

一道木板断裂声响彻房间。

年老木床在今晚完成了它最后使命。

...

第二日,清晨。

许念被街外喧嚣闹声吵醒,从地上爬起来,感有一丝茫然。

“我床呢?”心下疑惑,四下打量一番。待明白过来昨晚发生什么,心中也是无语。

昨晚没控制住力道,一下把床给整塌了。

家里唯一木床报废了,今后睡哪里?

仔细搜索记忆,貌似,柳街铁匠铺隔壁有家卖木具的?

脸上露出苦笑,作无奈状。

他想到,为了面对阴车危机,把家中所剩无几的银钱全用了买钢刀去了。

这下子,以后怕都得打地铺了。

翻身起来,随便用冷水洗了下脸,朝着偏房走去。

“这人熊女人给自己吃的什么宝贵鸭子,居然到现在还不饿?”。

许念自语,回想起和熊瑶一起吃的那只鸭子,比寻常家禽都有大上那么两倍,也就释然了,估计是什么珍贵品种。

思绪流转,他心里打算要不要把那把钢刀卖了,换些银钱,先解决这几天温饱再说,剩下的慢慢找些其他活计。

半柱香后。

偏房内发出一道撼天震地,愤怒至极的吼声。

“我特么刀呢?”

看着房内空落落的桌子,许念惊怒无比。自己明明记得那晚钢刀就放在上面,现在一片光溜溜的,哪里还有半分影子。

脑中闪过某个可能,脸色变得难看。

“真当我家是钱窑?来一个不够还来第二个?”

他想不通,自己家里都穷成这样子了,为何还天天遭人惦记。没看到今晚就要睡地板了吗?

朝着房内左右看去,果然。

书桌,木柜,衣服堆全被弄得乱翻翻的,一幅遭了贼的样子。

昨晚房内光线不好,只觉和往常有些不同,他以为太过疲惫,产生了错觉,也没过多在意。

现在看来。

“这贼还不止一个啊!”

许念蹲下身子,仔细对着地上灰尘脚印比对起来。他确信,这些脚印不是同一人留下的,还有同伙。

眼中思虑片刻,精光一闪,似想到什么,他立马冲出房门,来到小院。

那片埋人地杂草依旧,两面隐有不同的青色快要重合一起,不曾有人动过。

“呼!还好,尸体没被人发现。”

许念吐出口气,放下心来。建安县的制度森严,他是知道的,若被人发现他偷偷杀人埋尸,轻则送入大牢,重则...

他很奇怪,前身记忆告诉得知,建安城自十年前新县尉上任后,严律执法,大公无私,城内早已外不蔽户,百姓平民一片安居乐业,繁荣幸福。

怎么自己才来没多久就连续遭遇盗窃?

想不通,许念也不再多想,只当自己倒霉。

这贼好好的富商大户不偷,专盯着自家破落院屋干啥?

...

探查司府邸外官道。

伍子牛心中忐忑,脸上满是纠结无奈,一半喜一半忧。

昨日他依照洪头儿吩咐,去那秀才家屋外蹲守,从正午一直蹲到天黑,始终不见半分人影。

心中焦急下,纵身飞跃,进入院内。

仔仔细细一番搜索下,终于被他发现了“作案凶器”,一把钢刀!

用出探查司人人都会的小法门,上面隐约飘出淡淡血腥味。

他立即明白过来。

这刀,杀过人!

而且凶手也已经畏罪潜逃了,只留下刀在木桌上。

他在房内左翻右找,想找到更多线索,很可惜,没有更多发现。

“我就说,这无头案是人为,那些人还不信!”

心中默想,却忘了昨日自己还是坚定的妖魔派一员。

收了表情,脸上变得跟往日一样一丝不苟,抬腿踏步朝大厅走去,外表看去还真有几分铁血铺头模样。

他,赫然就是许念心心念念的偷刀贼。

“人跑了???”

探查司大厅传出一道震耳欲聋吼声。

洪信看着属下小心翼翼递上“凶器”,脸色变幻,这人没了他找谁去顶罪?

连“物证”都有了,偏偏正凶消失了,这让他心中郁结一股邪火。

这件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探查司总队位置可能就要换人了。

昨日,看了公家文书后,那周家公子确实没有诓骗他,来探查司府做副队来了。

“这是信不过我了?”

他想到更多,自己知道他周家秘密,专门派个人来监视我?就那“御”公子天天一幅酒色过度,半醒不醒的样子,能来办案?

他是一点不信。

不好好在东照府城逍遥快活,三天两头来找劳资切磋。

或许,那人要有其他动作了。想到这个,心中一激,连忙转了心思。

想起昨日那一招冰刃,寒气浮上头顶,心里哆嗦下。

不自觉摸摸头,一阵光溜感传来。

却是忘了,昨晚他让刚娶过门的小妾,帮自己把头剃了。

“洪头儿今儿咋这生奇怪?从没见过他留过光头啊。”

案桌下方伍子牛心中疑惑,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这人不是他能揣度的,说不定又有了其它癖好。

想起这人前阵子又娶了小妾,家里妻妾都快围一桌吃饭了,心中生起羡慕。

“撤回点子吧,牛小子你最近有心了,这个拿去。”

几块金黄碎片抛飞出去,洪信罢罢手,示意属下出去。

“是!”

伍子牛满心欢喜,接过赏钱,这下,又够他在长乐坊好好搏几回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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