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这东西挡在两人中间,避免了两人肌肤相贴的尴尬,但许白桃真的挺好奇这袋子里是什么东西的。

平日里只用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岳阳带着许白桃走了快两个小时,许白桃自己走差不多半个个小时,剩下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都是岳阳背着她走的。

启明星落下后,天光就一点点亮了起来,到沙河村时,许白桃就从岳阳背上下来了,岳阳带着她左拐右拐都没看见一辆车,许白桃那颗刚松懈下去一点的心又高高提了起来,她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没跟着岳阳朝巷子深处走。

岳阳转身,“你怎么不走了?”

许白桃一点点后退,“我,我们不是要去,去坐车吗?”

去坐车不应该是去停车场之类的地方,怎么都不应该去巷子深处。

岳阳一顿,解释道:“坐车要钱,我家没钱了,我们先去换点钱。”

许白桃的目光立马落在岳阳手里的袋子上,岳阳把袋子打开,干脆伸手进去,没一会抓了三四颗核桃出来。

“这是我家自己种的,你以后恐怕都没机会吃上了。”岳阳把袋子合上,提着袋子往里走,“里头那家收核桃,换了钱我就带你去坐车,最早的一趟车在六点,我们得赶快一点儿。”

许白桃一只手捏不下,只能把核桃揣进口袋,只留了一个在手里。

原来是核桃。

岳阳熟门熟路地敲开了门,房主打着哈欠不耐烦道:“做什么,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喊魂啊作死的敲门!”“大哥,我是来卖核桃的,你这里不是收核桃吗?”

许白桃按照岳阳的吩咐就等在门外的阴影里。

那人又困顿地打了一个哈欠,“不收不收,这几天核桃都还没出来,你哪里摸了坏核桃来也想糊弄老子!”

“大哥,我这不是坏核桃,是我家去年晒干了留下来的,不信你尝尝,都好着呢,就只剩下这几个了。要不是家里急用钱我也不舍得拿出来卖。”

岳阳从袋子里抓出两只核桃,一只手一捏,核桃壳就碎开,岳阳把核桃递到那人跟前。

“大哥,你尝尝,我家核桃壳薄,一捏就开,你拿出去转手肯定好卖。这几天核桃还没上市,你正好拿出去卖高价儿。”

那人把岳阳手里的两个核桃都接过去,尝了两口,“卖什么高价,我价太高,人家干脆等核桃上市再买,我不就砸手里了。行了,看在你辛苦背过来的份上,这样,一斤八毛,我都收了,算是帮你应个急。”

许白桃抿紧了手里的核桃,一斤核桃八毛?

还是晒干的。

她记得去年中秋她妈买回家的核桃一斤是十几来着,这人是黑了心肝吗?

岳阳皱眉,“大哥,怎么才一斤八毛,晒干的以前不都是一斤一块吗?”

许白桃:“……咳……”

“谁?”那人立马惊疑地朝门口看过来。

岳阳往后一步将许白桃挡在身后,笑道:“大哥,是我兄弟,生病了,不好过病气给你,我才让她在角落里等着。我们也是等着给我兄弟看病,大哥,你看这,还是按照以前的价收呗?”“不行,一斤九毛,不能再多了。”

许白桃蹲在角落里,紧紧用手捂住嘴才没再发出声音。

一斤八毛九毛一块的核桃,她从前想都没想过。

“大哥,这不够我弟的药钱,你既然给不到一块就算了,我拿到诊所去问一下,看大夫家要不要,至少要够我弟的药钱。”

“诶你这人,行行行,一斤一块,大清早的,我懒得跟你磨,来,上称我都称了,就让你弟在外头等会。”

“好,好好,大哥。”

岳阳扭头对缩在角落的许白桃道:“弟,你就在这等哥,哥卖了钱就带你去看病。”

许白桃垂着头,脑袋上戴了一只大草帽,草帽遮得低低的,叫人看不清她的脸。

岳阳和那人就在院子里过称。

一共有三十点四斤核桃,那人只想算三十斤的钱。

岳阳立马从口袋里抓了两把核桃出来。

三十点一。

“大哥,多你一两不用算钱了,一毛钱也不好找。”才怪!

岳阳揣了三十块钱和两把核桃带着许白桃快速朝沙河村村口走。

拖拉机一人两块钱,岳阳和许白桃来得还算早,给了四块钱,岳阳就带着许白桃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把人挡在自己跟前。

许白桃正想说话,没一会,拖拉机上陆续来了人。

没一会儿,拖拉机上就挤满了人。

大家一起站在拖拉机里,没有座位,只有抓杆。

“两只手都抓牢,往后靠没关系,我就在你后头,别往旁边靠,小心掉下去。”

许白桃:……她才不会往后靠呢!

然而拖拉机才走出去没五分钟,许白桃整个身子都往后靠在了岳阳怀里,她的小脸蹭一下通红通红的。

从沙河村到镇上的路,并不是平坦的水泥路,还是土路,路面坑坑洼洼不说,水坑里还有积水,拖拉机碾过去,积水就飞溅起来。

拖拉机走起来,轰轰轰地响,站在拖拉机里的人左摇右摆,手不抓紧,身子就很轻易倒在别人身上,手抓得太紧没一会手就又酸又麻。

岳阳牢牢站在许白桃身后,两只手撑开,不管别人的白眼如何飞,他就牢牢把许白桃护在身前不让别人碰到她。

两人到镇子上时,柴家已经翻了天。

柴老太天才微微亮就起来,扫院子,打扫鸡圈喂鸡,收拾菜地,等她忙完一圈,儿子的房间还没有动静。

她先去了柴房看,柴房里没有人。

想着昨天晚上说的要带新媳妇去地里干活磨练,柴老太来到了儿子的房门口。

“浩子起床了,把你媳妇也叫起来,今天跟我们一起到地里干活儿!”

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

柴老太耷拉了老脸,提高了声音又喊一遍,房间里依旧一点声响儿都没有。

柴老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女人不吭声没什么,她儿子为啥也不吭声咧?

难不成她儿子出事啦!

柴老太急得抬手就去敲门。“浩……”一句浩子还没喊出口,房门就被她从外头敲开。

柴老太急急忙忙就朝里走,

“浩子,你咋啦,咋不应妈一声?”

柴浩的房间光线不太好,柴老太的眼神也不太好了,走到床边她才发现,床上好像没人,掀开被子只有一只枕头……

的确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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