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说钱难赚……
可现在,是爸爸做多了。
岳阳把两碗面都推到自己面前,拿着筷子惊诧地看向吴婵娟的碗。
“我煮的不多,你还吃不完吗?”
吴婵娟:“(⊙o⊙)”
岳阳转身从碗橱里拿了一只小碗出来,递到吴婵娟碗旁边,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你要是觉得吃不完就先夹出来一些,或许一会你吃着吃着就想吃了。”
倒不是他不能帮吴婵娟分一半,万一他吃完了她觉得还想吃,他去哪里变?
家里的面都被他煮完了,再想要就得等出去买了。
吴婵娟愣愣地从碗里夹了一些放进旁边的碗里。
岳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刚才吴婵娟还在屋子里哭了,他又把到嘴边劝慰的话咽下去。
这种时候就只能把所有情绪都化成食欲了。
岳阳抄起筷子说了一句吃饭吧,就挑起一筷子面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才要吃自己面的吴婵娟忍不住又朝着爸爸的方向看了一眼。
岳阳一筷子下去,碗里的面就少了一个坑,就吴婵娟看一眼的功夫,岳阳两嘴面下肚,面碗里就差不多少了一半。
吴婵娟:“……”
爸爸这是饿了?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爸爸这几天饿到了吗?
有些想不起来了。
听着旁边人呼哧呼哧的声音,吴婵娟也有了那么一点食欲。
她用筷子挑起一点面放进嘴中,一点点咬碎咽下去。
这是爸爸煮的面,她不可以再吐掉。
这是爸爸煮的面,她要努力记住这种味道。
岳阳呼哧呼哧,很快一碗面就下了肚,叫嚣许久的肚子终于得到了安慰。
他抽空看了一眼吴婵娟,她正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面。
一根两根,吃得很慢。
好像还像前几天一样的难受,他看见了她用力咽下去的动作。
“你要是实在不想吃也没关系,一会饿了爸爸再给你煮。”
正在吃面的吴婵娟动作一顿,眼泪唰一下涌上眼眶,她用力捏紧筷子,鼻头酸涩胸口发堵,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只能轻轻点点头,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几乎要埋进面碗里,眼泪掉进面碗里,她含泪把面和泪一起喂进嘴里。
爸爸,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责骂。父女俩还算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岳阳把两碗面全都吃光,而吴婵娟到底也把岳阳煮的面吃完了。
饭后岳阳自觉的收拾碗筷,才要动手的吴婵娟又是一顿。
“才吃饱了别收拾屋子了,你到院子里坐着歇一会。”
“嗯。”
吴婵娟从厨房出去来到了院子里,就在廊檐下坐着。
从这里就可以看见厨房里人忙碌的身影。
从小,这个院子里就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
以后,这院子里也会只有她和爸爸。
有风卷着树叶从院子里的树上飘落下来,吴婵娟伸出手接住树叶。
树叶泛黄枯卷,斑驳难看,一捏就碎。
……
岳阳收拾好厨房出来,状似随意地问:“娟娟,爸爸要出去买菜了,你要跟爸爸出去走走吗?”
咔嚓,吴婵娟捏碎了手中的树叶。
“你要是不想出去也没关系,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爸爸,爸爸给你买回来?”
岳阳期待地看向吴婵娟,黑眸含光,带着小心,藏着期待。
吴婵娟手指掐在掌心里。
“爸爸可以帮我带一颗糖吗?”
甜甜的糖,吃一点,或许她就没有那么苦了。
谢谢你带我回家。
谢谢你比以前更爱我……岳阳用力点头,“糖?嗯,好,爸爸去给你买,你在家照顾好自己,爸爸很快回来,很快很快啊。”
小院门打开又关上,院子里只剩下吴婵娟一人。
她绷直的脊背缓缓塌下去,双手环住膝盖,脑袋轻轻靠了下去,双眼放空地看着远处发呆。
从吴家去菜市场有不近的一段路,岳阳出了门一路都是用跑的。
像风一样,唰一下就刮过去了。
让得想要和他打招呼的邻居都愣了一下。
这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赶着去摆摊?
以前老吴没这么勤快啊!
“老吴,这是做什么,跑那么快?”
岳阳远远地挥手,大声回,“买菜。”
邻居:“……”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吴买菜用跑的。
是怕去晚了抢不到菜?
岳阳很快顺着原主的记忆来到菜市场,正午的菜市场,几乎没什么人。
有老板板着手臂靠在摇椅里眯觉。
岳阳是个贴心的飘,看人睡得太熟就没把人叫醒而是默默去了下一个摊位前。
没一会的功夫,岳阳手里就提满了东西。
有米有肉有菜还有面。
然后他站在了菜市场门口的一间小卖铺门口,对着里头五花八门的糖看傻了眼。
闺女只说要吃糖,没说要吃什么糖啊?“大哥给孙子买糖啊?这边这几种,水果味儿的,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小孩子都喜欢。”
岳阳:“!”
你才孙子!
你才水果味儿!
你才酸酸甜甜!
老板见他介绍完,对面的男人突然凶巴巴地瞪着他,老板还吓了一跳。
不喜欢可以不买,瞪他做什么?
难道没生出孙子只有孙女?
“大、”
“我不要酸酸甜甜,要甜的,哪种最甜?”
老板:“……”
老板指了指几款特别甜的糖,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老板顾不上招呼岳阳,反正也就是几颗糖的生意。
“喂,大弟,怎么啦?”
“什么,招人?”
“明天就要?”
“哎哟,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现在上哪去给你招人?”
“挂个招人的牌子也要有人来问啊!”
“你们招什么人?干什么活?多少钱一天?”
老板握着电话缓缓转过头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
老板皱眉。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声音正在追问,老板直接沉默了。
“你们年纪有要求吗?”半响,老板这样问。
岳阳瞪眼:“!”
苟日的,又说他年纪大呢!
岳阳看了一圈,大步朝着柜台后的老板走去。
老板惊恐地朝后退。
“你干嘛?我们招人有要求的,我正在问,你别急啊!”
岳阳在老板的害怕中,抓住了老板的手,在老板的惊叫中,给中年胖胖老板来了个公主抱。
然后,一个用力往上托举,老板握着电话啊啊啊啊的朝上飞。
“喂,大哥,大哥怎么啦?出什么事啦?大哥,大哥……”
岳阳把人放回地上,嫌弃地看了一眼聒噪的老板。
“你们的要求是什么?文凭我可能不太够,力气我有。”
胖胖老板捂着心口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心有余悸。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除了穿开裆裤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次被人举起来,还是个中年老男人。
老板都快哭了,“大,大兄弟,你会骑三轮摩托吗?我们除了要力气大的,还要会骑三轮摩托的。”
“你们有三轮摩托吗?”
老板点头。
要招会骑三轮摩托的,他们当然有车了。岳阳点头,“你们有我可以学,听说不难。”
老板:“(°ー°〃)”
岳阳去菜市场买一趟菜,给自己找了一个活儿。
送猪。
把宰猪场里宰好的猪送到各个肉摊上,半夜就得出门,天亮前要把县城所有猪肉摊的猪送到。
工钱按猪头数结算。
一头猪两块钱,一个月没缺勤,还有奖励二百。
岳阳接了这个活,但考虑到他还不会骑车,老板让他今天晚上就得去学骑车。
今天晚上学不会明天不能去送货。
岳阳皱了皱眉头,想到家里的吴婵娟,表示自己要先回去一趟。
这件事他得先跟吴婵娟说一声。
这件案子要打官司,岳阳可不能便宜了那个人渣,他要找最厉害的律师,最好能让那人渣永远待在大牢里出不来。
而这,需要钱。
摆一天到晚的地摊耗时间太长,赚的也不多,他打算以后只去小半天,白天再找其他活儿干。
这个活来得刚刚好,半夜三点到,干到早上六七点,回来休息一会,再出去摆摊正好。
岳阳打定主意,提着东西匆匆回家。
小院里,吴婵娟已经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好了。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脏的床单被套她还没来得及洗,她正在收拾吴光的屋子。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手里的动作一顿。
“娟娟,我回来了。”
吴婵娟提起来的心就是一松。
是爸爸。
不是邻居了。
“爸。”
吴婵娟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岳阳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时都惊呆了。
这是蚂蚁要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