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点,擦得太轻了,挠挠痒似的。”
潘玉琦被安排近了隔壁的客房里,一直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隐约听见岳阳的说话声,不是很清晰,听起来不像发火。
潘玉琦的心悬着,脚落不到实处的感觉。
她曾经奢望过这样一幕的,但当眼下这一切真的发生,她很慌。
陈政是被逼迫认下他们,他真的会真心吗?
那一夜,他明明那样真诚,与她那般难舍难分,可天亮之后,他的所有真诚通通消失不见,留给她的只剩一片狼藉。
现在的他会不会跟那一夜一样,天亮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伪装的假象。
若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待事情尘埃落定,他抽身就走,她和潘吉该怎么办?
若他提出只要孩子,又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那她算什么,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倘若,最后一种可能,他要和她在一起……
潘玉琦再想到这种可能,不是高兴,是害怕。
隔壁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
岳阳给潘吉掖了掖被角,关上灯,就坐在黑暗里。
潘吉偷偷睁开眼,就看见爸爸的身影。
心头才生出来的那点害怕立马消散。
原来有爸爸是这样的感觉。
床上的孩子小小的翻了个身,没一会,呼吸声变得均匀。
岳阳确定潘吉睡着后才轻手轻脚起身朝外走。“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轻轻的,柔柔的。
潘玉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小琦,是我。”
潘玉琦心一紧,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敢开门。
她正想问点什么,门外的岳阳道:“小吉睡着了,我们去楼下客厅说说话吧。”
脚步声远去,下楼梯的声音很轻。
潘玉琦轻轻打开房门,隐约可见男人被楼梯遮挡住的身型。
岳阳热了两杯牛奶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来了,坐吧,晚上喝热牛奶好睡觉。”
潘玉琦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牛奶。
“谢谢。”
“不客气,我以为你见到我会挠花我的脸。”
潘玉琦猛然抬头,难掩惊诧。
岳阳坐在沙发另一边,两人中间间隔了一个位置。
“你真的很天真,也很傻。”
“你!”
“对,你该这样,生气才对,打我,骂我,让我身败名裂报复我,你想过吗?”
潘玉琦不说话。
“那就是想过了,你还不算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潘玉琦恼怒地瞪着岳阳。岳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世间人百态,可笑的可恨的可叹的可悲的……
“从前的事,你想追究吗?”
潘玉琦定定地看向岳阳,拿不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的事,她早已没了证据,还拿了那笔钱……
“你想做什么?让我离开?让我消失?”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以后的问题。把以前的事情理清楚,以后的事才好规划不是?”
“以后,你不应该忙着公关,我,等事情平息,我会带着小吉离开。”
“你不能带他离开,你的性格,独自抚养他,他会长歪。”
原剧情就是证据。
“陈政!你你!你!”
“我是在跟你就事论事,可能你会觉得我今天的言论很过分,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讲清楚,小吉已经六岁,他不是懵懂的孩童,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有自己的判断和认知,我们两个人处理好关系,更有利于他的成长。”
“你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难道没有发现他的问题吗?”
潘玉琦:“……”
“你有没有想过,他出现这样问题的原因?”
“他,他被人嘲笑过。”
“被人嘲笑没有爸爸?”
潘玉琦点头。
“然后呢?他忍气吞声,还是跟人打大出手?你又是怎么解决的?”
“我猜,你可能会责备他不懂事,可能一开始你都不知道原因,也可能你会让他忍气吞声,或是带他逃离。”
从潘玉琦不肯正面面对他的问题,岳阳就看出来了。
“男孩子,应当更勇敢的面对,不管什么。
你对他,爱或是期待,或是对我的报复,对他都不公平。
他是一个完整的人,不是一个物件。”
“当初的事,先错在我,你有怨有怒,应该冲我来。”
潘玉琦红着眼眶看向岳阳。
“你想打我吗?等一下,咱们先把问题分析完,一会我带你去健身房,你再打。”
潘玉琦:“……”
“那件事的后错在你,你是小吉的母亲,是你选择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你没有做好一个当母亲的准备,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工具,这就是你的错。你从根本上的错误导致你对小吉的教导出现偏差。”
“你说这些,要把孩子带走?还是要和我结婚?”
潘玉琦擦掉眼泪看向岳阳,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有攻略性地盯着岳阳。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适合结婚吗?”
“为什么不合适,我们之间有小吉,有孩子。”
“这就是你当初生下孩子的原因吗?幻想着有一天和我结婚?以孩子为砝码捆绑我?”
心中最隐蔽的角落被岳阳毫不留情戳破,潘玉琦难堪又愤怒。
“是又怎样?是你当初对我做了那种事的!”
“那件事是我的不对,你觉得结婚就能补偿你吗?”
潘玉琦哑了声音。
结婚是补偿吗?
不是吗?
“我们俩没有感情基础,结婚只是眼下的一种凑合,那对你是另外一种不公平,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婚约束缚,我可以跟你领证,但我想你考虑清楚,你要这样跟我纠缠一辈子吗?”
“看,你就是这样,犹豫不定,既然你是个做不了决定的人,那你不妨听听我的打算。”
“我们是小吉的父母,那我们就应该从孩子出发。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结婚不结婚的问题,我是小吉的爸爸,你是小吉的妈妈,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第一次做父亲,你第一次做母亲,做得不好的我们改正,我想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父亲,希望你也能学习如何做一个好母亲。
我希望我们结婚是在双方自愿欢愉孩子满意的情况下进行。”
“我向你承诺,我今生只会有小吉一个孩子,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学习,我可以放你离开,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岳阳静静地看向潘玉琦,夜很深,楼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小人儿,就躲在楼梯的阴影处。
静静的,悄悄的。
岳阳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
“我希望你这次能好好的想一想,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很多美好。”
岳阳起身,楼上的小身影光着脚朝房间走,脚步轻轻的。这一夜,潘玉琦失眠了。
和她一样失眠的人有很多。
为塌房哭泣的人。
为岳阳的勇敢激动想看后续的人。
还有和合作方商量违约金的林杉。
岳阳躺在潘吉身边,小家伙背对着岳阳,呼吸声一下有一下没的。
装睡装得一点都不像。
“小吉想要爸爸和妈妈结婚吗?”
被子里的潘吉屏住了呼吸。
“小吉,爸爸和妈妈现在结婚并不是对妈妈最好的选择,你是爸爸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爸爸找到你都不会再把你丢掉,其实爸爸很早之前就在找你了,从爸爸知道有你的那一天,只是爸爸有点笨,今天才找到你,小吉,爸爸对不起你,你能原谅笨笨的爸爸吗?”
这话岳阳没跟潘玉琦说,但岳阳觉得他应该告诉潘吉,爸爸并不是被动接受你,爸爸是主动在找你的。
岳阳轻轻抓起潘吉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以后爸爸会保护你,如果妈妈想要爸爸来保护,爸爸也会保护好妈妈,你只要快乐健康的长大就好。”
“晚安,小宝贝。”
岳阳轻轻哼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歌声悠悠,潘吉偷偷睁开的眼皮轻轻闭上,伴着这悠悠小曲儿睡了过去。
天崩了,地裂了,太阳照样升起照样降落。
林杉发了公关说明,表示这都是艺人的私事,希望公众能给陈政一些处理的时间。
跟公众解释完,林杉把该赔的都赔偿完,看着银行卡里不剩多少的余额,眼泪掉了下来。带出一棵摇钱树,他容易吗他!
这一下,什么都打了水漂。
为什么非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来处理呢,唉!
要不是陈政的脸还是那张脸,林杉都要怀疑金宝贝换人了。
金宝贝飘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紧皱眉头的小脸。
潘吉一副,你不是说男子汉要自己睡,你为什么还出现在我床上的嫌弃模样。
然后潘吉收获了爸爸大清早最甜蜜的笑容。
“早啊,小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