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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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

萧易命司夏传来御医, 这叫郁尔无所适从。

院判切脉许久,瞧了会儿郁尔脸色, 回禀皇帝, “姑娘不过是信期已至,加上受寒,故而引发腹痛, 开几副温经汤吃上十天半个月便无碍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易问他。

“只不过避子汤里含的几味药, 与温经汤相克,这十日见最好不要再饮避子汤。”院判说得艰难。

君王与宫女,这毕竟是极其私密之事。

郁尔坐在龙榻上,脸色苍白, 院判医术高明,随意搭一搭脉,便知道发生了何事,知道她今夜吃了什么。

“她的病痛可是避子汤引起的?”萧易问,丝毫不介意如此私密的情、事被外人得知。

“回禀陛下, 这倒不是,大约是近日天气多变, 姑娘身体受寒。”院判很识趣, “臣这就下去煎药了。但若想立即缓和病痛, 可以轻揉腹间,或者用暖炉捂着。”

待院判离开,郁尔简直想死。

“放心,他知道若将此事传出去,会是什么下场, 必定守口如瓶。”萧易道。

看着小宫女苍白的脸色, 态度松动些, “还很疼么?”

“不用你管、”郁尔侧过头,她还是觉得腹间如刀割一般疼,“等我好些了就回家。”

她抱着膝,侧过额头不看他,语气也不好。

立在榻边的男人眸光微黯,“你这样,怎么回去?”伸手要去触她的发丝,动作微顿,想起御医说的话,转而探向腹间。

“凉**!”

她微微一颤,没好气地拿开他的手腕。

萧易连着被她训斥两句,忍了下来,缩回的手轻轻握紧,吩咐外室的人,“去拿个暖手炉来。”

郁尔猛然回头,这才留意到外室司夏,此时平日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司夏,睁着一双惊愕的双眸,征征地盯着内室的两个人。

已然是魂不附体的状态。

她是跟着御医一起进殿的,听到御医说避子汤,看着皇帝放低姿态去替郁尔揉腹,也听到了郁尔对皇帝不敬,岂止不敬。

司夏从未料到,皇帝同郁尔会有这样一层亲密关系。难怪郁尔屡次犯错,皇帝并未多加责罚,难怪向来对宫人宽厚的男人,会亲自将郁尔赶出皇宫,如今又命人将她接回。

这一切的一切,与普通夫妻的吵闹何其相似。

司夏今日才恍然大悟。

“奴婢、奴婢遵命。”她落荒而逃。

郁尔心绪紊乱,她不想司夏知道她与皇帝的事情,司夏从前就很瞧不起她,如今知道她这般,在心里必定更加鄙弃她。

片刻,萧易接过司夏递过来的暖手炉。

但他并未给郁尔,反而是烫暖自己一双手,这一双羊脂白玉指节修长的手曾是她的最爱,待掌心烫得暖融融,穿过她的外袍,依照医嘱,无声地替她揉捏腹间。

君王纡尊降贵这般照顾她,她应该感激涕零,可是郁尔欢喜不起来。一会儿赶她走,一会儿又这般温柔,当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么?

“不用你假好心。”她躲开。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他再碰她。

温润指尖停留在空中,萧易抿了抿唇,收回手,登基这么多年,何曾有人给他脸色看。她是第一个。

将暖手炉递过去,她也不接。

片刻之后,司夏又送温经汤进来,皇帝素手接过,“将汤药喝了吧。”

“说了不用你管!”郁尔回眸瞪他,倔强的眼眸蓄着泪水,“我不吃药!横竖我**没有人会疼我!”

萧易放下汤匙,知道她有多倔强,不肯喝药,他也束手无措,将汤药放到边上,叹息道,“你扪心自问,朕从前不疼你么?”

“我要回家。”

她觉得身子好些了,下了龙榻。

“鞋都不穿?”

倔强的少女又掉过头来将鞋子穿好,理都不理他,走了。

萧易跟着离开内室,步调急躁,“你怎么回去?”

“我自己走回去!”

看着她真要任性离开,萧易妥协,“朕命侍卫送你回去。”

郁尔驻足,想起身上还有他的那块玉牌,从袖口里翻找出来,丢给皇帝,“还给你!”

隔日。

宫中御药房并不知郁尔已经离宫,院判在次日的傍晚,依旧亲自煎了药送到御书房。

春生接过药碗道,“院判大人费心了,只不过往后这药就不必送了。”自昨夜郁尔走后,皇帝明面波澜不惊,但春生看得出来皇帝的心情不悦,连带着今日在朝堂上也发了一通火。

“怎么就不必送了?”院判道,“她......那位身体寒气入侵严重,若不喝个七八天,恐怕这几日不好过啊。”

既然知道了郁尔同皇帝的那一层关系,院判这样的人精,自然对她更上心几分。

“若拖成了病,往后子嗣

方面,恐怕会艰难一些。”

春生苦笑,两人的关系僵成这样,还谈什么子嗣,况且陛下似乎也不允许郁尔怀上龙嗣。

但他还是将此事禀告皇帝。

“这汤药......既然院判送来了,奴才派人将其送去郁府?”

萧易正一本一本处理奏疏,“不必管她。”

“可是院判大人说了,若不喝药,怕是落下病根,以至于不能生育......”

萧易的眸光就在此时冷冷的横了过来。

“奴才的意思不是郁尔怀皇嗣,是她将来总要成亲生子,毕竟年纪还小、”

春生感觉脖子一凉,没再继续说话。

“你既这么关心她,把药给她送去,看着她喝下去。”皇帝没给他好脸色,“以后这种关于她的事不必来禀告,朕政务繁忙,哪里空天天管她?”

药还温着,春生便端了药碗退下了。

***

夜里,郁尔萎靡不振地躺在榻上,桌上的清粥小菜已经放凉了。

她勉强按着御医说的揉捏肚子才感觉稍许好些。

昨夜倔强的下场便是她回到郁府,依然觉得身子不适,蜷缩在自己榻上,整夜辗转难眠,疼得额头冒汗。

郁尔喝了城中医馆里开的温经汤方子,丝毫不见效。宫里头御医开具的方子不一样,宫里头使的药材也是宫外没有的。

昨夜,她应该喝那碗温经汤的......后悔了。

此时婢女敲门进来,“小姐,有人请见小姐,看着像宫里的太监,他说他叫春生,还说你落了重要的东西,给你送来,请你过去。”

若换做平时,这事情要先禀告家主,但这个时辰家主与夫人去别家参宴尚未归来,那太监瞧着身份又不低,婢女不敢不来回禀。

春生大总管......

郁尔起身批披了件外袍,“他在何处?”

“就在后门等着。”婢女道。

郁尔踩着月色推开宅子的后门,窄街上冷冷清清,一眼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乍看之下并无华丽装饰,可就是那般雍容地停在那处。

春生公公朝着她招手。

郁尔紧了紧外袍走过去。

“大总管。”她想不起来自己落下了什么贵重的物件,“何事要劳烦大总管亲自跑一趟?”

春生提着食盒,“御医开的汤药,我给你送来,虽然是小恙,但也马虎不得,还温着呢,你快喝吧。”

郁尔受宠若惊。

“多谢大总管,劳烦了,这种小事大总管不必挂心,夜里风大,您快回去吧。”

春生想说,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叫我送来的?

郁尔提着食盒就要回去。

“你进车上慢慢喝吧,这食盒我还得带回去。”

宫中御用的物件总是昂贵的,郁尔明白。

“来来来,我扶你,这汤药得慢慢喝。”

郁尔还没明白过来,就被春生搀扶上了马车,又将食盒递给她。

她抱着食盒一股脑坐进车里,一抬眸,四目相对。

郁尔:“......”

黑暗中,男人无声无息地靠坐龙辇。

“坐下,喝药。”

正当她准备放下食盒下车走人,靠坐车壁的男人率先开口。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素袍,环抱着手臂,一副闲适的模样,眸光冷冷淡淡。

少女抿了抿唇,现下她确实很需要这碗药,而且是他害她生病。

于是沉默着打开食盒,捧起药碗仰首饮尽。

“还疼么?”男人眸光微动,语气温和些,“过来,御医说要揉一揉,化开淤血。”

黑暗中,男人将倔强的少女拉坐到怀里,穿过外袍,按照御医所说的,替她轻揉。

他常年寒凉的手,此时此刻是温热的。

少女的眉眼依然纠结,不给他好脸色。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走开。

“都怪你。”

良久,她轻声控诉道。

男人动作微顿,抿了抿唇,语气也跟着柔和几分,“往后再不碰你,也不再逼你喝避子汤。”

郁尔在他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侧额轻轻靠在他胸膛。

皇帝怎会不明白,少女是倔强的同时也是脆弱的,总会在那样汹涌的情、事之后要他抱一抱她,明明已经年满十七,同龄的女子有些已经为人母,可她偏偏还像一个顽固不化的孩子,需要他放低姿态来主动求和。

“不是赶我走了么?为什么又总是来找我?”少女执拗,性格如此。

“是朕不好,不该赶你走。”他压低了声音哄她,“朕一时气头上,当着你父亲的面说了气话,可是夜里朕还派人去你房间找你,以为你没有离开。”

郁尔轻捏着膝上裙裳,“你明明知道我无处可去,你对我太绝情了。”

事到如今,郁尔不得不承认她这几日如刺猬一般浑身都是刺,皆是因为他将她赶出皇宫,

赶到郁府这个地方,他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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