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李政屿见他不声不响, 就故意问:“这个姐姐不简单啊。”

宋柏年当作没听见,推门进去一整晚招待亲朋好友,几乎来者不拒, 他本就是海量, 一整晚喝酒喝到李政屿都怕了,剩下的酒都是李政屿代他喝的。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酒喝得越多脸越白, 收拾烂摊子的还是李政屿。

他是真服气了, 结果没想到下楼的时候,那个御姐还在, 见人事不省的宋柏年, 李政屿真有点想把小舅送人了。

高乐皱眉看着人,好奇问:“怎么喝这么多?你们在招待什么人?”

要是从前这话她是万万问不出来的,但是后来商场上混迹多了, 心境也变了,敞亮直爽, 有什么就说什么, 根本没有忌讳。

李政屿哪知道这些, 只说:“都是些亲戚,他今天心情不好。”

高乐也不会把他心情不好联系到自己身上, 但她今晚也不是自己开车来的, 李政屿拉不住醉酒的宋柏年, 见高乐帮忙了, 就顺嘴问了声;“喝成这样,我也不敢往家里拉了,这该送哪里去啊。”

高乐也是顺嘴接了句:“他不是住在枫林……”

她说到一半,也觉得自己多嘴了。

李政屿一听有戏, 这会儿已经接近午夜,他心里想,小舅啊,别感谢我。

所以他载着两人直奔宋柏年家里,连个人照顾着喝多的人好不容易进屋,李政屿的电话就响了,家里有事。他为难说:“姐姐能不能照顾一晚,我明早过来?这几天回来什么都没干,我是尽给人当跑腿和司机了,那边又出事了。”

高乐见他诚恳,毕竟是当着她的面打的电话。她哪知道李政屿心眼这么多。

李政屿头也不回就跑了,高乐怕喝醉的人吐,怕他出事,一整晚都坐在另一头看着人。

等宋柏年半夜醒来,睁眼就看到趴在床头睡着的高乐。

不用想就知道是李政屿的本事。

宋柏年喝得太多,浑身没有不难受的地方,也没心思管这些,一个人起身去洗了个澡,烧了壶水泡茶喝,高乐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冬天天亮的晚,她也不知道几点了,寻着光亮出来找人,见宋柏年坐在茶室里一个人喝茶,头发还是湿的。

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她承认她喜欢宋柏年,光是他坐在那里就让她心动。

宋柏年喝了会儿茶脑子才清醒了。

他心情不好就不爱说话,低着头也不看人,问:“怎么不去睡?”

高乐:“你外甥有事,托我盯着你,怕你晚上会吐。”

宋柏年心里问,让你看着,你就看着我?

他回头目不转睛看着她,高乐不敢和他对视,过去坐在对面,接了他手里的茶水。

她不再提钱的事了,宋柏年不要那就需要另找时机。加上她心里自己有鬼,这笔钱怎么还,其实她也不知道。

宋柏年问:“今年怎么样?看着成绩不错?”

高乐挑眉:“差不多吧,至少没有我的混账父母,我也可以过得不赖。”

“之前宋濂说检方出结果了?”

高乐长叹了声气:“没有,只是确定了我不涉案,我可以相对能走动了。要不然我一样是嫌疑人。谁愿意和一个有案底的人一起工作。”

宋柏年再没说话,高乐就大大方方问:“招待什么人?值得你们喝成这样?”

宋柏年:“家里亲戚。”

高乐心里好笑,舅甥两个都是狐狸。

宋柏年见她面色有倦意,说了声:“去洗洗,先休息吧。”

高乐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宋柏年见她呆愣愣的样子,没来由笑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单纯。

高乐有点囧,但是也没有推辞,她趁机在衣帽间看了眼,没有女士用品,那就是没有女朋友。

她回头还问了声:“你女朋友不会……”

宋柏年烦躁问:“我哪来的女朋友?”

这特么不是都被你甩了吗。

这下高乐高兴了。

穿的还是他的睡衣。

洗漱完身上的味道和他一样,她又坐在对面和他一起喝茶。

宋柏年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了,年底的事情多,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终于这几天快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安心过年,一切等年后再说。

大约是气氛简单,也可能是两个人能心平气和聊天了。

宋柏年问:“过年一个人?”

高乐点头,很释怀。

“一个人也清净,无牵无挂,反正亲戚也不来往了。”

宋柏年手里摩挲着茶杯,温热的温度提醒他,高乐就坐在他面前。

也说不上是谁主动,等高乐骑坐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脑袋,宋柏年酒后的亢奋才终于起兴,大约是被取悦,被撩拨。

他哑着声音问:“是不是想我了?”

高乐心里叹喟,气息不稳,俯视着望着她的人,一言不发,只管下坠沉沦。

宋柏年从前是个温柔的情人,即便是壮年常年健身,但是他骨子里比较温柔。

但是今晚他喝了酒,情绪亢奋,高乐被折磨的很惨,以至于第二天她浑身疼,胳膊和大腿都有些疼。

宋柏年运动过后,才变得很懒散放松,以至于一早上都在睡觉。

李政屿就等着小舅方便,倒是方便了,高乐看着熟睡的人,想不到怎么这么畜生,折磨的她哭着不止,她精疲力尽,睡不着,他倒好睡的舒服了。

因为睡不着她点了外卖,起身洗漱了才叫他起床。

宋柏年完全没有前一晚喝酒的郁闷了,心情愉悦,懒散着坐在餐厅和高乐吃早餐,高乐没什么胃口,他这会儿心情好了,聊家常似的说,中午我回去一趟,你继续睡吧。

高乐定定看着他,很想说真不要脸。

但是没有反驳。

宋柏年挑挑眉,很无所谓。

整个过年的几天,高乐和他没白天没黑夜的鬼混,等年一过完,她就南下出差,跑得不见踪影了。

宋柏年逮不住人,简直气急败坏,甚至千里迢迢千里送炮。

高乐现在的态度完全就是不认账,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只要宋柏年敢来她也敢来。因为她已经不缺钱了。有底气说再见,自然也有底气去会面。

来去自如,被困住的反而是宋柏年。

娱乐新闻里面宋柏年的女朋友们还是很多,隔三差五,高乐还调侃他:“小心你的肾吧。”

宋柏年没好气:“我的肾就给你一个人用了,你自己说说要不要补?”

高乐没他不要脸,白他一眼,不说话了。

说混话,肯定是不如男人。

两个人这样几年,李政屿都纳闷了,问小舅:“你们倒是什么时候结婚?”

宋柏年没好气:“操心你自己吧。”

李政屿嘿嘿笑:“这不是我要工作了,你说你结婚,提前给我打招呼,我肯定要给你当伴郎的。”

宋柏年想了想回复他:“等着吧。”

李政屿万万没想到他们舅甥两个最后结婚都没有举办婚礼,

宋柏年已经年过三十岁,身边结婚的人很多。大约是生活有了安定的意思,他也有了想成家的想法。

结果他和高乐提起,却被高乐拒绝了。

两个人这两年从来不会提起以后。

宋柏年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关于她父母的事情,他根本不在意。再说了他结婚用不着联姻,家里老太太挑剔一些,但是也不会真的强硬阻拦,再说了还有姐姐给他说情。

但是高乐不愿意说结婚的事情。两个人又僵在这儿了。

高乐这几年已经有了自己的团队,从南方公司调任到北方公司,她在事业方面的野心很大。大约是心里自卑,所以连一丝都不敢懈怠。

追求她的人很多,这几年她一直是都介绍自己单身,宋柏年的身份说起来其实很特殊,她并不想给对方惹麻烦。

所以等宋柏年连着撞见几个给高乐送花送东西的人,追着人送东西,他甚至调查了一番,给她送业绩的也有。

他在那一刻是怒不可遏。

高乐到底是知道他背后调查自己的事了,两个人后来虽然没有分歧,见面也不多,但是平日里相处很和谐,高乐是真的不敢想以后。

她见过宋柏年的妈妈,见过那位高傲的老太太,她花过很多心思去了解他的家庭。

很多时候不敢是不想自取其辱,她的自尊是自己卖命挣来的,经不起别人敲碎了。

她的人生已经坍塌过一次了,在废墟里站起来太不容易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宋柏年和她很认真的谈过一次,两个人分分合合这些年,高乐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所以最后没有达成共识,宋柏年这次没有生气,甚至祝福了她。

她难得请了一个星期假,在家睡了一个星期。连老板都好奇。她从业务员干到现在这个位置,就是因为老板赏识。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跳槽,从来任劳任怨。

但是她突然就觉得累了。

分开的太清醒,痛的就很清醒,宋柏年沉寂了很久,回了北方公司后甚至想过立刻结婚,绝了往后的念头。

但是就是这么巧,高乐第二个月发现自己怀孕,她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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