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127章小家伙不知道怎么了,……

小家伙不知道怎么了, 特别粘人,手臂紧紧地抱着太哥哥的腰,不肯松手。

他是个练武之人, 手劲儿比太象大得多, 太尝试去拉他的手,拉了几次没拉开。

于是,太干脆拍了拍他的后脑:“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

胤佑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无他怎么问, 胤佑就是不说话。

太耐心的抚了抚他的肩背:“哭了?”

胤佑摇,脸在他的衣袍上蹭了蹭, 正好是绣着龙纹的地方,金线刮得他脸疼。

于是小家伙又把转了个方向,仍旧是靠在太哥哥胸前, 不肯挪开。

太继续说道:“刚不还躲着我吗?现在又来撒娇。”

“哪有躲着你, 是你不见我吧。”胤佑终于开了口,声音闷闷的。

太无奈的轻笑:“无取闹。”

“过两天……不对,明天,明天开始你就大婚了,大婚之后你就不是我的太哥哥了。”

太被他说得莫名其妙, 怎么他成个婚, 就不是他哥了,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胡说!我是你哥这还能有假, 我永远是你哥。”

“你有太妃,她会搬去惇本殿的暖阁,我就不能去住了。”

太『摸』『摸』他的:“太妃是太妃,你是你, 不一样。”

胤佑问:“那你更喜欢你弟弟,还是更喜欢太妃。”

“当然是我弟弟。”buwu.org 梦幻小说网

“嘿嘿!”胤佑没忍住,笑出了声,“那是为你还没有见太妃,见了就说太妃好。”

太牵起他的手往回走:“知道你还问。”

“我就问问嘛。”

太带着胤佑回毓庆宫,东宫已经开始为迎接太大婚做准备。门里门外用喜庆的红『色』绸缎和“囍”字装饰,惇本殿内也是。

小团可真是个粘人精,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太笑道:“你得让我换身衣服吧。”

胤佑这才推开两步,做炕上:“那你换吧。”

他推开了,近侍这才上前,一边帮太取下朝冠、朝珠,脱下朝服,一边拿干净的常服给他换上。

胤佑在毓庆宫用了晚膳,还赖着不肯走,跑去书房自己找了本书,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看一会儿,他又觉得乏了,太却在书案后埋批阅奏折。于是,小家伙一个人跑院里。

他刚在惇本殿的月台边坐下,就看熊嬷嬷端着茶盏从后院过来。

胤佑问:“熊嬷嬷,你端的什么。”

熊嬷嬷看他也有些惊讶,但还是回道:“这是给太沏的参茶。”

“哦。那你送进去吧。”

熊嬷嬷送了茶退出来,看胤佑还坐在那里,便大着胆问道:“七阿哥,天黑了,您怎么还不回呀?”

胤佑说:“不回了,我今晚就住在毓庆宫。”

熊嬷嬷点点:“也是,以后太娶了太妃,你就不能常来小住了。”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胤佑咬着牙说:“我偏来!”

“那怎么好,有嫂嫂在,你这个小叔避嫌的。”

什么嫂嫂、小叔、避嫌,胤佑哪里懂这些,直觉告诉他,这就不是什么好话。

但仔细好像又有点道,于是更火大了,怒吼道:“退下!”

他这一嗓,把殿内的太给惊了,赶紧放下奏折,出来查看情况。

他刚走出惇本殿,就看胤佑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又好气又好笑:“这是干嘛呀?”

胤佑也不回的喊:“我回去了。”

“这么大晚上的,怎么又回去了?”

“避嫌!”

太还不知道前情提,云里雾里的问:“避什么嫌?”

熊嬷嬷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胤佑说:“以后有了嫂嫂,小叔避嫌的,省的人家以为我跟太妃抢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差点被他笑死,撑着门框,直不起腰来。

胤佑转过身来,眉心打成了结:“你笑什么?”

“那个……哈哈哈哈,避嫌不是这个意思。”

“???”

胤佑指着一旁的熊嬷嬷:“她说的,有嫂嫂在,我这个小叔避嫌的。”

太不知道该如跟他解释,只能转过去怒斥熊嬷嬷:“话这么多,毓庆宫没活儿给你干了?”

熊嬷嬷赶紧跪下请罪:“奴婢不敢 ,请太恕罪!”

“滚下去!”

熊嬷嬷进了后院,太才过去牵弟弟的手:“行了行了,别生气了,让他们给你送些点心过来。”

太妃出身武将世家,人却是个很温柔的女孩。

太的大婚比皇多一个流程,就是太妃在文华殿受封,太和太妃成婚之后在文华殿赐宴。

除了太妃,康熙还给太指婚了两个侧福晋,和太妃一样,是武将的女儿。

大婚之后,康熙对太更是加以重用,朝许多政务交给了他,许多不那么重的情,直接让太和内阁去办。

除了惠妃,所有人看得出来。康熙对大阿哥和太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对大阿哥的宠爱,是时常将他带在身旁,他喜欢从军打仗,就让他去跟着武将们多学习,把跟军有关的工作,交给他去处。

惠妃认为这是对大阿哥的宠爱,只大阿哥努努力,赶紧给皇上生个皇长孙,大阿哥仍然具备和太一较高下的竞争力。

况且,自从乌兰布通之战以后,明珠又官复原职,这也说明,皇上是有意制衡太和索额图的势力。

虽然太是个温润如玉的君,但索额图行嚣张跋扈,没少打着太的旗号在朝树敌。

大阿哥不是没有机会。

但实上,康熙虽然对索额图的所作所为不满,但是对太还是很满意的。正在逐步将国家大交给他去处,在外出的时候,也让太留在朝,这就是放开手,给他机会自己干的意思。

其他皇只有三阿哥和四阿哥即将成年,剩下的还小着呢,对太一点威胁没有。

明眼人能看出来,这才是给自己培养接班人。

但康熙心里不是对索额图没有意见的,从乌兰布通那场战役,康熙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

剧战后福全来报,本是让索额图领兵支援佟国纲,但是索额图不知为迟迟未。这才导致几位将领苦苦支撑,清军这边死伤无数。

但索额图也有借口,路途遥远,他已经星夜兼程的赶路,他赶的时候,仗已经打完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后康熙也仔细思考过索额图的机,两位舅舅近些年在他的有意扶植下,在内阁的地位已经超过了索额图和明珠,尤其是剥夺裕亲王和恭亲王的议政权之后。

借噶尔丹之手帮自己除掉政敌,确实是个高明的手段。

但是另一个原却让康熙不寒而栗。

胤佑为什么会突然背着弓箭跑去战场,为裕亲王一开始送来的奏折是说,大阿哥主请缨,领兵去侧翼迂回,击破敌军的驼城。

说不准索额图根本就不知道最后上战场的是两位国舅,他还一直以为是大阿哥。

他现在还暂时不能索额图,也只是考虑他毕竟是太的娘家人,太在朝唯一的支撑。

现在太已经大婚,自己将太妃娘家这个外戚势力为太培养起来,也该是找索额图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在军课上,胤佑问张勇:“以张师傅所见,咱们现在应该大力发展火器,还是应该注重骑『射』?”

张勇不答反问:“那七阿哥认为呢?”

胤佑了:“当然是大力研发火器,火器的威力更大,『射』程更远,效率更高,对敌军更加具有威慑力,能够迅速解决战斗。”

张勇点点:“没错,但臣认为,任战争了最后是人与人的战斗。。”

“人与人的战斗?”

“是的,弹『药』总有打完的时候,弓箭也有『射』完的时候。当你的士兵手无寸铁,他们如继续战斗?”

“任时候,士兵的个人作战能力是最重的。所以孔才说,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张先生的一番话让胤佑陷入了沉思,他以为只拥有更先进的武器,骑『射』功夫便不再那么重。

但他忽略了,武器也是人来『操』作的。为军队配备更精良的武器,同时也提高他们的个人素质,让他们具备强大的作战能力,而不仅仅是上战场凑人数,那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

胤佑还有一个问题,他很好奇:“张先生,你与噶尔丹交手数次,对他了如指掌,为什么去年阿玛没有让你领兵?”

张勇笑着摇了摇:“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不是每个将军叫廉颇。”

时间一晃又了冬天,胤佑已经十一岁了。皇贵妃一手拖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就莫名伤感起来,又掩饰般的笑了笑:“我怎么记得,你昨天还是个靠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宝宝,怎么今天就长这么大了?”

“那我现在也是可以靠在额娘怀里撒娇的宝宝呀。”

说着,胤佑还真的靠了过去,这才发现,额娘怀里已经容不下他这么大的宝宝了。

“坐好坐好,男孩不总是撒娇,人家会笑话你的。”

“让他们笑吧,没关系。”

不仅皇贵妃感慨,康熙看着儿快长自己肩膀那么高了,也很感慨。那个见了谁抱抱的小崽,现在长这么大了,再过几年,是真给他去媳『妇』了。

胤佑在一年一年的长大,太皇太后也不可避免的一年一年的去。

不过太太身体还行,这些年也没什么大病,也能自己走。住在畅春园的时候,天气暖和了还会去湖边转转。

太太这些日又开始回忆以前的情,说的是在盛京行宫的那些日。

姑姑是皇后,姐姐宠冠后宫,而她,她十三岁嫁给皇太极,位分一降再降,并不存在失宠一说,反正也没有得过丈夫的宠爱。

皇太极驾崩以后,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人对皇位虎视眈眈,她从周旋,一手将年仅六岁的儿扶上皇位。

没有人知道那段时期她经历了什么,她和胤佑说了那么多过去的情,却唯独对这一段讳莫如深。

她说什么,胤佑就听什么,她不说的,胤佑也不问。

过年之后的一天,太皇太后向康熙提了个求——她再回盛京看看。

这让康熙十分为难,盛京路途遥远,太皇太后快八十岁了,奔波劳累不说,是路上染了病,那可如是好。

就像那年上五台山一样,太太坚持的情,就一定做。

当然,回趟盛京比起上五台山那是容易许多。

毕竟路途平坦,可以一路乘坐马车或者软轿,也不必走得太快,累了就在沿途的行宫休息。

但是这也不能说走就走,康熙手里还有那么些国着出来。

不管怎么样,就算去盛京,那也得安排妥当,他才放心带着太皇太后启程。

胤佑长这么大只去过南边,还没去过北边。有点兴奋,心说自己已经这么大了,阿玛不可能出门不带上自己吧。

于是,正在小家伙期待着这趟冬训的时候,忽然又有发生了另一件情。

这天他正好上完课,伸了个懒腰,从椅上站起来,顺口说道:“把纸笔收了吧。”

说完他正往门外走,却发现站在一旁的曹颜一不。

“小玉?”胤佑叫他,“发什么愣,我让你把桌收拾了。”

“啊?”曹颜回过来,立刻开始干活,“这就收拾。”

胤佑狐疑的看着他:“你今天怎么回?心不宁的。”

曹颜没说话,低着继续干活。

他越是这样,胤佑就越是好奇:“快说呀,怎么了?我熹姑姑又怀宝宝了?”

“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了?”

曹颜井井有条的把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好,书本重放回后面的夹上,这才转过身来:“七阿哥,我走了。”

“胤佑点点,是该出宫回家了。”

“不是的。”曹颜咬着下唇,“我离开京城了。”

“啊???”这话着实把胤佑惊讶了,“你是我的哈哈珠,没有我的同意,你能去哪儿?”

“我爹回江宁,他们说让我跟他们一起回去。”

“你爹?”胤佑没反应过来,“你哪个爹?”

胤佑这两年康熙是在畅春园过年,畅春园建在山上,出一趟宫挺不容易的,胤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李熹,就连曹寅,他也是几个月才能见一次。

“就是我爹呀,曹清。”

这里胤佑没有多,只以为曹寅这是哟啊带着一家小回江宁看看。

“那你们回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曹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回来了,我爹去那边做官。”

“!!!”

胤佑没说话,转身就跑了,一路穿过前湖,来最东边的澹宁居。二话不说就往屋里闯,魏珠差点没叫他吓死,赶紧上前把他拦了下来。

“七阿哥,七阿哥!这是做什么,皇上在里面议呢。”

胤佑冷静下来,跟着魏珠站了一旁。

站了一会儿,有点沉不住气,问道:“谁在里面?”

“曹大人。”

胤佑咬牙:“曹清?”

魏珠点了点:“是的。”

胤佑来回踱了两步,觉得口干舌燥,招呼旁边的小太监:“去给我倒杯水来。”

小太监把水递给他,胤佑一仰就灌了下去:“再来一杯。”

喝第三杯的时候,曹寅可算从里面出来了。胤佑二话不说,上前拦着他:“你先别走。”

曹寅冲他盈盈一笑,问道:“七阿哥可有什么吩咐?”

“旁边着。”

胤佑冲进屋去,康熙正低看着什么,听见静抬起来,看胤佑站在屋央,不悦的皱了皱眉:“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

胤佑只好躬身行礼:“儿臣给皇父请安。”

“说吧,你跑来做什么?”

胤佑问:“阿玛,你让清去江宁做官?”

康熙把手里的折丢在书案上:“这是你该问的吗?”

“是去江宁吗,以后不回来了?”

本来也没瞒着他,只是这几天忙,没来得及告诉他而已。

“不是江宁,是苏州。”

胤佑了,苏州和江宁在江苏,也没有多远。

胤佑咬了咬下唇:“一定他去吗?就不能让别人去。”

“只能他去,别人不行。”康熙见他那一脸惶然的情,起李熹出宫那一年,小东西哭得那叫一个情,终是不忍心,又说道,“你是舍不得,就让曹颜留下来陪着你。”

“那他是必须留下来的!”

胤佑知道,曹颜又不是曹寅的亲生儿,只是曹寅的侄,他爹是曹宣,只是曹宣的妻不喜欢他。

他做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哈哈珠,胤佑早就已经习惯了,怎么可能放他走。

曹颜也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就算曹寅不回京城,曹颜也是回来的,现在走不是耽误他前程吗?

但胤佑主是向康熙提出了另一个求:“我出宫。”

“现在?”

胤佑点了点:“可以吗?”

康熙沉『吟』半晌,往窗外看了一眼,曹寅还在院里站着。

父亲一向不舍得拒绝这小崽的求:“去把清叫进来。”

曹寅又返回屋里,康熙给了他个任务,带着七阿哥回复,天黑之前再平安的送回来。

胤佑回承『露』轩,换了身出门的行服,带上赵诚,这才跟着曹寅往共门外走。

宫门口的马车上,曹颜正坐在那里,待他的父亲。

胤佑站在马车前,顺手『摸』了把曹颜的脑袋,忽然起来,小时候这孩没剃,他总叫人家妹妹。

现在曹颜也长成了个大小伙了,不会再被人认成是女孩。

曹寅拍了拍胤佑的肩膀:“愣着做什么,上去呀。”

胤佑没他,对曹颜说道:“坐里面去。”

曹颜一向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地转身坐进了马车。

胤佑顺手放下帘,对车夫说道:“走吧。”

他又转过身来看向曹寅:“咱们走走吧。”

“行,”曹寅笑着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反正是陪你,你说走,那咱就走走吧。”

两个人沿着宫门前的大道往前走,这毕竟是皇家御园的门面,道路修得平整,一路下去连个陡坡也没有。

胤佑问他:“去了真的就不回来了吗?”

“不知道,”曹寅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或许,向皇上述职的时候会回来吧。”

“虽然现在也是一两个月见不上你一面,但见你的时候还能去内务府找你。以后就是见你的时候,也见不了。”

曹寅问他:“七阿哥这是舍不得我了?”

胤佑把扭向另一边,没说话。手却拽了拽他的衣袍。

“谁舍不得你了,我是舍不得我的熹姑姑。”

“放心吧,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她。她现在相夫教,看看书,写写字,偶尔还填首词,过得不知道多好。”

“填词,”胤佑知道熹姑姑读过书,是个有才学的姑娘,但却不知道她还能填词,“填给谁?”

曹寅哈哈大笑:“当然是填给她的夫君我咯。”

胤佑撇了撇嘴:“熹姑姑那么好,真是便宜你了。”

曹寅失笑:“什么话,难道我不好吗?”

“你也很好。”

两个人走了一阵,胤佑又起来什么,忽然问道:“你这是去江南当什么官?”

“苏州织造。”

胤佑好奇:“和你爹一样吗?”

曹寅笑着摇:“他是江宁织造。”

“苏州离江宁也不远。不就是给我阿玛做衣服呗,也不是什么难。”

“哎呀!”曹寅大大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我的哥儿,你是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艰难。”

胤佑当然不是什么知道,做衣服谁能做,康熙没必把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大远派过去。

他派曹寅过去,那一定就是有曹寅非去不可的由,别的什么人,无法取代。

曹寅为其母家背景、自身的文学成就,以及和一棒着名学者深厚的友谊,以及密切的关系,在这些名士学者享有极高的威望。

就连傅山这种康熙百般讨好搞不定的人,他能请来给胤佑做师父,可见他的人脉与手腕。

两个人一直走了山脚下的宫门口,接下来的路就得坐马车了。

胤佑忽然又起来个情:“让小玉留下来吧。”

曹寅一愣:“为什么?”

“留在我身边,比跟着你强。”

曹寅,他说的也确实没错。曹颜毕竟不是小孩,将来么科举入仕,么就一直跟着七阿哥,现在把他带离京城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我倒是可以,不过你最好问问他自己愿不愿意留下来。”

胤佑眉『毛』一挑,无比自信的问道:“那还用问吗?”

“这可不一定。”

两个人上了马车,曹寅拉过曹颜:“小玉,爹问你,你是愿意跟爹回江南去,还是愿意留在京城陪着七阿哥。”

曹颜看看曹寅,又看看胤佑。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我能选吗?”

“当然。”

“那我愿意留下来。”

胤佑得意的冲曹寅扬了扬下巴:“我赢了。”

曹寅带着胤佑回家里,管家说夫人正在花园里,三个人穿过回廊,直奔花园而去。

刚院,迎面跑过来,三岁多的小娃娃,刚扑向曹寅,忽然看了旁边的胤佑,抬起来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咦,今天来了个大哥哥。”

胤佑低下看他,这孩长得可真漂亮,大眼睛,圆脸蛋儿。

胤佑捏了捏他的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莲生。”

“有没有大名?”

莲生摇了摇,又去看一旁的曹寅:“什么是大名?”

曹寅把他抱起来:“大名叫曹顒。”

胤佑又问:“哪个‘顒’?”

曹寅抱着儿,拿手臂撞了撞他:“上古兽,《山海经》没读过?”

胤佑摇:“没有。”

“送你一本。”

胤佑忍不住,又去捏了捏莲生的脸蛋儿:“长得像你。”

“你熹姑姑还说和你小时候有几分像呢。”

胤佑忍不住扬起唇角:“那是熹姑姑我了,看谁像我。”

李熹听说话声,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她毕竟已经两年没有见过胤佑,小家伙长成什么样,全靠曹颜回来跟她转述。

“七阿哥!”李熹走他们跟前,眼睛落胤佑身上就离不开了,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又忍不住看了又看,“真的是七阿哥。”

胤佑嘟嘴:“熹姑姑,你连我不认识了。”

李熹捧着他的:“怎么不认识,天天的是你,梦里是你,长这么高了。”

她脑里的胤佑还停留在六七岁的样,就算后来见过两次,却始终没能刷记忆,仿佛她离宫那一刻,胤佑的容貌、身高就已经在记忆定格了。

李熹拉着他进屋,让人去做点心,她还记得胤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每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随着年纪的增长,胤佑现在对甜食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狂热了,但为了让熹姑姑开心,他还是吃了几块。

一旁莲生靠在他爹怀里,小声的问:“这是我哥哥吗?。”

“不是。”

“是!”

曹寅和胤佑的声音同时响起,胤佑拿了块点心逗他:“吃吗?”

莲生吸了吸口水:“吃。”

“叫一声七哥我就给你吃。”

“七哥。”

莲生吃了点心,还偷偷跟他爹说,“他一定是我娘偷偷在外面生的哥哥,娘对他比对我还好。”

胤佑在曹寅家里陪着李熹坐了一下午,说起这几年发生的情,不知怎么的,就聊了前年那场乌兰布通之战。

“后来我才听说,你一个人跑去战场,心提起来了。”

曹寅在一旁补充道:“好几天夜里做噩梦,喊着你的名字惊醒。”

胤佑眨了眨眼:“那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这有什么可说的?”

胤佑记得,那时候所有人不他,他阿玛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额娘也拍了他两巴掌,就连乌库玛嬷也把阿玛好一顿数落。

可他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为他担惊受怕,几晚上睡不好觉。

“熹姑姑,”胤佑拉着李熹的手,“南方去生活,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李熹说:“小时候,我父亲是浙江布政,我一直在南方生活的。”

“哦,浙江我倒是没去过。”

李熹笑着『摸』『摸』他的:“那有机会你来,让清带你去看看,杭州有西湖,西湖有断桥残雪、雷峰夕照、南屏晚钟、三潭印月……”

“诗词里读过,以后去瞧瞧。”

陪着李熹说了一会儿话,又逗了逗那个小包样的莲生。

他非说胤佑是他娘在外面偷偷生的哥哥,把他爹气得不轻,扬言揍他一顿。

下午,有人给曹寅送来一张请帖,下帖的人姓洪,邀请他及萃楼一聚,说是请他听戏。

李熹随口问了一句:“是昉思吧,听戏怎么不来家里?”

“兴许是他又写了一段,叫我们去品评一番。”

李熹笑道:“那你今儿可去不了,你得把哥儿送回宫去。”

“可不是。”

曹寅把请帖放一边,招来小四,正让他去回话,胤佑却忽然问道:“及萃楼是什么地方?”

“就是京城的一间酒楼。”

胤佑又问:“容若去吗?”

“去的吧。”

“那我也去瞧瞧?”

“哈?”曹寅摆了摆手,“你别害我,我把你带出来可是担责任的,被皇上知道了,几个脑袋不够看。”

胤佑白了他一眼:“我阿玛砍谁的脑袋,也舍不得砍你的。走!”

李熹赶紧过来拉着胤佑:“哥儿别闹。”

“熹姑姑,我就去看看。”胤佑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你就让清带我去嘛。”

莲生一看他对着自己娘亲撒娇,就大喊:“爹,你瞧,他就是我哥哥!”

曹寅拿手去捂儿的嘴:“没你这样上赶着给亲爹戴绿帽的。”

李熹转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当着孩的面说什么呢?”

曹寅赶紧谄媚的笑道:“夫人说的是,是我口不择言,该打!”

胤佑拉着他就往外跑:“回来再打!”

“诶诶……”两人已经抛出去了,李熹拦,奈儿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娘,娘,那是我哥哥吧,那是我哥哥吧。”

李熹走不开,只能冲着两人背影喊:“当心着点儿,早些回宫去。”

“知道了。”

两个人坐着马车,及萃楼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了纳兰。

“容若!”

喧闹的人群,纳兰听这个声音心一惊,转过来,果然看了最不应该在这里看的人。

待二人走进了,他先压着嗓把曹寅骂了一顿:“你活腻了,把他带这里来。”

曹寅耸耸肩,有点冤枉:“正经酒楼,怎就来不得了?”

纳兰就不是那个意思,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恼怒:“他怎么出宫来的?”

“那位爷让我带他去我家坐坐,这不是昉思让我来听戏吗?让他听见了,他也跟着来。”

来来了,那也没办法,纳兰和曹寅两个人一左一右把胤佑夹在间,上了楼,进了包间,立时就有人朝他们招手:“荔轩、容若,快来,这边坐。”

此人正是今日把朋友们请来一起听戏的洪昇,洪昉思。

洪昇冷不防看纳兰和曹寅间竟然还有个人,是个半大的孩,看衣着配饰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孩。

“这位是?”

胤佑小的时候,还能开开玩笑,说是儿。

长大了,这么说是『露』馅儿的。

曹寅反应很快,指了指纳兰:“他的……表侄。”

纳兰立刻接口道:“对对,我的表侄。”

确实也是他的表侄,这话倒是没有错。

胤佑还很配合的冲着纳兰叫了一声:“表叔。”

洪昇又问了一句:“不知小公如称呼?”

这可连纳兰不知道如回答,只能转去看曹寅。

曹寅说:“小字承天。”

胤佑一愣,这确实是他的『乳』名,但很少有人这么叫他,大家叫他小七。除了四阿哥,就连别的兄弟不知道他有这么个『乳』名,曹寅竟然知道。

三个人落座之后,胤佑迫不及待的拉着曹寅:“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曹寅故意卖关,“我不告诉你。”

纳兰给自己倒了杯酒,先品了品,这才笑道:“他怎么不知道,跟你阿玛有关的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凑巧了,给你起名的时候我正好在场,你阿玛亲手写下‘承天之佑’四个字。”

胤佑现在也是学过《易经》的读书人,“自天佑之,吉无不利。”细品了品,感觉他阿玛给他起这个名字是走了心的。

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胤佑一个不认识,但是过来打招呼的时候,曹寅和纳兰认识,报出名字来一听,又有些耳熟,好几个在朝为官。

胤佑坐在曹寅和纳兰间,过了好久,门口终于进来个他认识的人,之前还见过的。

那人与席间众人挨个打过招呼,了他们这里,看胤佑颇有点惊讶,似乎不明白怎么还有半大的孩。

听纳兰介绍之后,又看了一眼,总感觉眼熟,但又确定不认识。

着纳兰的表侄,那也是皇亲国戚,兴许真的见过,有兴许只是见过他的父兄也未可知。

于是,也不再纠结,径直坐回自己位置去了。

胤佑跟着纳兰和曹寅坐下,小声对两人说:“他没认出我来。”

这次换曹寅惊讶了:“你见过他?”

纳兰笑道:“可算有你也不知道的情了。”

胤佑转过去,纳兰交换一个眼,存心吊一吊曹寅的胃口:“那自然是见过的。”

曹寅是真的不通:“他前年刚回京任职,你怎会见过?”

胤佑朝他吐了吐舌:“我不告诉你。”

“……”

曹寅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你不说,我也知道,让我。康熙二十三年,你们从江宁回去,路过曲阜,你阿玛命人在孔庙讲《语》,正是这位孔尚任孔先生。”

“随后,你阿玛将他带回京城,授为国监博士。”

胤佑撇了撇嘴:“还真是,没有你不知道的。”

曹寅给他夹了一筷菜:“尝尝这道油爆双脆,有没有宫里做的好吃?”

这是道山东菜,胤佑在宫里就没吃过。好奇的尝了尝,鲜香双萃,口感确实很不错。

曹寅给他介绍:“这道菜是用鸡胗和猪肚作为主食材,对火候的求极为苛刻,欠一秒钟则不熟,过一秒钟则不脆。”

比起美食,胤佑更好奇的是今天的戏。他小声问身边两人:“孔圣人的后人也喜欢听戏啊?我还以为他们只喜欢读《语》。”

纳兰正在一边小酌一边剥花生米:“谁不喜欢听戏?”

胤佑更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戏这么好听?”

纳兰指了指曹寅:“你问他,他和昉思是志趣相投的知己,这戏能写现在,他可出了不少力。”

胤佑回去看曹寅:“宫里唱堂会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有多爱听。”

曹寅嗤笑一声:“宫里的戏除了热闹,还有什么好听的?”

他这么一说,胤佑更好奇了。

他们所在的这个包间很大,前面有一方小小的戏台,唱唱文戏什么的倒是不成问题。

席间大家本来各自说笑着,忽然那一方戏台上来了个生,一开口偌大的屋就安静了下来,入耳满是苍凉悲壮:

“ 唱不尽兴亡梦幻,弹不尽悲伤感叹。抵多少凄凉满眼对江山!俺只待拨繁弦传幽怨,翻别调写愁烦,慢慢地把天宝当年遗弹。”

只这么一段,就把胤佑的魂牢牢地攥住了,再也挪不开眼,耳便听不见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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