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半个小时过去，却依旧不见刻晴的踪影。
不过这种情况在预料之中，会发生的意外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状况。
没有人敢说自己百算而无一漏，因此向晚倒还能耐心等下去。
另外，有若陀龙王在这，向晚倒不会感觉到枯燥乏味，甚至还能听一听若陀龙王讲些故事。
“向晚，你知道地脉的作用吗？”若陀龙王的声音很温和，不知是不是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心情大好的缘故。
向晚一怔，话题怎么突然转到地脉上了？稍微思考了一番，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地脉的作用确实知之甚少，唯一清楚的作用便是那东西会记录大地上发生的一切事物。
看到他的表情，若陀龙王轻轻举起一杯茶，送到嘴边小酌一口，一副回味的神情。
若换作别人，或许会认为这杯茶清香可口、余味无穷。
不过，向晚心里清楚，那玩意其实叫做茶都勉强，主要是味道太过苦涩，他有幸喝过一口，第一感觉就是完了，这苦的直接就终生难忘了。
“地脉确实会记录一切，这其中不止有世界的变化，纪元的更迭这等翻天覆地的异变，更有细微的一面，如每一个人的记忆，从出生开始，直到其死亡为止。”
“地脉会保存这些记忆，但总体来说，这些记忆各自会呈现出一个整体，以生前的形象为外表，保留了生前的行事风格，如此，便出现了民间口中的……”
“鬼魂？”向晚脱口而出，照若陀龙王这么形容的话，那这些记忆可不就是鬼魂吗？
“可以这么说。”若陀龙王轻笑道：“不过，要说更形象的话，应称之为「执念」”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民间口中流传较多的鬼魂大多我行我素，嗜杀成性，此乃极恶之物，对凡人与一小部分神之眼持有者都能构成极大威胁，也因此，数量上同样稀少。”
若陀龙王手掌一翻，记忆深处涌动出黑雾，在他手中构成一道又一道弥漫着憎恶与仇怨的扭曲身影，这些被称之为鬼魂的东西大多血腥染身，怨念深重。
“受生前的执念影响，以及魔神遗怨的污染，这些鬼魂获得了能够威胁人与其它物种的力量，但同时，因苦难与怨念加身，使它们的灵魂极为沉重，难以解脱，扭曲的身影便是它们的痛苦所致。”
“我懂了。”向晚恍然大悟：“以后我遇上了，是不是直接送它们解脱，超度它们？”
“你若愿意为民除害，安抚怨魂，倒也称得上一件美事。”若陀龙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是以人类形态笑的，不然看一条地龙笑起来确实有些怪异。
“不对，我这样做算不算抢往生堂的生意？”向晚突然想到胡桃那边，自己要是把那些恶鬼物理超度了，往生堂会不会变得生意惨淡？
“......”若陀龙王感到自己受到了降智打击，他开始怀疑自己选这货当追随者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像往生堂这种送葬的组织，虽然遇上鬼魂的几率比一般人大的多，但我刚刚也说了，那种嗜血的恶鬼数量极为稀少，你解决的这一点，能占据那往生堂份额的多少？”
“他们的收入大多来源于置办葬礼，或者一些驱鬼仪式，我说的那种恶鬼是简单能驱走的？遇上了，不还是一场恶斗？你可以去问问那胡桃，看她希不希望碰到那种。”
“你啊，以后多动点脑子吧。”若陀龙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一番耐心的解释后，向晚虽然被说得极度尴尬，但好歹也听明白了。
“那执念呢？与鬼魂有什么不同吗？”短暂的尴尬后，向晚想起了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执念与鬼魂相差并不大，有时甚至没有差别。
“执念啊！”
若陀龙王摇摇头，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将手中苦茶一饮而尽，若陀龙王也站起身，缓缓走到意识空间的分界线，这里是痛苦与清明的中心，无数记忆的漩涡在此地诞生，又悄然泯灭。
漫长岁月的记忆已经足以形成一片汪洋大海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若陀龙王的性格会变化如此之大，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想起什么，又会有什么改变。
“要想简单了解执念，就得要将生与死的区别分开论述了。”
“向晚，你有执念吗？我说的，是那种贯彻一生的信条，而非一时的起意。”
向晚低着头想了想，随后又摇了摇头。
“正常。”若陀龙王对他的回答并没有意外，短时间内产生的意念是不会固定太久的，而向晚才经历了多少，又怎么会有极为强烈的愿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