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被带走后,苏启走进了一号核心基地的控制室,将剩下的余额全部都选了造克隆人。
其实这基地可以造武器装备,但由于还处在测试阶段,这些功能并没有搭载,只能用于造克隆人。
苏启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就想多要些人手,为起事做准备,至于铠甲兵器,以后再说。
秦朝对武器管制得极其严格,据说民间连菜刀都是几家共用一把,如果发现私藏,几家都要受处罚。
胡平被带回小屋之后,虽然还是被绑着的,但嘴里的麻布已经被去掉了。
苏启吩咐,把他们嘴里的麻布都去掉了。
“老胡,怎么样,他们是什么人?”
“对啊,是朝廷的人吗?”
“我们不会被杀了吧?”
“这群人奇装异服,一看就不是好人!”
“对,说不定也是土匪!”
“……”
一群人七嘴八舌。
胡平面色沉稳,他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上山当土匪也是他撺掇的。
“俺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恶人。”胡平摇摇头,也十分奇怪。
“弟兄们,我们该怎么办?”
“跑吧!趁他们睡觉的时候偷偷溜了。”
“跑?我们这是进了贼窝了,看样子,他们有百十来号人,想跑?比登天还难!”
“也对,他们只有二十来个的时候,我们都打不过,现在就更难了。”
“没出息!那咱就等着被活刮了!坐着等死!”
“……”
狭小的屋子里瞬间填满了他们的吵闹声。
“够了!”胡平大喝一声,“吵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看事情还有转机。”
“如今暴秦作乱,荼毒百姓,天下人都憋着一口气,去年始皇帝驾崩,因走投无路而上山当土匪的人不计其数,说不定这伙人也在其中。”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说道,他叫岑丘,是这群人的智囊。
“没错,俺也这么觉得。”胡平回应了他的话,“刚刚他们领头的问俺的时候,还提到了‘燕国’。”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姓命就无虞了,说不定还能加入他们。”岑丘笑了笑,“有人帮衬着总好过单打独斗!”
“不过他们已经有几百人了,有俺们几个不多,没俺们几个也不少。他们会重视俺们吗?”
岑丘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就要看我们的本事了。”
正说着,卢安带着几个克隆人送来了一些烤熟了的野猪肉,这是他们在林子里捉住的。
“我暂时给你们松绑,你们可千万不要自找没趣。”卢安威胁道,说着还示意他们看看外面的守卫。
一群人纷纷点头。
他们这群人从逃出来到现在,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看见吃食,瞬间狼吞虎咽,完全不管味道如何。
只有岑丘不为所动,走到卢安面前。
他的脸苍老而粗糙,在远处摇曳的火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瘆人,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毅与智慧。
“我想见一见你们的首领!”岑丘请求道。
卢安回之以微笑:“老大说了,让你们先吃东西,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老大?”岑丘一愣。
“就是你要见的人。”
“好,还请劳烦阁下通报一声。”
卢安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
“要见我?”苏启听了卢安的禀报,有些奇怪,“把他带着那边去,我马上就过来。别绑了,他们都别绑了。只是你们要看好,不要让他们乱走。”
“是。”卢安领命而去。
刚刚苏启想了很多,想起兵,想一统天下,想北击匈奴,想打通西域,想要万国来朝,想完成汉唐未来要完成的伟业,甚至想效仿成吉思汗,把欧洲也打下了……
不过想归想,事情还得一步一步来。
好在有基地,让他起事的第一步难度降低了很多。
按照史料记载,现在的秦国就是一个炸药桶,随便来一点儿火星就会彻底爆炸。
七月,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之后,不到短短半年时间,各地烽烟四起,一下子又回到了秦灭六国之前的状态:
陈胜在陈县称王,国号张楚,楚国独立。
田儋在齐地称齐王,齐国独立。
陈胜派出去攻城略地的周在魏国旧地拥立了魏王咎,魏国独立。
陈胜派出去攻掠赵国旧地的武臣自立为赵王,赵国独立。
武臣派去攻占燕国旧地的韩广自立为燕王,燕国独立。
韩国旧地就在函谷关外,秦国眼皮子底下,所以韩国的表现有些拉跨,张良拥立的韩王成一直在颍川一带游走,韩国独立失败。
此外,刘邦、项羽、英布等也前后相继起兵独立。
可以说,这个时期的华夏大地十分混乱,正是一个可以抢地盘占山头的好时机。
岑丘已在火堆旁等候了许久,他的心里忐忑不安。
岑家本是燕国贵族的旁支,由于世代与主家关系疏远,到他这一代直接从士阶层没落到了普通平民阶层。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始皇帝迁各国豪族入咸阳的名单里没有他。
岑丘虽然家境贫寒,但从小胸怀大志,寒窗苦读,试图效仿苏秦张仪,布衣卿相,欲重振燕国,可不想自己还没能冲破阶级的壁垒,立足燕国庙堂,燕国就被灭了。
这是他一生的憾事。
不过天见可怜,暴秦无道,民不聊生,聪慧的岑丘敏锐地察觉到了天下不久便要大乱,于是怂恿同乡胡平率领乡里十数人落草为寇,好等待时机,高举义旗。
可一路走来,他越发发现胡平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胸无大志,难成大事。
可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事情有了转机,苏启这一伙人让他看到了别的可能。
岑丘越想越激动。
“听说你要见我?”苏启走上前来问道。
岑丘一惊,心想此人怎会如此年轻?
但还是答道:“正是在下。”
“何事?”
“阁下如此年轻,却能当上这么多人的首领,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
苏启一听,像是来套自己话的,于是笑而不语。
岑丘见苏启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阁下岂不知天下大势乎?”
苏启故意装作听不懂:“你想说什么?”
“暴秦无道,肆虐百姓,民怨沸腾。如今始皇帝已崩,二世皇帝不过一黄口小儿,养于深宫妇人之手,授业于阉宦之室,恩威不足以震慑四海,而骄奢之心更甚。依在下看,不出三年,暴秦必灭!”
苏启作惊恐状:“阁下安敢出此不忠不孝之言?”
岑丘听了,哈哈大笑:“‘天下苦秦久矣。’这是阁下适才说的,怎么反倒说我不忠不孝。”
没等苏启说话,岑丘又说道:“我本是燕国子民,何谓于秦不忠不孝?”
“你一点也不像是个平头百姓。”苏启开始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我本是燕国士族,国破之后才沦落至此。”
“燕国士族?”苏启半信半疑,根本没听说过。
不怪他孤陋寡闻,只是燕国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存在感实在太低,虽然忝居战国七雄之列,祖上也是周王室同宗,但无奈燕地苦寒,国弱民穷,与中原的交集也不是很多,史书上的记载也是寥寥数笔。
苏启只知道燕国与齐国是世仇,对于燕国的王室和贵族,除了派荆轲刺秦王的太子丹外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燕国贫弱,但也不缺乏铮铮铁骨!”
“有铮铮铁骨就不会做刺杀这种下作事,也不会让一国太子成为谈判的筹码。”苏启故意刺激了一下。
“这的确是我王考虑不周。”岑丘直言道,“不过秦将王贲破辽西,掳我燕王室全族,尽皆屠戮。此血海深仇安能忘?”
“好了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苏启打断了他。
“想必阁下也是燕国人吧?”
苏启想了想,河北省在战国时期是燕国的地盘,他应该算是燕国人,于是答道:“算是吧。”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为‘算是’?”岑丘穷追不舍,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
“是。我是燕国人。”苏启说道,“不过早年间家父为了躲避战乱,我家全族迁入燕山以北,与胡人杂居。”
苏启借鉴《桃花源记》随便给自己编了一个身世,这个说法既可以解释自己这一伙为什么衣着奇特,也能勉强解释自己为什么在燕地无亲无故。
“那为何又要回来?”
苏启简直无语,这人怎么回事?
但还是得装腔作势地说道:“家父思念故国,临终前命我率全族回乡。”
怕岑丘再唧唧歪歪,于是继续解释道:“回到燕国后,发现故国已覆,只得隐居山林,望北而哭,以告慰先父之灵。”
说着就要声泪俱下。
说完岑丘便不再问了。苏启见他神色黯然,像是相信了这话,心里十分得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启再次问道。
“不久,天下便要大乱,请阁下届时起兵,某愿效犬马之劳!”说完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苏启一愣:“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肯定要起兵,也需要人才,眼前这个人看着也像是有才的样子,不过就是有点儿让他感到不信任。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容易得来的人才吗?
“一年之内,若无内乱,我自当拔剑自刎,以谢皇天后土!”
岑丘信誓旦旦地吼道。
没想到这人这么头铁,或者说是自信?
反正苏启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刚烈之人。
“好吧,我们拭目以待。”苏启说道。
岑丘闻言,又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你们就暂时呆在这里吧,不过我还是会对你们严加看管,你们做任何事都会有人跟着!”
说完就示意他退下。
苏启十分不放心,对于他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还是观察一段时间吧。”
岑丘边走边想苏启的话,看似合理,却无从考证,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重点,重点是,此人如此年轻,能否担当大任?
“此人能让众多凶猛之士聚于麾下,定有过人之处。”岑丘暗暗想道。
他指的凶猛之士,自然是生擒他们的卢安一众。
他亲眼看见他们作战之勇猛。
这也是岑丘归心于苏启的原因之一。
苏启一共搭了十几个小屋,这些土匪被分别关在离基地最远的三个里,周围有重兵把守。
岑丘回到关押的地方,胡平等人翘首以盼。
“怎么样?”胡平问道。
岑丘进来之后,长舒一口气:“性命无忧了!”
“真是太好了。”胡平也感叹道,“俺们也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守卫太严了,逃出去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逃?”岑丘说道,“不逃了,以后就跟着他们。”
“啥?”
“跟着他们,总好过在外风餐露宿。”岑丘打算先不告诉他们自己的谋划,于是敷衍道。
“也对。”胡平表示赞同,“不过他们应该也在到处漂泊。”
“怎么说?”
胡平指着四周的墙说:“这棚子是新搭的,他们也没有营地,什么都没有。”
岑丘仔细一看,也感叹道:“居无定所啊!” 17649/9677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