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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对峙

光怪陆离的梦境闪烁着金光,他似乎听见了遥远之地传来的声响,那声音沾染着风流跨越了世界迟钝来到的他身边。浑身传来的剧痛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陷入沉睡。可是不行,他似乎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他与本能挣扎许久终于从混沌中睁开眼,五感的模糊带着耳鸣声一齐冲破。

“把他交给我。”熟悉的声音却带着冷漠,冷得中也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向后跑去,爆炸卷起的风卷掀乱着头发,硝烟味直往鼻子里钻。身体的钝痛让他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立原听见他的声音脸上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后冲人保证: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

中也觉得脑袋里有一只手搅和着,头痛难忍,他费了半天力才听清楚立原说的什么,他茫然道: “什么,保护?”

“把他交给你,然后呢?带着生病的中也到处奔波?你舍得这孩子再受伤吗?”

中也抬手摁着头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去,只见景元手持阵刀迎风而立,脸上带着不变的笑容却给人以平时完全不同的感受,威严肃穆,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比安心,让人不由自主的追随。

中也下意识伸手: “景元…”

砰——

只见天空闪烁着数枚金色的能量体冲撞过来,景元阵刀一挥,两者相碰爆发出强烈的爆炸,刚才中也在睡梦中听到的爆炸声大概就是这个。

他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景元哥和兰波先生打起来了,因为他吗?还是他睡着的时候犯下了什么无法弥补的错。

中也从立原的怀抱中挣扎出来,立原吓了一跳连忙单膝跪下让人稳稳落地。

被触碰的皮肤仿佛被针扎着,中也的神色扭曲一瞬,勉强扶着墙往前走了几步身体的虚弱就让他猛地跪了下去,他的动静引来了对峙的两人的目光。

兰波看着如此虚弱的少年顿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妥,他的目光移向景元,威胁道: “你明白我的想法,如果我的家人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抬手一握,身后便出现无数个淡黄色的能量体,铺天盖地,似乎掩盖过了太阳的光芒。

每一个能量体都有媲美炸弹的威力,这么多砸下来恐怕整个长乐天都会化为灰烬!

“真是大阵仗,兰波先生在这里开打真的好吗?”太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斜斜地倚靠在跪在地上的中也之后,手中轻巧的转着匕首: “你们在乎他的死活我可不在乎。不管你为什么这么重视他,但只要他还在我手中你就没办法对我们出手不是吗?”

他轻笑着抬头,笑容空洞: “而且,你也拿我没办法,只要我找到机会触碰到你哪怕只有一秒你都会死在我们所有人的围攻之下,到那时,中也究竟会怎么样呢?”

兰波眉眼阴翳地看着他,沉吟片刻他收回手,双手背在身后,受到操控的异能带着他快速上升向远处飞去。

危机解除。

太宰面无表情的收回匕首,低头看了眼因为虚弱跪在地上剧烈喘息的中也,低声骂着: “真是不像话。”

若是以往,中也早就跳起来揪住太宰的领子跟人吵架三百回合。

可今天没有,他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兰波离去的地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景元站在墙边,脚下便是百米高的楼宇。高空的冷风带着寒意侵袭,景元看着兰波离去的身影淡淡道: “再坚固的房间也抵挡不住内部的破坏。来自事物内部的毁灭吗…”

景元抬手一松,阵刀便落在半空化作碎屑消失不见。他快步走到中也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别的伤痕后松了口气,吩咐立原找个安静房间让中也好好修养。

中也打了个激灵,他推开立原搀扶的手,紧紧抓住了景元的手臂,他迷茫地看着景元: “怎么回事?兰波先生为什么攻击我们,是我的错吗?”

景元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软下声音道: “我们谁都没错,兰波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要相信他。”他笑笑: “不过具体事宜还是等你病好了再告诉你,现在去休息吧。”

中也胡乱地点点头,勉强对景元笑笑,这才默许了立原的搀扶,默默走向他被安排好的房间。

景元一直站在原地,中也回过头时就冲人安抚地笑笑,直到人消失不见他才抬手揉了揉眉心,挺直的身体稍稍松懈。

“我还没有走出长乐天就看见兰波先生拽着卡车在天上招摇而来。”太宰漫不经心戳着自己的匕首, “你们再做什么,演戏吗?”

他手上没个轻重,戳到最后一个字把手指戳破,血液从里面流出。太宰盯着手指,慢慢凑近。

然后他的脑袋被揉了一下,打断了他想要做的事。

景元从一旁因为风流吹落在地上打开的医疗箱中揪出一个创口贴,给人贴上。

“跟这点伤口比起来,景元,你现在不累吗?”太宰手指摩挲着,钝痛从创口贴下传来,他漫不经心的放下手看向景元。

“明明自己也中了异能,刚才居然还敢跟兰波先生打。”太宰抬起眼皮看他: “你喜欢疼痛?”

“别说这么恐怖的话。”景元确实有点累了,他摁了摁额头,勉强道: “不过你说得对,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剧烈运动。”

“乱步你带几个人去看看兰波带回来的卡车上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立原,与谢野,还有太宰等下去会议室找我。”

太宰嘴唇翕动着,但最后一个字也没蹦出来,幽幽地看着景元最后给人一个懒散的微笑转身走了。可能是在生气。

安顿好中也赶回来的立原进来就看见太宰离去的身影,他不安地看了看景元。

景元冲人安抚地笑笑: “他有分寸,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让他去吧。”

会议室内,景元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上首,房间内落针可闻,所有人不复平常的欢脱,空气凝滞,所有人脸上带着不安和沉重。

他们等了几分钟会议室的门便被打开,乱步走到景元身边不等坐下率先讲述自己发现的东西。

“卡车是从煤窑中开出来的,司机是半路被威胁上车开车的普通人。至于煤窑的位置我也找到了。”乱步说,脸上没有以往解开一个谜题的笑意。

在众人露出安心的微笑前,景元补充了未完之话: “但我们要找的罪魁祸首,给我和中也种下异能的人恐怕不在哪里。”他对萎靡的乱步笑笑: “这么短时间内找出这么多的东西,真是了不起。”

乱步听着夸奖,像是蔫儿了的花,恹恹道: “如果乱步大人能再聪明一点说不定就能他们的位置,然后把他们全部揪出来打一顿。”

景元好笑地揉揉他的头: “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幕后之人心性狡诈,按照他谨慎的态度,就算是我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你非常棒。”

得到“大人”的夸奖让乱步心情重新活跃起来。

他在会议室找了个凳子坐下,不死心地盯着他刚刚拍摄的卡车的照片,跃跃欲试想要找出更多的线索。

这并非是乱步能力有限,而是他的信息不足,比如魔阴身的存在,中也的异能。

但这些消息不是普通人该知道的信息,景元并不打算告诉他们。

“立原,等下你带人跟乱步去煤窑看看,如果发现线索,那是最好,如果发现不了你们也不要空手而归。”

立原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什么是,不能空手而归?”

景元身体靠在椅背上,以此缓解身体的钝痛,他笑着解释道: “幕后之人可能把煤窑当做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幌子,但诱饵想要勾上东西也必然有点真材实料。也就是说这座煤窑面上设施完备,而其内没有人看管。”

他顿了一下,笑着道: “他给我们留下一份可以随意使用的礼物。我相信这座煤窑能给我们带来巨大利润。”

立原愣愣地听完,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所以,我们要有矿了?”

景元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被调动起来,景元游刃有余的态度和即将拥有的煤矿让众人纷纷兴奋起来,交头接耳,甚至已经有人打开电脑开始翻找有关煤矿的经营管理的书籍和案例。

说是这么说,但现实会更麻烦,不过以政府现在对他们的友好态度来看,大概率不会为难,就先让这些小家伙们高兴高兴。

“景元。”会议室的门被打开,纤长身形有着银色长发的阴森美人从门外走进来,他的红眸闪烁着暗光: “我的眷属们发现了长乐天周围游荡的人,他们可能是探子。”

长乐天修建之初就在地底规划出了一片监牢,当然,这么久以来只有港口mafia的首领有幸在这里得到长久居住权,而这位孤孤单单的老爷子在经历两年的悲伤痛苦的生活后终于迎来了新的邻居。

虽然他们不会说话也没有动作。

景元带人匆匆赶往地下,监牢只修了一面,外面的走廊上还挂着好几个电视,里面播放着动漫,狗血电视剧,玛卡玛卡之声不绝于耳,偶尔插播一两条新闻念念经。

可谓是全方面的魔音贯耳。

港口mafia的首领形销骨立,身上的衣服像是套在空荡荡的骨头上,监牢的门被打开荡进来一股风流,衣服都要飘起来。

多年监禁让他身体笨重,浑浊的眼睛带着麻木,他看了景元好一会才认出他是谁,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抓住监牢的铁质栏杆,他的脸几乎要挤进其中,眼睛凸出,紧紧盯着景元,又或许只是盯着活人,恨不得抢夺他们的身体重新回到地面。

景元没有看他一眼错过他的监牢往更深处走去。

他背着手站在布拉姆口中的探子前,探子有5个,他们听见声音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麻木的站在那里,身体轻微摇晃着。

景元轻声道: “没有理智吗…”

他侧头对跟在一旁的与谢野说道: “可以请你给他们做个检查吗?若我猜测不错,他们也是被牵涉其中的无辜…”

砰!

身侧的监牢传来巨大的声响,像是有肉体狠狠撞在其上。

景元用眼神示意立原带与谢野出去,有些场合不应该被小孩子看见。

而这期间,耳畔的传来的砰砰的撞击声没有停止。

景元看与谢野安全离开这才转身看向探子,随后眉头一点点皱起: “魔阴身…”

没错,魔阴身。

刚才只是呆滞站在原地的几人突然发疯似的撞向铁质栏杆,没有大脑对自身的保护机制,他们撞击的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力气,短短几秒钟,他们身上的皮肤已经裂开,露出其内鲜红的血肉,而血肉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永寿枝芽,它们撑破了肌肤又维持着宿主的生命。

景元命人打开牢门,自己钻进牢狱强制打晕所有人。

他的动作迅速,没有一丝多余,根本看不出他身受病痛。

“那些…究竟是什么啊,怎么身上还长着树?”跟随景元一起下来的人看危机解除后,纷纷喃喃道,语气中带着惊恐。

“大概是我们不知道的异能。”景元遮掩道,魔阴身乃是长生种必将面临的终点,却不该是远离宇宙的短生种该知道的真相。

景元没有制服几个人就面露喜意,侧头问道: “布拉姆,你发现他们时,他们便一脸呆滞吗?”

布拉姆摇摇头: “不,他们就跟正常人一样。”

景元沉沉吐了一口气,眉眼沉重: “正常人,也就是说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被困缚起来的人类。

在地球上,这可不是一个笑话。

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有可能是魔阴身,他们会伪装出正常的模样,在你大意时突然出手,这些不论,单是防备着可能的袭击就能让人心里憔悴。

按照仙舟律法,一个短生种无声无息进出仙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这么大规模的人员流入和人体实验。想来幕后之人是在地球进行实验,如果能找到实验室并摧毁,保证没有新的“人造”魔阴身诞生,这场战斗或许不用将罗浮牵扯进来,光以他在地球的势力就足以解决。

在幕后之人的目的暴露之前,绝不可让罗浮参与。

但…只是借几个人的话。

“据报道,日本出现多例非正常死亡案件,死者生前…”

电视上正好在播报新闻,景元侧头看去,发现新闻正好放大了死者的照片——

身着羽绒服的女人面容惊恐的被一根冰柱贯穿。

景元愣了一下。

立原正好进来,他一面让人把晕倒在地上的几个无辜中了“异能”的人带去房间安置好,一面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喃喃道: “离我们这里还挺近。”

立原几人再次被叫到了会议室,没等他们想出个理所然景元就命令道: “长乐天所有异能者,除了太宰和我之外,全部撤出。我会安排游轮把你们送去意大利。”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景元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他们,当下纷纷愣住,相互对视一眼后,与谢野站了起来摁着胸口道: “是我们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突然要我们离开?”

立原他们坚定地看着景元,表达自己的立场。

与谢野继续道: “就算他们的能力没有用,但我是医生,如果战士还在前线作战,医生绝对不会离开!”

立原: “…?”

景元摇摇头: “这件事已经关乎到你们的安危,你们好不容易重新被日本接受,往后你们还有更美好的生活,不能让你们断送在今天。听话。”

见景元如此坚决,与谢野的强硬态度也只好软下来。从常暗岛到今天,景元的每一条命令都没有出错,他既然判断这次已经威胁到他们所有人的生命,那她也应该遵守。

景元说着,脸上的严肃表情如冰山一般融化,他笑道: “你们的离开并非是撤退,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现在,我明敌暗,想要勾出他们的尾巴得我们先露出破绽。见长乐天所有人撤离,这么好的机会,他只有两个选择,上来试探和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我一点点找出他们的老巢。”

毕竟要建造一个实验室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要给景元充足的时间他可以连根带泥全部拔起。

到那时,主动权就彻底掌握在景元手里了。

立原还是不放心: “只有你一个战力,能顾得过来吗?”

景元点头: “当然,我有其他帮手。”

听见景元这么说,立原和与谢野对视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之前会给你留下礼物。”与谢野双手叉腰: “这次你可不能拒绝!”

景元笑着接受了,并吩咐道: “等一切结束,你们尽早去接手煤窑哦。”

港口mafia内,大佐坐在办公室内,他的心腹满面愁容,他问道: “听说长乐天内所有人都在撤离…这会不会是陷阱,我们要不然…”

大佐阴翳又嘲讽的眼神看过来: “废物,如果害怕死亡你们何必做mafia?

不管是不是陷阱,只要太宰在我们手里,长乐天谁敢动?”

心腹赔笑着又问道: “您怎么确定太宰那小子一定会被我们抓住。”

大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五大干部会议他一定会出席,如果没有出现,他将会被打上叛徒的标签,他在组织内彻底失去威信。到时候我就能名正言顺夺取他的权利。”

他笑道: “他没有不来的选项。”

“再次登陆!”三月七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咔咔”拍照, “大海好美啊,等我们任务完成就来海边玩吧。”

丹恒: “是着陆。”

三月七: “好好好,是着陆,去海边玩这个建议怎么样?”少女一双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两人。

丹恒望着远处的大海,他身后似乎出现了一条虚幻的尾巴左右摆了摆,但这幻觉很快又消失。

开拓者单手伸着食指和拇指放在下巴上,认真道: “景元说他会报销我们在地球上所有的吃喝玩乐的花销!去,你们说,我们包下一片海岸怎么样!”

三月七目瞪口呆: “不愧是你…不过这也太狠了,说是报销你这狮子大开口也太夸张了。”

“…将军也不富裕,到时候还请老师手下留情。”彦卿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少年目光担忧地望向不远处的长乐天: “希望一切安好。”

“中也,你睡得着吗?”太宰正大光明走进中也的房间,他手指揪着一朵白色小雏菊,白色的花瓣落在被子上,缩在其中的中也立刻掀开被子怒目而视,用眼神告诉太宰“如果不是我现在动不了我绝对会揍你一顿”。

太宰: “别乱动,我的艺术品都被你弄乱了。”

中也嗓子被烧得冒烟,依旧艰难地吐出: “滚。”

太宰无趣地撇撇嘴,将小雏菊放在人的胸口上,在人打掉他手之间说: “你知道你中的异能是什么吗?”

中也顿了一下,抬头看来,用眼神示意他“放屁”。

太宰双手一摊: “我也不知道。”

中也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希望太宰赶快滚: “是吗,连这种异能都解不开的废物快点滚。”

太宰的声音压着中也的话: “但是解法我知道哦。”

他笑着: “不光是我,当时在病房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

中也默默看着他。

“你们两个人有任何一个人死亡另一个就会得救。”太宰笑着: “怎么样,是不是好一出自相残杀的戏码。”

中也双手紧紧揪着被子,脸色苍白,蓝色的眼睛在眼眶内微微抖动着: “所以,兰波先生是因为我…”

太宰无所谓笑笑: “谁知道呢。”

中也艰难地蹭到床边几乎是摔在了地上,他没顾得上在太宰面前这么丢脸,连鞋都不穿就要往外走。

“仅仅因为这种事就打起来,开什么玩笑。”中也目眦欲裂道: “我要找到兰波先生。”

太宰坐在床上晃悠着腿: “是吗,那你加油。”

他举起手中的小雏菊对向中也的后背: “就让你,尽快结束这一场病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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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详。写完这一段一定要好好写写日常!

第62章

列车团

中也不知道兰波先生在哪儿,他只是本能的向当初他诞生的地方走去。

在他第一次拥有意识而不是只会破坏的漆黑野兽的那个地方。

他莫名觉得,那个地方对他也好,对兰波也好都是非常重要,那里是他们人生的分界线,是塑造了他们现在人生的起点。

“你们看,有个人出来了!”长乐天外,藏在草丛中戒备着周围的密探小声对着同伴说道。

前不久,长乐天周围戒严的老鼠和蝙蝠全部撤走,看见他们抓走过自己同伴而躲开老远的几人这才胆战心惊的靠近,没曾想,靠近没有两分钟就见一个人走出来。

他们飞快的起身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悄声道: “怎么是个孩子?”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如果有个白发男人从里面出来,立刻喷洒上面给他们的药剂,拍下男人中了药剂后的照片,随后撤离。

而这么简单的任务却有着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报酬。

可现在,不是白发男人,而是一个橘发小鬼,面面相觑间谁也不敢动作,犹豫后他们悄悄抬起手机拍一下了远处的少年,随后立刻给上面发了信息,询问他们该怎么做。

向来不愿意搭理他们,仿佛只是看见他们就觉得玷污了自己身份的男人居然秒回,哪怕是短信都能看见对方格外激动——

用昏迷药剂,别用错了!等他晕过去后,立刻给他注射毒素,然后迅速将他带回来!

几个探子得了命令,从背包里拿出相应药剂的瓶子,为了让他们应对各种问题,随身的背包里藏着不少东西。

他们嘴里念叨着“得罪了”,捂住口鼻对着半空喷射出了液体,距离正好让踉跄走过的中也吸进去。病毒异能让从未生病的中也第一次感觉身体的虚弱,他还没办法习惯这种感觉,再加上诸多种种的心绪在脑海中冲撞,居然被平时不屑一顾的小伎俩中招。

少年踉跄着倒在地上,本就昏沉的大脑直直拽着他往黑暗的深渊而去,一时间恍惚让他有了失重感。他单手撑在地上,却觉得自己不断下陷。

他被袭击了。

袭击者是谁?

他又被太宰那混蛋耍了吗?他早就预料到这些激他出来吗?

希望不要给景元哥添麻烦…

不,或许就这么死亡也不错,起码兰波先生和景元哥不会再吵架。

中也想着,他放弃了抵抗,任由昏睡拉拽着他的精神。

“居然…这么简单?”看见少年倒在地上,几个探子惊讶道,他们来之前就被告知,长乐天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其中不乏让国家都谨慎对待的异能者。此刻能抓到一个孩子都让他们觉得走了大运,要是他们知道他们抓到的是长乐天顶端的异能者,这件事恐怕能刻在他们DNA里笑到下辈子。

他们一点时间不敢耽搁,飞快给少年注射了毒素,扛在肩上把人塞进不远处停留的面包车里扬长而去。

太宰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来,默默看着车辆远去。

陀思冷着脸听部下的汇报: “那个家伙居然违抗我的命令把中也带回去了。”

“主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面前额头裹着绷带的男人恭敬弯身。

陀思向后一靠,用手撑着下巴默默不语,片刻后说: “研究室里有魔阴身的人造体,相瞒也瞒不住了。”

“那么就这么做吧。”他吐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 “让他们准备好‘哪个’,听我的命令后立刻释放。”

他说着面上笑了笑: “那么现在,我们把监控打开,让我们准备记录这美好的一幕。”

彦卿远远看见将军,双眼发亮,快步走到景元身边,站在一如既往的位置,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但任谁都能看出他愉快的心情。

景元细细打量着少年,几年过去,曾经脸孔稚嫩的少年已经拉长身形,称得上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衣服上依旧坠着景元送他的小燕子,看得出来他有在悉心保养,燕子表面

景元打趣道: “几年不见,变化甚大。如今你已经有了剑首的风范。”

变化甚大的彦卿听闻当即眼睛一亮,跟从前一样敬仰地看着景元: “假以时日,我定当摘得剑首名号,为将军分忧。”

“各位许久不见,不知这段时间你们游历了多少地方?等事情告一段落,请务必让我登上列车,与你们一同遨游星海。”景元看见列车组的几人,面上笑容更加温柔,语气中的羡慕也毫不作假。

“将军太客气了。彦卿小哥还是跟当年没有什么变化嘛。”三月七在一旁小声说,友好的吐槽换来众人的笑声。

“我刚才看见那边挂着形似呜呜伯牌子的工厂,那是什么,将军你给呜呜伯版权费吗。”开拓者邪笑着,她从一开始进门就好像憋了一肚子坏水,现在终于有空把水放一放了。

“等之后再给也不迟,我听说呜呜伯经常在黑塔的空间站出没,等之后我会托人带礼物过去。”景元只想快点略过这个话题。

“黑塔空间站?将军,我们熟啊!”

“礼物我们帮你带过去,至于报酬…”开拓者笑得鸡贼,食指和拇指不断摩擦着: “凭我们的关系,不多要。六个景景伯玩偶怎么样!”

彦卿咳嗽一声,默默举手: “如果可以,彦卿也想要几个…”

三月七眨眨眼: “景景伯?”她笑道: “怎么听着像是将军的呜呜伯塑…”

她说道后面猛然顿住,似乎回过味儿来,倏地转头看向景元: “将军,您的粉丝吃这么好的吗?不对不对,您的业务已经拓这么宽吗?”

景元看着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少女,颇为无奈的摇了摇扇子: “你们着陆后便立刻赶往我这里,开拓者,你究竟是哪里匀出来的时间去探听消息的。”

开拓者一脸正经: “很简单,只要有无数个我在不同的时空中一起活动,我就能得到所有的消息。”她竖起大拇指,眼睛发亮: “请不要小看开拓者的八卦能力。”

三月七: “不同的时空,无数的你汇聚在一起交换八卦。咦…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

丹恒看两个不靠谱的商量着怎么把呜呜伯抱回去,只好自己担当了靠谱,转头问景元: “这次需要我们做什么。”

景元神色正经下来: “说来惭愧,这颗星球还没有列入公司的交易星球,其上又多是短生种,在星球上出现数量众多不可解决的丰饶孽物之前,罗浮仙舟不能以军事行动降落。我在地球上可用的战力多是拥有异能之人,但现在,敌方手中似乎有‘剥离异能并攻击宿主’的王牌,我只好让他们先去避难。”

彦卿点头补充道: “我并非以云骑骁卫,而是以将军弟子的身份来到这里。除我之外,罗浮知晓将军身在地球之事的人都有重任在身,除非有威胁到将军自身生命的事情,他们不可妄动。”虽然罗浮就飘在银河系中,只等他的消息就全员出动…希望没有全员出动的那天。这件事还是先不告诉将军了。

景元顿了一下: “现在,我手中无可用之人,只好请你们相助。此事不关罗浮,仅以我个人的身份向你们发布委托…”

开拓者打断景元严肃的话音拍拍胸脯说: “我们是将军的专属奇兵,只要将军一声命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随后,她揽着丹恒的肩膀嘿嘿笑着: “再说,您过去帮了丹恒那么多,您有困难我们怎么能不帮呢?报酬我都不要!”

丹恒脸上略有波动。

三月七: “景景伯玩偶和包吃包住呢?”

开拓者星星眼看向景元。

好一个不是报酬的报酬。

丹恒脸上波动变成了无奈。

景元哭笑不得的点头: “这些是我招待各位的。”

凝滞的空气因为相互间的打趣而欢脱起来。

开拓者: “所以我们的任务是?”

景元正要说话,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簇簇”的声响清晰响在会议室内,众人将视线转过去。

太宰两根手指曲起放在门上,冲着众人说: “很抱歉打扰你们聊天,但景元我要带走了。”

太宰平时劣迹斑斑,但每逢大事还算靠谱。

景元对众人点头,示意自己出去几分钟。

一屋子人见景元出去,开拓者立马揽着两人的肩膀往下一压,三月七眼疾手快的压着彦卿一起低头。

四个人围成一圈,相互对视一眼。

开拓者: “刚才那个是上次的阴沉小鬼,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是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难道景元也没办法感化他?”

三月七吐槽道: “感化,你是把将军当做什么宗教信仰的神明了吗?”

开拓者双手合十: “景门。”

彦卿补充道: “几年前我来地球就见过那孩子,他居然跟在将军身边这么久。”

三月七: “吃醋了。”

开拓者: “吃醋了。”

丹恒: “不要随意揣测他人。”

彦卿没有反驳,思索道: “将军才智双全,想投将军门下的人数不胜数,若只是弟子我并无意见。”

丹恒看向门口: “只是那孩子的眼神…”

长乐天所有人员撤出,现在已是空城,以往热闹的大楼里听不见欢笑声唯有一片死寂。

太宰带着景元来到一处走廊,走廊昏暗,视线尽头仿佛沉入虚无让人看不真切。

“中也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病房。”太宰淡淡道。

景元愣了一下,随后狠狠皱起眉头。景元性情平和,大抵是风浪见多,阅历颇深,少有能激他失态之事。哪怕气极了,也仅仅是嘴唇抿直,不怒自威让人畏惧。

太宰看着他,嘴角缓慢勾起,眼中充斥着有趣和欢喜,他火上浇油笑着道: “没错,是我放他走的。”

他抬起眼皮看着男人: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景元看着少年脸上堪称疯狂而兴奋的笑容,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

再睁眼,他已经恢复常态: “现在,长乐天所有人撤走,只留下空城,对方定一眼看出这是陷阱,他必然会试探许久才会攻击,露出马脚。但若是中也脱离我的保护范围,超出他们预料之外的意外会打乱阵脚,做出计划之外的事情,这么一来,幕后之人再完备的阴谋也会露出破绽。我和中也中了异能,任何一方死亡都会导致一方获救。若是他们对中也下手,说明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兰波与我产生隔阂。但若是没有对中也下死手,要么对中也本身的异能感兴趣,要么他们的目的是我。”

景元说道这里,缓缓抬起头,金眸锐利: “如果,这两个并非是或者,而是同时进行…”

太宰低头笑了一下: “没有组织敢一下子困住你们两个。唯一的可能性,是两个不同的势力参与,而他们之间也有交集。”

太宰语气轻松道: “对了,抓走中也的人不是异能者,是普通的人类,也就是说中也确实不在他们的计划中,而中也被带走也是临时的选择。”

他看向景元: “他们露出破绽了。”

“景元,事情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事情了。”他眉眼弯弯。

景元神情无波,他道: “这也是,我最不愿看见的走向。”

“要不要提醒一下将军呢…”三月七纠结道。

砰——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景元快步走进来: “彦卿跟我一起,列车团的诸位,请你们保护好这个孩子。”

他的手掌对着太宰。

开拓者举手: “能跟我们说说具体任务吗?”

景元看了眼手机,绑架中也的那伙人是门外汉,没有搜中也的身,中也带着的手机上有定位器,景元能随时看见他的位置,当然只在紧急情况下。

现在,象征着中也的红点在城市间快速移动,他必要尽快赶过去。

“具体事宜由太宰跟你们说。”景元说着脚步一转就要往外走,走了一步又停下来看向众人: “他的命令由你们自己判断是否遵从,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他很少絮叨的提醒人安全之类的,丹恒眼眸一动,隐晦地冲人点点头。

“走了…”三月七看着景元的身影几乎是转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开拓者蹲在太宰身前,像个侦探一样看着他: “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景元这是对我们实力的不信任!”

太宰无动于衷地跟她对视。

开拓者笑着: “开玩笑的,景元最清楚我们实力了。他那句务必保护好自己安全,是让我们防着点你吧,你究竟做了什么?”

太宰微微张口: “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啊。能跟我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

丹恒上前一步,将开拓者护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这阴沉的小孩: “这件事,我判断不在我们必须遵从的命令里。”

太宰无声跟人对视,许久他轻笑一声: “当然,我不强迫。现在来说说你们要做什么吧。”

“港口mafia现在是横滨势力最强大的mafia,除去首领之外最高的负责人是五大干部,现在,我手中掌握五分之二的兵力,而另外的五分之三大概被另一外干部掌握。”

开拓者惊讶: “按照你所说干部是非常厉害的角色吧?但你看着这么小,难道你也是‘外表看似小孩实际…’”

太宰: “十一。”

开拓者: “…你继续。”

太宰: “我能成为干部,有部分原因是长乐天作为我的后盾,他们不敢对我出手,但现在长乐天所有人员撤离,他们大概忍不住了。”

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因为面前三人惊讶地对视一眼。

三月七: “这里是叫长乐天?”

开拓者感叹: “将军还是一如既往不会起名啊。”

三人言语中有怀念和感叹,他们似乎在诉说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宰听着几人的谈话,心中缓缓冒出一个想法:景元一直想念着他的家乡。

太宰掏出一张组织内的异能者名单: “这些你们看一下,如果发生战斗你们心里也有个底。”

丹恒拿过来仔细记着,而另外两人显然信任他,脑袋都不低一下询问太宰另外的事情。

“他们忍不住是怎么个不忍法?”三月七问道。

“五大干部会议,决定mafia规划,走向的会议,到了定期进行的时候。我必须出场,不然会被打上叛徒的标签,发布我的追杀令不说,恐怕那位干部会趁机收走我在mafia的所有权利。我必须出席。”

开拓者举手: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她两只手做出枪的模样,闭着一只眼睛“biu,biu”了两下。

太宰摇头: “我在制定计划时没有想到你们会出现。你们是景元的奇兵,也是他的杀手锏。”潜台词,就算你们不在我也没事。

三月七悄悄对丹恒说: “感觉这孩子,有景元几分料事如神的感觉。”

太宰缓缓道: “不,你们的任务是保护长乐天。”

开拓者指着地面: “长乐天,你说的是这座小镇?”

太宰: “只有空壳的城市没有保护的价值,再加上原本我们可用的人手太少,长乐天只好被放弃。但既然你们来了,这里就拜托你们了。”重要的文件早就被带走。堆放的钱财或许会被刮走但是景元和太宰总有机会让对方吐出来。

但这里拥有的并非是一个名字,而是数千人在这里共同生活的记忆。若有任何一个人的家被摧毁,都不算皆大欢喜。

无论如何,景元答应了兰波会保护他们的“家”,那么他也应该这么做。

他向门口走去: “这里的监控设备,武器库随你们使用。”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别杀了他们,后面还有用。”

丹恒抬头,看向太宰: “你知道是谁攻击吗。”

太宰看着他,慢慢笑了: “当然…”

“是这里的政府啊。”

长乐天内存有常暗岛的资料和真相,只要他们还存在就是政府高层心里的一根刺,在长乐天顶端战力伤的伤,走的走的情况下,他们大概会洗劫这里。

按照景元这次生气的程度…

等一切事情结束后,他大概会扒下政府的一层皮。

兰波坐在贫民窟的上面,贫民窟的房屋紧凑,一个个房屋之间开垦着一条条线一样的道路。

这里的街道肮脏,平时没人也没时间打理,而在这片肮脏中有一处格外漆黑,像是被火烧过。

兰波的记忆在这一天被分割,过去是他无法忘怀的思念,现在是充实又美好的每一天。但随着时间的前进,他越发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或许是人的潜能真的会改变什么,那些被封存的记忆一点点复苏,他“看见”了贫民窟的街景,随后便是转瞬即逝的黑色火焰。

他靠着这片刻的记忆,向路人询问这里是哪儿,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这里。

他看着那片黑色的痕迹,想要把它当做钥匙撬开过去的门扉。

他从中午坐到现在,澄净的天空也渐渐被暮气沉沉所笼罩,夕阳沉在地平线的一角,最终黑暗黑暗降临此处。

然后,背后传来脚步声,一道沉稳优雅地声音传来: “看来您很苦恼,不知您是否需要我的情报?”

景元开车,跟随着手机上移动的小红点快速穿过街道。

彦卿自从有记忆,仙舟的交通工具是星槎,穿梭在云海间的风景优美,但时日多了不免感到无趣。

此刻看见能坐在地上移动的车辆,看着周围景物飞快后退,他不由好奇的东张西望起来。

“彦卿,我拜托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景元问道。

“嗯,带上了。”彦卿肯定回答,他端正地坐在位子上。

景元不想让罗浮帮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但这个原因他暂时不能讲述。

他看着正襟危坐的少年,缓缓道: “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将军请讲,只要是彦卿能做到的,定为将军分忧!”

“接下来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许跟罗浮的人谈论,可以做到吗?”景元语气认真。

彦卿没有犹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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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景门!

第63章

研究所

浑身软弱无力,四肢麻痹,双手似乎被吊了起来,传来隔着层层玻璃般的撕扯的痛楚,中也略有迟钝的大脑缓慢转动着,明白自己可能被下了药。金属质成的锁链紧紧捆住他的腕骨,细小的挣扎让锁链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越现在听来却烦躁得碰撞声。能操纵重力的中也第一次感觉身体如此沉重。

他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猛地钻入眼睛,带来的刺痛感让少年忍不住又闭上。但光亮透过眼皮照在眼睛上,通红一片。他等了一会又睁开眼,脑袋缓慢转动着,在外人看来是畏惧而迟疑的观察。

房间很大,很高,却没有什么东西,整体被银白色的金属板包裹白炽光打在上面晕出一圈圈白光,他站在一处凹陷处,赤着双脚,果着上身,身上凝聚的汗水一滴滴落在金属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是房间内唯一的声响。他的视线缓缓上抬,房间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面黑色的窗户,中也看不见内里的情形,但猜测这是单向透视玻璃,大概后面有人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又是下药,又是躲在玻璃后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中也嗤笑一声,嘟囔着: “废物。”

“啊?你在说我?”耳边传来一个少年愤怒的声音,中也将脸转过去,默默看着还不如自己高的一个银发少年。他手里拿着针管一样的东西,穿着白色的衣服几乎要跟这些金属板融为一体。

他脸色涨红,愤愤地看着他,想要叫喊什么,话音刚冒出喉咙他就畏惧的抬头看了一眼高处的玻璃,身子缩了一下,冒出嘴的音顿时跑了个九曲回肠的路,跑到最后没音了,用细小的声音冲中也叫喊: “你不过是个实验品有什么资格骂我!”

中也看不上这股欺软怕硬的姿态,懒懒地闭了眼说: “没说你。”

那银发的少年跳脚,生怕让人看不出他脾气火爆,但火爆在别人的注视下明显弱了九成九,嚣张气焰只剩下个气: “我都听见了!你骂我废物。”

中也无语地睁开眼: “你废物。”

银发少年得了“废物”越发恼怒: “现在你就乐吧,等会我看你怎么求饶!”

中也心下不动声色: “求饶?我可不记得我犯了什么罪,怎么,你们还敢对我动私刑?”

银发少年听着中也的话愣了愣,随后怪异地看着少年: “私刑,罪?怎么,你以为你被警察抓了?”

中也心中盘算着长乐天和景景伯的敌对组织,为了套取情报而审讯,虐打的事常有发生,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被这些组织抓住。

可银发少年现在的话让他打消了这些想法,他没说话,静静等待他还会透露点什么。

中也对这些个欺软怕硬的人再熟悉不过,只要见自己微微占了上风,就忍不住得意的把自己身份,后盾全部吐露出来,沾沾自喜地等待别人畏惧或者敬畏的目光。

银发少年果然不出所料,他仰着头像是介绍自己一样介绍他的组织: “这里是‘N’先生的研究所,我们背后可是有政府做后盾,无论你之前做什么的又有什么势力,面对政府你肯定没有丝毫胜算!再说研究所在地下深处,又有重兵把守,就算有人想救你也只能无功而返。”

中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只见胯间本该鼓起的口袋已经扁了下去,他放在里面的手机被抽走了。

是被绑架的路上拿走的,还是到了这里后拿走的?

景元哥之前跟他们说过,手机里装着定位系统,如果是到了这里后拿走的,景元哥他们还能找到自己。

想着,中也抬头问旁边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讲着研究室多么多么坚固的少年: “我的东西在哪里?”

银发少年声音顿住,他狐疑地看了看中也,似乎闪过了看傻子似的嘲讽,大概是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自己东西,命你都要没了!

他挑衅道: “你求我。”

中也抿了抿嘴,说实话这么多年跟太宰同一个屋檐下,整天被气得七窍生烟,无论你是还嘴还是揍人,对这个一心想死的混球都不起作用,你越气他越开心,一眼就能看穿你想做什么,你在哪儿骂人他还能给你接上你下一句想骂什么。

对比太宰,银发少年的气人还不抵他一个零头!

中也现在被捆着,脑袋像是有人伸进去手一样搅和着,又被下了药,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这么委屈过!

可就是这种时刻,他不由自主想起他们,就算是最不愿意看见的太宰也在脑海里闪过,露出懒洋洋又贱兮兮的表情。

不过,就算是世界上最混球的太宰也有人能治他,景元哥一个眼神就能震得他不敢说话…

中也咧开的嘴角又顿住,他缓缓想到,如果景元哥知道太宰故意激他出来,肯定会惩罚他,太宰就算再恶劣也从来不敢对景元哥重要的人下死手,这么说来,他被抓都是那混球一手计划好的?

中也心中凝聚出一个小人对着太宰玩偶哐哐锤着,一边锤一边冲他叫: “你这家伙是不是还留了后手!”

太宰玩偶一脸‘聪明’的点头: “是的是的,中也大人最聪明啦!”

中也心中发泄完怒气,神清气爽一抬头,冲银发少年说: “不说就滚。”

有底气的他相当硬气。

银发少年被这硬气冲的一脸懵: “你知道你在哪儿吗?N博士手底下就没有实验体能活着出去。”

中也一点不憱,他抬头冲着房间顶端的单向玻璃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然后低下头对银发少年问: “我是实验体,你又是什么?他的女仆?”

银发少年差点把手里的针怼在中也的脸上,跳脚道: “你才女仆!我是白濑,彻头彻尾的男的!”

中也: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濑顿了顿,瞥了眼手中的针头,眼中闪过畏惧嚅嗫着: “给你戴上等会要用到的实验用品。”

顿了顿他看见中也还在看他,就明白中也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为什么在研究所。

“我的父母在之前的大战中死了,作为孤儿的我被研究所收养。”白濑说,他的身体不自觉抖着。

他看见中也的眼神出现变化,似乎在同情他,白濑立刻高声道: “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能吃得饱,穿得暖,以后也不用发愁找工作养活自己。”

但中也的眼神没有变,白濑出奇的愤怒了,他像是看着仇人一样看着中也,他叫道: “我知道你,你就是几年前出现在横滨的黑色怪物吧?你就是个怪物,你被绑在这里应该的,你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说着,忍不住怨恨道: “凭什么你能在外面肆意潇洒我却只能在研究所不见天日?”

他沉下眼睛道: “现在才是你应该的。”

说着,他一把拿起小推车上放着的小刀,在中也腹部之前受伤的地方重新划开,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随后是刺痛传来,中也不在乎这点痛感,但冰冷的刀具划过皮肤的激发了他的本能,被吊起来的双手紧紧抓着铁锁,腹部肌肉紧绷。

好在白濑只是划开伤口后就停下了动作,他一言不发的从小推车上拿过一根管子他把管子注射的那一头刺破伤口,又用医用胶布固定住,而另一头连接到地下延伸出的小口处。

“他们让你这么小的孩子过来,真是丢人。”中也在他头顶嘲讽着。

“你个小鬼说什么呢。”白濑戳了戳他腹部的管子,说: “待会有你受的。”

管子在血肉里转动,拉扯的痛感让中也微不可见皱了眉。他没再说话。

等做完这一切,高处的玻璃传出电流滋啦的声响,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放出: “做完准备就出去。”

白濑点点头,没有刚才对中也的嚣张,他很快收拾好房间,把过大的衣服袖子挽上手臂,双手推着小推车向门走去。

“你是他们制造出来的怪物,是他们的工具,而不遵从命令的工具没有存在的价值。”他说道这里笑了笑: “这么想来,你在地上也不过是被人蒙骗的工具吧?毕竟你的力量真的好用。”

他走到门边,扭头对中也笑着: “只要你还有这身力量,无论在地上还是地下都只是被利用的可怜虫。会全心全意对你的人从来都没有过,怪物。”

他说完,也走到了门外,自动门随即缓缓关闭,在内外隔绝的前一秒,他看见中也对他动了动嘴唇。

金属门严丝合缝的关上,研究所的设施可不像外面的豆腐渣工程,外面的那些普通人无论死了多少,都有无数劳动力迫不及待的取代他们的位置。但研究所不一样,这些研究员都是国家用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就算是日常使用的衣服也是经过重重检查。

白濑穿着自己唯二的白色衣服站在这坚固程度如同堡垒的研究所的走廊中,耳边响起刚才个橘发小鬼笃定道: “我的家人会来找我的。”

他胸口不断起伏着,越来越快,最后他猛地抬起头一拳砸在墙壁上…

他满脸狰狞的收回手,嘴里“嘶”的比这走廊都长。

真疼。

他回头去看关的严丝合缝的金属门,嘴里嘟囔道: “疼死你。”

说完之后他犹豫了一会,烦躁道: “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好不容易闲下来我还不如去睡觉。”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中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N,当年黑焰的幸存者。”男人的声音从玻璃后传出,带着不加掩饰的喜意: “虽然我想给你介绍关于你,还有你的力量,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只需要记住,你的使命就是所谓‘容器’,作为工具为我使用。如果你同意这些,那么接下来你就不需要受苦,但如果你打算反抗…”

自称N的男人冷笑了一声: “迎接你的将是比死亡更痛苦的地狱。”

疼痛吗?

中也心中漫不经心的想着。

他懒懒地抬起眼皮冲着单向玻璃笑了一下: “说的很厉害,但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站在我面前说。”他用手晃动了一下锁链,铁锁相互撞击发出清越的声音: “打了毒剂还给我带上这种东西,两层保险不够还要加上第三层,你究竟有多胆小?”

中也说着不过瘾,砸吧一下了嘴: “总不会当年被我吓傻了吧。”

他冲玻璃轻蔑笑了一下: “废物!”

这次废物对准了人。

能被国家选中的研究员大多心高气傲, N不会像白濑一样破口大骂,他沉住气眼神阴翳地看着下面被困缚的羔羊,冷笑一声。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

“现在你也只能动动嘴皮子。我知道你是长乐天的人,但就算是他们面对政府不也得妥协?在数百米的地下深处,谁又能救得了你?放心,你的存在我最后会报告上面。”

他对助手说: “准备十毫升咪达唑仑。”

研究观察室的人犹豫地看了眼N,最后咬牙准备好。

N说: “中也,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要听从我的命令,还是沉浸在地狱般的痛苦中失去自我。”

中也啐了一口: “你一开始就没有给我选项吧。”

他咧嘴笑道: “不过我也不需要,我的家人们一定会来找我。”

他仰头瞪着玻璃,似乎定住了之后的人影: “然后,我们会再次破坏你的研究所,等着吧…”

“敢动长乐天的人,我们绝对不会放过。”

N双手背在身后,近乎冷漠地看着下面的狂妄少年: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一把推开助手的手,亲自摁在药剂输送的按钮上。

耳边传来微弱的流水声,中也低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发现接在他腹部的透明管子里涌过淡黄色的液体。

它们即将触碰到他的肉身体。

轰隆!

天花板传来沉闷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摇晃,头顶的白炽灯明明暗暗,在一声声惊恐的“地震了”的吼叫声中,被他们称作堡垒的研究所的天花板猛然破碎!

金属板夹杂着钢筋水泥如山倒般落下来!砸向房间中心的中也。

震动掀起了灰尘,似有几道光在其中闪烁而过。

在轰隆声中,一道冷冰,沉稳的声音从其中传来: “是吗,就是你在欺负我们家的孩子。”

话音落下,那几道冰蓝色的光辉猛地在周围划过,灰尘连同空气似乎被切断,飞起的尘埃被震落,露出其中景象。

想象中的血肉模糊的场景没有出现,倾落的水泥钢筋被切割成碎末落了一地。

白发的俊美男人将中也护在怀中,少年腹部插着的管子被从利落的拔出,中也极高的愈合力已经让伤口不再流血,像游蛇般垂在地上的管子里,淡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一位束着长发的小哥站在他们身前,眼睛锐利如刀,手中冰蓝色的剑刃直指玻璃。

N勉强镇定地站在玻璃后: “阁下是,长乐天的人。”

除去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知道长乐天实际上的负责人是景元外,长乐天一切对外事务都由立原出面,外部的人不认识景元很正常。

彦卿眼睛微眯,声音冰冷: “有客人来,阁下为何不下来说话?”

他自小被景元带在身边,那些个客套话耳濡目染也学了些,可他毕竟是一名剑客,再恭敬也挡不了生气时的语气中的锋芒与锐利。

他说话间, N还固执地站在高处没有动作,这下彦卿没了耐心,或许说,在知道他们绑架一个孩子做实验的那一刻,耐心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握着剑的手一转, N戒备看着周围,他的手摸到桌下触发了警报器,在红色的警报响彻整个整个空间的同时,两把冰蓝色的飞剑直扑窗户,锐利的剑锋点在防弹玻璃上跟刺破张纸一样简单,这时,观察室的大门骤然被打开,冲进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但他们刚露脸就被冰剑一敲,敲得眼冒金星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N见此,脸色倏地一白,脸上露出惶恐看着那把冰剑傲然立在他面前。

彦卿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请吧。”

彦卿说一个字,冰剑就动一下,能轻易戳破防弹玻璃的剑刃晃在眼前, N吞了一口口水,向后退去,他踩在操控的仪器上有踩在窗户边。

彦卿经常跟随将军上战场,对待敌人可从不会手软,见男人还在抵死挣扎,彦卿皱了皱眉,轻轻一跳,一把冰剑正好落在他的脚下,送他到高处。

N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飞剑,突然听见耳畔传来的破空声,他当即扭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个站在下面的小哥居然就蹲在他身边!

彦卿身上泛着寒气, N吸进肺腑冷的传来痛感,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脚并用的想要远离。

彦卿可没给他机会,抬手拎住人的领子向外一扔。

N紧紧闭上眼睛,大声吼叫着等待疼痛的到来。然后,他愣住了,失重感停在半空,脖子处传来拉扯感,领子勒得他脖子传来诡异的酸涩感,掐住他的呼吸。

他涨红着脸扯着领子,双脚跟个兔子一样在空中扑棱着,哪怕他的脚尖只离地面几厘米却是无法触碰的安全。

“不然我可不保证下次能接住你了,明白吗?”彦卿冰冷的声音传来。

最终被放下来的N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被挂在空中几乎窒息的恐惧让他眼珠在眼眶内乱晃着,万众瞩目的研究员现在跟落水狗一般。

他苍白着脸抬起头,喘息着问道: “你们究竟,怎么进来的。”

他艰难道: “这里可是地下。”

彦卿轻笑一声: “地下就是你们的仰仗吗?对我来说,不会移动不会攻击的堡垒只不过是靶子。”他的几把冰剑浮在他身后上下动着,仿佛是学着人类的点头动作,跟主人一样带着灵动劲儿。

N愣了会,他猛地抬头看向天空,研究院的位置在郊外,没有现代的高楼大厦,他穿过层层金属覆盖的楼道,穿过一层层钢筋水泥,在几百米深处的地下,他看见了天空的繁星。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彦卿的那几把剑: “居然…只是这些?”

“看来你很失望,不过不用担心,等下你可能就想不到这么多了。”淡淡道,他看起来更像是古老帝国的君王,将领,单是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让人浑身战栗。

景元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中也身上,他眼睛掠过中也腹部的伤口顿了一下,从自己的大衣口袋中拿出绷带动作轻柔的为人缠上。

刚才双手被吊着也敢冲N呲牙的中也现在安分起来,他垂着眼睛,蓝色的眼珠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泛着水汽,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景元做完这一切,拿起地上的管子在N的面前晃悠了一下,仿佛他的重要程度不如地上的石子: “不知阁下能否给我讲解,这里面的东西什么效用?”

N说不出话来,他盯着管子不自觉的向后退去,退了没一步就觉得身后传来刺痛,他脸色扭曲的往后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那几把冰剑悬在他身后,虽然没有眉眼,但他莫名看出了威胁的意思。

景元见他没说话,神色没有波动地点点头: “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

N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彻底吐出来就听见景元继续道: “那你来亲身体验一下,让我亲眼看看会有什么效用。”

说着,景元捡起地上散落的针管,他随手拿了一个抽出些许液体。

N害怕了,他慌乱地摇摇头: “我说,我说!”

见他对这东西这么害怕,景元对着他竖起一根手臂比在唇前: “安静。”

景元: “接下来我问你答,明白吗?”

N连忙点着头: “你,您说。”

景元: “你抓中也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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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许欺负我们家的猫猫们!

(张牙舞爪)

第64章

关于中也

“如果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需要你们跟我去一个地方。” N颓然沉默了一会,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衰老了十岁,他自嘲一笑: “如今我的实验已经不可能完成,告诉你们也无妨。”

彦卿的冰剑悬浮在他身后,如同威严的守卫,恐怕这才是他乖顺的原因。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景元,等待他的决定。

景元将垂在脸侧的碎发撩到耳后,其下银色的耳环微微晃动闪出微光。他点点头允许了N的请求。

自地面到研究所中心的土地和钢筋水泥被彦卿直接掀起,惨不忍睹,但除去这垂直的破坏现场,其余地方没有丝毫破碎。只是他下来的时候没有想到避开电路之类的,导致他们站立的房间内白炽灯一闪一闪的,几句话的功夫它们彻底熄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但黑暗并非意味着什么都看不见。研究院四周没有繁华的街道和现代都市的高楼,头顶星空漫天闪烁,它们带来的微光伴随夜色从垂直的洞中倾泻而下,光芒洒在几人身上,仿佛是舞台上的演员。

“吱” ——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门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突兀响起,彦卿倏地抬手对向门边,冰剑受到他的意志牵引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抵达门边,只见眼前闪过数道剑光,沉重的铁门瞬间化作齑粉,露出其后跪在地上一脸恐惧的银发少年。

刚才一声不吭的中也将目光看了过去有些惊讶地叫了一声: “白濑?”

景元看他: “你认识?”

中也仰头对景元摇头: “别伤他。”

彦卿得了景元的示意,跟拎小鸡仔一样把那少年拎了过来。

白濑似乎被吓着,浑身打着哆嗦,坐在地上起不来,他看看中也又看看其余两个从天而降的人,眼中闪过畏惧,抬起手指着N: “他,他们做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我就是被他们捡来做杂活的…”

N看了他一眼,嘴角嘲讽似的笑笑,但没说话,他悠然站在原地,似乎仗着自己知道景元他们需要的信息而不以为怵。短短时间内他收敛了自己刚刚流露出的痛苦,重新回到高高在上的研究员。

白濑对着景元絮絮叨叨,可这位外表俊美的男人只是微微错开身体,低头去看中也的态度。他来的及时,在中也遭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楚之前赶到。

可是在他没有看见的时间里,中也遭受的并非身体上的痛苦和折磨又怎么能让他人评判。

仙舟行事作风正派,但作为遨游星海,铲除孽物的联盟又怎么称得上“心慈手软”?

无论中也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支持。

更何况,他相信中也的灵魂闪耀着连绝大部分人类都仰慕的温柔。

白濑多年在研究所谨小慎微的活着,多少能看出点别人的念头。他当即明白,中也所说的“我的家人会来找我”并非只是逞强。

他的话音渐渐消失,沉默不语地仰头看着中也。莫名的倔强让他无法出声。

一贯的欺软怕硬,中也对这种人连脾气都没有,不如说在平常只是会被他忽视的角色。

他围着景元的风衣,风衣盖住他的脚尖拖曳在地上,伸手打断了白濑的“求饶演说” : “我们对你没兴趣。”

中也想了想补充道: “反正你不可能过你的‘有吃有喝又不用发愁工作’的生活了,之后你就去地上,我会安排你合适的职位。”他的挑衅能力,说不定很适合拉仇恨。

景元脸上浮现了淡淡笑意。

白濑却一脸抗拒: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中也也没跟他掰扯,当下一摆手一转身: “是吗,那你就坐在这儿吧。”

彦卿隐晦的对景元一点头,随后用剑尖抵在N的脖子上,言语间带着威胁: “走吧。”

N没有抗拒,姿态悠然地向外面走去,鞋跟踩在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被破坏的电路不时闪过电流在黑暗中跃出蓝紫色的电光。

白濑就坐在地上,一脸惊讶地看着几个人离去,心中不可思议地想:他这是没事了?

随后窃喜道,现在研究所乱成一团,他可以趁乱跑出去。那些个心高气傲的研究员不把他放在眼里,不,他怀疑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就是端咖啡的机器。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谁会防备屋内的摆设呢?他端茶送水间,偶尔也能看见他们放在桌上的文件,死记硬背下其中一些,以后到了地面,把这些消息卖给国外什么组织,他不就赚了!

白濑畅想着美好未来,仰头一看,脸上那点沾沾自喜的笑意突然凝固,缓缓放空。

遍布整个研究所的金属铁板和永远照耀在头顶的白炽灯不见,他穿透泥土和水泥看见了连记忆中都不再留存的美景。

他盯着天上,看着以他贫瘠的想象无法凝聚的璀璨星空铺陈开来。

他坐在这束夜光中,许久才回过神。

他踉跄着站起来,嘴里嘟囔着: “管那么多干什么吗,他们那么强肯定不怕。”

研究所的建筑风格简洁到不能再简介,一点装饰都没有,到处都是笔直的走廊和相同金属板包裹的房间。

N在这里生活多年,就算上下左右一个样他也能闭眼走。此刻,他走在最前面为他们带路。

“中也的异能你们一定观察过,表面上看是操控重力的异能,我说的没错吧。”他虽然是研究员,但说话的言语更接近老师,面对第一次接触的学生询问他们的学习进度到哪儿了好有针对性的提出学习方案。

可N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也没有失望继续自顾自说道: “但实际上,他的异能并不是重力,更是它表现形式是重力。”

“特异点不知各位了解多少。” N再次询问,也再次得到了沉默的回答,他们就像是再看名为学术表演的观众,无论如何都不会登台。

“所谓特异点,就是指多个现象互相干涉后,最终产生与这些现象完全不同的,更高级别的现象。” *

景元突然停住了脚步,空旷走廊里的脚步声倏地一顿,连说话声都戛然而止。

询问N抓走中也的目的前,他猜测N是对中也体内的能量感兴趣,或者他就是当初研发出这种能量体的研究员想要重续当年实验。他向借此机会拿到关于中也的身体研究资料。可他没料到, N居然从力量的源头开始说起,仅仅两句话,他已经大概猜测出前因后果。

但这些还不该让一个孩子承担。

中也毕竟还小,十岁之后的学习全靠兰波先生办公之余对他的教导,相比起僵硬的知识,他的阅历增长更快。

刚才N的一大堆话他只能慢半拍才能跟上,云里雾里中看见景元蹲下,本能的意识到这件事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他忍不住捏紧了身上披着的大衣。

“他之后或许会谈及你的身世,这件事我不想瞒着你,但如果你还没有最好准备,我们缓一缓,等到你长大成人,或者到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后我再告诉你。”景元认真道。

他背后站着的N挑眉,带着不理解的疑惑眼神盯着景元。他心中腹诽:如何获得这么好用的力量的方法你没一点在意,对实验品的情绪看的比一切都高。

在他眼里,景元恐怕是抱着一堆金子却从来不花的傻瓜。

可他没说话,因为他是聪明人,他身边还有一把冰剑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随时做好戳他一下的准备。

N不住点头:嗯,他是聪明人。

中也沉默了。

如果说不想知道他的身世是假的,他和兰波先生一样,生命被那天的黑色火焰所分割,无论怎么追寻过往看见的都只是一片黑暗。这种孤独感和茫然是那些拥有自己生命全部记忆的人无法想象的。

可是,景元却让他考虑,这意味着在景元眼中,他的身世也许并不美好,现在知道答案对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此,中也真正思索起关于自己的事情,他思考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面对人生重大抉择时,人总是会忍不住犹豫,想要从外物和他人身上寻得关于答案的结果。

中也也不例外,他的眼睛慢慢移向那个名为彦卿的大哥哥,他身上带着一个燕子似的饰品,展翅欲飞。就跟他脖子choker上的纹路一样。

这代表着景元对他的祝福和关爱。

他抬手摸着,柔软的choker唤起当初大家一起出门购物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们靠着彭格列生活。兰波先生和景元哥都会去大学,他和太宰就去小学。

他会带着景元给他做的便当,偶尔也会尝试一下学校的饭。然后下午放学,景元和兰波就来接他们回家,路上遇见眼前一亮的餐厅或者其他的什么店就会停下,一直溜到暮色初上。

回家后,他们会办公,做作业,看电视,不过大家的喜好都不一样,后来景元和兰波就给卧室都装上的电视。

太宰那家伙总会找着借口去跟景元一起睡,兰波见此也会用眼睛询问要不要我陪你?

Choker就是在那个时候买的。

过了不久,景元就又送给他一个相似的。

现在想想,或许这个choker承载着景元没有言说的祝福。

他坚定地看着景元: “我想知道。”

景元没有惊讶,他抬手替小孩拢了拢衣服,询问道: “累吗?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中也拒绝了,望望天又看看地说: “…被抱着走也太逊了。”

景元失笑,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和自尊心,他应该满足。

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抓着中也小小的手掌: “那我们走吧。”

N看见此,嘴上继续道: “特异点想要产生的条件很麻烦,但最简单的一种就是“互相矛盾。”比如‘绝对防御’和‘绝对突破’两种异能碰撞,有极低可能诞生完全不同于两种异能的新现象。”

“这是两种及两种以上的异能产生特异点的办法,但还有仅凭一人就能诞生特异点方法。”

“让异能发生逻辑冲突,例如‘可以无效化接触到的目标的异能’用在自己身上,意味着‘无效化的力量’会无效化, ‘无效化异能的力量会无效化’,如此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创造出的过剩能量发生质量转化,引发高密度的空间扭曲。” *

“这会诞生巨大的重力漩涡,引发这种现象的异能者会被卷曲其中,永远消失。”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异能者一生只能发动一次的攻击,是不可控的,蕴含巨大能量的兵器。”

中也听着,脸不由自主白了一瞬。随即他感觉到他被景元牵着的手被捏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景元,发现他一直再看着自己。

“我们想要将这种能量提取并放入可控的装置,但一直没有进展。直到几年前,欧洲的一个国家有了巨大突破。而让这种力量可控的方法在当时的我看来无异于无稽之谈。”

他停在一间明显有了年头的房间外,金属门表面积满灰尘,黄色的“禁止入内”的带子以x的模样封在其上。

他一面撕开“禁止入内”,一面对他们道: “这种方法就是心,或者说灵魂。”

“空间扭曲产生的巨大的重力漩涡本质上是更高级别的异能,只要让它认为它是异能并且是某个人的异能就会安分下来。”

面前的金属对开门缓缓打开, N笑着回头看向中也: “而你,就是束缚它的异能人格,这就是你的身世。”

彦卿目光忍不住看向名为中也的少年,连他的冰剑都受到他心绪的波动而缓慢停滞在空中……

N见此,脸上笑意放大,猛地拿出手中的操控器就要摁下!

砰,砰——

连着两声枪声响起,一枚子弹擦过N的手腕让他吃痛丢掉了手中的操控器,而第二枚子弹射中操控器一角将其弹飞。

景元面色冷峻,金眸睥睨,他一手将中也摁在自己的腰腹上捂住耳朵,另一只手中拿着的枪对准了N,他看起来对人的突然发难的举动毫不意外: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吗。”

————————

第65章

黑色

尘封多年的房间荡着尘埃,与外面走廊一样的白炽灯光照耀整个房间,空气中带着轻微的苦涩味,像是多种草药混合而成。

房间内矗立着数根直径一米左右圆形黑色玻璃管,让人无法探查其具体作用。

中也看见房间后肉眼可见的怔愣着,此刻他被景元护在怀里,眼睛睁大将那些黑色圆形玻璃一其收入眼中,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震撼的东西。

N举着双手,眼睛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勉强笑了笑: “我以为我们聊得挺好。”

“自然,如果刚刚和谐的气氛能一直持续下去那就太好了。只不过,你看来不想再好好聊聊。”景元的手指缓缓收拢,扳机眼见就要扣下。

N瞳孔一缩,双手剧烈摇晃着,连忙道: “等等,其实我还有东西要说!”

景元微微歪头冲人一笑: “比如?”

他天生俊美的面容再加上温柔的性格,笑起来总是会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只是现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连带着他的笑容都看着让人不寒而栗,好像他不在意接下来的话,不在意手中即将多一条性命。

N敏锐察觉到,在他所收集的资料中没有伤及任何一人性命的长乐天负责人实际上并非心慈手软之人,他可以与所有人谈笑风生也同样在他人触及自己的底线露出爪牙,以雷霆的手段清扫一切敌人。

而此刻,他显然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之后无论吐露多少消息,等待他的一定是悲惨的下场。

他眼中透着暗光,为了活下去,他只能按照那个俄罗斯人所说的做了。

“相信我,我掌握的信息对你们一定很有价值。” N改变了刚才的态度,显得更加小心谨慎: “比如,中也人格的来源,还有欧洲另一位和中也一样成功的实验体是谁。”

“只不过我希望这些消息能等我们去了上面再告诉您。您别生气,我相信您能明白我这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这样做。”

景元明白,这些话不过是N的权宜之计,而这些消息确实有让他活下去的价值。可他不相信一个为了兵器而不惜虐待,残杀孩童的人会乖乖把这些消息吐出来。

但是没关系,他只需要N活着就行。他不想让罗浮参与,却不代表不能寻求符玄个人的帮助。无论N的嘴闭得多紧,他都没办法让大脑内的信息消除。而符玄,能将他脑海里每一丝每一分的记忆全部挑出来。

种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景元正要示意彦卿把人打晕,怀中的少年却让他制止了动作。

中也盯着那些黑色的圆柱玻璃管,慢慢走出景元的怀抱,喃喃道: “我记得这里。”

“我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我在遇见你们之前一直活在这里。”

他忍不住上前,将手掌印在其中的一根玻璃管上,干净的玻璃管上印出他的身影,拉长扭曲,仿佛其内藏漩涡: “消失不去的黑暗,就跟这个一样。”

砰!

在中也手掌触碰的地方,一只更稚嫩的手心猛地印在其上!其内出现微微晃动,水波摇晃。

不是黑色的玻璃管,而是玻璃管内盛满了黑色的液体!

里面还有一个人!

N见此脸上露出夸张而轻蔑的笑意脚下顿时用力,景元见此快步上前抬手就要打晕N,只可惜晚了一步,一块地砖瞬间下陷,于此同时景元闪到N的身侧,抬手击中他的后脖颈,男人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晕了过去重重摔在地上。

“彦卿!接住里面的孩子,准备好防护措施!”景元沉声道。

彦卿没有犹豫,抬手一转冰剑随他的意念而动咻地向前冲去刺破玻璃管,也就是一句话的时间,其内黑色的液体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隐约露出漂浮在其中的有着橘色头发的少年,冰剑锐利,玻璃管顺声破碎,其中黑色液体没有了玻璃的支撑像喷泉一般呈圆形倾泻而下!

黑色的液体并没有洒在地上,而是顺势灌进了半圆状,呈碗的形状的冰晶中,冰晶形成发出“沙沙”的声音,稳稳当当接住了其内的孩子和水液。

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愣了一秒,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飞快跪在“碗”的旁边凝视其中的孩子。

那孩子懵懂地睁着眼睛,像是婴儿的灵魂被灌进了七八岁少年的身躯内,他全身泡在黑色的水液中,却没丝毫不适,他蓝色的眼睛没有被黑色的水液浸染,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中也,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砰砰砰”!

房间内所有的玻璃管炸开,黑色的液体带着奇异的树木清香和血腥味一同轰在房间中,伴随一齐涌入的,是房间四个角落向外深处的管子,里面喷出了白色的雾气。

像是树又像是人的怪物顺着水液滚落在地上又僵硬的爬起,随着走动,他们的皮肤不断掉落又重生,吼叫声带着野兽的哀嚎,仿佛恐怖故事的重现。

在血腥的地狱图景中, “碗”里的孩子静静伸出手覆盖在中也扒在“碗”边的手上,冰凉的手盖在中也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手上传来一阵舒适感,他似乎在安抚着他。

“保护好自己和他,好吗?”一道略显沉闷的生硬在耳边响起,中也倏地回头一看,发现景元的脸上不知何时带上了银色的半脸面具,面具严丝合缝的盖在脸上,在白炽灯下闪过金属的光泽,上面镌刻着浅浅的花纹,面具衬的那双金眸更加耀眼。

随着景元动作间露出的耳朵,那枚银色的耳坠消失不见。

面具显然是景元早有准备。

自从上次星核之乱中,不少士兵因为吸入了药王秘传散发的可诱发魔阴身的丹药而疯狂,受伤后,神策府便着手制造了这样的面具。

作用跟“防毒面具”大差不差,景元将其压缩成耳坠的模样带在身上,一是方便取用,二是不易被敌人察觉。

彦卿随列车一齐降落地球前,便带不少这东西。

中也回手握住少年的手,冲着景元坚定的点头。

景元抬手揉了揉中也的头发,眉眼弯弯,随后他站起身快步走到彦卿身边。

彦卿操控飞剑在周身形成剑阵,抵挡着魔阴身的攻击,保护身后的两个孩子。见将军过来,神色肃然,他低声道: “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魔阴身会在短生种的星球上出现?”

景元示意人注意力集中在敌人身上: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这里的事不能跟他们说。”

彦卿脸绷紧了一下,随后认真点头: “彦卿明白。那这些人怎么处理?”

魔阴身,对于长生种来说就像是短生种的“死亡”,你不知何时会来,也没有挽救的办法。

景元不确定这种变化在短生种身上是否可逆,但若还有机会,他希望这些无辜的人能健康正藏的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于是他说: “尽量别伤他们,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昏迷。”

彦卿点点头,他的剑术和本领都由将军教授,虽然将军并非习武的天才,其经验和几百年的自我摸索也足以傲视大多数人,其中包括现在的彦卿。

他放心的将后背交给景元,身法轻灵的靠近魔阴身,尝试将他们打晕。

景元站在原地,抬手一挥,一把阵刀出现在手中,他没和彦卿去战斗,低头似乎沉思着什么。

之前在超市遭到袭击时,他就料到对方手里有诱发魔阴身的丹药提前做好了准备。

可丹药究竟是怎么流出来的?

药王秘传的幸存者逃亡地球?

星核之乱之前药王秘传的人就将丹药藏在此地?

亦或是…毁灭大君抢夺?

种种猜测在脑海中闪过,在眼下没有更多的线索前他没法下定论。

但唯有一点他确认,敌人的目的是想杀死他。

景元目光沉沉,抬手横过,阵刀瞬间砍在诱发了魔阴身的人身上,力道之大打碎了脊椎,那人倒在地上哀嚎着,嘴里发出不成音调的喘息。

但这并不是死亡,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他的脊椎会愈合,他会重新站起来继续加入无穷无尽的战斗中,直至永远。

如果敌人的目的是杀死他,那太宰那边或许会轻松些,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各位好,久等了吧。”太宰步入房间,懒懒地打招呼。少年并不高,他的脸孔稚嫩跟房间内另几位凶神恶煞的干部比起来,他像是误入这里的羔羊。

房间的地面覆盖着一层红色天鹅绒地毯,人踩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房间正中放着六边形的桌子,靠近有着港口mafia纹章墙面的那一侧椅子最为奢华。

那是首领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已经空出来两年多,其间首领没有出现过一次。

太宰坐在首领位置的左边,手臂压在桌子上,懒散地将头颅压在其上,他抬起眼皮看着明显不怀好意却要笑的温和的另外几位干部: “请不要这么笑了,考虑一下我还是小孩子看见这种笑容晚上会做噩梦的。”

笑的再温柔,那也是有着魁梧肌肉满脸凶相的壮汉。还不好看。

太宰思维发散,心想:还是景元笑的好看。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一下,金眸里盛着温柔,几乎能让人溺死在里面。

大佐深深吸了口气心想:不能生气,生气只会伤自己。

他咳嗽一声,正襟危坐: “这次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讨论一个重要问题。”

太宰突然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他冲着众人一笑: “我也有一个重要问题跟大家说。”

大佐顿了一下,他瞥了眼在房间门,想到外面准备好的部队心中一松,他扬了扬脖子,居高临下道: “说。”

这幅姿态,看来胸有成竹啊。

太宰歪头笑得灿烂: “首领这么久没有出现已经可以确定他的死亡吧?我的重要问题时,下一任首领谁来担任好呢?”

大佐一愣,随后脸上挂上“你还算识趣”的笑容,太宰大概以为自己没有胜算这是来求饶的吧。

他故作矜持一点头,神情确实掩盖不住的倨傲: “很巧,这也是…”

太宰高高举起手,盖过了对方的声音: “我说我说!这个首领就让我来当!”

他半阖着眸子扫过面前几人: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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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佐:去你*的卖萌!

第66章

为何不告诉罗浮

房间顶部悬挂着奢华璀璨的水晶灯,光亮打下来照在太宰的脸上,他的肢体像是孩童般充斥着童趣,脸上的表情却带着连mafia都畏惧的阴暗。

他是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是这暗之帝国的令人胆寒的黑暗,是大佐两年未能动其一根汗毛的心操师!

包括大佐在内的三位干部听见太宰的口齿清晰的发言都明显愣了一下,他们似乎意外于在这个房间内最弱的太宰究竟敢公然与他们作对?

他不怕他们发怒把他杀了吗?

不,他还真不怕,整天嘴里念叨着无趣,想死的不正是他吗?

大佐面色微愠,沉声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太宰点点头: “自然,无论是手段还是掌握的兵力你们明显不如我,首领的位置当然由我来做更合适。”

大佐气极反笑: “你到现在还说这种话,难道你就没发现你已经输了吗?在长乐天所有人撤出时,能保护你的后盾就没有了,你拿什么跟我打?靠你的娃娃身吗?放弃吧,无论过程如何最后港口mafia还会被我收入囊中。”

太宰脸上笑容不变,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这座城市: “我现在还记得首领在位时这座城市的样子。”

“黑白两道没有不畏惧港口mafia的,首领的威严让生活在这里的民众听见mafia这个词就浑身战栗,这里的商户赔笑着献上自己收入的大部分,不求港口mafia保护他们,只求港口mafia不对他们动手,能看在他们有价值的份上不对他们家人出手。”

太宰半阖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他将手伸入外套的口袋中: “首领是当之无愧的残暴君主,你呢,你又想怎么做?”

大佐没有丝毫犹豫,他笑得狂妄: “无知的羔羊必须受到保护,而想要得到保护自然要交出自己的财富,这有什么不对?我怎么做?我会继承首领的意志,让这座城市彻底被mafia掌握!如此一来,整座城市便会诞生新的秩序。”

他伸手狠狠握住: “我们便是秩序。”

太宰没有一丝意外地看着他,低声闷笑着: “是吗,你的话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呢。心思这么好猜的你恐怕在你掌权的第一天就被异能特务科渗透成为他们的棋子吧。”

他转过身,落地窗外的黑暗延展至地平线,他如此渺小却又浑然一体,他对着大佐道: “笨蛋君。”

大佐瞳孔一缩,身体快过大脑从腰间拔出长刀直直往太宰身上砍去!

能消除一切异能的异能?那就你死在刀下吧!

大佐低吼着: “就让我送你进入你期待已久的死亡吧!”

“锵”!

一个金色的身影猛地挡在太宰身前,美丽女子形成的金色虚影浑身充斥着锐利的杀气!

同时五大干部会议室的大门猛地被打开,一个身着华丽和服,面容娇艳贵气的女子以极快的身法越过众人立在太宰身边。

刀剑相碰中,大佐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阴翳地目光错过金色夜叉看向女人。

太宰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没有丝毫动摇,他扣上一直保持着接通状态的手机,侧头对女人说: “就是这样,他一点没有超出我的意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红叶姐。”

尾崎红叶从随身携带的伞尾拔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剑,面色沉如水: “我不会让港口mafia回到那个时候,任何想要这么做的人。”

金色夜叉猛地抬刀将大佐的刀挑起,大佐目光越过金色夜叉看向女人,发现这在他手底下总是乖巧温顺的女孩已经拥有了野兽一般的锐利。

她直视着大佐,没有丝毫胆怯: “我都会让他彻底沉入黑暗的死亡。”

大佐眉头狠狠皱起,手中不断发起攻势压制着金色夜叉: “别忘记你现在的生活都是谁给你的!你为何要背叛我!你难道要跟港口mafia为敌吗?”

尾崎红叶护着战五渣的太宰,娇艳的脸上满是轻蔑: “真是丑陋啊,现在你奋力挣扎的模样。难不成你以为你已经是首领吗?不对,大佐干部,现在港口mafia内有许多跟我一样不愿回到从前的人。”

她猛地抬手,伞剑划出数道锐利的剑光,剑光将他们身后的落地玻璃窗划破,玻璃瞬间破碎成数片, “哗啦”的从高空落下。

寒冷的风流从破碎处呼啸着砸进来,拉扯着他们向外落去。

红叶没有抵抗,抬手拎住太宰的脖子向下跳去,跳下去之前,她对这位曾经的上司说道: “在你们被死亡包裹前,我们的行动不止不休。”

金色夜叉听从主人的命令,她没有恋战立刻收刀从窗口跃下跟随主人而去。

大佐快步来到窗边向外探头看去,发现两人已经落了地,连米粒大小都没有的两人不多时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另外两名干部过来,询问道: “接下来怎么做,让部下去搜吗?”

大佐紧紧咬着牙关,他的脸部肌肉鼓起,好一会才压着声音道: “不,有一个红叶就会有第二个红叶。只有两个人而已没必要让所有人出去。”

他缓缓收起刀: “让你们的心腹亲自去寻找。”

除了大佐外,剩下的两名干部的异能跟武力无关,他们有再多的财富也需要有人保护,因此,他们只能依附大佐在组织内立足。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让太宰坚持到长乐天的人回来,他们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房间渐渐安静下来,大佐收回视线,转身走到桌边。

他抬手抚摸着桌子,一点点走向首领的位置。他看着这张椅子许久,终于坐了上去。

同样的红色天鹅绒坐垫,跟自己位置上的舒适程度一样,可就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大佐双手摸在扶手上,一点点将后背靠在椅背上。

而他没注意,太宰桌上一枚隐藏起来的摄像头对准着他。

太宰坐在路边,拿着手机不断摁着什么。红叶站在一旁问道: “这样真的没问题?”

太宰将视频保存,又在多个地方备份: “没问题哦。他们原本想着我不会出席五大干部会议,顺理成章的给我打上叛徒的标签顺势接手我的部下。但现在,我不止出席了会议,率先发动攻击的也是他们,为了防止自己落下口实,败坏组织内的名声,他不会把我离开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再加上你刚才说的话,会让他思考部下会背叛的可能性,毕竟我手里还掌握着五分之二的组织成员,真的发展成组织内斗,他就算胜利了得到也不过是破破烂烂的组织。受到两方面掣肘,也就是说,前来追杀的只有少部分心腹。”

太宰闷声笑了一下: “只要把他们解决,事情就简单了。五大干部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稳的,上一任死亡后他的位置很快就会被接替,也就是说他们各自的部下实际上是‘稳定’的状态,他们跟随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这个职位。就算上面的干部死了,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反过来,他们对干部的重要性也不大。”

“等解决大佐和他的心腹,剩下的人会自动追随我,后面掌管整个mafia就简单了。”

红叶听着这些,深深地看着少年: “这些是你一早就算好的吗?”

在五大干部会议之前的一天晚上,她被太宰找上门。

少年坐在她庭院中的石椅上,这位最年轻的干部还是个孩子,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神淡漠。

听见她的脚步声,侧头对着她笑了一下,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明天,大佐在会议上对我发难,随后他会坐在首领的位置上。”

红叶听见着短短的一句话懵了一下: “什么?”

太宰自顾自说道: “他会走上首领的路子,恐怕港口mafia会比现在的扩张速度还要快,诶呀呀,真羡慕你们这些随时处于交战中的武装部队,你们肯定会随时面对死亡的甜美。”

红叶: “……我不羡慕,你想说什么。”

太宰侧过头对她笑笑: “喜欢现在的港口mafia还是首领的港口mafia,你选择哪一个?”

红叶这次听明白了,太宰是在邀请她加入。

她沉默良久,最后说道: “如果大佐干部真的会这么做的话。”

然后今天就上演了跟太宰昨天对她讲述的没有任何区别的一幕。

太宰随意道: “毕竟他们想做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实在太简单了。”

红叶: “……”

不远处的街道拐角,几个压低的催促声音传来,隐约间听见太宰和红叶的名字。

太宰将手机合上: “好了,接下来我们还要演一出被他们追杀狼狈而逃的戏码。红叶姐,我们走吧。”

“今天,我们就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但你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陀思站在兰波身边,他向下俯视着整座城市,明明即将上演一场屠杀,他却带着餍足的微笑。

“在我看见他之前,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兰波的视线没有落点的看着远方,自从他被陀思找见并带来这里后,他便一直是这幅模样。

陀思并不生气,他点点头,顺着人道: “你说得对。”

他说着轻声向后退去,将高台留给他一人。

等他到了兰波视线之外,他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似有似无的瞥了眼兰波的方位,对着耳麦里的人道: “放他出去。”

部下的声音迟疑的传来: “要是他杀了普希金…”

陀思打断他: “诱饵必须真实才能钓上猎物,放了他。”

这下部下没有再迟疑,他尊敬地说了声“是”断开了声音。

“希望这个猎物能让你玩得开心。”陀思看着兰波的方向,缓缓道: “玩得够久。”

兰波矗立在楼顶,这时下面闪过一个人影,人影鬼鬼祟祟,他左看右看发现周围没人后飞快离开。

兰波看着他,手中“噌”的冒出一个黄色的能量块向人袭去。

能量块从人的视线死角处破风而来,鬼鬼祟祟的人影貌似察觉到什么,他拿起匕首猛地向后划去,同时一闪而过的跟景元和中也身上异能相同的阵法。

“鬼鬼祟祟”见自己什么都没有击中浑身僵硬了一下,这才缓缓抬头看向高处。两人隔空对视一眼, “鬼鬼祟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兰波眼眸微动,松了口气般的低语: “终于找见了。”

彦卿的将最后一个魔阴身击倒在地,顺势单腿压在后腰处让人无法起身,他将人的双手摁在后背,手尖用力,顿时一层冰晶攀附在魔阴身的手腕上,魔阴身在地上哀叫着,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破损冰晶半分。最后,彦卿在魔阴身后脑勺拍了一下,冰晶形成的口枷从后脑延伸至嘴边阻绝了声音的传出,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景元看了眼房间角落,刚才喷出的雾气小喷口已经停止运作。在彦卿对付敌人时,他用手机收集了一些空气,跟他所料没错,其中确实有诱发魔阴身丹药的成分。

他又看了看一地的被冰晶禁锢蠕动着缓慢挣扎的魔阴身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收回手机走到中也身边,靠着“碗”席地而坐,因为发烧他的脸孔发红,身体发软,如果说刚才他还能勉强维持站立,但病毒异能已经持续两天的现在,他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此刻别说异能,就连站着都没法做到,但就算这样,他依然紧紧抓着泡在黑色液体中与中也长相相同的少年。

少年睁着眼睛,带着好奇观察着周围的世界,似乎第一次看见黑色以外的色彩,他就像是刚诞生的婴儿。

中也揉了揉那孩子的头发,对景元道: “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带出去。”

他顿了一下问道: “这个黑色液体是什么,他可以从里面出来吗?”

景元摇头: “不行,这是维持他生命的营养液,他的肉体状态并不稳定,若是离开恐怕他的身体会瞬间崩溃。”

中也听闻,眉眼狠狠皱起,回头瞪了一眼晕倒在地上N的: “这个混蛋,居然敢随意操控别人的身体。我绝对饶不了他!”

“噗”,肉体被穿破的声音响起,一道岩石所凝聚的勾爪猛地从地下伸出刺穿了N的腹部!

岩石之大,腹部到胸口全部被捅穿。他已经没有得救的希望。

具体大的痛苦之下,昏睡中的男人猛然惊醒,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腹部伸出的岩石,血肉在上面挂着,向外冲出刺鼻的血腥味,他张嘴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大股大股的血液却喷涌而出阻挡了他即将成形的话语。

“陀…”他艰难说道,可是刚开了口,一道男声从高处传来: “没能完成任务的家伙可没有活着的必要,请不要说话就这么下地狱吧。”

话音落下,形成勾爪的岩石猛地一握,骨头和血肉被揉碎的声音从里面冒出,勾爪之间缓缓往外渗出了血液。

景元神色微沉: “躲躲藏藏,阁下是老鼠吗?”

“老鼠,多么令人喜悦的名字。不过,还请大家称呼我为伊万。”一个岩石形成的人出现在众人不远处,他优雅的对几人躬身行礼,声音却显癫狂: “能为那位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而老鼠是各位对我最好的赞赏。”

景元打量着他: “连真身都不敢出现,难道你对你主人的忠诚只有这点吗?”

伊万嘻嘻笑着: “我知道,你这是想激怒我但是这没有可能。”他抱着胸口像是拥抱神明: “我的主人已经赐予我我无法感受负面情绪的礼物,所以收收你的小心思吧。”

景元背在身后的手冲彦卿打着手势,面上不变: “阁下出现在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杀死一个研究员…还是说这位研究员掌握着什么秘密?”

伊万的笑容猛地顿住,他仔仔细细端详着景元,随后笑着摇摇头: “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可惜,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他告诉了你们什么,你又知道了什么都无所谓。”

岩石制造的人偶冲众人微笑着: “你们今天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在这里。”

说完,人偶抬手猛地向下一压,周围的墙壁和脚下的地面瞬间震动。

“彦卿!”景元叫道。

早做好准备的彦卿点头,眼中闪过暗光,身边数把飞剑闪烁过蓝色的光辉猛地冲向天花板!

数道剑光而过,由金属制成的天花板瞬间被砍成齑粉!房间的位置正好在刚才的实验室下,他们仰头便能看见夜空,繁星在其闪烁。

同时,其中一把飞剑落在景元身边,他轻巧的踩了上去,御剑飞行。

彦卿的剑术多是他在教授,景元常用的兵器虽然不是剑,但对于飞剑的操控与掌握甚至在彦卿之上。

在脚下的土地和周围的挤压过来的泥土和岩石淹没他们之前,他们从贯通上下的洞口中飞了出去。

而站在地面不远处的伊万惊愕的看着他们,下一瞬间,地面传来轰隆响声,研究所被彻底淹没。

伊万仰头看着他们,瞪大的眼睛中带着迷茫: “这,怎么可能。”

景元缓缓落在地面,彦卿紧随其后。

“不可能?你是没料到我们可以飞?还是没料到这个?”

景元向伊万举起手,划破他手背的伤口已经痊愈,而缓慢旋转的阵法在伊万面前停滞破碎。

而他们身后,周身充斥着红色异能的中也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将没有洒出一滴营养液的“冰碗”放在地上。跟他轻柔动作不相符的是他脸上的表情,狂妄狰狞,他冲着伊万一挑眉: “接下来,你准备好忏悔了吗?”

病毒异能消除。伊万瞬间明白,但他想不出来为什么在主人层层保护下的普希金会解除异能,难道他死了?还是主人的命令?诸多想法在脑海中闪烁,最后他喜悦地想到: “啊,他只是个凡人,怎么能揣测出主人的想法?”

“砰”!

拳头击中他的侧脸,重力加持的沉重拳头将人直接砸在数十米之外,中也踩着地面,不甘心的泥土和岩石震动着却又无法挣脱少年的重力,在相持之下,中也再次上前猛地击中伊万。

这是重力和大地的华美较量,而结果,已经注定。

景元眼睛盯着中也以防出现意外,同时,抬手摁住耳麦,兰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怎么样?”

“已经解除了,兰波,谢谢。”兰波当初大张旗鼓地攻击长乐天时,景元就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

如果只是想带走中也,没有暴露身份的他岂不是更简单?

他们在安全屋交战时,兰波曾在他怀里塞了一个耳机,景元这几天一直带着,直到刚刚其内终于闪过声音。

景元接着严肃道: “你快离开那里,不出我所料恐怕接下来那里会爆发不利于异能者的战斗。”

“我知道。可是我得从他们的嘴里撬处有关魏尔伦的事,在那之前我不能离开。”兰波在关闭耳麦前,声音很轻却坚定地说道: “就算我付出生命的代价。”

耳麦中不再传出声音,景元猛地将视线转到横滨的方位。

“砰”!

中也再次击中伊万,男人脸上青紫一片,牙齿脱落了好几个,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现在已然昏迷。

“看来你的实力又有长进。”景元鼓励似的拍拍人肩膀,随后说道: “我已经安排异能特务科的人尽快赶来将他送往监狱。你带着这孩子去安全的地方,记得远离横滨。”

中也怔愣一下了: “那你呢。”

景元直起身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 “我去找兰波。”

中也听出味儿来了,脸上瞬间绽开笑容: “你说兰波先生没有离开我们?”

景元听闻,无奈笑笑: “他那是演给别人看的,你怎么还信了。”

中也没有再反对,他对景元道: “那你们小心,我等你们消息。”

“将军,为什么不让我把魔阴身的事告诉大家,符玄…将军一定会帮您的。”彦卿在车上,忍不住问出。

魔阴身兹事体大,万万不可草草了事,为什么将军不让他告诉罗浮的人呢?有了罗浮的帮助,将军在地球的行事也会更加方便。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景元看出彦卿的不解,思索过后还是将自己的所想说出: “无论是一开始刺杀我的人,还是刚刚偷袭的人,几乎都是激发了魔阴身的人。他们就好像在催促着我找罗浮帮助。

背后之人的目的很明了,想杀了我。但他们的重点并不在于杀了我的这个结果,而在于…”景元顿了一下,神情严肃: “激发了魔阴身的人杀死我这个过程。”

彦卿: “这,有什么不同吗?”

“我不过是一个已经退休的将军,他们的目的如果是想从我身上得到罗浮机密就罢了,杀了我却没多大好处。”

“再说,罗浮刚刚解决星核之难,人民对丹鼎司怨念极大,丹鼎司内更是人人自危,其中摩擦与仇恨好不容易被压制下来。如果让罗浮的人民听说,我被激发了魔阴身的人所杀,其中更是牵扯上药王秘传,岌岌可危的丹鼎司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本就不多的信任会降到低谷。被逼急了的丹鼎司很可能会狗急跳墙真的反叛。”

“罗浮上的医术人才都在丹鼎司,没了丹鼎司,生病的人找谁看病?如果他们全走了,青黄不接,罗浮又哪里来的时间去培养下一代?那位龙女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地方,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就这么塌了吗?持明族的龙师本就不爽于自己的地位,这么一来,他们的怨气恐怕会更大。”

景元还有一个没说,他来到地球的事是机密,地球上的药王秘传究竟是怎么知道他来了这里?

恐怕,罗浮上还有叛徒没有揪出来。

“等我查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再通知符玄也不迟,彦卿,记得别跟符玄说,别让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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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

看大家讨论剧情好开心啊,摩多摩多!!

第67章

即将结束

彦卿听着,突然开口道: “将军对符玄将军,对我,对大家来说都很重要,请别说自己不重要这种话。”

他低头掰着自己手指,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 “要是您…”他舌头跟打了弯一样,您了半天也没您出个什么,最后默默不语了。

景元自然知道自己在神策府众人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若是他被暗杀,神策府内动荡,罗浮民众对丹鼎司的怨气和恐慌一下子爆发,内忧外患,这才让人担忧。

景元金眸带着无奈瞥了眼自己的弟子: “诶诶,别哭,我这么说就是不想你们担心。相信你师父的实力,幕后黑手不是对我没办法才用了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吗?”

彦卿低低地“哦”一声,过了一会回过味儿来,他猛地盯住景元: “您肯定早就知道有人会对你下毒!”将军看着整日温润谦和,但这么多年稳坐将军位置城府不可能不深。景元一定是早就知道这种结果还要以身入局,钓出幕后黑手。

景元被这“您就不能别让我们担心吗”的目光看的有些头大,只好安抚道: “没有下次了。”

这句话转到彦卿耳朵里,自动过滤换了个模样—— “下次还敢。”

彦卿: “……”

“丹鼎司,药王秘传…”他缩在座位上转移注意力似的低声念叨着,随后皱起了眉头: “星核之灾让他们的名声降到谷底,恐怕只是一个火星就足以彻底激发矛盾。”他紧张地看向景元: “如果有人在罗浮散布谣言该怎么办?”

景元缓缓摇头: “这么多年,丹鼎司,我们的谣言还少吗?没有切实的证据,谣言只是谣言,不攻自破,除了神策府,十王司,谁能真正动它?如果传出我被药王秘传,丹鼎司的人暗杀的谣言,符玄定会顺藤摸瓜,将潜藏在罗浮的叛徒揪出,他们才不会这么快就暴露自己。药王秘传不也是藏了几百年积蓄力量,又跟毁灭大君搭上才敢出来蹦跶。怕就怕是你们的方寸大乱。”

景元说道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抬手摩挲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且,对我莫名的敌意,引起罗浮对丹鼎司仇恨以至内乱…钟爱于内部的自毁,很像幻胧的手段。此次事情结束,她见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也会安分一段时间。罗浮趁这个机会修养,别打草惊蛇。”

景元脑海中浮现他在地球认识的友人,侧头对彦卿笑笑: “况且,地球也有自己的底蕴和坚强,在事情超过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外,再请求罗浮帮忙也不迟。”

“我们不可能永远护着一颗星球,也不该忽视他们自己的努力。”

彦卿抿着嘴,点了点头。

说话间,导航提示他们已经到了横滨。景元停下车,他远远望去发现平日灯火通明,川流不息的现代都市如今漆黑一片,诡异的白色雾气弥漫在城市每个角落。

偶尔其中传来一声巨响或者火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再度融入这片黑暗中,这片安静比刚才更甚。黑暗就像一只吞噬所有的巨兽,他大张着嘴巴等待着猎物。

景元看着这片白雾,眉头一点点皱起。

“嗡”,他的手机响起,他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几个字,按下了接通。

“居然跑到城市外…”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带着嘲讽看着被堵在巷中的太宰和红叶,他们目光宛如实质在红叶身上舔舐而过,最后化为阴暗的仇恨: “就算跑这么远你们不一样没了退路?”

长达几个小时的追杀和逃亡,红叶的体力早就到了极限,更别说她还要护着没有战力的太宰。

她的金色夜叉也因为主人的精神和体力的透支而不再显现,此刻少女正靠在墙上,不断喘息着,脸色苍白,显然没有了反抗能力。

其中一人戒备的看着周围,巷道阴暗潮湿,附近没有人声,安静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低声道: “别玩了,她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只是一死便宜她了。我们快点解决回去复命。”

听道这话,满脸血气的几人对视一眼,同时拔出手枪对准了红叶和太宰: “真可惜,红叶,如果你没有背叛,以你的异能和实力,未来一定会坐在干部的位置上。”

他手指扣在扳机上,目光沉沉: “只可惜,你没有那天了。”

黑洞洞的枪口冒出火花,数枚子弹射出冲向两人!

“锵”!

金石之声猛然响起,一把长刀猛地从高空劈下斩断了子弹!黑衣人一惊,再度摁下扳机,可耳边没有听见声响,他们仓皇的将目光下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腕被砍断,连同手枪一起掉落在了地上,直到这时痛觉才传入大脑发出警报!可随后脖颈一热,他们的视线天旋地转最后落在了地上,在黑暗充斥意识之前,他们才恍惚想到: “哦,自己死了。”

“用手术刀杀人,这是你的恶趣味吗,医生。”福泽收刀入鞘,目光划过医生的手里的手术刀带着不悦道。

“毕竟对于我这种弱小的人来说,出其不意才能致胜。”森鸥外冲福泽点头,面上优雅又诚恳,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他这一句话撒了不知道几个谎。

地上躺着的人要是听见你说完,恐怕都得强撑着一口气仰天长啸“你个骗子”。

这里是太宰早就准备好的埋伏点,放了这么久的风筝,这些人早就身心俱疲,再看见红叶虚弱不堪的模样,以为没了威胁,自然会走进陷阱生怕太宰和红叶跑了。

“剩下的需要我们做什么呢,冲进港口mafia的大楼杀了干部吗。”森鸥外笑着道。

“不,恐怕接下来你们没法回去了。”太宰没接他的死亡笑话,看着远处若影若现的雾气低声道: “居然这么快…你们快走,离横滨越远越好。”

几人没有异议,当初森鸥外和福泽提议留下来帮忙时,太宰就告知他们可能出现的危险,并安排他们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埋伏。他们飞快坐上早就准备好的车疾驰而去。

太宰留下,他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定格在一旁的自行车上,虽然上着锁。

太宰从口袋中掏掏,掏出一根亮闪闪的铁丝。

“虽然让咱在这里等着,可是等了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没来。”三月七坐在高楼顶部的边缘,双腿悬在外面晃着,还好这里没外人,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见恐怕已经报警说这里有人要跳楼了。

开拓者拿着望远镜观察四周最后一脸镇定地点点头: “没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汇报完毕。”

三月七双手向后一撑,仰头看着天空,拖长着声音: “啊,有点无聊。不过无聊也挺好的,说明没有事嘛!”说着,她看见开拓者拿出手机戳着什么。

“你看什么呢。”三月七探头过去。

开拓者: “我在搜集地球所有评价高的餐厅,等任务完成我们就去吃一顿。”

三月七张了张嘴: “你这也,太快了吧,事情还没办完就想着怎么庆祝了?”

开拓者抬头,双手叉腰颇为傲气道: “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处理的事吗?”

“你们抬头。”丹恒突然开口。

三月七和开拓者同时抬头顺着丹恒手指的地方看去,发现不知何时远处起了雾气,白色的雾气覆盖山林,城市,缓缓往这边蔓延。

三月七: “怎敢感觉这雾气跟活着一样?”她搓了搓手臂: “怪渗人的。”

丹恒肯定了她的说法: “有人在控制,是活的。”

开拓者对三月七缓缓竖起一根大拇指。

三月七: “…这种称赞咱不想要啦!诶,等等你们看下面。”

几人低头,发现在山林的遮掩下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正在缓缓靠近。

“队长,这里看起来没人。”

“不要放松警惕,上面警告过,长乐天里有不少厉害的异能者,绝不能掉以轻心。”被称作队长的男人紧绷着声音说。

“队,队长…”队伍后面传来一声惊恐,颤巍的叫喊声,声音穿过队伍飘进所有人耳朵,在阴森晦暗的林子里跟见了鬼一样。

队长皱眉,循着声音往后面一看——

发现真见鬼了。

几个长相与他们一模一样的半透明人影漂浮在不远处,他们眼中带着狂喜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队长瞳孔一缩连忙抬枪,同时开口: “你们几个,快闪开!”

可话音已经晚了,那几个士兵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平日训练有素的士兵现在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僵硬在原地,透过头盔隐约可见他们惊恐的眼神。

“砰!”

跟众人枪声响起的是一根棍棒敲在肉体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其中一个半透明人飞到了半空又“啪叽”一声砸了下来,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化作无数碎屑消散空中。

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僵硬,这几位军人看了看地上消散的半透明人,又抬头瞧了瞧搭在肩膀上一根棒球棍,就差在脸上写满骄傲的女人陷入了片刻沉默。

开拓者凹了好一会姿势发现还没人说话,她只好自己捧一下自己: “银河棒球侠在此!各位可以夸赞了,叫我英雄也可以!”

从后面赶来的三月七无语了一下: “英雄,战斗还没结束咱们等会再表扬好不好?”

队长向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几人: “刚才谢谢,不过那是什么,你们在这里又是做什么?”

他的视线在两个少女身上梭巡,最后皱了皱眉头道: “小孩子?你们快回家去。”

三月七: “小孩子?就当你夸我长得小了…不对,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让我们走哪儿去?”

开拓者也点点头,棒球一挥指着不远处的长乐天: “我们是这里的守护神,看见你们偷偷摸摸地过来才找上门的。”

队长视线充满疑惑地在两人身上转着,显然是不相信这么小又跳脱的孩子就是上司千叮咛万嘱咐的异能者。

他压着声音哄道: “棒球侠,叔叔谢谢你们帮忙,但你门还是快回家吧…”

他话音没落察觉到后面传来的凌冽杀气,可还没等他动作只见一根冰箭破空而来直插他的身后,又一声“噗叽”后耳边再次传来碎屑碎散的声响。

三月七和开拓者一脸骄傲。

队长哑口无言,复杂道: “你们真的是啊。”他想象过许多碰到长乐天异能者的场面,却唯独没有这般小孩子聚会一样的场景。

对了,他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偷取长乐天内部机密资料。

现在碰见长乐天的人,人家还救了他们一命,连紧张的气氛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他莫名有些羞愧。

他稳了稳神,问道: “刚才那些人是什么?”

“你们也不知道?对哦,要是知道你们刚才就不会袭击了。”开拓者在一旁转着棒球棒,眼中跃跃欲试,似乎还想敲几个玩玩。

“咱们先别聊天了,等一会儿把他们解决完再聊聊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的问题。”三月七拉弓搭箭,对准了远处的半透明人。

箭矢破空而去,即将射中!可就在这是,那个人影突然消失不见,众人一愣。

“队长…这个能力?”有人低声对队长说。

队长面容沉重的点头: “是我的。”他在说话的同时击中精神去沟通自己的异能,随后他面色一沉轻声道: “我感知不到我的异能了。”

作为队长,除了能透明化的异能外,他拥有着优秀的记忆,他脑海中一一闪过刚才看见的几个透明人,沉重开口: “你们尝试一下能不能使用异能。”

片刻后,除了两个人外都凝重的摇摇头,刚才被队长和银河棒球侠击中的半透明人也正是他们。

“将军,这片白雾能让异能具现化, “击杀”异能便可恢复原样。”丹恒说道。

“哇啊!丹恒你怎么走路悄无声息的!”三月七被吓了一跳,抬手拍了拍胸口。就连周围的士兵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举枪对准。

“我们快点解决,恐怕这片雾气覆盖的地方都会产生这种现象。”丹恒紧了紧手套,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城市: “在他们解决幕后之人前,就靠我们保护这里的人们了。”

鞋跟踩在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走廊里带着淡淡的灰尘味,有些刺鼻。

道路尽头,陀思踩着破碎玻璃看着被白雾覆盖的城市,雾气并不满足于城市的地面,它们攀附着楼宇向上攀登。

“你来了。”陀思转头对男人笑笑: “有什么问题请说吧。”

“魏尔伦,他在哪儿。”雾气顺着破碎的玻璃窗滚进来,兰波的脚下开始渐渐凝聚起白雾。

“魏尔伦,世界上最强大的超越者之一,他的行踪就算是欧洲各国也无法确认。”陀思对人笑笑: “就算是我也只能打听到只言片语。”他说着向窗外又看了一眼: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他讨厌人类是应该的。”

兰波眼神微动: “什么意思。”

窗外的月亮明亮,带着淡淡银光洒在陀思的身上,窗户传来“呜呜”的风声,风流从窗户涌进来飘起两人的衣服,陀思双手张开背对着窗户,脸孔阴翳让仿佛承载着世人所有的罪恶。

陀思嘴角勾起: “毕竟导致他现在如此痛苦都是因为人类啊。”

说完,他向后倒去,从高空落下。兰波瞳孔一缩,快走两步向下看去!

“呜呜”响起的风声也随之变大,卷起的巨大风流让兰波忍不住抬手用手护住眼睛,带着怒意看着男人。

陀思站在直升机内,单手摁着胸口对兰波行了一礼: “与其关心魏尔伦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超越者先生,我很期待你的异能造成的破坏。”

直升机随之升高载着人即将远离。

兰波眉头一皱,意念勾动着异能却凝重的发现他已经无法感知。他连忙转手掏出手枪对着高处的直升机连开两枪,陀思偏头躲开,子弹擦着他的脸而过,留下两道血痕。

陀思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带着笑容对兰波说: “还是省着点子弹吧,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可是你自己。”

淡黄色的异能块在空中散开又如流星般坠落地面,将兰波包围其中溅起一片尘土。片刻后,兰波从灰尘中跳出,飞快后退寻找躲避点的同时抬手开枪射击,子弹直射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人影的眉心,但是子弹快击中时,一层屏障猛然出现挡在那人身前也挡住了子弹的冲击。

但异能兰波的攻势并没有停下,黄色的能量块没有数量的限制,在它的体能耗尽之前,如同流星雨一般的攻击不会中断,再说异能兰波会有体能这个概念吗?

兰波被堵在窗口,鞋跟踩在墙壁边缘,碎石在脚下松动,好像随时都会带着他从数十米的高空坠下!而他的面前,异能兰波抬手对准了他,异能凝聚堵住了所有的出口,随后猛地射出!

“锵”!一把振刀横在兰波身前,黄色的异能块撞在其上散成无数碎屑滑过兰波惊讶的眼睛,能量块没能触动阵刀分毫,光屑的碎光闪过来人的眉眼,金眸睥睨而视。

“兰波,什么事都想自己承担不告诉我们,你也太见外了。”景元挡在兰波身前侧头对人笑一下了。

在险境中,看见熟悉之人让兰波浑身紧绷骤然松懈下来,心中奇异的飘出名为安心的情感。

“可你不是来了吗。”兰波笑了一下。

“也对,相信自己的朋友并坚持到现在,等这件事结束我会亲手做个小红花奖励你。”景元打趣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还活着。”陀思看见人影的瞬间出现片刻怔愣,他扒着直升机边缘的手狠狠捏紧。

景元抬起阵刀直指陀思,面容冷峻: “看来你对我遭遇了什么很清楚啊,要下来讨论讨论吗?”

陀思盯着那人的金眸,猛地转头对驾驶员说: “快走…”

一柄剑破空而来狠狠刺中直升机的尾部,剑刃擦过金属板划出火星,随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直升机传来,火光包裹着在阵阵警报声中向地表冲去。

兰波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看见直升机在地面向前滑了一段距离又发生爆炸后眉头挑了一下,随后对景元道: “你是怎么上来的。”他要是没记错,景元不管是不可言说的“异能”没有飞行的能力,好吧,现在已经不是异能了,毕竟在这白雾中他行动自如不像是经历一场恶战的模样。

“当然是靠这个。”景元再次挡下异能兰波的能量块,抬手拽着兰波就从破碎的窗户口往下跳!

兰波: “景元??!”

他震惊的声音因为失重而微微失态,但随后失重感消失,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把…

“剑”上?

“抓紧,接下来我们一口气解决它!”景元提醒了一句,随后冰剑加速几乎是横冲直撞冲向地面!

兰波: “!!!”他虽然平时会用异能移动,但这个速度是要过山车吗?

景元对剑的掌控力非常强,在即将触地的瞬间抬高剑身横着向前冲了几米。

兰波的异能攻守兼备,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其防御力甚至能阻挡“黑色火焰”的冲击!

于此,他想要打败异能兰波并不伤及周围民居的情况下,必须在其视线的死角处发动攻击!

跟景元想的没错,在他从高空落下后,异能兰波紧随其后,在它快要落在地面时,景元抬手将兰波护在身后。

一楼房屋内,彦卿身后悬浮着数枚光炮,他的剑除去锋利其内蕴藏着巨大能量!

堪比歼星舰可不是夸张手法,而是写实!

彦卿对着刚刚落在地面的异能兰波笑了一下,抬手对准,身后光炮猛地绽放出冰蓝色的强烈火光!

“万剑,天来!” *

异能兰波顷刻间被火炮的光辉冲泄!仓促间凝聚成的防御果然没能撑住,如同玻璃一般从中心向外散出裂痕,最终破碎!

赢了!

“砰” ——

背后传来一声枪响,子弹穿透兰波的后心。

不远处,在坠毁的直升机内,勉强从里面爬出的“陀思”对着他们阴沉一笑,随后身躯化作无数碎屑,消失不见。

————————

*是战斗语音!

关于剧情那个,我说一下下。将军不打算用罗浮那边的势力,是不想引起民众恐慌,罗浮内乱。而且罗浮不能随随便便插手别的星球的事。零星的几个丰饶孽物还不足以出动大部队。我自身来说,也想让各方魅力体现,罗浮有罗浮的底蕴,地球有地球的底蕴,以自己的能力保护家园,我觉得也是一种浪漫…所以写东西也会写的束手束脚…

而且,罗浮出手,直接碾压原住民,啪的就结束了…在我的大纲里,罗浮出手肯定要在大场面嘛…

谢谢大家的评论!!我有认真看并修改并补充了一些问题(我写这些不是很顺手,但关于谋略相关,大家有好的书籍或者资料嘛?)

第68章

新生

陀思缓缓睁开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姿势。

他轻笑一声: “毫无准备的死角处发动攻击,这我当然知道。”

房间阴暗破败,整座城市断电的现在,这间房屋也不例外。唯有窗户照进来的夜光缓缓洒在其内,一点点蔓延至房间的角落,那是一片与房间格格不入的景色。

华美,精致的展示柜上陈列着一枚枚兀自旋转的红色晶体,接着窗外飘进来一枚血红的晶石乖巧的落在展示柜上,它们在夜光的照耀下闪烁出耀眼的光泽,折射出的红色光泽照在坐在地上的男人脸上。

男人有着白色头发,手中捻着一枚枚昂贵的宝石,接着又不甚在意的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中,他似乎在评估着它们的价值,又在最后得出这些宝石的价值不值得他的目光停留。

“真是奢侈啊,在你的眼中这些宝石没有你的‘收藏’珍贵吗?”陀思笑着咬出他的名字: “龙彦涩泽。”

被叫道名字的男人微微抬头看来,他充斥着无趣的眼珠瞥了一眼身旁的展示柜里转动的晶体,声音低沉道: “不,跟这些宝石一样,都是无用的东西。”

他低着头继续在宝石中寻找着让自己触发瞬间激动的色彩,但没有,身旁足够普通人家几辈子吃穿用度的宝石全被扔到了垃圾桶中,一如既往,他只是徒劳的在无趣的人世中寻找梦中的令人惊叹的色泽。

他没有再看一旁的宝石一眼,自顾自站起身对陀思道: “你说,如果我加入你你就会让我看见我期待已久的东西,但很可惜,你的聪明没有让我看见。”

陀思轻笑着: “只要在你的白雾中,死去的异能者的异能块也会被你所拥有。”他侧头,看着遥远处: “而现在,你手里拥有了一枚超越者的宝石,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得到更多,到那时你所期望的色彩也会出现在你的手中吧。”

他缓步走到门边,示意龙彦涩泽跟上。

“超越者…这种东西只对你有用吧,我只不过是替你收集力量的棋子,不过算了。”龙彦涩泽恹恹地转过身,披风垂在地面沾染上灰尘, “能收藏一枚超越者的异能,也算不错。”

他的话音一点点落了下去,眼睛一点点睁大,似乎发现了不能理解的事情,但超出规划之外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们这种人惊慌失措,反而得到了莫大的喜悦!

陀思察觉出他的情绪波动,在打开房门的同时回头看他: “怎么了?”

夜色下,展示柜里新加入的晶体骤然消失。

龙彦涩泽在开门声中身后晶体消失后闪烁的光泽中兴奋道: “兰波,我没能拿到他的异能!”

“接下来你们对自己未来的牢狱生活担忧吧。”门外传出一声稚嫩的声音,但声音懒洋洋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 “呦,这场灾难的幕后黑手先生。”

随着话音落下,门口骤然射出几乎同于白昼的炽烈白光!

陀思的眼睛被刺痛,他连忙抬手用手臂挡着眼前,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政府的武装部队包围门口,他们抬着枪口对准自己。陀思的眼睛飞速滑过他们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最前面的小孩身上。

一个坐在自行车上,腿堪堪撑在地上,双手支在车把上的黑发小鬼冲他笑着: “看来你很惊讶啊。怎么,没想到?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陀思笑容缓缓放下,他眉目阴沉地盯着太宰: “政府部队,为什么。”

太宰笑着: “看来你需要完善自己的情报网了。虽然政府高层对长乐天一直持戒备态度,时不时骚扰一下,趁火打劫…”他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部队,这些人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太宰没再逗他们,转过头看向陀思: “但是异能特务科跟我们的关系不错。”

他仰头看了看逐渐消散的白雾,继续气人: “托你的福,你们引发的异能战争属于异能特务科的职务范畴。嗯,我跟他们借的兵力。”

随着太宰的话音,他背后的政府部队抬起枪口,一点点靠近他。

陀思没有反抗,他缓缓举高双手做投降状,但他看起来对自己未来的下场不甚在意: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太宰冲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作为解决你们的条件,横滨的监控网络共享给我,你们的行踪很容易就被发现啦。”

当然,不止是这些。

作为解救横滨数百万人性命的报酬,长乐天正式与政府合作,在经济,军事,政治上得到优待,景元在异能特务科的地位上升,跟种田长官持平。

据说景元还顺势把陀思用作诱饵的煤矿一并收入囊中。

而长乐天付出的代价大概是大部分人员来了一次海上短期旅行而导致长乐天积了一层灰。

这还只是长乐天收获的利益,太宰经过这次也顺理成章把前任首领的干部铲除干净正式将港口mafia掌握手中。

“兰波,我的子弹绝对命中他了,为什么他的异能没有来到这里。”

“他为什么没有死。”

太宰歪歪头,笑容和煦: “谁知道呢,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猜这个答案。”

“太宰传来消息,已经抓住他们了。”景元放下手机,对两人宣布好消息。

彦卿见周围的雾气一点点散去,逐渐露出了街道原本的样子,道路两旁的路灯闪烁两下亮了起来,如影随形的黑暗被逼到了角落,明黄的灯光照亮在他们头顶。

兰波心口被贯穿,喷洒出的血液沾染着衣服,此刻他提着衣服有些嫌弃皱的皱眉。

“被击中的感觉真不舒服。”

“抱歉,等之后事情结束我们陪你逛街,你操持公司事务这么久也该好好放假休息几天了。”景元歉意道。

兰波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么见外做什么,相信朋友不是应该的吗?”

刚才景元又夸又损的话这次一股脑灌到他的头上了。

景元哭笑不得,兰波眉眼柔和下来,继续道: “再说你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对我出手。”

太宰利用监控找到了陀思他们大概的居住点,但房子的具体位置没有确定,担心打草惊蛇他们一直藏在周围没有靠近。景元知道后决定勾一下他们。

景元在落到的瞬间就将兰波挡住故意露出自己防备薄弱的后背,就是等着陀思上钩。等他被击中,任务达成的幕后黑手定会立刻转移,而这时他们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陀思的目标居然是兰波。大概比起实力不知深浅的景元,没有异能的兰波更好对付。

异能晶体从在兰波因为重伤陷入虚弱时从身上飘离一路坠向他们的藏身处,这一幕正好被太宰收入眼中,他顺势跟着找见了他们的藏身处。

至于重伤的兰波为何现在还在活蹦乱跳…

景元抖出几个蝴蝶金属,这跟与谢野戴在头上的一样,而其内也是真正的,可以将人带离彼岸的蝴蝶。

这是与谢野和立原从长乐天转移时给景元留下的礼物。虽然人体异能在这片黑雾中会被具现化,但并不在这片白雾中的异能者留下的力量却不会具现化。

金属蝴蝶跟立原和与谢野的意识相连,两人时刻注意着这边,在景元使用时,立原会解除自己的金属异能,与谢野会让蝴蝶治愈一切伤痛。

景元捏着金属蝴蝶,轻笑一声: “我们的医生很厉害呢。”

彦卿纠结地看着能让人瞬间治愈的蝴蝶,蹲在景元身边小声问道: “这是…药师的力量?”

景元摇摇头: “不知,但这份力量并非丰饶孽物的贪婪而是温柔,不要担心。”

兰波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落寞下去,他看着手中的蝴蝶轻轻叹了口气: “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得到他的消息。”

景元沉默,他拍拍兰波的肩膀安慰道: “陀思已经被抓,之后我会跟异能特务科打招呼争取到和他见面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再问。”

在研究所N本来有机会说出关于魏尔伦的相关事情,可N已经跟着研究所一起沉在泥土之下。他所拥有的知识和记忆也一同埋葬。

兰波知道这事急不得,勉强压下自己的担忧冲人一笑。

“喂!兰波先生!景元哥!彦卿!”远处传来一声兴奋的叫喊,还有吱哇乱叫的哀嚎声。三人同时转头,只见中也从高空飞过来,一手捧着冰碗举过头顶,里面和他相似的少年惊喜地看着周围,四下观望后最后定格在景元身上,对着熟悉的人学着中也打招呼。

如果说他是观光,那中也另一只手上的人就是过山车。

白濑被抓住一只脚吊着从天空荡过来,他吱哇乱叫着,涕泗横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悲惨经历。白濑: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中也嫌弃地“啧”一声,随意道: “是吗,那我放了。”

白濑: “?”

下一秒中也松手,白濑倒栽葱似的从天上落下来,本来的吱哇乱叫顿时变成了惨绝人寰的嚎叫,震得众人耳朵都疼。

白濑紧紧闭着眼,失重感让他浑身哆嗦着,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最后只剩下“我错了救命啊!”这一个想法。大概太恐惧,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接住都不知道。

彦卿在中也放手前,远远的对跟对视一眼,颇为默契的接过了白濑,他的冰剑揪着白濑的领子,若是它有手恐怕和它主人一个样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中也从空中落下,轻巧的把冰碗放在地上,里面的少年也不挣扎不乱动,双手乖乖地扒着碗边,听他们说话。

中也看见白濑被吊在冰剑上还在嚎着,耳膜都要被嚎破了,他忍不住抬手给了人一拳头。

白濑的嚎哭声呛在喉咙里,抬头一看,第一句话: “中也你也摔死了?”

中也那一刻连生气都显得有气无力。

他转头对景元解释道: “你们离开后,我就发现白濑鬼鬼祟祟的路过,顺手把他抓来了。”

说完后,他的视线看向兰波,沉默了一会低声道: “我不该不相信你们的,如果我乖乖待在长乐天说不定就不会惹出这些事儿。”

兰波摇摇头,抬手揉了揉他: “这件事本来就不该让你们这些孩子参与,该说抱歉的是我们。”

中也沉默着张开双臂抱住了兰波的脖颈,久久没有说话。

“剩下的就是去找魏尔伦的踪迹,我会尽快安排你跟陀思见面。”景元低头给种田发消息,告诉他事情已经结束。

“魏尔伦?”很有俘虏精神的白濑听见熟悉的词汇突然抬头: “这个名字我见过。”

正在感受亲情美好而拥抱在一起的兰波和中也,正在与政府沟通后续事宜的景元,在一旁擦剑的彦卿同时停下动作,猛地抬头看向白濑,一张张脸差点放大的钻进他眼睛里: “你说什么??”

白濑脖子往后仰着,搜肠刮肚的往外蹦: “魏尔伦,是F国研究出的人形异能…那一长串的解释跟他很的像。”白濑这诡异的描述让众人默默看着他。

白濑往后退了一步,戒备道: “你们看我干什么,那么多字我怎么记得住。”

众人齐刷刷扭开脸。

景元顺势思索: “如果你们两个都是以同样的方式诞生,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只要中也在他就会过来。”

兰波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喃喃道: “他认为,只有中也还是他的同类。”

白濑奇怪地看着他们: “你说的又没错,为什么一脸伤心?”

中也抬手又打了一下他。

白濑顶着一脑门包: “”

中也面无表情道: “为你堪忧的情商打的。”

“这样也好,以魏尔伦的能力想必没有人能伤害他,只要等下去我一定能见到他。”兰波故作轻松说。

白濑: “既然你们说的魏尔伦在找中也,那你们宣传一下中也不就行了吗?我记得你们有自己的事务所。”

魏尔伦暂时不知道日本的重力操纵使是中也,就算中也在全世界每个地方贴上自己的脸并告知众人自己的位置,他也不会上钩。只有中也的异能是操控重力这一消息到达他耳朵,他才会上钩。为了同类可以背弃自己国家的魏尔伦,一定会来保护中也。

至于消息怎么流出…

官方可以通过异能特务科补充,黑道可以拜托彭格列和港口mafia。

之后,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了,并为了重逢的那一天做准备。

不过,宣传中也也是个商机。

兰波和景元的视线慢慢扫过中也的脸,同时道: “中中伯?”

中也: “??”

兰波: “是时候制作新商品了,中中伯很合适。”

中也没理解怎么一下子转到这方面了,不过他还是强调: “比起我,兰兰伯更可爱吧?”

无形中被夸了的兰波眨眨眼: “谢谢?不过…”

景元: “我觉得这个主意好。”

兰波回给他一个“?”

景元: “我们光顾着中也对魏尔伦的重要性,但你也同样,当初你身负重伤,腹背受敌,可他显然对你放了海,他对你一定还有情谊。若是他知道你还活着,说不定同样会来见你。”

兰波拒绝的话顿时吞进肚子里: “你说的有理。”

景元悄悄对中也眨了眨眼。

他说着视线看向后方,双手抱胸,声音比刚刚大了些,笑着道: “宰宰伯我觉得也很不错,你觉得如何?”

“做成全黑的,我想跟景景伯摆在一起。”太宰也没觉得自己能躲过景元的眼睛,他从拐角处走出来轻松靠近这边,他背后的黑暗一点点亮起,地平线处放出光亮,晨曦即将降临,太宰脸上的笑意轻松又温柔。

他走到景元身边,仰头看着男人,缓缓道: “分别时间不长,我却觉得过了好久。”

他抓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旁: “我很想你。”

景元手部肌肉僵硬了一下,随后又慢慢放松下来,轻轻贴着他。

跟着他一齐冒出的事列车团的诸位,他们从拐角处蹦跶出来,丹恒干干净净,两个女孩子浑身跟滚了泥似的,但笑容灿烂远远地冲他们挥手: “将军!我们回来啦!”

景元扭头看他们,顺势放下了手。他看见他们愣了一下: “你们遇到棘手的敌人了?”他的视线飘到丹恒身上,显然不认为他会任由自己的朋友陷入危险。

丹恒解释: “他们两个没看路,把路上小水坑踩了个遍。”

得踩得多欢快才能踩成这般惨烈的模样。

开拓者: “我刚刚听你们谈论居然出了新品种,我都想要!”她双眼冒着星星。

景元: “不如做个星星伯?”

开拓者竖起大拇指: “请放心制作,星星伯一定会风靡全世界!”

景元侧头看向兰波: “你觉得怎么样?”

兰波: “如果开一个娃娃店,依照客人的需求定制呜呜伯说不定销量会很好。”他掏出手机,询问职业经理人的意见。

凌晨被叫起来的职业经理人第一次接到boss的电话,半梦半醒间他惊叹于兰波的想法,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他顺势薅起来部下开始制定方案。

太宰心中粗略计算了一下: “这此我们大概赚了几十亿日元,还不算跟政府正式合作后的好处。”

当然,这其中景元要来的煤矿要占大头。

昨晚城市戒严再加上此刻太早,街道上没有什么人,他们也就没什么形象,席地而坐,谈论着之后去哪儿玩。

说着说着,景元和兰波发现中也过于沉默了,两人对视一眼看向少年问道: “遇到什么难题了?”

大概有种跟父母要一个昂贵礼物的不安感,他沉默了一下对两人郑重道: “我想求你们一件事。”

中也用上“求”这个字眼的时候可不多,两人正襟危坐起来。

“我想创办一个孤儿院。”

“好啊。”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同意,景元已经开始跟立原他们沟通在长乐天划出一片地方用于建造孤儿院,兰波也在联系之前有合作的建筑公司。

速度之快让中也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摁下两人的手臂,震惊道: “你们不问问我其他的?”

兰波放下手机,担忧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我们?你要求我们什么?”

中也: “?”

景元一脸凝重: “别担心,无论什么事我们两个都能帮你搞定。”

就算是摘星星,景元都能给他摘来!

物理意义上。

中也愣愣道: “求,你们办个孤儿院?”

“怎么还是不确定的语气。”人群里有人小声吐槽着,引起大家友好的笑意。

兰波和景元对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中也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两人是在演戏。

“你的善良何必用求?”兰波对人伸出手,他温柔道: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中也慢慢把手搭上去,这一瞬间他似乎看见永远笼罩他心底的迷茫和黑暗散了干净。

如果,那个未曾谋面的魏尔伦也能在这里的话,他大概,也不会孤单了。

“团圆的戏码…”白濑在一旁嘟囔着,一句话没说话中也的拳头再次砸在他头上,砸的他眼冒金星,他忍不住抬头冲着中也吼: “你干嘛!现在你们团聚了,我能说的也都说完了,你们该放我走了吧!”

中也: “不行。”

白濑惊恐地抱着自己: “那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中也: “其实我们还缺几个育儿师…”

白濑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我?你…”你脑子没病吧?但他还没说出口就被中也威胁的拳头咽了下去。

“不光是工作,还有学习。”中也想到刚才就头疼: “要是下次你再描述什么, ‘一长串跟我一样’的字,你的学习量加倍。”

躺在冰碗里跟中也相似的小孩嘴巴翕动着,最后隐约吐出欢快的“加倍”两个字。

两个软软糯糯的字音,让空气陷入瞬间的凝滞,随后所有人猛地凑到冰碗边看着里面的孩子,莫名有着自己孩子第一次说话的喜悦。

不过,这何尝不算是新生呢?

彦卿偷偷给将军拍了张照片。

大家围坐在冰碗边,一同欢笑着,地平线上,太阳缓缓升起,清冷却温暖的光辉笼罩大地,笼罩在众人身上。

景元同样温柔笑着,太宰靠在他身上,笑容平静。

彦卿:将军在地球过的很充实,很开心哦!

————————

我有一种…

列车团:将军,我们鬼混回来啦!!

的错觉。

第69章

名字是

“罗浮没有前来相助,巡猎的将军也没有死亡。”空旷阴暗的大殿内,坐在首位的女人声音婉转又平和,淡淡讲出了现状。

她懒散的坐在其上,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但每说一个字下面的人就打一个寒颤,说到最后一个字他们全部伏低了身体,请求她的怜悯。

“我所安排的自相残杀,引起内乱的戏码没有上演,这该如何是好?”女人慵懒地观赏着自己的手指,手指纤长灵动,却隐约闪过了一丝不详的气息。

她斜过眼去看下面的人,他们跪在地上抖得跟个鹌鹑似的。这让女人眼中闪过嘲讽和无趣。

“罢了,毁灭的步伐不会停止,我们的目标并非只是罗浮还有整个宇宙。”

她站起身,款款向台阶下走去,身着的长袍拖曳在地上盛开艳丽的色泽。

她路过卒子,他们惊恐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从脚尖往上一点点化作齑粉,最后在无声的尖叫中彻底消亡。

“包括这颗星球。”

女人走至房间中央,蓝色的虚拟投影转出漂亮的星球。

她笑容阴郁如同被碾碎的花瓣,带着血腥的甜美,她伸手握住星球,漂亮的嘴唇微张,轻声道: “砰”

“将军,这个您收着。”彦卿从怀里珍之又重的拿的拿出一枚耳坠,耳坠表面颜色深蓝,但细细看去却能发现其内闪烁着繁星般的光泽。

景元拿过来,细细观察,带着不确定道: “界域定锚的碎片?”

彦卿点点头: “白露小姐也在里面安装了能随时监控将军身体状况的芯片,如果情况危险它会自动激发将您送往罗浮。”

彦卿少有的以强硬的姿态对景元说: “请您收下随身带着,符玄将军和我远在罗浮也能安心些。”

景元自然不会拒绝他们的好意,他捏了捏耳坠,抬手带在了耳朵上。他的头发偏长,发量又多,耳坠被藏在头发之后只有他偏头时才会隐约露出,多了一丝神秘,也颇为好看。

彦卿见此,神色放松下来,对景元笑笑: “那彦卿就去找老师练习了。”之前的事告一段落,列车团也应了景元好意暂时留在地球休息,彦卿顺便去找丹恒和开拓者练习剑术。

景元点头应允。

“簌簌”

彦卿刚出去不久,房门就敲响。

“请进。”

“没想到您这么忙,我等了半天才等到您一人独处的机会。”来者颇为委屈地说,他微微佝偻着腰身,面色惨白又不修边幅,连那张可以成为帅气的脸也黯淡起来被藏在“大叔”的颓废之下。

森鸥外撇了眼景元的头发,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颇为怨念道: “明明您比我更忙,为什么你发量比我多?你是有什么生发秘诀吗?太狡猾了,这种好配方就该共享全人类。”

景元闻言笑了一下: “可能是我心态好,不如你也试一下。”

森鸥外听闻,脸上怨念越发大,但那双玫红色的眼眸依旧锐利,直勾勾盯着景元似乎想要窥探出什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景元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扔给对方,里面盛放着红近于黑的液体。

玻璃瓶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森鸥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上前接住,看见小玻璃瓶安然无恙的落在手中,他这才松了口气: “您小心点!这可是非常贵重的东西。”

景元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森鸥外城府颇深,又擅长操心术,无论是谁只要站在他眼睛前一切都无所遁形,但景元不同,他身上潜藏的秘密和力量让人生畏,带着平和的笑容也让他浑身发寒。对于森鸥外这种人来说,他无法看透的人所带来的威胁力几乎压迫的让他浑身紧绷。

自从被景元阴过一次后,就不太喜欢跟景元独处。

此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他对景元点点头就打算离开。

他手搭在门把手上,正要用力景元出声了,相比刚才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此刻严肃了不少,又多了几分复杂的味道。

“告诉他们,他们的行为已经触犯律法,无论这件事最终结果如何他们都逃不掉审判。”

森鸥外神色也严肃下来,他伪装起来的颓丧瞬间消失,他佝偻的背脊挺直,侧头看来,他的眼眸内充斥着纯粹的坚定: “我们是在明白和理解一切的前提下依然坚持到现在的。为了我们心爱的地方,无论要付出什么我们也会保护它。”

景元久久盯着他,最后冲人露出笑容: “是吗,那我期待着你们的未来。”

森鸥外的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走廊尽头,景元向后靠在椅背上,似是叹息。

一双手在这时伸来轻柔的摁着景元的太阳穴,帮人缓解疲惫。

景元靠在椅子上的动作没动,睁眼向上瞥了一眼,又缓缓闭上: “神出鬼没,你是猫吗?”

“喵。”

“政府那边终于消停,没有再往这边派探子监视。立原他们已经在办煤矿开采的相关事宜。大佐坐在boss位置上的监控视频足够让他打上叛徒的标签,他手下心腹全部死亡,港口mafia没有多少阻碍就被我掌控,至于首领的位置我先空下了,等日后再说。以及,陀思和涩泽龙彦已经被政府关押,他们往后余生恐怕都会在里面度过。”太宰贴着景元的耳边轻轻说道, “这样的结果,达到你的预期了吗?”

景元故作慢了半拍点头: “勉强。”

太宰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眨了眨眼随后轻笑一声: “你还真是贪心,或者说恶趣味?”

“或许?”景元也没反驳,随即他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些: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太宰: “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能让他自由行动的装备造出来了。”

那个孩子说的是在实验室里发现的,和中也长相相同的少年。他的肉身状态及不稳定,只有汲取特定的营养液中才能生存。

长乐天的研究人员加班加点的研究营养液的成分,最终研制出一种营养成分不变液体颜色变透明的液体。

他们找了个玻璃水箱,把液体灌了进去,又把少年放里面。

大概在这种液体中生活的久了,少年丁点不怕,在里面好奇地游来游去。怕他寂寞,还有人买了一堆水草,珊瑚什么的放里面。

景元听闻后不放心,去看望少年。

随后他站在几米高的房间,波光闪动着照在他的面容上,他看着面前整面的玻璃里游荡的各类海鱼和水草,还有其中好奇张望的少年后,一时间沉默了。

他转头问身边人你们是开了一个水族馆吗?

管理员打着哈哈,怎么会。

太宰插了一句,这要是水族馆,这少年是什么。

景元: “美人鱼?”

太宰: “…”

他转头就去跟兰波商量开个水族馆的可能性。

开玩笑的。

给了少年最大限度的自由活动,长乐天的人也每天去陪他玩,对他多加关爱,少年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

可他毕竟不是鱼是真正的人类,景元就催促研究人员研究能让他自由活动的装备。

而今天终于研制出来。

景元跟着太宰匆匆走向水族馆,远远的就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围着那里,等凑近一看,发现没有工作的长乐天员工全来了,他们屏息凝神,往水族馆内张望着,似乎怕惊扰什么。

“景元先生!这里!”水族馆的工作人员眼尖的看见景元,连忙打开侧门让人通过,同时对一旁可怜巴巴哀求的人踹了一脚,笑骂道: “你们去里面干什么?几千号人我这水族馆放得下吗?”

被踹的也不生气,相当理直气壮: “那你们建大点啊!”

管理员: “…你们怎么好意思的。”

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想着一会去跟景元先生说说,万一这事就成了呢!

景元刚开始还不明所以,等他去了里面才发现小中也不在平常的那面玻璃墙后面飘着。跟着管理员一路走到上面的房间,里面有个池子,小中也双臂扒在池子边,两条腿在后面上下摇晃着。

好几个研究员围着他给他戴上了一个贴着皮肤的金属手镯。

“这是?”景元心下然,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

研究员相当骄傲的一转头絮絮叨叨道: “之前我们一直研究怎么改变小中也先生的肉身不稳定问题,但后来我们一想,这件事不着急,只要保持稳定就行了。”

小中也好奇的看着手镯,中也在一旁紧张的叮嘱绝对不能拿下来。

“我按照景元先生的描述,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不管不顾关在营养液里的状态却没任何不适,因此我们发现小中也先生维持生命活动所需的营养液并不多。手镯里存放营养液实时输送到肉身,只要定时更换就能让小中也先生跟正常人一样脱离水体生活。”研究员推了一下眼镜得意道。

“真棒。”景元顺着人夸了一句,研究员当下乐的跳起去旁边问同伴有没有把这句话录下来。完事后纷纷蹲在池子边紧张地看着小中也。

景元明白为什么外面围着这么多人了。

因为今天是长乐天共同的孩子,小中也第一次走路的日子。

中也伸出手将人的手握住,随后一点点用力,看着少年犹豫地浮起顺着力道跪坐在池边,他的脚尖还点着里面的营养液,显然有些害怕。

不过,他看了看中也,又看了看景元,双颊鼓一下了似乎给自己打气后,慢慢的离开水面。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地面,双腿显然无法适应这种状态顿时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景元和中也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他才没有摔在地上。

他回头看了眼水池,又试探性的跺了跺脚。就在景元尝试放开手让小家伙自己走走时,发现他身上猛地浮现一层红光。

景元: “…”

中也: “…”

小家伙跟个气球一样双脚离地就要升天,不光自己,还要拽着景元和中也一起。

中也连忙用重力抵消,趁这个时候太宰上前摁住小中也的后脖颈。

太宰说: “应该想到的,既然跟中也长得一样,麻烦程度肯定也一样。”

景元说: “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两个教教他异能了。”

中也说: “景元哥,你还不如去让我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的困难小于跟太宰相处是吗?

太宰就爽快多了: “那你给我什么奖励?要让我浪费时间和中也待在一起,奖励不够我可不会做哦。”

景元转移话题,弯下腰看着小家伙,抓着他指尖上下晃了晃: “不能总叫他小中也,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太宰装着认真道: “中也二号,不如叫他中二吧。”

景元: “…”

中也: “…景元哥我可以打他吗。”

听着熟悉的词汇,一个人影猛地从外面窜进来双手叉腰: “是谁想要加我!”

她的视线定格在小中也身上,眼睛发亮: “就是你吗少年!”

她单膝下跪,口中横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拽来的玫瑰花,含混道: “跟着我银河棒球侠,并高喊‘开拓星神阿基维利勇气盖世无双!’这银河之大不管到哪里我都护着你!”

小中也显然没见过架这势,毕竟他才接触人类没两天,连话都说不出清楚,好在他跟他哥一样的聪明,能听懂别人在说什么,当下咿咿呀呀地开头,鹦鹉学舌: “塔塔…”

开拓者纠正: “开拓。”

小中也: “开塔…”

开拓者: “开拓。”

小中也: “塔开?”

开拓者: “对对对,塔塔开!”

太宰悄悄远离两人跟景元咬耳朵: “我记得她实力不错。”

景元点头。

太宰: “看起来也很有耐心。”

耐心教人中二也算的话。

景元勉强点点头。

太宰: “中二交给她教导好了。”

景元: “…这个名字不行。”

“长乐怎么样?”中也在一旁提议道,他远远地看着中二,眼中奇异地浮现母爱的光辉: “他是长乐天的人一同抚养长大,也希望他以后长乐。”

太宰: “那中二就当小名。”

母性光辉瞬间碎了个干净,中也嫌弃的转头看他: “开什么玩笑!”

最后两人让长乐天居民投票,最后一票不多,一票不少,刚刚好持平。于是他的大名和小名就这么定下了,当然,如果小家伙长大了觉得这名字不好听,可以去改。

中也听见这个消息后不信邪,他又自己去数一遍票箱最后不甘心,捏着鼻子认下了。他没注意太宰卸下投票信箱又装回去的动作。

长乐自从能脱离营养生存,天天在长乐天里乱跑,毕竟他是这里最小的孩子,又不像太宰和中也那样早熟,熟得他们自愧不如,自然成为最受宠爱的孩子。

列车团正好也在这几天把长乐天玩了个遍,还顺便加入了神君教,低头就是一句“景门”,听得路过的景元转头就走。

玩的差不多了,开拓者寻思别的能玩的地方,最后选定了长乐天管辖范围内的一片海滩。

不光列车团,还把地球认识的人一同叫了过去,包括长乐。

小家伙一踩沙子,惊奇的触感让他乐了半天,立刻撒欢玩去了。

小家伙们一起玩,有大人在场总是别扭,再说他们一个个力拔山河,没人能欺负,景元自觉的离开找了个偏僻地方。

这片海滩大部分是金黄沙子,但有些地方也有礁石。

它们被海水冲刷,拍打,有不少能钻进去的孔洞,海风从里面吹过总能发出凄凉的声响。在礁石的衬托下,海水都显得阴沉而晦暗。似乎有无形的风浪在其中酝酿。

不少的恐怖故事都有它们的身影,例如,被海水吞噬的人所产生的巨大怨气会附着在礁石上,发出孩子的啼哭吸引人靠近。

常年跟十王司打交道,景元自然不怕鬼怪一类。

他盯着海面,略有失神。

就在这时,他听见礁石内传来一声泣音。

景元: “?”

————————

塔塔开!!

昨天!名字打错了,对不起!

第70章

风中凌乱

景元一时脸色有些怪异,大抵是没想到自己脑海中的天马行空立刻变成了事实。

这是哪个魑魅魍魉找上他了?

景元踩着沙子,一手摁着礁石,一面弯腰低头往里面看。

礁石下有一个可供小孩钻进去的洞,它背对着阳光,光线无法照进里面,导致其内一片漆黑。

哭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隐约可见深处有一团刺猬一样的东西在动。

“呜呜…妈妈…”一个稚嫩又怯弱的声音传出,景元平白得了一声妈妈,无奈之余也明白这里面的不是什么魑魅魍魉,是一个跟妈妈走散的孩子。

景元人帅心善,他半蹲在洞口前,用轻柔的声音道: “小朋友?怎么了,是受伤了吗?”看样子是十岁左右的少年,景元顾虑这个年纪的孩子的自尊,没有说是走散。

里面的孩子浑身颤了一下,刺猬头猛地一抖,然后他一点点转过身体,双手揉着眼睛,哭的红肿的眼睛带着水意看出来,他没体会到景元的良苦用心,小声地诚恳道: “我被堵住了,出不去了…”

堵住?

这小洞口外除了他还有别的生物在吗?如果此刻的场景再黑点,再混乱点,可能就是活生生的恐怖片现场。景元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脚边有他巴掌大的螃蟹身上。

螃蟹跟他面面相觑,可能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威胁人类出不来的罪魁祸首,它相当无辜的冲着景元吐了吐泡沫,手脚并用的给自己挖出一个坑又把自己埋了进去。

景元盯着“畏罪潜逃”的小螃蟹,沉默了两秒钟,随后他抬头冲着里面的孩子伸手,笑着道: “现在它不见了,出来吧。”

随着水涨水落,这种礁石很可能被海水淹没,保险起见还是先把孩子忽悠出来。

小孩可能觉得害怕一个螃蟹确实有点丢人,在里面扭捏了一会才伸出手搭在景元的手上一点点钻了出来。

“又捡到了?”小孩快把头探出来上面就传来一道恹恹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头猛地向上顶了一下, “当”的一声撞在了礁石顶部。

撞的景元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

就连说话的人都愣住了,显然他没想到里面居然传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动静。太宰趴在礁石上,上半身压下将头往里面探去,这才看见里面的刺猬头。

刺猬头捂着脑袋,紧紧闭着眼睛,但说来也奇怪,刚才因为一个螃蟹吓的在洞里面哭的小孩,现在却憋着,愣是一声疼都没有发出,甚至转头冲着景元露出一个怯怯的却阳光的笑容。

景元恍惚想到,这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他面上不动声色,悄悄看了一眼太宰,谁知正好盯入少年的眼睛里,他似乎鼓了鼓腮帮,随后对景元露出一个笑容,跟这孩子如出一辙的笑容。

明明连嘴角弧度都一样,景元却看出了阴恻恻的感觉。

大概那股子“太宰味”腌入味了。

景元连忙低头,手臂用力将里面的孩子捞了出来。

小孩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景元和太宰才发觉这孩子有点眼熟。

刺猬头,水汪汪,怯怯的眼睛…

景元犹豫间叫道: “纲吉君?”

纲吉愣了一下,随后仰头看着救命恩人: “你认识我?”说着他不安起来: “是不是妈妈在找我?”

居然还真是,景元心中感叹一声,这真是一个好孩子。

景元再次被太宰幽幽地瞥了一眼,他安抚似的揉了一把太宰的头发,随后低下头斟酌着对小孩说: “我跟你爸爸是同事,他跟我介绍过你。”

这么软又听话的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跟mafia有关联的孩子,恐怕他的父亲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想让他跟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提及父亲,这个孩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抗拒,但听见爸爸跟同事提及自己后,又忍不住手指抓着手指问道: “他说什么了?”

景元乐了,他拍拍小孩身上沾上的沙子说: “你自己去问吧。”

纲吉: “他跟我说他现在在南极挖石油,这是真的吗?”

沢田家光你究竟骗他什么,纲吉提起你的时候可是满眼都是不信任啊!

南极挖石油,他哪里来的时间!

不过他的投资有没有这一项景元就不确定了。

他只好顺着纲吉艰难道: “对,他最近在南极。”

纲吉看着他,眼睛明显闪过不信任的痕迹。似乎知道景元在骗他,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点点头,然后对着景元有礼貌的道谢: “我消失这么久妈妈肯定担心了,谢谢你的帮助,我就先走了。”

他带着很少跟人说话的紧张和害羞,冲着景元一鞠躬就跑走了。

景元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纲吉往前跑了两步一脚踩中贝壳,被疼的“嘶”了好长一声,蜷缩在地上好一会没起来。

景元连忙过去把扶起: “我带你去海滩那边的商铺。”

太宰就不一样了,他蹲在纲吉身边,说道: “你的生命力真是顽强。你怎么长大的。”

纲吉被损了也没一点生气的样子,他抓抓头发,笑了一下: “这种伤没什么关系。”

景元刚带着纲吉到商铺,就看见一个女人略显担忧的四处观望,最后视线定格在纲吉身上连忙跑过来,对着景元连连道谢。

景元看周围没有别的孩子,出于同事情,他对这位母亲提出一个建议: “不如让这孩子跟着我们?”

奈奈笑的天真: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景元递给对方几张美容院的优惠券,这些都是长乐天居民开办的。

之前跟政府达成协议恢复常暗岛士兵的身份,他们就不需要长乐天的保护,自然不需要顶着长乐天职员的身份遮掩。大部分人恢复自由后依然选择在兰波的公司任职,也有少部分人选择拓展新事业,包括不显于餐饮,美容,娱乐,有不少人也创出了名堂。但不管在外面身份如何,在他们最黑暗的日子中,是长乐天给予的庇护,他们依然是长乐天的居民,依旧是这里的一份子。

他们的产业顺势跟长乐天连接,相互补充,学习,形成良性循环。

而他们也经常拿着自己商店的优惠券一类的送到长乐天,让兄弟们闲暇之余舒服舒服。

景元手里也攒了一踏。

纲吉妈妈接过优惠券,跟新认识的朋友们挽着手臂去做美容了。

纲吉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好几个人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自己。

要说具体是个什么样子,大概就是那几个人像个花瓣,他是中间的花蕊,他蹲在这里已经很久,对母亲的天然已经欲哭无泪了,谁家母亲放心把自己孩子扔给别人啊。

纲吉自小就会一项技能,能准确感知他人的情绪,可能是缺少父亲陪伴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特有的敏感,又或许是天赋,他总是微微低垂着脑袋眼睛悄悄观察周围,像是怕生的猫崽。

“哦,是新的孩子呢。将军!你在地球是拿了什么捡孩子的光环吗!”开拓者蹲在纲吉身边仰头对景元喊。

“别用捡这个词。”

“塔塔开!”中二…不是,长乐跟人类接触不久,心智和学识都还在幼儿园水平,最近新学的词汇总是挂在嘴上,跟开拓者的这段时间,好像已经把这个词当成了打招呼。

“塔…塔开?”纲吉被这个词吓了一跳,他看着中二清澈毫无恶意的眼睛,脑回路在多年的人生里终于跟人对上,他小心翼翼问道: “你是对我问好吗?”

中二点点头,眼睛发光。

纲吉拉着人的手耐心道: “这个词不能用在这里。”

中也好奇的歪歪头。

太宰手机翻着纲吉的资料,因为他明面上跟mafia没有关系,除了父亲外他的一切资料都是公开的轻易就能找到。

看着成绩单上惨不忍睹的数字,他忍不住抬头去看。

太宰: “……”

起猛了,他看见年级倒数第一在教别人学习。

他默默把手机上收集的资料给景元看。景元瞥了一眼,沉吟片刻,犹豫道: “沢田家光…应该不在意他的成绩。”随后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再说,那个人的孩子肯定比我们想象的出色。”

他将视线看向不远处。

纲吉正耐心教导长乐应该怎么打招呼,因为善良,天性温柔,他脾气好得不得了,出乎意料的会带孩子。

开拓者一手拦住纲吉的肩膀,翘着鼻子道: “跟自己人打招呼,当然要用暗号,这才能让别人明白咱们一伙的。”

纲吉因为长相和身材比同龄人发育更慢,再加上成绩不好,体育不行,脸没长开,童年缺席父亲的陪伴稍显怯弱的性格,他几乎没有朋友。

所以他也不明白所谓的“一伙”的有没有这么一道程序,当下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那,要定什么暗号?”纲吉没有朋友,此刻被亲昵地搂着腼腆笑着,似乎被这种氛围感染。

开拓者附在人耳边轻声道: “阿基维利勇气盖世无双!”

纲吉: “……”

他虽然没有朋友但常识他还是有的,这是中二吧?跟什么暗号都无关吧?阿基维利是谁啊?大概是周围人的态度过于友好,他也大胆了些,他摇着头,晃出拨浪鼓的动静道: “不不不,这是中二吧!”

“叫我?”

纲吉僵硬的扭头看向有着橘发少年,他看着跟自己年龄一般大,但举止神态却跟幼儿园小朋友差不多,纲吉不由对他耐心了些,轻声问道: “叫你是什么意思?”

长乐小朋友举着手笑道: “中二,我的名字!”

开拓者和太宰在一旁鼓掌,剩下的人额头绷出青筋就差给两人来一拳。

纲吉问: “这个名字怎么回事?”

太宰顶着背后几人阴恻恻的目光,抬手一指中也: “跟他长得像不像。”

纲吉视线从中二身上移到中也身上,点了点头。

太宰: “他的名字叫中也,他是二号中也。”

纲吉嘴角抽搐着接上他的话: “所以,是中二?”

太宰鼓掌,平铺直叙道: “聪明。”

大概是中二这个名字叫起来更亲昵顺口,小家伙还挺喜欢。

纲吉扭头看中也,中也咬牙切齿道: “中二这个名字我绝对不会承认!他叫中原长乐!”

太宰在一旁搭腔: “中二是小名。”

中也低头捡了一个贝壳就砸太宰脑袋,太宰跟后脑勺长眼睛一眼低头避开,那贝壳被砸在沙滩上,溅起沙尘暴。

纲吉看的神情麻木,抬手擦了一把脸的沙子,扭头看了眼太宰,发现人相当坦然,对刚才的暴行无动于衷,像是经历了许多次后的熟视无睹。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沙子对中也嘱咐道: “在家里这样叫可以,但如果上学千万别这么叫他。”

这个年龄的孩子多敏感又没有形成正确的三观,再加上跟风和显自己威风等一系列因素,他们常常会欺负弱小的同学,而这个弱小,可以是人缘不好的,可以是成绩不好的,甚至父母工作,他的名字。

如果让人知道长乐的小名是中二,这个被家人亲昵称呼的名字可能会成为他上学时的笑柄,留下不那么美好的童年。

景元听见这孩子的话语顿了一下。

中也拿着小本本在一旁认真记着: “我明白。”

太宰上下扫视着纲吉,然后掐着中二的腋下放在他面前: “你很有带孩子的天赋,他交给你了。”

纲吉连忙摆手: “不对不对,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太宰叹了口气,抬手擦着眼睛下方: “这孩子刚刚出生,什么都不懂,我们从小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刚刚出生?

纲吉诡异地盯着太宰,但让他悲愤的是,如此明显的谎话他居然感觉不到不对,甚至觉得他没骗自己!

“为了以后你们能友好相处,我们来玩游戏。”景元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众人扭头看去,发现他拖着一筐西瓜过来,后面的沙滩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这里是长乐天名下的沙滩,今天也只对内开放,至于纲吉怎么混进来的…

他们的身份证跟长乐天内网连接,负责接待的人员一看,发现是彭格列重点保护对象,以为是景元邀请来的就给放进来了。

纲吉犹豫道: “是要打西瓜吗?”他对沙滩上的游戏一知半解。

景元冲人笑着: “对。”

他从身后拿出一根木棒扔给中也: “西瓜我准备了好多,大家放开玩。”

纲吉看着景元身后一筐的西瓜,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这么多,一会肯定能吃个饱。

他这么想着,转头就看见太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他们。

“你不想吃西瓜?”纲吉跑过去问。

太宰的视线从景元弯弯的眉眼转过来,他看着带着清澈的愚蠢的少年笑了一下,太宰的外表很有迷惑力,在他特意软化表情笑着的时候,会透露一种无害感,他好声好气道: “你会飞吗?”

纲吉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回答了问题: “不会。”

太宰: “你能一拳砸碎那块石头吗?”他指着远处有一人高的礁石。

纲吉无奈道: “怎么想都不可能。不光是我,就算是世界上最强壮的人过来也不可能吧!”

太宰: “那你要是被那块石头砸了还能活下来吗?”

纲吉大惊失色: “我只是个普通人,当然不行了!”

太宰点点头: “是吗,那你最好躲起来。”

纲吉以为他说笑,哈哈笑了两声: “只是打西瓜而已,怎么还需要…”

“砰”!

宛如炸弹爆炸的声音猛地从后面响起,同时一阵狂风倏地从后面掀起,纲吉惊诧地回头看去: “怎么回事?炸弹??”

弹的尾音还在涌动,中也蒙着眼一拳砸在地上留下的空洞一同传入眼内。

纲吉一脸空白: “哈?”

他想象中的西瓜四分五裂,红色的汁水留了一地仿佛是被碾开的血液。

开拓者举手: “银河棒球侠来喽!”

她蒙上眼睛,离西瓜几米院之外猛地横扫!

一阵狂风刮过,西瓜被厉风碾碎,跟上一颗西瓜永远的沉睡在此处。

纲吉风中凌乱。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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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打西瓜还是扔炸弹呢!!!

西瓜强烈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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