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佳婿(一)

‘春’闱放榜,许徵高中会元。。。※%,

许徵赴了同年宴回府后,和邹氏许瑾瑜见面,彼此如何高兴就不用细说了。

曹家在当日就得知了这个好消息。曹萦心中暗自为许徵高兴。

曹夫人也十分欣慰,低声笑道:“许徵果然有才学有运道,此次考了会元,若是殿试上再被皇上点中状元,可就是连中三元。将来仕途不可限量。”

幸好当日没有因为‘门’第之见拒绝许家的亲事。不然,可就错过这么好的乘龙快婿了。

曹萦俏脸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曹夫人不无遗憾的叹道:“只可惜你祖母走了,你得守孝一年,和许徵的亲事只有口头约定,尚未过定。”

好在许家和曹家对这‘门’亲事都是乐见其成。就算没正式定亲也无妨,总不可能再出什么岔子吧!

这个念头在曹夫人的心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抛之脑后。

皇宫里。

宫‘女’雪晴小心地端着熬好的‘药’进了内室,轻声唤道:“公主殿下,该起来喝‘药’了。”

半晌,‘床’上才传来微弱的声音:“我不想喝。”

安宁公主慕容湘躺在‘床’上,娇俏秀美的脸庞憔悴消瘦了许多,活泼爱笑的眼眸黯淡无光,躺在华丽‘精’致的‘床’上,怔怔的发呆,看着惹人心怜。

新年初一晚上,安宁公主受了凉气,又是发热又是咳嗽。第二天就卧‘床’不起。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好,就要进三月了,安宁公主依然整日躺在‘床’上。

眼看着安宁公主‘精’神萎靡不振。雪晴心中自是心疼,柔声哄道:“公主殿下,你病了这么久,每天都在屋子里待着,实在烦闷无趣。把‘药’喝了,奴婢陪你去御‘花’园里转转散散心,或许会好的快一些。”

安宁公主神‘色’恹恹:“我不想去。”

说着。将身体转到了里侧,不肯再看雪晴。

雪晴无奈地苦笑,将热腾腾的‘药’碗放在桌子上。安宁公主整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又不肯按时喝‘药’,也怪不得病情反复。

她整日伺候安宁公主,对安宁公主的心事也略知一二。此时故作不经意地说道:“公主殿下,今年‘春’闱已经放榜了。你猜猜第一名会元是谁?”

不待安宁公主吭声。雪晴便又笑道:“说起来。这个人公主也见过几回呢!”

安宁公主果然有了反应,迅速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眼里闪出了久违的光芒:“你说的莫非是许徵?”

雪晴笑着应道:“正是许公子!”

许徵竟然考中了会元!

安宁公主心里一阵欢喜,脸上有了笑意。雪晴趁机将‘药’碗端过来,一边伺候喝‘药’,一边说道:“再过几日就是殿试。许公子才学过人,又生的清俊斯文,皇上十有**会点他做状元。咱们大燕朝还从没出过这么年轻的状元郎呢”

安宁公主听的入神。不知不觉中将一碗‘药’都喝下了。

雪晴暗暗松口气,放下‘药’碗。低声劝慰道:“公主的心事,奴婢也知道一些。若是公主对许公子有意,何不主动向贤妃娘娘禀明心意。娘娘一向疼爱公主,或许肯成全公主的心意也未可知”

安宁公主却没见欢喜,反而小声啜泣起来。

雪晴一惊,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请罪:“奴婢一时胡言‘乱’语,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安宁公主用袖子擦了眼泪,眼眶红红的,低声道:“是我心情不佳,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紧张惧怕,起来吧!”

雪晴定定神,站了起来。

安宁公主自以为心事无人知晓,一直郁结在心。现在被雪晴说穿了心思,既难堪又羞臊,半晌才低声道:“新年那一日,许瑾瑜进宫觐见母后。当时她告诉我,许徵已经和曹家小姐定了亲事”

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十分伤心难过。当天夜里哭了许久,又受了寒气,心情沉郁,整日躺在‘床’上不想见任何人。病情也一直反复不定。

雪晴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怪不得安宁公主的病总不见好转,原来是心病

雪晴‘性’子颇为稳重,温柔的宽慰了安宁公主一番。待安宁公主睡下了,才悄悄退了出去。

说来也巧,雪晴刚出了内室,迎面就遇到了前来探病的纪贤妃。

雪晴忙行礼请安,纪贤妃忧心‘女’儿的病情,忙问道:“雪晴,安宁今日可好些了么?御医开的‘药’她都喝了吧!”

雪晴如实答道:“公主殿下还是不肯喝‘药’,奴婢劝了许久才勉强喝完,刚睡下休息。娘娘若是进去,奴婢就去叫醒公主”

“不用了。”纪贤妃长叹一声:“既是睡下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别叫醒她了。”

纪贤妃没有回宫,就在偏厅里坐下等着。细细的询问雪晴安宁公主的坐立行卧日常起居。

待听到安宁公主既不肯喝‘药’也不肯出去走动时,纪贤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安宁自小身子骨健壮,活泼爱玩,这一回病了这么久,又不肯喝‘药’又不肯出‘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晴‘欲’言又止。

纪贤妃眼眸一扫,声音里多了几分威严:“雪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老实道来。”

雪晴不敢再隐瞒,低声将刚才的一番话学了一遍:“奴婢原本不敢确定,所以出言试探,没想到公主殿下竟承认了对许公子的心意。只可惜许公子已经和曹大人的千金定了亲,公主殿下这才相思成疾心情郁结。这些日子卧病在榻。连‘药’也不肯喝”

纪贤妃听了既惊且怒,面‘色’变幻不定。

雪晴说完了之后,便垂首束立。不敢再吭声。

许久之后,才听纪贤妃冷冷的说道:“这件事你知道无妨,绝不准告诉其他人知晓。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雪晴心中一凛,唯唯诺诺的应了。

纪贤妃思忖片刻,吩咐道:“琉璃,你现在就出宫去威宁侯府一趟。替本宫问问妤姐儿许徵和曹家小姐定亲的事。打探的清楚仔细了,再来回禀。”

安宁公主昏昏沉沉的睡了半天,直到晚上才醒。

一睁开眼。纪贤妃关切的脸顿时映入眼帘:“湘儿,你可总算醒了。”

“让母妃担心,都是‘女’儿不孝。”安宁公主愧疚的低语。

纪贤妃嗔怪地看了安宁公主一眼:“你确实不该有事瞒着我!”摆明了是话中有话。

安宁公主本就心虚,闻言心里怦怦‘乱’跳。压根不敢和纪贤妃对视:“母妃。‘女’儿什么时候有事瞒着你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和母妃说实话。”纪贤妃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语气强硬了起来:“今天我问过雪晴,她已经把实情都告诉我了。你病了近三个月,原来都是为了许徵!”

安宁公主冷不丁地听到这番话,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母妃”

“母妃不是责怪你。你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倾慕才貌出众的少年也不算什么。”纪贤妃放软了语气:“不过,你总该告诉母妃一声。不该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一连病了三个月,卧‘床’不起。你可知道这三个月母妃有多担心?”

安宁公主的眼眶陡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声音哽咽:“都是‘女’儿不好,让母妃日夜牵挂担心。”

儿‘女’都是前世的债。

纪贤妃暗暗叹口气,口中却安慰道:“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益。我今日吩咐琉璃去了趟威宁侯府,打探许徵的亲事。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许家确实和曹家在议亲。只不过,曹家老夫人意外病故,这‘门’亲事便被耽搁了下来。”

安宁公主有些茫然迟疑:“母妃,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纪贤妃好笑不已,白了安宁公主一眼:“傻丫头,这么明显的事都听不出来么?许徵和曹家小姐只有口头婚约,还未正式定亲。你既是喜欢许徵,那就招许徵为驸马!”

安宁公主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脸孔顿时涨红了:“不行!这怎么可以!许徵和曹小姐两心相许,情意相投,他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一对。我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纪贤妃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怎么不可以?男未婚‘女’为嫁,只要没正式定亲,有些变故也算不了什么。你能相中许徵,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招他为驸马,更是许家的荣幸和荣耀。”

“你是大燕朝最尊贵的公主,只要是你喜欢的,谁也休想和你争抢!曹家千金又算的了什么!”

最后几句话,说的霸道之极。

安宁公主听的心‘乱’如麻。理智告诉她这种抢人夫婿的行为不妥,可一想到可以嫁给许徵,又情难自禁的芳心怦然‘乱’跳。

一时之间,竟难以决断。

纪贤妃见她涨红着脸不吭声,顿时‘露’出了然于心的笑意。伸出手,‘摸’了‘摸’安宁公主的头:“湘儿,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何必处处委屈自己。既是喜欢许徵,抢过来又有何妨。这事不用你‘操’心,我去找你父皇说一声,请你父皇为你赐婚!”

安宁公主咬着嘴‘唇’,目光闪烁不定,过了许久才低声道:“若是许徵不愿意做驸马怎么办?”

纪贤妃眸光一闪,淡淡说道:“做驸马是一步登天的喜事,许徵怎么可能不愿意。”

就算不愿意,也由不得他!

只要皇上张了金口,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纪贤妃细细的宽慰安宁公主一番,然后才离开了。

安宁公主坐在‘床’上,怔忪失神了许久。

皇上年轻时喜好美‘色’,如今年迈,涉足后宫便少了许多。近来朝事繁忙,又要准备新科进士的殿试,愈发无暇踏足后宫了。

纪贤妃想求见皇上,只能主动出击。

隔日,纪贤妃亲自下厨做了点心,拎着‘精’致的食盒去了崇政殿,对守在殿外的太监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来给皇上送些点心。”

皇上忙于政事的时候,普通嫔妃根本进不了崇政殿。不过,育有一子一‘女’颇为受宠的纪贤妃却是例外。

那太监忙笑着应了一声,快步跑进去通传。

片刻后,纪贤妃进了崇政殿。

纪贤妃扬着娇媚的笑颜给皇上行了礼,又捧出了‘精’心做的点心:“皇上忙于政事,也别太过累着身子。臣妾今日特意亲手做的点心,还请皇上尝尝。”

皇上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笑着说道:“朕也很久没尝过爱妃做的点心了。”

点心当然不能就这么进皇上的口中,一旁有太监用银针验了毒,试吃无碍之后,才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吃了点心,和纪贤妃闲话了几句。

纪贤妃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很快就将话题扯到了安宁公主的身上:“臣妾今日特地来见皇上,其实是为了湘儿。”

皇上素来疼爱幼‘女’,闻言立刻问道:“湘儿的病还没好吗?”

纪贤妃叹口气道:“臣妾昨日去看了湘儿,仔细问了许久。这才知道,湘儿生的是心病。”

心病?

皇上又是一愣,脱口而出道:“她生了什么心病?”

纪贤妃含蓄地说道:“皇上,过了年,湘儿也有十五岁了。”

皇上哑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纪贤妃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安宁公主这是思嫁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湘儿有了心上人,却又羞于告诉臣妾,总憋在心里,竟憋出病来。”纪贤妃无奈的苦笑一声:“臣妾心疼‘女’儿,只能厚颜来求皇上了。”

皇上略一沉‘吟’,张口问道:“湘儿喜欢的男子是谁?”

“是新科会元许徵。”

纪贤妃早有准备,立刻娓娓道来:“许徵是威宁侯夫人的姨侄儿,去年在威宁侯府借住。湘儿去过威宁侯府几回,也见过许徵。这个许徵比湘儿年长两岁,生的相貌清俊,才学出众,擅长书画。做湘儿的驸马,也勉强够资格了。再过几天就是殿试,皇上正好可以见一见许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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