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没用的老巫师2
“投降？”想到东里和泰和美芽也不知怎样了，第五战锤暗自盘算：“好吧，那就姑且先放过你这个老家伙吧，等找到了阿泰和美芽，再回头跟你算账！”将他枯木法杖一把夺过来，权当拐杖，驱赶他：“快，带我去找我的同伴，快走！”老巫师不敢不答应，乖乖地在前面领路。没走几步，第五战锤感觉一条腿就算有了拐杖辅助还是难以适应，趴上老巫师后背，命令他：“背上我，快一点！”
老巫师只好背起他。第五战锤个子十分高大，老巫师个子矮小，一大把年纪了，不背人都尚且步履不快，背上了他犹如背上忽然压上一座大山，根本走不动。只好将第五战锤的一条腿拖在地上，艰难地一步步向大门外捱。等终于捱出了大木房子，抬头看，幸好见到了东里和泰和美芽，刚刚撕扯了另一名老巫师的布袍做了根布绳，从高高的树冠系下来，才得以提前解脱。
东里和泰顺着布绳一溜而下，落上房顶；紧接着老巫师，跟着慢慢地溜了下来；美芽抱着小公主，一手抓着布绳下溜，快要接近房顶的时候，发力一荡，轻巧地直接落在了房前空地上。身姿翩翩，飘然落下，引得东里和泰为她鼓掌喝彩：“好啊，芽儿，好帅啊！”自己随后押着老巫师，顺着木房子的可攀爬处，一起爬下来，与第五战锤胜利会了师。
两名老巫师被押解回了饭厅。
将他们堵在角落里，三人拉椅子故作一脸气势汹汹地坐到他们面前。东里和泰问：“老爷爷，你们为什么这么老了还做坏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偷袭我们，还不快点给我们的身体变回来，弥补你们的过错么？”
两名老巫师都很老了，被岁月着意描画过的脸，长长的胡子，一个胡子灰白，一个胡子雪白。对东里和泰和美芽讨饶那个，胡子灰白，年轻一些，叫莫里特；被第五战锤捉住，当成坐骑蹂躏的那个，胡子雪白，年纪大些，叫莫里奇；莫里特胆大健谈一些，莫里奇则胆小老实得多。
莫里特为东里和泰解释：“实在抱歉，几位尊敬的年轻勇士……”毕恭毕敬地：“请问，几位年轻勇士，应该如何称呼你们？”东里和泰坦率地告诉他：“我叫东里和泰，他叫第五战锤，那个女孩她是美芽。我们都来自白舟王国北河郡东里村，是来这里专门远征讨伐坏人的。”
“远征？”莫里特听到这个词莫名有些好笑，但努力将笑容隐藏起来，将刚刚获取的三人资料不厌其烦地罗列出来：“尊敬的白舟王国北河郡东里村年轻英俊的少年勇士，东里和泰先生和第五战锤先生；与尊敬的白舟王国北河郡东里村，美丽善良的美芽姑娘。其实，事情的情形是这样的，我和莫里奇虽然是这座森林里的巫师，一直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但我们刚刚使用的魔法却并不是属于我们的，是由别人教授给我们的。所以很抱歉，尊敬的东里和泰先生，您让我们来弥补过错，我们也十分希望这样。可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办法能够做到，没法现在为你们解除魔法……”见三个少年已经脸色改变，知道他们不信，大着胆子解释说：“这是真的，请你们要务必相信我们，不过请你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想想别的办法......”
两个老家伙这不是等于，明火执仗地侮辱来自东里村远征大军的整体智商么。第五战锤听得早就想拔出短剑，当即喝断他的话了，顺便骂一句：“老家伙，想耍我们，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是想与我们东里村远征大军为敌是不是？”可在腰间一摸，摸了个空，改为恨恨地开口：“对了，我差点忘了，我的剑也被你们两个老家伙给变没了！……”一时气愤得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莫里奇害怕，接口回答：“没有没！你的剑一直都还在！”说着，凑到三人的身边，手一探，从饭桌下取出一柄短剑来。正是第五战锤所使用，源自东里村村长老东里，不知情倾情相赠的那一把。
这是怎么一回事，第五战锤感觉到，似乎应该是有哪里有什么不对了。自己刚刚一定经历了些什么，只是一时他还没有办法想明白。
莫里奇被他蹂躏过了，怕他乘机发飙，怯生生地解释：“第五战锤先生，是我方才偷偷换的。我乘你方才在饭厅休息的时候，从壁炉里拿了一根烧掉了一半的柴火，更换掉了你的佩剑……”
这难得让第五战锤也感到了一丝尴尬。这个自诩为远征军大元帅、有大智慧、有成熟思想的男人，居然被这个看起来老朽到路都快走不动、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偷偷潜到了身边，并且还被偷换掉了武器。如果这个怯懦的糟老头子，当时不只是为了偷换他的武器，而是改为出手行刺的话，那他这个堂堂自诩的东里村远征军大元帅，岂不是已十有八九难免于难了。
美芽感觉老头子们的话并不合理，出言喝问：“那你们给我们解释看，为什么剑就能用魔法换走，人的身体被施了魔法就不能换回来？你们甭想以为我们几个看起来都是好人的样子，就可以好欺骗，告诉你们，其实我们，其实，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呢！……”说着，将脸凶恶了起来，凑近两个老巫师的脸：“说吧，你们相信不相信，如果你们还敢不说实话，用谎话骗我们的话。我就一根根，把你们两个老头的胡子全都拔光？我听说，那样会很痛的，你们想不想试一试？”
两名老巫师尽管看得出，面前的小姑娘凶狠的样子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禁不住抬手护住自己的胡子。
莫里特见美芽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由得不想起了刚刚在屋顶树冠中的那一幕——她也是这样，一脸杀气，恨不得杀了自己而后快的样子，仿佛还仍然历历在目。而那个缭绕在黑气中落魄骑士的样子，也着实令他心悸。
他不得不赶紧着意地为美芽详细解释：“不，请别，仁慈而美丽的美芽姑娘，请不要这样！并非是因为我们不想为你们解除魔法，而是我们实在做不到。虽然我们也全都掌握一些魔法，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法术低微，都是些不入流进入不了魔法圣城的末流魔法，所以我们才会被人称作巫师。而那个传授我们魔法的人，真的只教了我们如何施法，并没有教我们如何解法……”为了使三个少年相信他的话，起身走到窗边，指着房前种着的那些低矮植物说：“你们看，那些就是施法所需要的魔法菜，可以提炼出变兽魔法所需的魔法粉……”
三人也回想起木房子前空地种着的那些奇怪植物，原来它们是魔法菜。东里和泰问：“老爷爷，你们需要种这么多的魔法菜么？”
莫里特说：“是的，尊敬的东里和泰先生、第五战锤先生、还有美芽姑娘。如果只是为了得到一点的魔法粉，当然用不了种植这么多的魔法菜。可是教授我们魔法的那个人，对于这种可以将人变成动物的变兽魔法粉，需求量可谓是非常之大。所以，我们才会在巫师森林里，不止我们一处，种植了这么多的魔法菜。”
“哦，我明白了！”东里和泰终于明白那些所谓可怕的恶魔不过就是一个人，问：“那，老爷爷，请问教授你们魔法的那个人他在哪里？他究竟是谁？”
两个老巫师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愿意说出来。
第五战锤用短剑敲击桌面，恫吓他们：“怎么，你们两个老头子，还真想与我们东里村远征大军为敌是不是？”忽然用剑指一指莫里奇，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别以为本元帅们已经忘记了。你倒说说看，方才，是不是你把我们几个，从森林里引诱到这所木房子里来的？”
莫里奇被吓了一跳，他本就是个老实头，胆子异常地小，听他这么一吓，以为这是他们要和他算总账。忙不迭地矢口否认说：“不不不，不是我，是莫里特。我年纪大了，腿脚没那么灵便，他年纪还小，是他！”
莫里特只能尴尬地承认：“尊敬的东里村第五战锤先生，其实，你也该知道了，并不是我有意引诱你们来这里的。你们应该还记得，是我不小心暴露了行迹，被你们发现了，你们自己追赶我，才来到这里的……”
第五战锤厌烦了他说话的啰里啰嗦，说：“把我们引诱到了这里，然后乘机偷袭我们，这些你们想不承认也没有用。真不是你们有意的么？你们两个老头子还想要将我和阿泰变成野兽，只不过没有得逞，现在将我们搞成这副奇奇怪怪的德行，还敢不承认么？……”几乎越说越气，短剑连连狠狠敲击桌面。
莫里奇被吓得身体都有些发抖了。莫里特也变得默然不语。他回想老巫师们自己这段日子所遭受到的种种屈辱，眼前，恐怕还要被这三个少年在上面继续添加一笔。与其忍受这样的屈辱，倒莫不如当初他们没有轻易屈服，他心里满都是慨叹：“哎！……”
莫里奇刚刚因为出卖了朋友，现在已经非常后悔，见莫里特不语，就代替他解释说：“这件事情，请你们不要怪罪莫里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人逼迫的，并不是我们想要加害你们，而且我们也没有想要害任何人！……”
美芽对方才提到的年龄的事还是挺感兴趣的，问：“莫里奇，你多大了呀？你说莫里特相比你年纪还小，他多大了呀？”
莫里奇如实地回答：“我今年已经116岁了。莫里特他今年刚刚99岁，还不足100岁，所以他还很年轻，比我足足小了17岁。”
美芽感叹：“光是你们两个年龄的差价，就足以比我们大了！”
东里和泰并不想逼迫他们，这个时候才问：“老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在逼迫你们？”
莫里奇答非所问地说：“我们并不想害人。可那个人逼迫我们，将所有来到森林里的人，全都变作野兽，供他驱使。如果我们不答应他的话，他就将我们也全都变作野兽，好让我们永久迷失在我们自己的森林里......”
这么说东里和泰几个没办法同意。第五战锤说：“这算什么借口？难道你们两个老头子以为为了你们自己，就可以有权力害别人么？如果是我们的话，我想，我们一定都会和敌人到战尽最后一滴血，哪怕力战而死，也不会屈服的！……”
东里和泰虽然同情两名老巫师，和美芽也是同样想法，点头说：“没错，老爷爷，没有人可以用他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安全的！”
两名老巫师简直无地自容。这些简单的道理他们何尝不懂。
半晌，莫里特说：“是的，没有错，三位尊敬的年轻东里村勇士，你们说得对。我们的屈辱，原本源自我们自己的懦弱。是我们自己在自食我们自己播下的苦果，怪不得别人。说出来，恐怕你们都无法相信。是一个小女孩，是个小女孩胁迫得我们，让我们去害人，去做这些事的！……”
东里村远征大军三少年听到这里，只觉得这事弱爆了。如果那个恶魔是穷凶极恶的坏人，或者是恐怖残忍的其它什么可怕东西。两名老巫师的遭遇还情有可原，他们也正好可以与之一战，顺便解救他们。可现在，这个恶魔不光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还只是个小女孩，三人不免隐隐还觉得有些失望。
虽然觉得羞惭，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莫里特干脆和盘托出：“很抱歉，三位，事情的确如此。我们自己也知道说出来，固然很难被人相信，还将被人深深耻笑。就连我们自己，也对我们自己觉得万分鄙夷，这将是我们巫师森林七名巫师的永恒之耻。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胁迫，被她驱使，做下了许许多多的坏事的。自从她一年前，出现在巫师森林，霸占了这里，就开始了我们巫师们的噩梦……”
东里和泰三个彼此对视一眼，时间既然与传闻相符，想必这就是事实的真相了——那些进入了巫师森林就传闻彻底消失了的所有人，原来不过是被个小女孩和老巫师们变成了野兽，困在了森林里。
既然大家此次远征的终极目标不过是个小萝莉，犯不着太过多虑了，大家都轻松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东里和泰再次袒出手臂，侧过头，去看自己左肩下那条还在不住乱动、一点也不受控制的短小兽腿，发了愁：“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在我们打败那个做了那么多坏事的小萝莉之前，都要一直是这副鬼样子么？”他扭头去看第五战锤，忽然顽皮之心顿起，劝诱他说：“小五，你不觉得现在这整件事都变得有点无聊了么？依我看，在我们见到那个小女孩前，不如我们先来找点什么的有趣事情来做，先给我和美芽看看你的腿是变成什么动物的了，好不好？”
第五战锤一口拒绝说：“不好，有什么可看的！”
东里和泰劝说他：“看一下吧，看一下有什么关系的！”
第五战锤就是不同意：“阿泰，你给本大元帅让开好么？本大元帅不给你们看就是不给看！”
东里和泰说：“小五，那还有什么公平可言，我的你可都看到了？”
第五战锤说：“不公平就不公平好了，又不是我想要看的。阿泰，这次就算是你吃亏了，好不好？”
东里和泰见好言劝诱怕是不行了，联合美芽来帮忙说：“芽儿，小五的腿，究竟变成了什么动物的了，你想不想知道？”
美芽一笑：“那当然……想知道了！”
两人上前包抄，一步步向第五战锤逼近。第五战锤将自己单脚跳到了墙角，无处可逃，舞起短剑挥舞：“走开，你们两个不许靠近，再走一步的话，信不信本大元帅就‘毁尸灭迹’给你们看？……”说着做出要对自己的右腿痛下杀手的样子。
东里和泰和美芽，一下变得兴味索然，退开：“算了算了，不给看就算了，小气鬼！”
胡闹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大家陷入了一时的沉默。
原本一直安静地蜷缩在美芽身旁座椅上的小公主，立起身体，一跃上了饭桌。转动小脑袋，挨个看看大家，最后来到东里和泰面前。东里和泰见它走近自己，伸出手，爱抚地摸摸它的头。小公主似乎还很享受这种爱抚，将头紧贴着东里和泰的手掌轻轻磨蹭。东里和泰爱抚过了小公主后，意兴萧索，抽回手开始托腮想着事情。小公主来到桌沿边，向前探出身体，忽然用舌头去轻舔东里和泰袒露的手臂。大家因为沉默，目光全都一直木然地跟随着他们。东里和泰被小公主舔过的手臂，转瞬后，不想居然解除了魔法，恢复回了原状。东里和泰难掩激动，雀跃起来，将小公主抱起来猛亲了亲。
第五战锤也如同见了救星，几步跳过来，挤上东里和泰的座椅，将他挤开。右腿高高挽起，放上桌子——原来讳莫如深、高度机密的裤管下，是条纤细修长、有如笔管的水鸟的腿，看起来的确要比东里和泰手臂还要滑稽得多。他轻拍了拍小公主的头，对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动员：“小公主啊小公主，虽说我平常是该对你好一点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以后一定会改正。不过，你可也别忘了，你被兽人抓去差点成了兽人点心的时候，你的小五哥，我也是一同去营救过你的！你得懂得知恩图报知不知道？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这点你能不能懂？……”
不知小公主是否听懂了他的一大番长篇动员，深受教育，伸出舌头，也轻舔了他送到眼前的右腿。转瞬过后，在众人的瞩目下，果然第五战锤的右腿也被破除了魔法，恢复了原状。兴奋得他拎起小公主，拉上东里和泰，开始又唱又跳着庆祝。
小公主在第五战锤的魔掌下，难过得四肢垂下，吐出了舌头。美芽生气地上前，一把将它从第五战锤的手里夺了回来，并且在他的头上狠敲一记，算作警告。
可谓接连立了两件大功，挽救了两名东里村远征大军重要首脑的小公主，趴回美芽臂弯，看起来很是劳累。
小公主浑身变得软塌塌的，美芽尝试扶正它的身体。可小公主就是站不稳身，也似乎抬不起头，张不开眼。美芽担心得一下眼里溢满了泪水，向还在唱跳着庆祝的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二人叫：“你们两个快别闹了，快过来看看，小公主这是怎么了？”
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围过来，见小公主浑身瘫软得如一滩泥一样，似乎情况很不妙。
莫里特看三少年全都真的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为美芽解释说：“尊敬的美芽姑娘，其实你不必太担心。你的这只小灵兽，我想它其实没有事的。灵兽只是利用法力，将中了魔法者所中的魔法，吸收到自己的身上来......”
美芽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吸收了变兽魔法，你是说我的小公主，它将要可能会变成别的什么动物么？”很显然，她有点担心她的小公主，不要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
莫里特说：“不会。灵兽吸收中了魔法者的魔法，破解了魔法。也会用自身的灵力，将吸收的魔法消解掉……”
美芽不懂。
莫里特说：“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果然没过多时，诚如莫里特所言，显得似生了一场大病，异常萎靡的小公主，从美芽怀里抬起头，张大嘴巴连打喷嚏。每一次喷嚏，便幻化成不同的一种动物模样：阿嚏——变成了只狸猫模样；阿嚏——又变成了只树熊模样；阿嚏——又变成了只一只海狗模样；阿嚏——又变成了只狐獴......半晌，似乎直到足足折腾了几十次变化之后，才最后停下来，趴在美芽怀里沉睡过去了。
莫里特说：“灵狐这次一定是消耗了不少的灵力，需要好好地恢复一段时间了。”
美芽担心：“那它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莫里特说：“放心吧，美芽姑娘，不会有事的。等恢复了灵力之后，我想你的小公主，就还会如往常一样活蹦乱跳的了。”
“谢谢你。”美芽对这名没多大用处，这段时间以来饱受年轻人欺辱的老巫师，真诚地道了一声感谢。
美芽将小公主放在饭桌上，与东里和泰和第五战锤围在边上一起围观着它，就它的灵狐身份大加探究起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