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重振河山(5)

想和我约会吗?请补订章节作为礼物送给我吧!——在他心里,没有人配得上宁馥。

她是草原上最洁白的一朵月亮花,不应该被一大群追逐的蜜蜂打扰。

他莫名地有了一种使命感。

可惜畜牧排的其他小伙子少不了有人揣着一颗火热而急切的心,居然拿他做的牛肉干偷偷送给宁馥。

牧仁赤那嘴唇瓮动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一千一万遍地想着回去要揍那些偷肉贼一顿。

宁馥见他急的额头都要冒汗,终于大发慈悲地换了一个话题。

“刚刚你不害怕吗?”

就算是在草原上土生土长,他毕竟也才20岁。能在草原狼的凶名面前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镇定,是很少见的。

牧仁赤那对于宁馥提起其他的事而放过了对“摔跤和牛肉干”的追问大松一口气,“小时候我见过狼。”

他用生硬的汉语给宁馥讲了个故事。

牧仁赤那也不是生来无父无母的孩子。他爸爸打猎遇到狼死了,在他7岁的时候。

没过多久他妈妈生了重病,他冒着雪去找赤脚医生,在路上遇到了一头狼。

那是一头母狼,已经游荡在荒原上数十日。

猎人杀死了她的幼崽,她像一个伺机复仇的独行侠一样,离开了自己的族群。屯子里甚至还发过关于这头狼的警告,因为失崽的母狼最为危险。

在大雪夜里,七岁的牧仁赤那独自和失去幼崽的母狼对峙。

他们似乎都一样的绝望。

最后母狼奇迹般地离开了,没有伤害牧仁赤那一根毫毛。

而当牧仁赤那带着医生回到家中,他也已经永远失去了他的母亲。

十几年过去,他越发笃信那一夜是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他的。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生命活下来,就注定有另一个生命消失,牧仁赤那相信,这种守恒是长生天的规则。

“今天狼群也没有伤害我们。”牧仁赤那道:“长生天已经保佑过我,那么这一次,祝福在你的身上应验了。”

宁馥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她的目光停留在牧仁赤那身上仔细打量。

她意识到,自己面前的青年其实也算是原书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原书中梁慧雪考上大学,和男主高涵短暂分离了。

十数年后,总裁高涵想要将生意拓展到军品供应上,而牧仁赤那,这位来自他们知青时代的革|命同|志,恰好就是那支部队的主官。

高涵发现对方是图拉嘎旗人,而当年,梁慧雪曾有“草原之花”的称号,是图拉嘎旗众多小伙子的梦中情人。合作不顺,他不得不推出已在家相夫教子的梁慧雪,希望能够让对方看在那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旧情”上,让他顺利拿下合同。

同时,他也嫉妒得发疯。

要知道,在某些言情小说里,总裁的黑化之火并不会随着他们的年纪增长而消减熄灭。

在欲占有欲和脆弱的自尊心混杂的多重折磨下,高涵再次伤害了梁慧雪。两人的爱恨纠葛也迎来全书的高潮。

宁馥没及时发现牧仁赤那也是“书中人”,主要是因为这小伙在故事前期几乎从未被提及过,存在感实在不高。

而他的戏份在原书中后部出现时,“宁馥”这个名字早就消失了。

而宁馥原本也没打算参与后面的剧情。

她管不着高涵和梁慧雪要如何进行“你爱我-我恨你-你伤我-我爱你”的无限循环,也绝对不打算成为其中的一环。

宁馥用全新的目光看了牧仁赤那一眼。

牧仁赤那是用来刺激高涵的,而她的存在则是用来刺激梁慧雪。——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是一样的工具人。

这让宁馥对他多了一两分亲近之意。

在那本书所叙述的所有逻辑之内或者逻辑之外的爱恨情仇背后,在这个世界里,不仅仅是宁馥,其他所有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

每个工具人都有自己真实的故事、经历,以及未来。

为了让羊群跟得更紧些,在回去的路上宁馥没有关[动物亲和者]光环。

然后他们这一路上就遇上了不老少碰瓷的动物。

——三只兔子两只狐狸,还有一条傻乎乎的本该在冬眠的蛇。

牧仁赤那明显很兴奋,如果不是宁馥强调赶紧去要紧,他恐怕要把这些冲着亲和者光环来的动物全都挂在马背上当战利品了。

“那是好皮子。”他反复对宁馥念叨,“一冬天碰不上几只狐狸,打了做皮帽子,好看,能给你换香皂。”

宁馥懒得追究他是怎么知道香皂的事情,只明令禁止道:“不能打。”

——开玩笑么!她现在和牧仁赤那算是队友,这杀戒一开,她的动物亲和者光环恐怕得直接变成“动物杀戮者”了!

牧仁赤那不说话了,骑马跟在宁馥身后,一张挺英俊的黑脸没什么表情,但宁馥从中莫名读出了一丝委屈。

他好像怕宁馥生气,结结巴巴地试图夸奖她,“你……你很厉害。”

他顿了顿,似乎在搜肠刮肚地找寻更合适更贴切的形容词,过了几秒,才道:“很了不起。”

宁馥猜这是系统金手指的缘故,她取掉了[草原巾帼]的称号,“现在呢?”

牧仁赤那一愣,他随着宁馥的话,再度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两个人骑在马背上,风雪渐停,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照在宁馥的脸上,却不比她的容颜更温柔。www.)

牧仁赤那也觉得似乎有什么隐约改变。

就像在遇到狼群的时候,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保护羊群,保护宁馥。

羊群是集体的财产,而宁馥是自己的战友和同|志。

为了这个念头,他可以流血,可以受伤,可以面对一切恐惧。

但此时……此时仿佛有一根柔软的鹅毛,缓缓轻轻地拂过他的心房。

他的心脏随之感觉到一阵热流。

牧仁赤那不会形容这种感受,讷讷地拿起水壶递给宁馥。

“多喝热水。”

他一直揣在怀里保温的。

牧仁赤那看着她扬起头喝水,露出修长的脖颈,深蓝色的毛线衣领上方是一小段牛奶白的皮肤。

他慌乱地把眼睛转开了。

天快亮的时候,两个人才终于涉雪回到了畜牧排的驻扎地。

有眼尖的瞧见他们和那五只羊的影子,立刻就返回去报信,大伙又是一阵忙乱。

连着两天提心吊胆,畜牧排的排长觉得自己简直一夜老了三岁。

“可回来了,他们说你们在外面可能遇上狼了,哎呀,真是不敢想!”

“你们俩都没事吧?快进屋快进屋,暖和暖和!”

“今天给你们放一整天假,都好好休息休息!”排长发话了。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是要照顾一下。更何况小宁可是整个场站的宝贝疙瘩,万一真的累病了,图古力书记是要拿他试问的。

众人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突然从屋子里扑出来,直冲向宁馥!

谁也没防备这一出。宁馥险些被撞个趔趄,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牢牢的给抱住了——

这一双来自劳动人民的铁钳般的手臂,可真是牢不可破、不好挣脱啊……

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了一点空隙,宁馥这才看清来人的脸——竟然是徐翠翠!

她比徐翠翠要高一头,于是更加明晰地感觉到自己肩膀处一片湿凉。

是徐翠翠的眼泪。

“你……这是怎么了?”

宁馥的问话被徐翠翠超大的哭声完全淹没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以为你叫狼吃了呢……”

徐翠翠仍然抱着她不撒手(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丢脸,无法抬起哭花的脸来面对众人),宁馥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她凑近徐翠翠的耳朵悄声道:“咱们的红薯烤好了没?我好饿……”

女孩的声音带上笑意,还有一丝狡猾:“咱俩悄悄的吃,不让他们知道。”

烤红薯在当下的图拉嘎旗农场可是奢侈品,但宁馥猜测徐翠翠此刻也不会在意她们吃独食这一点点小布尔乔亚的作风。

徐翠翠终于松开她,两条辫子一甩,一吸鼻子,转身跺着重重的脚步进毡房去了。

宁馥再转身,便发现牧仁赤那已经赶着羊群去安置了。

“傻站在干什么?准备在外头被冻死吗?!”徐翠翠又从毡房里探出头来,声音还带着刚哭出来的沙哑。

回到毡房,宁馥在炉子边不仅仅发现了烤好的红薯——还有她从杜清泉那儿借的化学教材。

书页被泥水弄湿了,边缘不可避免地卷翘起来。

徐翠翠正忐忑的看着她。

宁馥想先拿起红薯吃了两口,赞美道:“好甜啊!”

见徐翠翠没动,给他留的奶粉,宁馥只得放下红薯对她道:“这不是你的错,事急从权,也就顾不上这本书了。”

徐翠翠迷茫的眨眨眼睛,“什么是事急从权?”

宁馥笑道:“是指事情紧急的时候要看情况有所变通,不可死守教条。”

徐翠翠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吃完红薯,徐翠翠铺好被子准备睡觉了。她特意把宁馥的枕头挪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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