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若水想约自己做什么?很期待。

秦照雪也在马车里,听到这话,不禁将从一直落在司云峥断水剑上的目光转移到司云峥的脸上,一脸赤果果的嫉妒地叫起来:“再?什么时候,若水还约你了?”

他这口气,就很让司云峥不高兴了,眼里的不悦立即就弥漫出来,挑眉反问:“怎么?我的未婚妻约我,有什么不妥么?”

秦照雪也不满,他并不害怕司云峥,毕竟现在自己还是病患,他真敢朝自己动手么?“又还没成亲,拽什么拽。”一面自惋惜,当年爹娘怎么不给自己和若水订亲啊。

不然的话……目光又不自觉落到司云峥的佩剑断水之上,不然的话,这绝世好剑就是自己的,现在约的也是自己,怎么可能让表哥如此嚣张?

但这是没有如果的事,秦照雪现在也只能暗戳戳地想,忽然又感受到司云峥那带着嫌弃的目光眼神,“又怎么了?与其在这里瞪我,不如去找若水,送她回家。”

送司云峥肯定是要送的,这都遇着了,没有不送的道理。

而就在这时候,洞洞幺的声音响起:【话说不会有人要定制限制级的吧?】

限制级?李若水忽然想起上次不小心摸到司云峥,看着瘦弱,可是摸着分明是有腹肌的,一时是神情激动,【那不行。】随后又补了一句:【得加钱,就不是那点银子了。】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限制级是什么?他们在说什么?”秦照雪听得云里雾里的。

司云峥隐隐明白限制级是什么,不过同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李若水和洞洞幺的话题,那是一向都跳跃得特别大,这前一刻还在说爱豆与司云峥定制画像,随后又开始说起什么时候启程去眠州之事。

听得她要去眠州,秦照雪立即就紧张起来:“那眠州什么地方,可不能叫她去,若是有个万……”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李若水又说:【马上就要刷到卫无忌的秘密了,是该启程了,到那里也差不多。就是还不知道怎么说服家里,让我出这趟远门呢。】

“卫无忌的秘密?”秦照雪当然知道,那卫无忌是何人。按理说那眠州虽说铁矿资源丰富,但是终究只是小小一个州罢了,赵王就算是手底下的将士多,那也多不到哪里去。

可偏偏他有那骁勇善战的卫无忌,此人并非是那种有勇无谋的武夫,而是智勇双全的猛将。

有他在眠州,朝廷也不得不将远在边境的沈家军都给调过来,就是为了对抗这卫无忌。

此刻的秦照雪紧张地看着司云峥,一副恨不得进宫告知皇舅舅的表情。

他这般大惊小怪,几乎是李若水那边说一句话,他就要吱一回,司云峥到底是嫌弃他舌燥了,“你能安静点么?”

洞洞幺的声音在继续:【就跟家里说,要去你爹那里?反正你才收到你爹的书信,他们又不知道信里到底说了没,水水你从前也没说过谎,肯定没人怀疑你的。】

李若水觉得洞洞幺太天真

了,这怎么可能嘛?【如果我是我哥?,还差不多,我一个姑娘,你觉得大伯母和祖母能放我走么?即便是允我去,只怕也是不少人护送我,到时候我还怎么掉头去眠州?】

所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而听到这话的司云峥,这时候已经命车夫离开。

秦照雪急了:“怎么不听了?”而且这也不是去茶馆的方向啊。

司云峥心想还去什么茶馆,当然是进宫,找皇伯父那手谕去眠州啊。若水知道那卫无忌的秘密,虽还不知是什么,但能叫她这样看重,想来多少是有些用的。

所以只要有一点用,他都不可能放弃。

也是他们离开没多会,李方年就亲自赶车来接了,又和小文氏这个表姐说了些话,给葫芦崽买了街头的零嘴,才一起回了家去。

就是司云峥那里,从宫里出来,才回了家,还未换衣裳,就被他母妃一把抓住,“峥儿,你看着是什么?”

居然是自己月下舞剑的画,“娘这是?”谁这么闲,还给自己画下来了?

长宁王妃却是一脸的兴奋,“你可知道,母妃手里这张你舞剑的画,花了多少?”

司云峥被她这话逗笑了,“母妃要儿子的画,还要花钱?”一面拿起来仔细瞧,只见着那最下角朱红色的朱砂章子:薄玉。“这薄玉又是何人?”

长宁王妃将那画从他手里拿过来,宝贝一般收起来:“自然是薄玉画师了,母妃现在可真后悔,从你出生到现在,应该每年就该找个画师将你的画像给画下来的。不然的话,想来要不了几年,母妃都该忘记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不是,司云峥觉得母妃没有说重点。“他画我作甚?”而且还要母亲花银子买,这就过份了?而且经过自己的允许了么?

“自然是画你卖钱,你不知道这画是我从虞小姐手里高价买回来的,自打你在大朝会上出了风头,这名声水涨船高,只是你有若水了,那姑娘们知道分寸,现在就只求你的一幅画。不过有一说一,这薄玉先生画的可真好,我已经找中间人帮忙接定制了,到时候让他给母妃和你画一副双人画像。”长宁王妃一边夸赞着那作画的薄玉先生,一面爱不释手地又人忍不住打开画卷欣赏起来。

司云峥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一时更是担惊受怕的,“她们买我的画作甚?若是叫若水晓得了,生气如何是好?”

长宁王妃显然只顾着想接定制,画同儿子的双人画,所以没想到这一茬,一时也着急起来,于是伸手就将司云峥往门外推,“峥儿,你快去同若水解释。”

司云峥没半点犹豫,将正在解马车的车夫唤住:“去李府。”

只是上了马车,长宁王妃又差遣人追了出来,三四个身材粗壮的奴仆,将六七个也不知装了什么的礼盒往他马车里塞。还在一旁叮嘱道:“王妃说,吃了晚饭再回来。”

司云峥倒是想吃,但也得看人家留不留。

虽说司云峥去得很急。

但李若水以为来得不巧,因为这

会儿刚要晚饭,难得李汝兰的夫婿那黄西江一起来了。这还是自打成婚后,他头一次登老丈人家的大门。

也算是李汝兰终于不是空着手来的,手提了一两银子可以得五大块的下下品红砖茶。

但大家都往好处想,礼轻人意重,礼物不看贵贱的。是这样劝服自己,为的就是心里好受些。

可李方年不这样想,家里就他和李若水最小了,所以不敢去同李丹青说,就拉着李若水讲:“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羞辱人,那黄家就算不如咱家,但也没穷到这个地步,到底是不看重我姐。”

李若水对于这种老生常谈已经没了什么聊下去的欲望,无奈地摊了摊手:又不是现在才知道。”

恰是这时候,有人来传世子爷来了。

她是李若水的未婚夫,如今李时俊的亲女婿在,总不可能将这侄女婿给冷落,自是赶紧亲迎。

不想此举动,却是引起那黄西江心中暗暗不满。

李汝兰察觉到了他的不悦,看着大家因司云峥的到来忙前忙后,几乎将目光和热情都转到了他的身上,一时也觉得自家的爹娘和兄长们,到底是有些攀附权贵嫌贫爱富的意思。

尤其觉得司云峥带来的的那些礼盒十分刺眼。

他们就因自家夫君是白身,又不是皇亲国戚,便遭他们这般冷落。

想到这里,一时竟是替黄西江愤怒起来,只同他说道:“夫君,不若我们早些回去吧。”

黄西江当然想走,可是他不能,因为父亲马上就要被调离上京了,那等偏远之地,虽说还是五品,却不如这上京一个七品县衙。

所以他今日才亲自来岳丈家中,看看是否能帮忙周旋一二,若是岳丈能愿意代替父亲去,就再好不过了,他们虽不是同一个部,但却一样是五品的官员。

李若水这会儿已经和李方年回到了花厅,已准备用膳,李时俊觉得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也是无妨,并未分席。

也是想让两个女婿坐在一起,司云峥即便是未曾入朝,但到底是陛下的亲侄儿,让黄西江与他多接触,到底是有益无害的。

而李若水这里,司云峥虽说坐在她身旁,可惜她实在遗憾,焉知又没在这里,画不着了。

且司云峥也一直在同大伯父和大哥说话,她和李方年交头接耳说了几句,洞洞幺忽然喊起来:【我就说嘛,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平白无故提着礼物上门,原来是居心不良。】

这话一说,司云峥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他只是能给若水解释,那世面上的画与自己无关,应该不是说自己吧?

李方年和李丹青就比较默契,直接偷偷看朝了黄西江。

果不其然,只听洞洞幺继续说道:【那黄大人果然不日就要被调离上京了,这黄西江不是有些学问的么?怎么会没有脑子呢?水水你可知道他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找我大伯父活动?】可是大伯父一样为五品官员,和爹爹在外丁是丁卯是卯,朋友都不一样,大伯父怎么能活

动得了?

叫李若水看,这黄西江还不如现在说几句好听的话抱抱司云峥的大腿管用呢!

【是啊是啊,不过他大概也知道,你大伯父活动不了,所以想劝你大伯父主动揽下这个缺,这样他爹就不用举家带着往那偏僻之地去了。】洞洞幺觉得,这黄家到底是有点不要脸了。

此话一出,司云峥一如看怪物一般看朝那黄西江,本来想着以后也算是连襟,若是他真有些本事和学问,待科举到来,若得了好成绩,也要帮忙提携一二的。

但是就现在冲他这想法,如此利己自私,就算真有本事学问,以后上了朝堂去,怕也不会用在正途上了。

李丹青尚且还算是淡定,但是李方年却嗖的一下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就要冲那黄西江破骂。

不过他是没得这机会的,因为下一瞬就被李丹青拽下来坐好,又受到了司云峥的眼刀子。便连忙朝震惊地齐齐将目光望过来的爹娘解释:“脚,脚脚麻了,起来活动一下。”

如此,算是将方才的愤怒失态给敷衍了过去。

谁知道黄西江抓住了这个机会,直接转过话题,朝着李时俊这个岳丈开口:“近日朝堂上的传闻,岳丈大人只怕也听到了吧?”

李时俊颔首,事关自己的亲家调任,他自然是晓得的。正要与黄西江开口,叫他们趁着现在天气尚好,早些收拾行李启程,免得这转眼入了秋,阴雨连绵的,不好赶路。

谁知道黄西江竟然一脸严肃道:“此事小婿翻来覆去想,其实岳丈此去也十分合适。”

这就很突然,李若水大惊:【我还以为他会在饭后与大伯父在书房里提及此事,怎么就放到饭桌上了?】

【估计想着你大伯父要面子,司云峥又在这里,不好拒绝吧。】洞洞幺猜想。

文氏虽不知朝堂上的事情,更不晓得什么调任,但是能叫这个女婿开口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当下脸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

李方年更是气得又重新站起身来,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你怎么翻来覆去想的?确定是用脑子想的么?”依照他看,分明是用屁股想出来的。

李汝兰对于小哥这个态度以及说的话十分不满,也随之站起身来训斥着:“小哥,此事爹还没表态呢?你插什么话?更何况夫君也不是同你说。”

李时俊没有表态,是因为他这一时间,竟然是有些缓不过神来。此刻听到儿女的争执声音,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

但是并未给黄西江答复,而是一脸惭愧地看向司云峥,“让世子笑话了。”

“自家人,伯父不必介怀,何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司云峥也很震惊的,但是更同情李时俊。

李时俊点了点头,这才同满怀期待等着答案的黄西江:“贤胥,你还未入仕,不知此事的深浅,我并不怪你,而且这调任之事,并非我等可随心所欲,一切皆看朝廷如何安排。”

但李时俊想了想,不管这心思是谁起的,都太危险了,他索性也是给直接了当地拒绝

:“何况,你祖母年迈,经不起这一路的颠簸奔波,便是这调任真落到我的头上来,我只怕宁愿辞官,也去不得这样远。”

言下之意,他不可能离京,大不了这官不做了。

可是这个时候,捅刀子的往往都是至亲之人。那黄西江面含难色,没说什么,反而是李汝兰不满地开口道:“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父亲在照顾祖母,如今还要被祖母拖累,依照我说,应当也叫二叔来敬一敬这孝道才是。”

只不过她这话才说完,忽然就挨了一大巴掌。

当然,不是李若水打的,虽然她想。

但大伯母已经先一步了,李方年见了只觉得解气,李时俊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看了李汝兰一眼:“你祖母是我的亲娘,没有她就没有此刻的你,她也从来不是什么拖累。时辰不早,你们回吧。”

这个女儿,李时俊一直都觉得好,总爱偏帮他人,他从前觉得是心地善良。

一时想起旁人说起李家的小姐,首当其冲都要点名指姓说若水,说她嚣张跋扈任意妄为。

但其实李时俊看来,这个侄女儿性子是有些胆大妄为,不如旁人家的姑娘温婉,也不似汝兰好善乐施,但是她知道轻重好坏。

可我什么这好善乐施,变成了牺牲家人呢?

而且母亲那般疼爱她,她怎么能用拖累两字能形容母亲呢?

李汝兰也没想到,母亲会忽然动手打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何况自己也没说错。

父亲不但没有吱声,还要赶自己离开。她自打出嫁以后,连日积攒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只捂着那被打的半张脸愤怒地控诉起来:“我怎么摊上了你们这么嫌贫爱富的家人?”不但如此,还指着李方年:“还有你,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夫君是白身么?我次次回来都防我如防贼一般,你扪心自问,谁家的哥哥会这样对妹妹?”

李方年不惯着她,“那你也扪心自问,谁家的妹妹像你一样?这头到底是你的家,还是你的钱庄?”

不过李汝兰的脑回路,往往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的,她反驳着:“家里这么多,我拿点怎么了?”

“家里,那是咱家的么?咱家一家子都是靠着二叔二婶。”李方年说完这话,忽然考虑到会不会伤到自家老爹的自尊心,连忙也朝他脸色并不好的爹看去,解释着:“爹,我没那意思。”

李时俊会在乎么?如果在乎的话,那他和现在的李汝兰有什么区别?甚至很坦然地说道:“人有多大的本事就端多大的碗,在养家之上,有钱出钱,没钱出力,我自己没有那本事,一辈子就混了个五品,大抵还是靠自己的弟弟,所以我心里有数,家里的事情,我多担着一些,少与弟弟添麻烦,好叫他在外安心做事。”

这是李汝兰完全没有想到的,不但被母亲打,还被父亲和小哥当着外人的面训斥,终究是脸面上过不去,一把拉起也是完全傻了眼的黄西江,“夫君我们走。”

末了,不知忽然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

回过头来,目光冷冷地扫视着花厅里的众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莫欺人太甚!”

这话李若水几乎是每一本大男主文里,都是见过的,忍不住问起洞洞幺:【怎么回事?我姐拿了什么剧本?大女主要崛起了么?】

谁知道洞洞幺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喊口号嘛,放狠话什么的,多少能给自己挣点面子回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那自己就放心了,不然依照这句话出现的可能,如果成真了,以后姐姐脚踏祥云归来,家里肯定是要被杀得鸡犬不留的。

于是看朝司云峥:“要不,云峥哥哥去我院子里坐一坐?”都这样了,这饭大家都怕是没心思吃了,但是大伯父他们肯定也不好赶司云峥走,因此李若水就趁机开口。

司云峥自然是没拒绝,想着母妃喊自己吃了晚饭再去,这好不容易都吃上了,又被这黄西江夫妻俩破坏。

现在见李若水开口,也就顺理成章去她的小院子。

李丹青自然是没有不长眼地跟着去了,而是留下来收拾乱局。

只是今日李汝兰的话,到底是伤到了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心。但这也是谁都没想到的,本来以为这女儿只是有点糊涂罢了,哪里晓得这黄家人也糊涂。

今日他们来,可见是那黄大人授意的了,难怪黄西江这个女婿会忽然跟着上门。

甚至还如此没有脑子,当着司云峥这个皇帝亲侄儿的面,就开口说那样的话,这是不想要命了么?

但现在这些对于李时俊夫妻来说,都不是重点了,重点还是女儿,竟然觉得老人是拖累。

也不知老人家那头知晓了,该是多伤心难过。

而李若水这里,带着司云峥回自己的小院后,顿时心情美滋滋,刚进门就连忙冲金银使眼色,叫她赶紧通知李焉知就绪。

今天她从小文氏的茶馆回来虽已晚,但还是听到美玉她们汇报了小巴豆这两天的销售情况。

其火爆程度比李若水在茶馆里所了解的还要夸张,就目前为止,定制就接了二十多张,出乎意料,有一张还是长宁王妃的。

不过其他小姐们的定制,也就是一起吃饭一起赏月图罢了,半点过份的都没有。

叫李若水说,她们还是太单纯了,要是自己的话,最起码得画个那啥,以免下意识地朝司云峥的腹部看去,腹肌呀!

可惜不能摸。于是突发奇想:【洞洞幺,我要是画我和司云峥的沐浴图,会怎样?】焉知给画么?

走在前面的司云峥忽然觉得路不平了,险些摔了一跤,耳根子马上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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