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认亲

夏满堂招呼好厨子,土匪今日的打闹举动,娘亲的一位故友今日的巧遇,让他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他一切安排妥当,一个人来到了店外不远处的一座小花园,他坐在一条长凳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个人到底是谁?万一娘亲让他认爹,他该怎么办?他根本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父子关系,娘亲让他去后院的房间,会不会就是这事呢?他心乱如麻,娘亲和那个中年男子还在后屋等着他呢,就在他为难之际,霜儿和一顾客走出店门,他们有说有笑,他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也走到了小花园,霜儿也看到了夏满堂:“老板,你也在这里。”

“奥,我……在店里待久了,出来透透气。”夏满堂和舒阳点头打了声招呼,他看到霜儿和这小子俩人眉开眼笑的,也不知他们是情侣还是别的什么关系,自己起身想避开:“你们随意……我回店去招呼一下客人。”

“老板,我……跟朋友说几句话,我就……回店去。”霜儿毕竟正是上班时间,这样出来怕老板不高兴,结结巴巴说了两句大实话。

“没事,你们随意,店里厨子多着呢。”夏满堂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他笑笑道便离开了。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夏满堂走后,除了远处模糊的几个人外,这里附近再也没有人了,舒阳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霜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我们已经都这么熟了,有啥不能说的。”霜儿嘻嘻道。

“那我可真的说了,你……可别不高兴?”舒阳还真怕自己说出的话怕惹霜儿生气,先做好让霜儿接受的心里提示。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只要你说的话我不少一根头发,不少一块肉,随便你怎么说。”霜儿照旧笑道。

“霜儿,我……喜欢你!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喜欢!当然喜欢,你善良,长得又俊,这样的人,谁都喜欢!”霜儿直言快语直接笑应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说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我没有爹娘,没有家,都还愿意把我当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我……说的喜欢不是普通朋友那种喜欢,而是……男女朋友那种喜欢。”舒阳说出了心里真实想法,他说完都不敢直视霜儿,低着头等待霜儿的答复或者是训斥之类的话。

霜儿听到舒阳这些肺腑之言,心里高兴的不能自已,自从舒阳救她的那一刻起,她早已把那颗心给了他,自己只是个丫鬟,贱命一条,又有何身份配得上一个江湖俊英雄,二太太要她在冯家伺候她一辈子,谁也别想把她赎出去,更别想着逃跑之类的其他法子,跑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抓回来,要么陈塘而死要么乱棍打死,横竖都是死,冯家家大势大,还有那些不要命的死士,她不能连累舒阳,她要舒阳另寻别的好姑娘陪他一生一世,她半晌都没说话。

舒阳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以后连普通朋友也没得做了,忙改口道:“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你美若天仙!又那么能干!我根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今天……我说的话你就当没说,我们……做个普通……朋友也行。”

“舒阳,对不起,像我这样的身份,注定是要伺候二太太一辈子的,普通朋友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霜儿,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其他并不重要,我会想办法解救你出去。”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这样做只能招来杀身之祸,并且还会连累大杂院的兄弟姐妹们,他们已经够苦的了,别想着做傻事了,和兄弟姐妹们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我们的命……”霜儿不停的劝阻舒阳,怕他真的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舒阳已听出霜儿心里是喜欢他的,是因为她的身份的原因,怕他为了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舒阳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改变霜儿的命运,霜儿也只能扔下狠话:“我对你只是萍水相逢,普通朋友的那种喜欢,我心里的那个人是冯家一个伙计,我们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他打算结婚的事给二太太说了,二太太自然是答应,毕竟能在她身边伺候她一辈子,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要回店里做菜了。”霜儿说到这,扭头就走,她怕她在此多待一会儿,心里会多难过一会儿。

舒阳这会儿不知道霜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前几句话好像对他也很喜欢,后面的话让他云里雾里的,冯家真的有一个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伙计吗?要是把霜儿从二太太手里真真正正的解救出来,她会不会改变她后者的说法?就像前几句说的对他很是喜欢,只怕他惹下杀身之祸,要是没有这些杀身之祸,她也不会说出后面那些一头雾水的话,舒阳想着必须先让霜儿获得自由后再说。

夏满堂怕娘亲等的太久,怕她起疑伤心难过,也只好去了后屋,他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那个中年男子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认也好不认也罢,都不能伤了娘亲的心,他在门外先稳定了一下忐忑不安的心,清理了一下心里胡思乱想的杂念,轻轻的敲了敲门,哗啦一声,娘亲打开了门:“满堂,进来坐。”

满堂坐下后细细打量着这位中年男子——他身上的衣服怎么看都是江湖卖艺的,对门襟立领上衣,扎腰式松紧裤筒,一脸沧桑,看来他历尽艰辛苦难过了半辈子,那中年男子一直看向门外,在逃避着什么,也许他不敢看向满堂,他这个穷卖艺的不配做小老板的爹,但又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一切现实,他呆呆地等着碧涵的解说和小老板的认可。

“满堂,娘……跟你说个事,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说出来你别……冲动,不过你接受还是不接受,这都是事实,眼前的这个人他……是……你的亲爹……娘没想到他还活着!我原本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看来老天也在怜悲我,前半生老天对我太过残忍,它知道它错了,又用了这种方式来补偿我,不过是老天还是我们凡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一切弥补还来得及,这些年不是他不管我们,而是老天的捉弄,造成了我们这个家妻离子散……”夏风尘和儿子夏满堂都在一旁默不作声。

碧涵说了半天,就是希望儿子能认风尘这个亲爹,自风尘跨进酒店后厨和碧涵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心里早已高兴的不能自已,没想到他们还有再次相遇的时候,更让他意想不到的喜事就是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并且已经长大成人,至于儿子认不认他,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还都安然无恙的的活着!

夏满堂闷了好久,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娘,我……还有好多事要做,给我点时间,我再答复您。”夏满堂短短的两句话就已给了答案,他起身离开了后屋,去了自己的卧室,他想一个人静静的待几天——突然冒出个爹来,他根本无法接受,陆颜叔为他和娘付出了太多太多,这份情一辈子也还不清,夏满堂越想越累,在疲惫中进入了梦乡。

夏满堂离开后,夏风尘这才开了口:“碧涵,别逼孩子,这些年,我没尽到一个做爹的责任,我不配他叫我爹,随他吧。”

“风尘,这怎么能怪你呢,这都怪我爹娘趋炎附势做的孽,满堂知书达礼,他会想通的,你现在就住在这里,和满堂多接触,培养培养感情,我想,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慢慢的他会改口叫你爹,我叫厨子做几个好菜,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块聊聊。”

“碧涵,我……我想回大杂院看看孩子们,我一天都没回去了,等我安排好他们再来吧。”

夏风尘告别周碧涵,在回大杂院的途中,遇到了一辆马车和一位保镖,不知那位保镖对娇子里的人说了什么,停下马车,然后走向夏风尘双手抱拳施礼道:“壮士,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遇见!”

夏风尘看了保镖半晌,想不出个头绪来:“你是……”

“壮士,您还记得在八年前,我和我家小姐那时还小,在府外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玩捉迷藏,忽然被从山上下来的两只饿狼围攻挡住去路,我和小姐哭着说——这下玩完了。当时我们出来时老爷和太太就派了两位侍卫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两个小犟牛就是不让他们跟随我们,说是就在门口玩又不去比较远的地方,干嘛要给我们派两个跟屁虫,小姐脾气更大,竟然坐在地上不起来,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没有自由的生活,还不如饿死算了。最后老爷和太太只好依了我们两个小淘气,将两位侍卫召唤回去了,就这样差点弄成了悲剧,当时我吓傻了,小姐吓得哇哇大哭,谁料想这时英雄好汉从天而降!救了我和小姐一命,然后把我和小姐亲自送到我家府邸门口,我们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你就离开了。”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认得是我?”夏风尘呆愣地问。那个时候夏风尘为了生存、游走江湖多个地方,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小子是何地人也。

“你们成年人的模样不会变,虽然多了几份沧桑,但仍然让我一眼就看出了是您!我和小姐已长大成人,小孩子变化大,你自然是不认识我们……”沐冷原遇到儿时的恩人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兴奋之时忘了小姐还在旁边马车的娇子里等着他呢。

娇子里的人等了半天不见冷原回应她,她掀开娇帘望向沐冷原在和谁说话,她也突然愣住了——这人好像在她九岁时救过她和冷原,怎么会这么巧,当年他和冷原被此人所救,并且把他们俩送到家门口,他们也许是被饿狼吓懵了,也没问恩人的名字,恩人临别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他们要乖乖听爹娘的话,不要私自出去玩,外面的坏人以及豺狼虎豹随时都会出现,别让爹娘为他们担心了,恩人说完便离开了,就这样一别就是八年之久,没想到会在这碰面,真是太好了,这下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人家当年的救命之恩,她下车后和冷原问了恩人所住地址,他们真没想到恩人不仅仅救了他们,而且一直在做力所能及的事,并且还救了那么多的孤儿难民,他俩商量以后要好好的帮恩人度过这种苦难生活,这正好也是他们报答的机会,本来李小姐来此是相亲的,不管相亲成与否,既然来了,就在航城玩了几天,今个是准备回扬州的,巧遇恩人,他们也想去大杂院看看那些孩子和难民们,随即也帮帮他们,夏风尘带着他们开心的去往大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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