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震慑一时,震慑一世?

怡宁这回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胤禛这句知道,

让她瞬间回想起了,她生弘历那日,

迷迷糊糊回了现代,又返回清朝的事,

她至今都不清楚,

那日是真的回到了现代,

还是仅仅是个梦,仅仅是她濒死时刹那的回溯,

但这一个多月里,

午夜梦回时,她总抑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生怕那真的是,她可以回现代的一个契机,

但她当时,明明已经被车撞死了不是吗,已经没了生息了,

怡宁被这不断纠结的想法,扰的愈发烦躁,

可又不能透露出半分,是十分煎熬的,

没想到胤禛真的会看出她的心情不好,带她出宫放松,

怡宁还在想着,该如何表达下感动的心情,

酝酿了半天词,还没说出来,

马车就突然一阵动荡,

“吁!”

“哎呀!”怡宁不受控制的,身子就向一边偏,差点栽倒,

胤禛伸出长臂一揽,把怡宁捞到了怀里,

怡宁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上看,一下就沉浸他灿若星辰的眸子,

四目相对,

怡宁瞬间就把方才的那点感动丢到一旁了,

只听着耳边不知是谁的心,在怦怦的跳,

胤禛瞧着她怔愣的样子,嘴角就压抑不住的笑,

“咳,可有事?”

怡宁眉梢微动,轻轻起身摇了摇头,

心里暗骂自己,

真是,都老夫老妻了,

竟然还看呆了,关键还是被人逮着了,真真是没出息,

见怡宁起身整理衣衫,胤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抬眸朗声询问:

“苏培盛,外面怎么回事?”

瞬间,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爷恕罪,外面有个小乞丐突然出现,一时躲避不及,才……”

怡宁闻言,悄悄掀起车窗帘子的一角,

目光投向侧前方,一眼就看到苏培盛说的那个小乞丐,

的确是小,

身量瞧着不过五岁大的样子,

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

摔倒在马车侧前方,

一根枯黄短小的辫子,乱糟糟的垂在头边,

若是个有父母的,此时大概也会在家中偷鸡摸狗,只知玩闹,

偏偏是个小乞丐,

早早就懂事了,极为快速的起身,没在意身上和脸上的土,

对着苏培盛等人,恭敬又小心翼翼的赔罪,

怡宁看着他瘦弱的小脸,心有不忍,忍不住轻声问苏培盛,

“可是撞到他了?”

苏培盛听到怡宁问话,立即反应过来,不再看那小乞丐,转头恭敬回道:

“回夫人,并未撞到,只是那小子跑的急,”

“又急拉了缰绳,那小子被马弹起的模样吓到,才摔了的。”

胤禛拉回怡宁,沉声吩咐一句,

“看看他有没有事,若是没有,便给些银子,放他离开吧!”

“是!”

苏培盛恭敬的应了声,下去想要跟那小乞丐交谈,

结果突然窜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腆着笑跟苏培盛道:

“对不住对不住,犬子不懂事,冲撞了贵人,小人这就带它离开。”

怡宁听到外面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

这小乞丐竟然还是有父母的,那为何还似个乞丐一般,

怡宁想着,就又掀开帘子,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天子脚下,百姓都吃不起饭了,都成了这副模样?

胤禛直接让苏培盛半掀开马车门帘,露出一半,

在不露他们身形的同时,也方便怡宁看,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男人,

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极其富贵,

这二人是父子?

怡宁还在疑惑,

那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却不由分说,狠狠一拳打在了那小乞丐的肚子上,

“让你乱跑,让你乱跑,还敢冲撞贵人,简直不知死活!”

那小乞丐受不住打,却也不敢躲,只不停的低声求饶,

声音极低,以怡宁的距离,只能看到那小乞丐微微痛呼的嘴,

但那中年男人,却不见有丝毫停顿的模样,依旧往死里打,

最后那小乞丐忍不住高声喊道:“救救我吧贵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怡宁二人神色不由一愣,

无他,这孩子竟然是个女的,

看她那样子,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女孩子,

而且看那男人下死手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父亲,

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不只是怡宁想到了,胤禛也正了正神色,沉声吩咐道:

“苏培盛,过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培盛躬了躬身,立即过去大喝一声,“住手!”

那男人见苏培盛过来,眼珠转了转,没有理会,

继续殴打着那小乞丐,

“大胆,还不住手。”

苏培盛面色露出两分怒色,

直接让旁边扮做家丁的侍卫,上前拉开了那男人,

那男人才堪堪停下动作,

“这位爷,这孩子不听话,我管教管教,总碍不着您吧?”

苏培盛拉过那孩子,轻轻拍了拍她,示意不用害怕,

跟那肥头大耳的男人理论,

“不过些许小事,哪怕你是她父亲,又怎能如此殴打?”

那肥头大耳冷笑一声,指着那孩子,满不在意的说,

“这是我家的人,我生他养他,自然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说完,看了眼马车的方向,似乎在思量些什么,又挑眉笑道:

“不过,你若是看不惯,自然可以花钱买下她,到时成了你家的人,我也不会再多动手,”

怡宁听到这话,顿时皱起了眉,胤禛也沉下了脸,

怡宁看着胤禛晦暗不明的神色,猜想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吧,

天子脚下,皇城之外,

竟然都有这等事,那万里之遥,不知又是何等模样,

怡宁抿了抿唇,

心思急转,从这个朝代的角度出发,

想着如何劝慰,才是她一个妃嫔改说的,

“爷,人心是最难琢磨的,自古以来,无论是何等盛世,也难保有这等作奸犯科之人,”

“您无须自责,只要秉公查办,再严加处置,便足以震慑一些宵小之辈。”

“震慑一时,能震慑一世吗?”

怡宁被他的话,问的一愣,

是,不能,

她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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