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患得患失裴渊是喜欢她的吧

笑观音?

裴渊想起李安宁求赐婚那日,洛衡确实曾拿了一个小盒子送给了沈初。

莫非里面就是笑观音?

屋里传来洛衡的苦笑。

“阿初他并不喜欢。”

“为什么?那可是公子你精心挑选许久,又请净国寺的主持大师开了光的。”

“唉,阿初他太敏锐了,只一眼就看出那块笑观音同我身上带的那块是一对的。

成双成对的寓意,他一下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小沈大人拒绝了公子?”

这一次洛衡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烦闷。

“岂止是拒绝,阿初他...他说他到死也不会喜欢断袖之人,不会对任何男人生出异样的情思,更没有特殊嗜好。

他还说若我还存有这样的龌龊心思,他以后不再当我是好朋友,好兄弟。

我....唉,不能怪阿初用那种嫌弃憎恶的眼光看着我,终究是我太荒唐,竟然对阿初生出那种龌龊的心思。”

到死也不会喜欢断袖之人!

不会对任何男人生出异样的情思!

裴渊薄唇紧抿,拳头倏然紧紧攥在一起,青筋暴凸。

“谁在外面?”

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冷喝,洛衡开门出来。

看到裴渊,他愣了下,随即镇定自若地问:“六殿下是来找阿初的吧?”

裴渊点头,“他人呢?”

“六殿下来晚了,阿初才刚离开不久。”

裴渊垂眸,倏然转身离开。

“六殿下!”

身后响起洛衡的声音。

裴渊站定,没有转身,淡淡地问:“你还有事?”

洛衡迟疑片刻,轻声道:“刚才殿下如果听到了什么,能不能替我保密?”

裴渊轻呵一声。

“我为什么要替你保密?”

洛衡叹息一声,随即苦笑。

“也是,送给阿初观音的时候,就已经在他面前丢尽了人。

后来我在他面前发誓赌咒说一切都是玩笑话,他才没有将此事说出去。

上次我说我和阿初之间也有秘密,指的便是此事,如今殿下也知道了。”

裴渊冷哼,“本皇子对你的秘密不敢兴趣。”

洛衡望着他,突然间冷笑起来。

“真的没关系吗?六殿下敢拍着自己的胸口说,你对阿初真的没有任何异样的心思吗?

我已经尝到了被阿初嫌弃憎恶的滋味,六殿下好自为之吧。”

裴渊攥了攥手,拂袖离开了。

洛衡望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婉秋从屋里走出来,轻声问:

“公子为什么要帮沈初离开?这个时候公子如果戳穿他女扮男装的身份,诬陷六皇子包庇她,正好可以让陛下对六皇子失去信任。”

洛衡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只是失去皇帝的信任,对裴渊来说,未免太简单了。”

“奴婢不明白公子为何要在六皇子面前说这番话?”

洛衡抬头,望着天上清冷的一弯新月,冷笑。

“无他,就是今日迁葬沈家人的时候,发觉裴渊看着阿初的目光满是心疼。

婉秋,你知道吗?人一旦动了心,动了情,就会在感情的漩涡里患得患失。

他会不断地想试探对方的心思,想去表达自己的感情,想得到对方的回应。

哪怕这个人是一向冷漠狠辣的六皇子,也不会例外。”

洛衡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但是他不知道沈初是女子的事啊,所以他就会纠结,会迟疑。

我今日这番话就是在他心里再打下一颗钉子,让他陷入迟疑,纠结,患得患失的痛苦之中,却又害怕被阿初嫌恶而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

我说过,我要让他尝尝被人厌弃,求而不得的痛苦之后,再让他凄惨死去。

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欣赏六皇子在感情的漩涡中痛苦沉浮的模样吧。

谁让他对谁动心不好,偏偏对阿初动了心呢。”

婉秋迟疑片刻,忍不住问道:“公子费尽心思想帮小沈大人脱身,你对小沈大人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洛衡冷冷的目光射向她。

婉秋抿嘴,“奴婢又僭越了,奴婢只是提醒公子不要忘记仇恨。”

洛衡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婉秋,不要总来试探我的心思,我说过,大仇未报之前,我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

还有,阿初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擅自行事。”

“是,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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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回到府里,金宝就提着食盒哒哒哒跑来了。

“殿下,莲子银耳汤熬好了,你快给小沈大人送过去吧。

小沈大人看到后,一定会感动殿下的体贴和细心呢。”

裴渊手伸到一半,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我累了,你送过去吧。”

“啊?”金宝脸上的笑僵住了。

“殿下,您让奴才去送,那不就是背着石头上泰山吗?既费了力又没讨到好。

还是殿下亲自去送吧,小沈大人若是......”

裴渊突然抬脚踢了过来。

“让你送你就送,哪来这么多废话,滚!”

金宝只得委屈巴巴地去送汤,嘴上还得巴拉巴拉地为自家殿下说着好话。

哼,金宝委屈,金宝不说。

沈初听他说裴渊亲自叮嘱厨房熬的银耳汤,心里又熨贴又莫名开心。

裴渊对她这般细心照顾,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你家殿下呢?还在宫里没回来吗?”

金宝脸上笑容微僵。

回倒是回来了,隔壁院子切土豆丝呢。

殿下又切土豆丝了,这对全府的下人来说几乎是个毁灭性消息。

金宝含糊其辞应了沈初两句,回到六皇子府,却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闪。

他揉了揉眼,只见院子里摆了满满一筐洗好的土豆。

地上的大盆里泡了一盆切好的土豆丝,个个细如发丝。

他家殿下却不见了。

金宝蹲在地上,更想哭了。

殿下土豆丝都不想切了,这回受的刺激一定很大。

翌日一早,沈家祖坟。

沈初一进墓园,就看到一座座崭新的墓碑都立了起来。

她惊讶地问:“于大人,你们一晚上没睡?”

于大人擦着汗,干笑,眼神不住往右边飘。

他们倒是想睡,也不知道六皇子发什么疯,大半夜把所有人叫起来立墓碑。

大半夜来坟场刻碑,立碑?阴森森的,简直要吓死人了。

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吗?

就不怕突然窜出来一个鬼魂抓了他们?

偏偏六皇子站在宁安候墓前,冷若冰霜,吓得所有人缩着脖子咬着牙抖着腿也得干啊。

不然在鬼来吓死他们之前,六皇子可能就得先弄死他们。

沈初顺着于大人的目光走到裴渊身边。

裴渊手里正拿着一张纸,眉头紧锁。

“六哥在看什么?”

裴渊转头看了她一眼,倏然又将目光转开了。

“你为何没有给你妹妹沈楚楚立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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