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才五岁，这胖小子得有七八岁了吧？
堂嫂一听更不满了:“那女娃子能跟我儿子一样？老三你什么意思？”
景叔辰抿唇，看着那女人声讨的嘴脸，皱了皱眉，却碍于对方是嫂子不好说什么。
元宝还在那里哭着嚎着想吃肉，堂哥觉得丢脸，看不下去了，骂道:“老子是缺你吃的了？在这里哭什么？滚回房间去！”
他一骂，堂嫂就不敢再说了，瞪了眼兄妹几个，抱着儿子回房去。
堂哥转头对景伯正说:“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做长辈的别放在心上。”
景伯正敷衍地点了点头，说他们肯定不会怪个孩子。
回了自家那边，景仲茂就对爹娘说:“我看堂哥他们变得厉害，我们过去了，一点招待的意思都没有，冷冰冰的，看着一点过年的喜气都没有。”
景江不想多说那边的闲话:“别管人家了，先把自家顾好，屋子里外仔细收拾干净了。”
腊月二十四总是要来一次大扫除的，新春扫尘，辞旧布新，把穷运和晦气一起扫出门。
叶翠萍却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打听了一圈，回来就神秘兮兮跟婆婆说悄悄话了。
“娘，你知道对面的为啥急吼吼回来不？”
沈孟娘手上活儿不停:“我哪儿知道？还没来得及过去问问呢。”
“娘你就算去问也问不出什么，他还能把自家的丑事说给你听？”
这一听就是有内情，沈孟娘还真好奇了，“啥丑事？”
叶翠萍打开了话匣子，迫不及待跟人分享打听来的八卦。
“我听河边的婶子说，堂哥在外头欠了几百两的赌债，都说债不翻年，赌坊的人就找上门要账去，他家还不上来，这才躲到乡下。”
几百两？沈孟娘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多了！
“这赌就不能沾，一沾上赌瘾，再好的人都能毁咯！说起来对面也是有些积蓄的，就没想法子给还些？”
叶翠萍唏嘘说:“那也还不上啊，欠了那么多，赌坊的人又不是好惹的，上门催了好几次，我看是没那么容易完。”
趁着吃饭的时候，沈孟娘就告诫了几个儿子，说绝对不能去赌钱。
景仲茂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娘你放心吧，我们怎么可能去赌坊？连村头那的赌摊我们都离得远远的。”
景江也点头，“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平时想放松休息就往床上一躺，睡个够本就是最好的放松了，要不去山上溜达也行，就是不能沾染那些劣习。”
兄弟几个都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在外面乱来。
接着几天一家子都睡得很香，一天两餐还顿顿能见着肉，烧菜的时候炊烟飘起，肉香也被风带到了附近房屋。
元宝闻着就嘴馋，留着哈喇子说想吃肉，闹起来叫人头疼，做爹的忍无可忍去灶屋拿了一根木头要抽他。
“嚷嚷啥？不知道的还当老子苛待你了，平时吃的肉还少吗？一顿不吃你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元宝吓得抱头蹲下，哇哇哭:“好几天没吃着肉了，我饿！”
“还哭！没出息的东西！老子少你肉吃了？传出去老子怎么见人？”
“够了！拿个孩子撒气你算什么本事？”堂嫂跑来把儿子护在怀里，怒视男人，“你有本事就好好挣钱啊，没本事害得全家跟你一起吃苦，还有脸打骂儿子！”
她这一说戳中了男人的痛处，眼见人两眼通红要发火，当家的一拍桌子，“闹够了没！”
堂伯瞪着儿子，叫他坐下。
堂哥只能一脸郁郁坐回去，那边元宝被他娘抱回了房。
“你媳妇说的也没错，拿元宝撒气有啥用？也不好好想想怎么赚钱，难不成还打算在着穷酸村子里躲一辈子啊？”
被亲爹训斥，他很不高兴，“儿子也不想啊，谁知道那不要脸的坑害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输那么多！六百两，哪里是那么好赚的？”
“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是，这些年我在县城里养活咱们一家，回到村子里哪个不是竖大拇指的？你**就比这些乡下泥腿子高了，混成啥样？这些年给你本钱去闯荡，也是做啥啥都不行，你看你这蠢样！再看看对面那一家，居然用下贱的猪下水挣了甜头，你就不知道动动脑筋想想法子？”
“我又不是没想过，可爹你也不是没瞧见那几个防贼一样防着我，生怕我抢了他们挣钱的买卖一样，这还能怎么样？”
“那你就不会想想法子？”堂伯恨铁不成钢，提点说:“他们是在镇上做的生意，咱们去镇上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父子俩商量好了，把碗底的粥米扒干净，一抹嘴出门去。
这天镇上还是有不少赶晚集的人的，虽然比不上往常拥挤，却也热热闹闹，堂伯找了个摊贩，打听镇上卖猪杂的。
摊贩并不觉得奇怪，打听卖猪杂店家去买的客人多了去了，就实话实说:“镇上之前有好些人卖过猪杂，生意最好的还是景家猪杂，他家东西特正，不过这几天没有做生意了，你要是想买，去招财村问问。”
他们可不是想买猪杂，不过也从中听出了问题。
堂伯问:“你说之前有别人也卖过猪杂？那后来咋卖不下去了？”
“做的不好呗！在外面买吃的那嘴能不刁？买过几回心里有数，当然不会上当了。”
堂哥听着心里就拔凉，看来这生意也不好做，除非知道他们怎么做的猪杂，否则那就是个亏。
父子俩在镇上转悠了一圈，也没打听到想要的，倒是得了个意外的消息。
原来景叔辰之前一直被家人送在学堂里做打杂的，前不久才被接回家，还闹了一出，据说跟郭夫子弄得很不愉快。
父子俩一商量，决定去郭夫子家里看看。
郭夫子听说二人身份，表情不是很好看。
他现在不是很想听到景家人的消息。
之前讹了景家一笔，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没想到却被郭员外训了一通。